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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文 / 紅顏醉琉璃

    後面是電梯,前面是病房,安好踟躕了。

    「叮」,電梯開了,安好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安妮,你到了,走吧我們進去。」

    安好轉過聲,吃驚的發現,居然是何老先生。(提示一下,前面幾張安好再次回母校的時候,出現過這個人,a大的標誌性人物,a大的校門時他親手設計的,boss的好友,不知大家對這人還有木有記憶。)

    「何老師。」

    陸媽媽看到何老先生,明顯也有些吃驚。

    她也是美術界的,對何老先生不會陌生,嫁給boss的時候,得興在boss的引薦下和何老先生有過幾面之緣。

    她沒想到,再見面,她會是這樣狼狽的姿態。

    「亞美,好久不見,你起來吧,他不會見你的,你放心,陸覺不會有事的。」

    聽這意思,何老先生似乎是為了陸覺的事情來的。

    可是,誰有這本事,居然請的動何老先生親自為了陸覺的事情出面。

    安好腦中閃過一個人。

    秦昊。

    因為何老先生一上來,就直接說了一句安妮你到了,走吧我們進去。

    所以,這一切,都是秦昊安排好了的。

    雖然知道秦昊的能耐,但是何老先生是個超凡脫俗的人,連boss都對他十分的尊敬,這次秦昊能請到他為陸覺說話,安好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何老先生慈愛笑著上前,拍了拍安好的肩頭:「走吧,丫頭。」

    他的語氣,何等親暱,絲毫沒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安好的心,因為這份慈祥和溫和,放鬆了一些。

    不過跟著何老先生進了病房,她還是有些忐忑。

    boss的傷口雖然深但是未觸及心臟,而且發現的及時,手術之後現在已經無恙,安好和何老先生進去的時候,boss正在看一份資料,見到何老先生的時候,略顯歡喜,不過待看到何老先生身後的安好後,臉色瞬間冷凝。

    大約是礙於何老先生在場美好發作,只是道:「安妮,你怎麼來了?」

    「我……」

    安好本就不善言辭,在boss這樣的威嚴和冷漠之下,瞬間不知該怎麼說,只怕自己一開口,就得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倒是何老先生,笑道:「我帶著我徒弟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

    徒弟!

    安好吃驚的看著何老先生,連床上的boss,臉上都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

    何老先生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撥弄了一下安好的袖子,安好頓時明白了他的用心,微微一笑,得體大方對boss道:「你好,boss,我和師傅來看看你,你身體怎麼樣了?」

    如此,boss更不好開口趕走安好。

    不為僧面也為佛面。

    所有人只知道他對何老先生十分尊重,卻沒有人知道,有今天的at,一半都歸功於何老先生。

    當年如果不是何老先生把舉辦畫展的錢全部都借給了四面楚歌,走投無路的他,他或許早就應為累年的虧空,巨大的財政空洞,債主的追逼,自尊的創傷而跳樓自殺了。

    是何老先生一箱子的美金,把他從大廈的頂樓救了下來。

    這些年,他飛黃騰達了,總想著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何老先生,不過他都婉拒了。

    他也極力邀請何老先生加入at,公司會不遺餘力的發揚何老先生的作品,讓何老先生名聲更噪,但是何老先生也笑著婉拒了。

    正是這不圖功名利祿的婉拒,讓boss更加的尊敬這位大哥,這位前輩。

    所以,當何老先生說安妮是他的徒弟的時候,boss是絕對下不了逐客令了。

    「老弟啊,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來來,讓我摸下你的手,沾一點福氣。」

    何老先生頗為幽默,一句玩笑話,病房內稍微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

    boss坐起了身,看他動作的幅度,安好知道,那道傷口其實根本不深。

    在警察局聽警察說了,當時刀子不是用力捅進去的,是放在心口紮下去的,朱迪一個女流之輩,也就只有這麼點力氣,能扎的多深。

    安好不知道,boss大地為何要將陸覺置於這種地步。

    動手的是朱迪,警局也把陸覺的口供以及當時醫院走廊的監控錄像給boss看了,可是,他卻一口咬定陸覺也有參與謀殺。

    警局的人說了,因為當事人一口咬定,這件事相當的棘手。

    安好雖然見到了boss,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跪下,請求?

