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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正式收徒 文 / 天荒地老

    不管如何,沈天歌眼看著傅雲疏有動手的意思,連忙拉緊他的手:「傅爺爺等等!這隻小猴子就是碎雪,您先別動手,讓我來。」

    「啊?」傅雲疏三人木了,這麼巧,認識的?沈天歌不管他們怎麼想,先弄醒碎雪再說,幾步就走到石碗邊蹲下,戳了戳醉兮兮的小猴子:「碎雪!醒醒!」小白猴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大眼睛睜開一條縫,「嘰∼」跌跌撞撞的爬上沈天歌的手,很快就攤在了她肩膀上,小腦袋討好的蹭蹭,看來的確是喝醉了,身上酒氣沖天靈媒御璽。

    跟在傅雲疏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看得眼睛直抽抽,那死猴子現在倒乖巧,他們抓的時候差點被撓著臉,那凶悍的模樣完全是兩隻猴子嘛。

    沈天歌帶著碎雪走到傅雲疏面前,很是尷尬的道歉:「傅爺爺,對不起!我沒想到碎雪會偷吃了你的酒?他這麼多天沒回來大概是在這裡喝醉了。碎雪!快道歉!」雙手抓下他用力搖一搖,誓要把他搖清醒。

    傅雲疏看著她「暴力」的行徑,忽然就沒那麼氣了,他畢竟修身養性多年,脾氣也只是一時的,平靜下來後轉而仔細打量這只醉醺醺的猴子。通體雪白,毛色瑩白的彷彿在發著微光,指甲很利泛著金屬光澤,從外形看似乎是墨猴變異,而且是對女孩子來說很可愛的外形。傅雲疏盯著它半瞇著的眼睛有精光閃過,這猴子還真是神異,為什麼會主動跟著小歌呢?變異啊,好像「檢查」看看啊。

    感覺到傅雲疏「不懷好意」的打量,碎雪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身上毛都炸開了,瞪大眼睛虎視眈眈的與他對看。

    「哼!倒還機靈!膽子倒大敢偷我的酒喝。」傅雲疏手指一點去戳他腦袋,碎雪迅疾地躲開了,右爪就往他臉上招呼。傅雲疏感覺到危險,險險地避開,那爪子可不簡單的樣子。碎雪一擊不中想再次出手。

    「碎雪?!」沈天歌一驚,忙抱開他,「不准動手,這是我的傅爺爺!」碎雪哀怨的回望,帶點委屈的轉過身子不看沈天歌,那人性化的動作更讓傅雲疏嘖嘖稱奇,擺擺手:「沒什麼大不了的,是我魯莽了。」雖然有心細看這只神猴,但也不急在一時,傅雲疏又有些心疼他的鐘乳酒了,踱步上前蹲在石碗邊看那極淺的一層水跡。隨口對身後的兩個小子吩咐:「沒你們事了,去把洞口的機關修復一下就先回觀裡,我和小歌自己會回去,這幾天對外就說我閉關,為期一個月,誰來也不見。」那兩個人聞言抱拳行禮:「是,真人!我們先告退了。」很清楚傅雲疏脾氣的兩人爽快地抬腳就走。

    沈天歌見狀也不急著調解了,日久天長嘛,順手將還在鬧變扭的碎雪往自己頭頂一扔,碎雪牢牢地貼在頭頂,沒有抓疼她也沒掉下來。沈天歌學著傅雲疏的樣子蹲在他旁邊,抬頭看正上方的鐘乳石,尖端的露珠快要凝成滴了。之前注意力一直在碎雪身上,沒有細看這鐘乳石,現在才發現那凝結出來的露珠裡竟有一股髮絲細的靈力,這股靈力實在是太微弱了,不注意很容易忽略過去,沈天歌還是第一次在外界看見靈力,忍不住問:「傅爺爺!這個『鐘乳酒』是怎麼回事啊?」

    傅雲疏珍愛地輕撫石碗邊緣,說到這鐘乳酒可以說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讓他從人傑走向了傳奇。回憶道:「我四十歲之前一直在挑戰、尋仇、追殺中奔波,之後武功近大成就在武夷山的緣真觀定居下來,生活了近四年,走遍了武夷山每一個角落,也是機緣巧合,我發現了這個山洞,因為有怪象,我就細細的檢查了山洞的一切,那時石碗中是滿滿的一碗鐘乳酒,還有周邊的地面都浸濕了,可真是浪費啊。」傅雲疏想到第一次喝到鐘乳酒時的興奮,那可是他至今喝的最爽快地時候,後來都是一點一點的喝,不敢有絲毫浪費。

    「那傅爺爺怎麼叫鐘乳水為酒啊?」沈天歌忽然明白了,以凡間的武功層次,傅雲疏能有如此高的內力修為都是因為這二十多年來的靈泉改造,靈力再小也有長年累月的功效。練武事半功倍,連外貌都能長期保持巔峰狀態,所以傅爺爺看上去那麼年輕。

    傅雲疏也不隱瞞,道出事實:「最初嘗到這水便被它天然的酒味吸引了,實在是絕品美酒啊,我查不出這液體是怎麼形成的,更不敢破壞丁點,生怕沒了如此美酒,偏偏它形成極慢,一年也就只有這麼一石碗不到,就這樣喝了三四年,沒想到竟極大的改善了我的身體狀況。早年受的暗傷好了不說,體內的經脈都拓寬了,現在更是想老都不容易了。」傅雲疏怕是自己也沒察覺,如此秘密就這麼輕易的告訴了沈天歌,連長年服侍在他身邊,為他取酒的兩個小子也只知道鐘乳酒是天然美酒,心裡早已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傳人了。

