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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18章 餘波(1) 文 / 夜羽修羅

    秋風,秋雨,秋意蕭條。在秋天這個季節裡,最讓人討厭的天氣就是下雨了,但每年入秋以後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是雨季。大雨滂沱,常常會使人產生出一種明明是秋季卻像是初冬一樣的冷意。

    但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仍然有四個人冒著大雨,在郊崗林附近巡視,最後在樹林裡聚集在了那名被炸碎的中年人的屍體旁,仔細地察看現場的凌亂事物。

    先一步離開的落羽雖然最後沒動手殺掉那名頜下長有三綹黑鬚的中年人,但是他也看出來了,這位超負荷的使用天地能量導致反噬的中年人,即使不死,等日後恢復過來也得成為廢人,滿身的修為是保不住了。

    可就在他偕同劍小子離開後不久,傾盆大雨剛下起來的時候,那位連自身行動都異常困難的中年人不見了。

    只留下了散佈焦炭形碎塊的地方和被雷火所殛的現場以及那些散佈在草叢裡的炭形碎塊,行家一看便知是碎裂的肢體。

    一句話:現場的情況慘不忍睹!

    四周的草叢裡有撒了一地的碎布帛和碎成一段段的枯枝木杖。

    四人中的那位鷹目炯炯,一襲青衫的團臉中年人顯然是個行家,與另外一位同伴檢查炭形的屍塊。

    「這是被能量反噬所造成的結果。」青衫人用權威的口『吻』道:「這是隱之一族的不傳之秘大天雷寂滅陣,造成這種現象,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手修為極高,使得他們不得不越級的利用本族秘法使用天地能量,導致大劫臨頭,雷火自爆毀去形骸,元神魂魄仍在,可以憑修為深淺,自行尋覓目標投生或轉世。二是大限未至,變生倉卒,拼一點靈智,自爆與強敵同歸於盡,自此神形俱滅。」

    對面那兩個人,顯然是這一行四人當中的主腦人物。

    「莫大先生,可知道這次結果屬於哪一種?」說話的這位是外行,將信將疑提出詢問。

    「應該是第一種。」團臉青衫人語氣肯定的繼續說道:「但問題是沒看到碎屍,大有可疑。按理,施術人越級使用能量導致反噬**爆炸,對方雖沒有雷火焚身,也將爆散身軀,可是卻找不到分裂的屍塊,所以可疑……」

    「那麼,被困在大天雷寂滅陣裡的人並被沒有死也沒爆散嘍?」

    「這……不知道。」團臉青衫人苦笑道:「我對隱之一族的絕技一知半解.不曾目擊,實在不敢妄論。老實說,目擊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咱們這些人只是憑推斷來揣測權衡所發生事故的因果,是不會搞准陣法所造成的這種玄之又玄,不可思議的神鬼現象的。一句話,被困在大天雷寂滅陣當中的人不論是誰,他都不是人。」

    「你是說……」

    「雷火**的這個人形骸已滅,我們雖然知道這人的來歷,但無法判定他在隱之一族裡的身份。反正必定是修為已近魂武帝級別的高手,絕無疑問。而這應該是幾個人聯手合擊……」團臉青衫人指指散佈的屍體:「級別高上他們一籌的魂武帝頂級的高手也難逃此劫。可現在佈陣的人形骸俱焚了,如果對手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他敢?」

    「看了這裡激鬥的遺痕,我也懷疑被困在大天雷寂滅陣的傢伙可能不是人。」其中一位黑衫黑鬚眉弓和顴骨高聳,眼窩深陷,形如孤狼的老者倒抽了一口涼氣:「以前只是聽說過隱之一族的大天雷寂滅陣。要不是親見現場的光景,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陣法的力量會造成如此恐怖的景象,簡直就像是諸神的末日。這百十道雷電所殛出的現場,依我看,被困於陣中的人可能骨肉化泥升天去了。」

    「沒有斷肢殘骸,此人一定死不了。能和隱之一族的人較上勁,甚至於達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能是那方面的人呢?難道是……」四人當中唯一的一位上了年紀,頭髮花白的葛衣老者感到心情沉重,顯得憂心忡忡,眉宇間一片沉重。似乎是有什麼難解的心事糾結在心頭,用只有他自己聽見的聲音喃喃低語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聲調忽地轉高,旋視了一下其餘的三個人,凝聲吩咐道:「咱們再找找看,一定還有人活著。如莫大先生所說,隱之一族的大天雷寂滅陣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出來,一定還有倖存者,找到他。或許能找出一些線索。這些屍體碎塊得帶走悄悄埋掉。」

    四個人四面一分,在傾盆大雨中搜索可疑事物。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出來歷身份。

    結果,找到了最初死在劍小子手中的那位中年人。

    ……二十里外的萬家村,這座小村原來有五六十戶人家,只是近兩年有些家破了,有些人不甘就此苟活,前往城裡的闖蕩混世討生活,有些……總之,剩下的只有十來戶左右,而且都是一些老弱人丁,靠原已不足的糧食,加上一些野菜苟延殘喘。