    如果奏效,她也願意做,可是從她進來時候boss對她的臉色來看,她就知道,在boss心裡,她和陸媽媽都是一類人,一類他絕對不會給你們機會求情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何老那句徒弟,安好恐怕早就給轟出去了。

    但是,她不可能真的就這麼傻站在這裡。

    看著boss坐起了身子,她有些笨拙又慇勤的上前給他墊了枕頭。

    手觸碰到boss的時候,明顯感覺到boss臉上的不悅和不耐。

    這樣的表情,讓她更沒有開口的機會。

    何老先生大約也是感覺到了她的尷尬,提起手裡的一袋子水果,對她道:「丫頭,給你陸伯伯去洗一洗。」

    「嗯。」

    如果力所能及的為boss做點事情能夠感動他,哪怕只是一點點,安好什麼都願意做。

    拿著一袋水果進了衛生間,這是個高級病房,衛生間就在病房裡。

    關上門,可以聽見何老先生和boss說話的聲音。

    不過擰開水龍頭,那聲音就有些朦朧。

    安好貼在門背上,又把水龍頭調小了一些,才隱約可以聽見兩人的對話。

    「我聽醫生說,洋洋有醒來的跡象。」

    何老先生收起了boss床上的書,坐在椅子上,臉色帶著一抹祥和的笑,問道。

    boss點頭:「嗯,洋洋這孩子老哥哥你是看著長大的,從小沒過上好日子,好不容易念完書可以幫我打理公司,我也打算一點點吧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結果。」

    boss的聲音有點沉,明顯的感傷。

    何老輕笑著安慰:「他明白他爸爸的這顆心,所以才在努力和自己做鬥爭醒過來。只是老弟,我說一句你現在不見得愛聽的,洋洋是你的兒子,可是陸覺難道就是撿來的嗎?」

    「老哥哥,看到你和安妮一起進來我就猜到你要說陸覺的事情,老哥哥,你是個超凡脫俗的人,這些俗人的家世你就不要管了。」

    顯然的,boss沒給何老先生替陸覺求情的這個機會。

    洗手間裡的安好,有些心急。

    耳朵貼的更緊,但聽得何老先生開口,道:「老弟啊,你還記得當年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

    「不要誤會以為是要以當年的事情讓你報恩了,我說過,我只是借錢給你,你最後也連本帶息的還給我了,我們之間在銀錢上是兩清的,我只是想告訴你,當你站在大樓的邊緣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人活著,不能只為了自己。」

    床上的老人,一怔。

    何老笑著起身,拍了拍boss的肩膀:「當時是想鼓勵你活下去,現在的我還是這樣一句話,人活著,不能只為了自己。那是你的兒子的,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他身上流著的都是你的血,你曾經也那麼疼他,只因為他媽媽離你而去,所以你才把對她媽媽的恨轉嫁到他身上,可是老弟,當年,強取豪奪在先的,是你啊。」

    「……」

    「你好好想想吧,我只是心疼陸覺那孩子,你的三個孩子,我算是看著長大的。陸明性格從小就張揚,沒有人能欺負到他。陸洋是你手心裡的寶,更別想有人欺負到他。可是陸覺,自從亞美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去你家,都看到那孩子在你面前,極盡小心,他尊你重你卻也怕你懼你。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老陸啊,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你要將那孩子逼上絕境,但是想想當年你站在大樓邊緣的心情吧。」

