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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30章 借鬼索命(3) 文 / 夜羽修羅

    第230章借鬼索命(3)

    匣內有八色金珠至寶,一塊京都萬寶局開具的紫晶卡,這種卡不看持有人,憑卡即付,不扣釐金的五塊淡黃色晶卡,是在大陸各地的錢局都可兌現的晶票。

    「八色金珠至寶,算是我另外孝敬的心意。」

    杜老七說得大方:「現在,只等八姑你的金口玉舌保證了。」

    柳八姑真沒料到一向是愛財如命的杜老七會如此大方,本來這種事該找中間人轉手的。

    同時,她也沒料到杜老七會毫不心疼的付出價值十數萬金幣的保護費,還以為今晚杜老七請她來談條件討價還價呢!

    她算是栽在這老小子手上了,當這麼多人面前,她柳八姑想不答應也不行。

    「好,我答應你冤魂索命人絕對不會出現在我這裡。」

    杜老七終於下了決定,「我另外的條件,是必須住在你這裡一些時日。」

    「沒問題。」

    柳八姑更乾脆,大有女中豪傑氣概,媚眼彎彎地說道:「我這裡雖然比不上你杜大爺的家裡舒適,但也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客室是本地最好的客室,保證杜爺滿意,柳嫂!」

    「小婦聽候姑娘吩咐。」僕婦欠身恭敬地答。

    「把客室整理好三間。」

    柳八姑向桌上其餘的那幾位形貌各異的漢子嫣然一笑,轉頭吩咐道:「至於他們幾位爺有什麼需要,你辦得到的,不必請示可以自行作主。貴客如果有所抱怨,我唯你是問。」

    「小婦遵命。」張嫂順從地行禮退去。

    杜老七咧嘴笑了笑,沒有做聲,其他的那幾位則是紛紛點頭:「柳姑娘,謝了。」

    「不客氣。」柳八姑向下首的侍女揮手示意,侍女將禮匣不客氣地撥至自己面前,收走,進了後室。

    柳八姑嬌聲道:「幾位爺是先安頓呢,抑或是先到客處走走?稍候將酒席設在客室,我找幾位一定可令幾位爺滿意的姑娘作陪。」

    「先四處走走也好……」

    話未完,靠艙窗的一位酒客突然驚駭地大叫:「瞧,這是什麼飄進來了?」

    一點白中帶緋紅的光芒,穿越敞開的花窗,似是順風飄舞,飄入廳中央。

    「是一塊染血的布帛!」一個眼尖的冒失鬼跳起來驚叫。

    杜老七身形倏動,身法快如電光一閃,離座到了廳中央,手一伸,便抓住了飄舞的宛若蝴蝶般的白色沾染著血色紅點的布帛。

    不用看,他也知道的確是冤魂索命人的標誌,他曾在這幾日被殺的人屍體上見過,在他們的屍體上仔細察看過這種白色綢緞材質的布帛,入手便知。

    接著,他飛躍起來,越過一張食桌上空,無聲無息地挫身站在窗台上向外瞧。

    幸好他人高膽並不太大,並未穿窗而出追查將布帛『射』入的人,不然將掉入水中。

    因為外面的舷板過道並不寬闊,穿窗越出絕難落在舷板上。

    與此同時,柳八姑也俏目帶煞光。鳳臉鐵青,眾目睽睽之下,在她剛親口保證冤魂索命人不會在此出現的後片刻,標顯著索命人的血色布帛竟然出現了,這比當面摑她兩耳光更令她難受。

    她嬌叱一聲,憤怒如狂,跨出窗倒飛上艙頂。

    後艙可看到僕婦婢女在忙碌,前面艙面有幾個客人,正席地而坐高聲談笑,跳板口有兩名大漢把守,當然不會有人逃向岸上而不被發覺。

    船很大,是可載三兩百人的大型舊官船改裝的,一排排明窗燈光通明,誰知道來人躲入那一座艙間裡去了?