    村西萬家,本來是這村兒的大戶兼糧紳,農戶繳不出糧,糧紳也跟看倒霉,萬大爺一急就上了吊,田地因欠糧而充了公,一家子受不了饑寒,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間,突然全部失了蹤,生死下落不明。

    唯一留下來的人,是長工頭子巴老二。這位巴工頭在萬家受雇七八年,粗粗壯壯的一個老實單身漢,農暇期間,會冒著大雪到府城找朋友混一段時日,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府城混些什麼,反正他的日子過得不好也不壞。

    當這位粗粗壯壯,長了一張樸實面孔的長工頭兒,一個人在屋子裡透過窗戶看著聽著外面的嘩嘩急雨的時候,樸實的面孔出現奇異的陰森表情。

    「那個人醒了麼?」他沉聲地問道,同時還習慣地緊了緊土青市外襖的腰帶,做了一個很是土氣的動作,但整個人所表現出來的言語態度氣勢風標跟一個普通的長工頭兒根本就搭不上邊,話音一落,吱嘎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響起,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穿了僕人的褐衫,閃身走了進來,略一欠身,道:「還沒有,六小隊的兄弟在後院看著呢,估計也快了,一旦有消息他們會立刻回報的……」言語有些遲疑的看了巴工頭兒一眼,厚厚的嘴唇嚅動了幾下,看樣子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有缺乏那份膽量。

    可巴工頭身後好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突然開口道:「你想說什麼?講!」

    滿臉橫肉的漢子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脫口道:「巴隊長,屬下有些不明白,那傢伙都是一個快死的的人了,我們還救他回來幹什麼呀?他現在的樣子就是救也就不……」

    「笨蛋!無知的狗奴才你懂什麼?」聲音很尖細,也很突兀,但滿臉橫肉漢子敢肯定這一定不是眼前的巴隊長所發出來的聲音,因為巴老二就在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當中,迅速轉身,對著虛空處躬身施禮,態度極其的恭敬,「屬下德頓聯絡使巴子籐恭迎尊使蒞臨。」

    話音乍落,就見虛空處突然閃現出一團綠色的光影,在光影散盡以後,懸浮在半空中的是一條顏色碧綠的青竹蛇樣的怪獸。

    這奇詭駭人的場景登時就將那位看似膽子不小的褐衣漢子嚇得面色煞白,哎一聲大叫著跳出丈外,神情失控的指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那條蛇,變著嗓子驚叫道:「老天爺,青竹蛇!」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這是家喻戶曉的毒物。

    其實,這種蛇毒性並不太強烈,只是被咬中創口疼痛難當,很少致命,身強力壯塊頭大的人,躺下一兩天便可平安元事,是一種十分普通常見的毒蛇。

    「閉嘴,這麼沒規矩,滾出去!」巴子籐一邊衝著這位褐衣漢子急使眼色,一邊言語狠厲的斥罵道。

    可那位褐衣漢子估計是被嚇破膽子了,竟然沒有領會頂頭上司的示意,還一臉驚駭的表情,很是木愣的杵在那裡,殊不知死亡的厄運已經光臨到了他的頭上。

    「不用了,這種笨蛋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就讓本座送他輪迴好了。」尖細的嗓音一落,但見綠光一閃,衝著褐衣漢子就勁『射』了過去。

    「尊使,且慢動手……他……」速度太快,就在巴子籐急忙出聲勸阻,褐衣漢子本能的用手去遮擋的時候,那條蛇形怪獸已經在半空中化出一道淡綠色的弧線,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滿臉橫肉的褐衣漢子本能地用左手去摸右頸,同時想轉臉一看,可是脖子剛有所動作,原本赤紅的臉色瞬間變得漆黑,整個身子就如同枯木樁子一樣的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不久,就有兩名大漢抬了一塊門板,門板上抬了寂然不動,但眼睛張得大大十分嚇人的那位褐衣漢子,趁夜色,冒著疾雨,急急忙忙他把它抬到了村外的亂葬崗,草草的埋葬了。

    見到褐衣漢子的慘狀,巴子籐張吧張吧嘴,面色惋惜的把要說的話也憋了回去。

    人都死了,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倒不是說他和那個倒霉的遲鈍傢伙關係有多麼的好,而是因為那個傢伙有個表親在守備府當差,之前那些威衛被人救醒過來的消息就是通過他的那位表親才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可現在就這麼被幹掉了,那以後還怎麼從守備府打探消息呀?

    可這話還不能當著尊使的面叨咕出來,誰知道這些上面來的傢伙,會不會一時順手把自己也卡嚓嘍啊?

    那條蛇形怪獸幽碧色的目光宛若兩團跳動的幽冥地獄火,凝視著巴子騰道:「你對本座的做法有意見嗎?」

    在怪獸身上迸發出來這股子憾到靈魂深處的壓力籠罩之下,巴子籐面色發青的連嚥了幾口唾沫,目露驚怖的光芒,腦門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撐著顫慄不止的兩條腿,趕忙低聲恭順的道:「不敢……不敢……有……有什麼吩咐請尊使吩咐……」

    「那個隱之一族的人在那裡?帶我去見他。」

    「在後院,屬下這就帶您去……」

    當他從門裡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不再是那條蛇形怪獸了,而是一個身穿綠衣,二十來歲,面色蒼白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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