    boss的眉心,微擰。

    何老先生卻是輕輕一笑,對著洗手間喊道:「丫頭,還沒好嗎?」

    「好了,好了。」

    胡亂把水池裡的水果撈起,甩干水,順便抬起頭,吸了吸鼻子,把眼眶中的淚憋回腹中,然後,拿起水果,出了洗手間。

    病房裡,boss看著她,臉色依舊不好。

    何老先生站起了身:「我得出去抽根煙,煙癮犯了,病房裡不許抽煙,一會兒要是讓護士發現了,我該挨罵了。」

    邊說著邊投給了安好一個鼓勵的微笑,拿出煙盒往外走。

    安好知道,何老是想給她一個單獨和boss相處的機會。

    而這個單獨的機會裡,本來她應該極力向boss解釋這件事情和陸覺絕對沒有關係,把警察局裡聽到的看到的證據,都給boss分析一遍。

    可是現在,這些都沒必要了。

    何老的話,她都聽見了。

    所以,boss根本是知道陸覺什麼都沒做,卻故意,要將謀殺這樣龐大的罪名扣在陸覺頭上。

    安好心裡,悲哀,憤怒,沉痛,心疼,糾著疼,燒著怒。

    放下水果,她眼底,對boss再無懼色,逕自落座,看著床上的老人,開口,犀利。

    「其實,是因為陸洋要醒來了,你怕陸覺的存在威脅到陸洋在at的地位,你怕陸覺這些年在at累積起來強大的威信力會讓陸洋難堪,所以,你想趁機毀了陸覺,是嗎?」

    她的語氣,是質問的,帶著毫不掩飾怒意。

    床上的boss,冷睨著安好:「你以為你是誰,敢以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憑什麼不敢,我是用你的吃你的喝你的還是把命賣給了你?你算什麼?說好聽點我尊重你是個老人,說難聽了你這樣的老人連基本的尊重我也不用給你。」

    「你……」

    顯然,眼前的安好,近乎脫胎換骨,句句字字,咄咄逼人,再沒有平時溫順靜婉的模樣。

    安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心裡有太多的憤怒,太多的心疼陸覺,太多的替陸覺覺得委屈和不公,這些情緒,讓她變的尖銳。

    「你做什麼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在你心裡陸覺根本不是你的兒子,而是你手裡的一個打工仔而已,你想利用他的時候,你往死裡用,去年夏天,因為你規定他在一周內完成那個展覽會的工程,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最後暈倒在工地進了醫院,結果你給了他什麼,你頓臭罵,罵他沒有如期完成工程,就算是陸明,你都不至於如此狠心。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虎毒不食子,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狠毒的父親。」

    「婗安好,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難道有個至高無上的父親了?」

    他以安好狼狽的過去反擊。

    安好卻勾起唇冷笑:「我爸爸至少不會讓我去死。」

    「滾出去。」

    「我偏不走,你想怎麼樣?憑什麼我要和陸覺一樣乖乖的聽你的。」

    「婗安好,你以為你找了何老做靠山,我就真的沒辦法拿你怎麼樣了嗎?」

    boss的語氣,凌冽。

    安好卻絲毫不懼。

    心底的憤然沒有消散,反而愈漸濃:「你那份所謂的遺囑我早就看過了,陸覺對你來說,就是一個聯姻工具而已。一旦陸覺和米雪結婚了,你能賺回來的就不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已了。而且就算陸覺不肯就範娶米雪,那百分之三十陸覺就沒有繼承權,這真是i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你果然是boss,哼,果然有一套。」

    「你知道什麼!」

    boss勃然大怒,瞪視著安好。

    安好也漲紅著臉。

    「難道不是嗎?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從頭至尾你就沒把陸覺當作過你的兒子看不是嗎?」

    「婗安好不要以為你什麼都懂。」

    極度的憤怒,扭曲了boss那張臉。

    他這一聲巨吼,倒是瞬間把安好的氣勢給壓了下來。

    但聽得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安好:「你自己去問問陸覺,他到底做了什麼。」

    什麼意思?

    安好不明白,陸覺做了什麼?

    除了勤勤懇懇的管理公司,兢兢業業的壯大公司之外,陸覺還做了什麼?

    何老適時的推門進來,病房內已是劍拔弩張。

    他卻裝作感受不到這劍拔弩張,上前笑道:「安妮,走了,下次再來看你陸伯伯。」

    安好努力冷靜下來,轉身看向何老。

    「您先走走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陸老。」

    「他是病人,要休息,走吧。」

    安好靜默了會兒,終於還是跟著何老出來,她知道,大約是問,也不定能問出什麼來。

    boss最後一句話,讓她覺得有些莫名。

    他讓她去問陸覺做了什麼。

    所以說,boss會如此對待陸覺,不僅僅是因為陸洋要醒來了。

    可是,陸覺能做什麼?

    出了病房,陸媽媽就疾走上前。

    「怎麼樣?」

    安好搖搖頭,心裡幾分抱歉,如果,她低聲下氣好好的懇求,會不會好一些?