    「看見有人走動嗎?」她向在艙頂近主桅處站立的兩名警衛詢問,指指她這一面的舷板「你是誰?報上名來……」一名警衛不勝驚訝大聲喝問了一嘴,但馬上就認出了來人是誰,趕緊恭聲道:「啊,對不起,老闆,天太黑,沒看清是您。」

    艙頂僅在前面和後面裝了兩盞桅燈,兩警衛站在桅後的暗影中,很難看清面貌與身材。

    柳八姑不耐煩的打斷了警衛的話頭,追問道:「別廢話了,看見有外人沒有?」

    「回老闆,這裡一切如常,並沒有外人登船。」

    「嗯?沒有?真的沒看見可疑的人出入此地?」

    「是的,老闆,屬下敢拿性命保證,除了老闆您,絕對沒有外人在這裡出現過。」

    「嗯,你們繼續警戒……等一下,去一個人,傳我的話,把所有的人手都調出來。」

    「是,老闆。」其中的一名警衛應諾後,就急匆匆的朝後艙跑去。

    柳八姑輕顰著眉頭,轉身回到了艙裡,看了看面色不正常的杜老七,道:「外面沒人,杜老七你放心吧,即使長上不發話,就衝著你那些金珠,本姑娘也理當護衛你的安全。」

    「那就好,一切全靠柳姑娘你了。」杜老七眉宇間略作舒展,點了點頭,就偕同其他人一起隨著侍女們下去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轉而看向了艙外的漆黑夜色裡。柳八姑鳳目中暴閃著煞光,冷哼一聲:「我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只要你進了我柳八姑的一畝三分地兒,是人我叫你變成鬼,是鬼,我也會打得你神魂俱消。哼!」

    時近三更末,四更起,普通人家正在酣睡的時候,遊行在江面的上的幾條改裝後的官船上仍舊是燈明閃亮,甲板上也是人影幢幢,各個都是膀大腰圓的漢子,刀在手,箭在弦,目光機警的盯著江面的四周,一有異動,不難引發船上這些手持利刃守衛的連鎖反應。

    船上中艙客室裡面的大廳置有十幾盞明亮蟬紗燈籠,照耀得有如白晝。大廳設備華麗,堂上設胡床錦褥、雕花漆金的矮腳長案,兩側另設胡床式雅座,可能的用途是招待次要貴賓的座位。

    堂下,中間是耀目閃亮的朱地,對面設錦帷,後面是鋪紅氈毯的樂伎席。

    正在演戲曲,女優們載歌載舞粉墨登場,五彩的燈光與各色戲服,令人目迷五色,絲竹琶箏八音齊奏,令人沉醉在天籟似的旋律中。

    居然有恃女不時用卿筒,噴出沁人心脾的香霧。

    正所謂聲、色、香俱全,極盡奢華。

    主座除了身為主人的柳八姑之外,尚有杜老七和另外一位三十來歲的錦衣華服的男子作陪,客座有五位男女貴賓,其他十餘位侍女與小童,在一分伺候,畢恭畢敬。

    演戲的全是女的,男角皆由女的扮演。

    通常,大戶人家的歌舞伎與優伶,不會買男優,而公設的教坊中,演戲的優伶則全是男的,不容許女的混跡其間,男份女裝居然有些成為名角。

    右後方貴賓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不清自來的貴賓。這人的左首,是一位花樣年華,盛妝艷麗,渾身香噴噴的貴婦,大概看戲看得入了迷出了神,身旁多了一位意外來客,也渾然未覺。

    假使她有所發覺而轉首察看,可能會嚇得花容失色膽裂魂飛。

    那根本不是人,沒具有人形,只有一雙仔細才能分辨的湛湛雙目,才可分辨出是人的眼睛。

    頭罩、衣褲、靴……是軟軟連線的絲綢所製成,顏色很簡單。就是一個白,除了白還是白,白得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五官,完全沒有人的形態。整個人彷彿無重量似的飄浮在鋪了錦褥的交椅旁邊,白衫下擺曳地,怎麼看也不像是人,只有那雙神光炯炯的大眼睛象徵是活物而已,同時這雙眼眼也流露出陰森妖異的氣氛。

    「好哇……」當飾演惡霸的女優,被扮做俠士的女優打倒時,台下叫好聲大起,女貴賓們的歡呼嬌嫩嗓音,最為高亢尖銳。

    畢竟人間還有天理,還有良知,雖是演戲,壞人被打倒時,仍可獲得觀眾的歡呼。

    至於歡呼的人是好是壞,就無法估計了。依常理,壞人是不會為被殺的壞人歡呼的。

    這時,一陣突兀至極的鼓掌聲隨即在貴賓席響起,鼓得特別響亮。

    所有的目光,突然向鬼魅般的人集中。

    「啪啪啪……」鬼魅仍在鼓掌。

    主客人男女,幾乎同時驚跳起來。

    樂聲倏隱,台上大亂,樂女們花容失色,驚叫聲中群鳥亂飛。

    「冤魂索命人!」

    杜老七臉色巨變,嘶聲厲叫著迅疾地從長衫內拔出一把晶光四『射』的鋒利匕首。驚跳起來的身手矯捷無比,雖則身材粗壯如熊,簡直只能以輕靈如猿可比擬,手腳彈性之佳,決不比年輕人差多少。那把尺二匕首是一把小劍,寶光四『射』光可鑒人,匕身隱現龍紋,是傳說中神兵一類的小型兵刃。