    沈天歌這才明白碎雪怎麼會忽然來偷喝酒,是被靈氣吸引來的吧。她瞄了瞄頭頂,準備原諒他了,忽然一個念頭:「咦?不對超級風流學生!脫胎換骨木的果實,靈氣豈止是鐘乳酒的百倍,這一點兒靈氣絕不是理由,那還是被鐘乳酒的絕品美味吸引來的嘍,以前不喝是因為凡酒不夠格嗎?」沈天歌汗顏,「碎雪,你好挑嘴啊···」

    沈天歌忽然問道:「傅爺爺,這麼重要的東西告訴我沒關係嗎?」她不在乎這點靈氣,其他人可就要癲狂了,青春不老、返老還童向來得到人們狂熱追求。傅雲疏自信地說:「知道這個山洞包括哪來那兩小子,也只有五個人,而知道鐘乳酒功效的只有你、我還有你外公三人。」

    沈天歌心裡咯登一下,對比外公蒼老的容顏,再看傅雲疏年輕的樣子顯得那麼刺眼,她知道她的想法有些偏頗,可既然是至交好友,外公也知道鐘乳酒,那為什麼···臉色一下子僵硬起來,她不是老於世故的人,強顏歡笑的怪異傅雲疏怎麼會看不出來。

    沈天歌眼中突現的陰沉,傅雲疏還楞了下,在這個光風霽月的孩子身上,他還是首次看見陰鬱之色,轉念一想,傅雲疏本就是通透的人,哪還會想不到她的想法。一陣短暫的沉默,傅雲疏真正開懷的笑了,沈天歌一愣,不明白怎麼了,就見傅雲疏看她的眼神從沒有如此認真仔細過:「小歌,你是不是覺得傅爺爺沒有和你外公分享靈物,配不上這份朋友之情。」

    沈天歌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傅雲疏看上去更開心了,「我傅雲疏從來不會對不起朋友,更別說你外公這唯一的摯友,第一次喝到鐘乳酒時我便寄給了你外公一半,我們分享了三年的鐘乳酒,直到我發現鐘乳酒的功效,並告訴了你外公,他再也不肯喝了。這個老頑固!說什麼他想看看我能不能修成神仙,我和他僵持了兩年,最終他還是拒絕再喝。之後你爸媽出車禍後老鬼大病了一場,人也更顯老了。」

    沈天歌有些意外,沒想到是這樣的狀況,更有些不好意思,隨便就懷疑傅爺爺的為人,人性自私到底在她心裡留下了烙印。沈天歌侷促的看向傅雲疏,張口欲言,又不知該說什麼,雙手扯著衣角。

    傅雲疏理解地拍拍她的頭,順便輕捏不敢再反抗的碎雪,又拉起沈天歌的小手,「該出山洞了,再待下去你就要感冒了,等會兒傅爺爺想喝你泡的茶,考考你煮茶的手藝學的怎麼樣了。」熟悉的熱流再次從手中傳來,沈天歌只覺得暖到了心底,重重的點頭,「嗯!我回去就煮。」碎雪有氣無力的吱一聲,表示他也要喝,沈天歌又開朗起來:「好的!碎雪也要好好醒醒酒了!」兩人一猴很快就步出了山洞,沈天歌快步在山道上小跑著,神情很輕鬆,知道傅爺爺不是那樣的人,讓她鬆了口氣,也暗暗自嘲,外公的眼光又怎麼會差,她到底有點左了性子。

    傅雲疏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神情同樣很放鬆,這次還真是意外的驚喜,一直以來隱隱的不妥總算是讓他找到了。沈天歌表現的很好,是個各方面都極好的徒弟人選,他卻難以下定決心,原來正因為是小歌表現的太好了,他看不到她身上不好的那一面,所以無法決定。一個人的秉性如何不能只看正大光明的一面,陰暗面也同樣重要。一個人不可能只有「善」,「惡」自然也存在,這並不是說這人就是品行有問題,小孩子天真純潔但同時也殘忍任性,無關品性,是無知帶來的惡,是後天教育可以改變的。沈天歌雖已有十二歲了,有優秀的教養,但仍屬於孩子範疇,她太「懂事」了,在她身上傅雲疏看不到孩子式的真和惡,相處的時日再短也不至於察覺不到一絲負面情緒,才讓他遲遲無法確定。

    直到剛才,她懷疑自己對她外公不誠,那一瞬間就有的陰鬱之氣,該說不愧是「梟鬼」沈梟穹的外孫女,戾氣有夠重的。她敢懷疑也敢擺臉色給他看,不因為自己是高人、有巨大的利益給她而妥協,或許其他人會認為她不成熟,不懂得迂迴,傅雲疏卻是很高興,小孩子要什麼成熟,若是如此小年紀就有這麼深的心機他還真不敢收這個徒弟了。這種真和惡還就是傅雲疏要看到的,現在他才敢放心收下這個天縱之才的徒弟。

    回到觀中,沈天歌仔細地將煮好的茶倒入杯中,雙手遞給傅雲疏,看他淺嘗一口,露出滿意的表情,不由笑開了臉,低頭再倒一杯給碎雪和自己,就聽傅雲疏清朗的聲音:「小歌啊,明天早上你四點半起床,隨為師去祭拜你師公,正式收你入門。」

    沈天歌手中的杯子「叭」一聲掉在了地上,傻傻地抬起頭看傅雲疏,她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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