    如今,boss動了肝火,或許會把這火氣遷移到陸覺身上,如此的話,那她真的是起了反作用了。

    冷靜下來後,就有幾分自責了。

    何老指著電梯。

    「走吧,亞美,你也回去吧,在這裡也沒用。」

    「我還是再等等吧。」

    看著陸媽媽疲憊充血的眼球,安好就有幾分心疼。

    「伯母,回去吧。」

    「不了,你們先走吧。」

    陸媽媽搖搖頭,眼神堅定。

    安好和何老先生也不強求,道別上了電梯。

    電梯裡,安好對著何老先生鞠了個躬:「謝謝您,何老師。」

    「呵,你不用太擔心,想必老陸不會這麼絕情的,他肯定,是因為心裡面憋著一些什麼東西,疏通疏通就好了,老陸的脾氣我最知道,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他也就沒這麼執著了。」

    安好耳畔,又迴盪起了boss那句話,滿腹狐疑。

    下了樓,同何老告別,安好一出醫院,就有一輛半新的車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秦昊的俊臉。

    「上車。」

    安好打開車門,上去,疲憊的靠著椅背,閉目休息。

    秦昊道:「吵了一架出來爽不爽。」

    安好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

    「你的脾氣,我還不瞭解,何老只是用來引爆你的脾氣的導火索,我想你心裡鬱結著悶氣或許會生病,所以讓你和那老頭撒了一通,舒服了嗎?」

    原來,何老確實是他找來的,而何老和boss說的那段話,也只是為了激發起安好心裡憤怒。

    但是,他為什麼要讓她去發脾氣?

    是不是他有什麼辦法?

    「你知道咱們救陸覺了?」

    秦昊笑著搖頭:「沒辦法,除非陸一南鬆口。」

    安好凝眸:「秦昊,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讓boss鬆口,可是秦昊卻故意要讓她和boss大吵一架,讓整個局面變得的更加棘手,安好開始懷疑,秦昊是不是想要搗亂,想趁機落井下石。

    他大約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如果這次吵架沒吵爽,明天再來,晚上回去排練排練,說些刺激他的話,往狠了刺激,刺激到他說出為什麼非要把陸覺關進去為止。」

    安好一怔,所以,這也是策略?

    而事實上,她今天確實刺激出了一句奇怪的話。

    「他說,陸覺做了什麼,讓我自己去問陸覺。」

    「那好,去警局。」

    「可是。」

    車子調頭,安好卻又顧慮。

    「可是什麼?」

    「他不想見我。」

    「我也不想讓你見他。」

    「那我們去幹嘛?」

    「他不想見你,未必不想見我,或者說,他一定會見過。」

    「你怎麼知道?」

    以陸覺對秦昊的敵意,安好以為,秦昊是自信過度了。

    秦昊卻胸有成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說他會見,就是會見。」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秦昊讓安好在門口等,自己進去,安好心神不寧的等在門口,只怕陸覺知道秦昊現在和她在一起,本就苦悶的內心,會更壓抑。