    冤魂索命人身旁的青春貴婦,決不是深閨弱質,像豹子一樣蹦起來,身形一起,右手的纖纖五指,已像魔爪般抓向冤魂索命人的五官,她目標是雙目。

    冤魂索命人中止鼓掌,左手一抄,以更快一倍的奇速,扣住了貴婦的右手脈門,長身而起。

    「叭叭叭叭!」四記清脆的耳光聲像連珠花炮爆炸。

    「你是頭一個,死吧。」冤魂索命人怪異的叫聲傳出,飛擲而出的貴婦,像急劇飛舞的蝴蝶,向奔出棚外的貴賓飛砸。

    被拋飛的貴婦試圖穩住身形,卻勞而無功。杜大爺虛晃一匕,飛出丈外發出驚恐的警嘯。

    人的名,樹的影。有些人的名號,真可以把膽小的人嚇昏。其實是不是真的冤魂索命人,他並不知道,反正他心中有鬼,似乎已經知道冤魂索命人是來找他的,他的確做了一些虧心事。

    他手中有匕首,竟不敢先下手為強,可能艙內不便施展,叫聲中飛躍出艙。

    艙中一亂,搶出察看應變的十之七八是女人,男僕與打手們都在外面,不可能很快趕到。

    腳泊地剛轉身揚匕待發,眼角已看到青色劍氣『射』到。

    五位男女貴賓身上沒帶兵刃,不可能在剎那間幫助他,而那位爪功非常了得的貴婦,已經被摔得頭顱破裂,眼見是不活了。

    殺意及體,徹骨裂肌的劍氣像怒濤般湧到。

    生死關頭,千錘百煉的反應是一匕急封。

    生死見交情,那位錦衣華服的男貴賓總算夠朋友,恰好從側方吐出一記劈空掌,可遠及丈外的無聲掌勁,「砰」一聲擊中冤魂索命人的左脅。

    可裂石開碑,丈內可擊碎碑石的掌勁,擊中冤魂索命人卻沒發生多少功效,僅將冤魂索命人的身形,撼動了小幅度斜移些少而已。

    劍氣受到影響,也斜移三寸。

    「錚」一聲暴響,匕首總算與劍氣接觸。發出了凝若實質的金屬般鏘鳴。

    救命的三寸,好險。

    如果沒斜移三寸,他的匕首不但封不住長驅直入的劍氣,而且右手小臂必定受到嚴重的傷害,不斷也將鮮血淋漓。

    同一瞬間,搶救他的貴賓,被冤魂索命人斜向拂出的一道淡青色光芒,震出文外摔倒滾了一匝,剛要爬起如飛而遁。但瞬間就如同融化了一樣,整個人極其詭異的消失了,只留下了那一堆標示著他曾經存在過的衣服。

    同一剎那,他的匕首也震得脫手欲飛,渾雄猛烈的震力直撼右半身,氣機有爆散現象,「砰」一聲大震,他被震得仰面便倒,倒翻一匝頭暈目眩。

    「還不夠好!」冤魂索命人怪叫,淡青色的劍氣仍激如流矢,如影附形跟到。

    生死關頭,他全力卯上了,顧不了頭暈目眩,循聲將匕首擲出,同時一躍而起。

    超人的反應可圈可點,死中求生全憑經驗爭取生機。

    劍氣不理會擲來的匕首,向下一沉掠過他的小腿。

    「哎」一聲驚叫,他斜飛下撲,左手一按艙中地面,身形一滾斜竄而出,再一滾便消失在艙門內。

    其他的那幾位男女貴賓,包括地主人柳八姑在內,已不知逃往何處去了。

    搶出的僕人與侍女,看到冤魂索命人的駭人形象,鬥志瞬即沉落,狂叫著重新從原路逃走了。

    「想跑?那怎麼行呢,剛剛開始,怎麼可能讓你們跑了呢。華爺爺,你看著,我會把他們全宰了,對,一個不留,全部宰掉!羸雷,結界佈置妥當了嗎?」冤魂索命人似乎全然不在意所有人的逃跑,慢悠悠的從艙門口飄了出去。

    「佈置妥了,只是,落羽你……唉,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虛空裡傳出一聲長歎之後,就隱沒了。

    此時,全船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燈光已經熄滅,沒有人聲,沒有人走動,各處門窗先後關閉,應變的防衛措施,可圈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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