    而更怕的是陸覺拒絕秦昊的所有幫助,事實上安好現在已經十分確信,秦昊是真的有心要救陸覺。

    不然,以他和陸覺的身份,就算他不用落井下石,也只要的好整以暇的看著陸覺陷入牢獄之災。

    boss的實力,足夠讓陸覺永無翻身之地。

    他真是不惜請動了何老先生,安好就算信不過秦昊,也信得過何老先生。

    她可真怕,陸覺不配合秦昊。

    其實,她的擔心真的有點兒多餘。

    秦昊既然說過他一定有辦法和陸覺見上面,那就是真的有辦法。

    探視室,預警告訴秦昊,陸覺拒絕見任何人。

    秦昊也不走,只是道:「告訴他,我叫秦昊。」

    「稍後。」

    秦昊料定陸覺不會拒絕見他,就是因為他的名字。

    陸覺不肯見安好,是因為不想讓安好看到他那樣狼狽的樣子。

    陸覺很愛安好,顯而易見。

    所以,陸覺不會拒絕見他,因為對陸覺來說,安好是他最不想示弱的人,而秦昊,是最威脅到他愛情的人。

    他不忍讓安好看他,是怕這樣狼狽的他沒有資格再擁有感情,但是他如果不來見秦昊,則可能會失去這份他千方百計小心翼翼呵護的感情。

    所以,他一定會來。

    果然,秦昊猜的沒錯。

    對面而坐,陸覺一雙眼睛滿是敵意,秦昊的面色卻顯的冷淡多了,沒有什麼情緒。

    「你離開安好遠一點。」

    陸覺沉冷開口,語氣凌冽。

    秦昊卻像沒聽見,伸手推了一張紙到陸覺面前:「這就是那份遺囑是嗎?」

    他是來談事情的,如果不是為了安好,他也懶得和陸覺照面,所以越快越好,解決了就出去。

    陸覺一怔,隨後眉目陰沉:「秦昊,你要幹嘛?」

    秦昊抬起頭,冷冷看著陸覺:「你應該知道,現在沒有人會幫你,當然有個叫米雪的女人在為你的事情奔前波後,不過很可惜她所做的事情都是無用功,陸覺,仔細看看這張遺囑吧,然後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

    以為,他必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宣告他配不上安好的。

    或者,是來羞辱他,看他笑話。

    卻沒想到,他這姿態,顯然是一個援助者,語氣裡,也沒有半分輕賤的意思。

    只是,陸覺死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你走,還有,離安好遠一點,我會洗清罪名,我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

    「呵。」

    秦昊抱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陸覺:「你以為美國法律,就無視權利和金錢的能力呢,你其實比我更清楚,如果陸一南是有意的,他會讓你萬劫不復。」

    陸覺後背一凌,眉目陰鬱。

    顯然,秦昊戳中了他的痛點。

    「你媽從你出事後就一直跪在陸一南病房門口。」他說的輕描淡寫。

    陸覺卻心如刀割。

    秦昊的手,再度落在了那張遺囑上:「陸覺,不要以為你現在固守著的是你的驕傲和尊嚴,你固守著的,不過是一份愚蠢,而你的愚蠢,傷害到的不會是想要傷害你的人,只是那些擔心著你的人,這個,你自己看。」

    秦昊丟了一份東西給陸覺。

    慢條斯理道:「at父子決裂的醜聞,一旦刊登,就算你洗脫罪名出來,輿論的壓力也能讓你萬劫不復。所以,你最好好好配合我,不然,我明天就讓這條新聞見光,我相信,這算得上年度最重磅的新聞。」

    陸覺勃怒,從椅子上起來,卻被獄警壓了回去。

    秦昊戲謔的看著他:「陸覺,你沒有拒絕的餘地,你知道這則新聞一旦傳出去,對你意味著什麼。」

    「秦昊,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合作,你好好和我合作,少費我點心思和功夫,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忙的。」

    「秦昊,你……」

    「說吧,是這份遺囑嗎?出事的前一天陸一南親口當著你們兄弟姊妹還有朱迪的面分配的。」

    陸覺咬牙切齒的看著陸覺,卻不得不屈服。

    「是。」

    語氣,相當惡劣,秦昊不以為然。

    「陸一南看過警局送去的監控,朱迪的口供,你的口供,監控時間上顯示,你出了病房後,猛然轉身返回了病房,剛推門進病房沒有10秒的功夫,醫生和護士聽到動靜闖了進去。目擊醫生和大夫說,你當時就站在門口,並沒有靠近病房,而且深情,是震驚。你是在震驚朱迪動手了,還是在震驚朱迪沒得手。」

    「秦昊。」

    陸覺又激動的撲了起來,卻還是被死死壓了回去。

    秦昊再度重複:「是如陸一南說的當時你之所以會出去再進來,是不想親眼看著他死去卻又怕朱迪失手所以才返回。還是……」

    「我什麼都沒做,秦昊,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請你滾。」

    秦昊的表情,依舊冷淡。

    繼續道:「陸一南一口咬死你參與謀殺並且是策劃者,還說你是因為這份遺囑記恨在心,所以才伺機想要殺死他,篡改遺囑……」

    「秦昊……」

    因為憤怒,陸覺額間的青筋暴突。

    相對的,秦昊的面色卻一層未變,繼續道:「請你如實回答我的話。」

    「你夠了秦昊。」

    秦昊古井無波的臉色,在陸覺持續的憤怒中,終於起了點變化。

    「如果你持續打算以這種狀態和我對話,我只能放棄你,這份資料,明天會隨同遺囑寄送到各大報社和電台。」

    赤果果的威脅。

    陸覺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秦昊死死的捏在掌心的陶土玩偶。

    鼻翼在憤怒的煽動,眼睛是一片血紅,他的臉頰肌肉,也因為憤怒而抽動。

    秦昊站起了身,拿著資料要走,陸覺終於,死死的閉上了眼睛。

    「不是,遺囑我是很生氣,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了他。朱迪進病房的時候,我看到了她手背上的傷,她支開我,我走到走廊上才響起那是朱迪的傷口,返回的時候朱迪當著我的面把匕首插了進去,我完全沒有時間阻止。」

    走到門口的秦昊,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終於,他還是得乖乖聽話。

    返身回來坐好。

    他繼續問道:「你說的朱迪,是不是陸美的媽媽,遺囑最後一條除了規定你只有娶了米雪才能拿到股份外,還規定了朱迪不能改嫁。」

    「對。」

    「那對陸明,沒有任何制約?」

    「沒有。」

    「所以,這份制約,只爭對你和朱迪。」

    「對。」

    「我問過姜律師,陸一南立的前一份遺囑和這份遺囑中對陸美的財產分配並沒有太大的變動,甚至這份遺囑中,他還把海濱的別墅留給了陸美。我問過姜律師,兩份遺囑立的時候,朱迪都在現場,所以上一份遺囑她也知道自己和陸美能分配到多少,不過上一份遺囑,沒有繼承遺產的限制條件。」

    前一份遺囑,陸明拿來過陰影本,陸覺也看過,不過當時只看了自己的部分,並沒有注意到陸美的分配。

    聽秦昊這麼說,他恍悟,猛睜大了眼睛。

    「所以,兩份遺囑對陸美唯一的差別,就是限制了朱迪的婚姻自由。」

    秦昊沒回復他這個問題,只是問陸覺:「遺囑擬定之後,朱迪有什麼反應?」

    「很平靜的。」

    忽然,又想到了醫院頂樓上的事,道:「平靜的有些異樣,她好像和我說,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就請我照顧陸美。」

    秦昊眉心稍緊,似有所思。

    「你和陸美,兄妹感情很好?」

    其實,不算好。

    或者說不好。

    他從來沒在家裡住過,陸美看他就像是看個陌生人,甚至,陸美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怕她。

    他和陸美的關係,都比不上陸明和陸美的關係。

    「我和她,一年也就見幾次,我不常回家。」

    「我咨詢過律師,如果朱迪一口咬定這件事是你和她都有份,並且是你因為遺產分配覺得不公而煽動朱迪,指使朱迪刺殺陸一南,那這次謀殺罪成立,你要承擔大部分責任,朱迪可以推卸相當大一部分責任,刑罰上,也可以輕很多。」

    「你要表達什麼?」

    「實話說吧,你和朱迪,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覺沒想到秦昊會這麼問。

    他原本已經壓抑下去的憤怒,再度洶湧。

    「秦昊,你什麼意思,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

    「她和你的母親關係很好,瞞著陸一南經常和你母親出來聚會。」

    「那又怎麼樣?朱迪曾經差點拜師在我媽媽手下,我媽媽也很惜才,以前朱迪還在唸書的時候對朱迪照顧很多。」

    「那你說難道她是為了報答你母親當年的照顧,所以放著大好的機會不把罪推到你身上減輕自己的罪行?她有個孩子,才四歲多,她是個母親,她不為自己想也會為孩子想。所以,如果你們之間沒什麼,她最後不會把陸美托付給你,也不會一力扛罪,努力解釋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陸覺怔住了。

    秦昊說的對,正常人的思維,謀殺罪這樣的罪名,但凡有個背黑鍋的,就會一股腦兒的把責任推卸到對方身上,可是朱迪沒有。

    但他和朱迪,清清白白。

    「秦昊,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朱迪沒有半分關係。」

    「這和我信不信,也沒有半分關係。」

    「你會告訴安好?」

    「不會。」秦昊很坦誠,「我從來不屑用這種手段獲勝,陸覺,我們之間還有一場賭約,我會等你出來。」

    說完,起身,陸覺看著秦昊的背影,內心裡糾結痛苦無為參雜。

    有一個問題,反覆糾纏著他。

    和這樣一個男人相比,他到底算什麼?

    他有能力,翻雲覆雨。

    而他卻只能在這裡,等著命運的安排。

    如果秦昊今天是來落井下石嘲諷譏笑的,或許陸覺心裡還沒這麼難受。

    這一刻,對安好的心,就那麼動搖了。

    不是因為不夠愛,卻恰恰是因為太愛了。

    如今的他,怎配得上她。

    *

    安好本以為秦昊很快就回出來,她是不相信陸覺肯見秦昊的。

    沒想到,這一進去就是多半個小時。

    幾乎是秦昊一出來安好就疾步迎了上去。

    「怎麼樣,你們都聊了什麼?」

    秦昊伸手攬住她的腰:「我不喜歡你為別的男人心急的樣子,走吧,送你回酒店。」

    「秦昊,到底你們說了什麼?」

    秦昊拉開了車門,把安好塞進去。

    「現在還不好確定,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

    「確定什麼?陸覺為什麼肯見你,他怎麼樣?他好不好?」

    安好土豆子一樣的追問。

    秦昊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一把勾住了安好的脖子,按向了自己的唇。

    她知不知道,在他耳邊不停念叨著那個人,多讓他覺得聒噪。

    所以,他不介意採取最原始的辦法讓她「閉嘴」。

    「唔……唔……」

    安好推拒,無奈車子就這麼小的空間,他的力道又很大。

    溫熱的唇,滾燙的熨帖在唇瓣上,修長的指,探入她的發間,他吻的霸道,帶著懲罰的味道。

    良久,他才鬆開了她,看著她緋紅的臉色和急促的呼吸,嘴角笑意略顯邪性。

    「別再說話了,乖乖回酒店。」

    「你混蛋。」

    他的手,作勢又要探過來,安好下意識的往後躲,然後,磕上了玻璃窗,疼她倒抽冷氣。

    秦昊笑了,手掌落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一點都不可愛,走吧,晚上不用等我吃飯,還有,有空幫我去買幾套衣服,可能要在這呆一陣了,我帶的衣服,不適合洛杉磯的天氣。」

    「你要去哪裡?」

    「有點事。」

    秦昊沒說,安好雖好奇,卻也沒再問,就怕問多了他再來那麼一下。

    回到了酒店,秦昊沒送安好上樓,等到她下車,車子直接開走。

    安好有點兒擔心,他會不會迷路,他對洛杉磯又不熟,而方海珠的車上,沒有導航儀。

    *

    對洛杉磯,秦昊這麼會陌生,他在這裡呆過很多年,自從在家裡總告訴爸爸媽媽受的委屈後,就被他奶奶送出了國留學,而那座留學的城市,就是洛杉磯。

    一個多小時候,他的車子停在了郊外的女子監獄,朱迪關押的地方。

    他和安好說,有些事情需要確定了,確定好了再和她說。

    現在來,就是來確定這些事的。

    他需要知道,朱迪和陸覺的關係,到底有沒有逾越彼此的身份。

    安好說,陸一南讓她自己去問陸覺做了什麼事。

    那份遺囑上也只對陸覺和朱迪兩個人做了制約。

    關鍵是前一份遺囑根本沒有寫朱迪不許再嫁的事情,而兩份遺囑的更該時間,不過半年。

    半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新遺囑有了這樣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只是多加了一個不能再嫁,朱迪就起了殺意。

    別說陸一南不一定什麼時候死,就說陸一南現在就死了,朱迪又何必為了一個不許再嫁而起殺意。

    她都有坐牢的決心了,怎麼就沒有等陸美到十八歲的決心?

    秦昊不是偵探,只是,他的感覺向來敏銳,如果他沒猜錯。

    朱迪刺殺boss,是因為遺囑,卻並不是因為遺產。

    想要幫陸覺洗脫嫌疑,光靠朱迪極力的爭辯是無用的。

    秦昊對安好說過,解鈴還須繫鈴人,能夠放了陸覺的人,只有陸一南。

    陸一南一天不鬆口,就算米雪的團隊幫陸覺打贏了官司,陸覺身上也只能永遠貼著弒父嫌疑犯的罪名,輿論的眼光和評論,向來尖銳又刻薄。

    只是這個結,秦昊不知道是打成了什麼樣子,所以,他要先弄清楚。

    ------題外話------

    今天難得不是大半夜更了,鼓掌鼓勵。

    哎呦,倫家其實也有好好存稿,就是——存不起來嗎。

    好吧,自己給自己噁心到了,明天繼續,我爭取越更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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