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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32章 借鬼索命(5) 文 / 夜羽修羅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給老子滾出來。大爺在外面等著你。」一聲暴吼從艙外傳了進來。

    鬼魅似的白影嘿嘿低聲陰笑了幾聲,頭一仰,也沒見怎麼用力,但見整個身子速如怒矢脫弦,緊接著就是砰砰一連串的木板被撞碎爆裂的聲音。從中艙底一直撞破了頂艙的華棚,連續被撞出了三個近米方圓的大洞。白影在木板碎塊和木屑紛飛中徑直『射』向了半空。

    在半空中穩住身形,目光向下一掃,甲板上已然站了不少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這還沒完,從四外靠過來的另外那幾艘船的舷板上正陸續的有數十人在逼近,一個個咬牙切齒,刀舉劍揚,待到鬼魅似的白影甫一落地,便很快地將他團團圍在了當中。甲板夠大,這許多人站在這裡,仍覺得很寬敞,是個動手搏命的好地方。

    人群簇擁當中的杜如海杜大爺,這次換用一把晶光閃爍的古色斑斕的青鋼長劍。

    待白影甫一落到地面,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就青鋼劍衝前一指,隨著一聲冷叱,慕地風雷驟發。內圈的十幾名漢子同時挺劍撲上,十幾支劍似早已取得默契,以半弧形陣勢猛然匯聚,也像半弧形劍山閃電似的猛壓,劍團速度快而幻化為光虹,迸發的劍氣如怒濤。

    怪異的白色形影扭曲、幻化、沉落、遊走……從十幾人的中心一掠而過,像是從腿縫中滑竄而出的白花蛇,但見斑紋一動即逝,地面已無蛇蹤。

    目標消失,劍勢走空,立即大迴旋各自為戰。

    「砰噗」兩聲沉震,中間的五人身形一旋便倒,各自的腹部都被割裂開了一條大縫,鮮血噴湧滾冒,徹心的痛楚立時把他們的精力勾消了。

    白色怪影又閃動了幾次。

    他手中那把不知道何時攬到手裡的劍早已失去劍的形態,而是一道幻變無常的炫光。

    「你……喀……」剩下的幾個人,沒抓住攻第二劍的機會,連怪影的實體也無法分辨,冷森森的鋒利劍尖,已神乎其神地分別在他們的身軀進出。

    幾個右外胯出現一個碗口大的血孔,三個左肩尖的健壯三角肌連帶著胸腔都被割裂,人分向兩側摔出、滑倒、滾轉。

    人影倏止,電光石火似的瞬間接觸,為時極為短暫,似也在同一瞬間結束。

    白色怪影重現回到原地,仍像鬼魅一樣在高於地面兩尺處飄浮,沾有血跡的劍也斜舉垂在外側原部位,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事故,剛才電光石火似的搏鬥只是幻象。

    「杜老七,柳八姑,你們為何不上?逃是逃不了的,只是死亡時間暫時延後而已,快點吧,他們都在前路上等著呢,你們都是主子,不會讓他們自己上路吧?來,上了。」他那嚇人的嗓音更嚇人了:「不要叫你們的爪牙和朋友先來送死,這是你我雙方的事情。上!」

    杜七爺如海的臉都嚇白了,竟然沒有看清那十幾個朋友是如何中劍的。柳八姑的臉色也是鐵青,早已失去了勾魂奪魄的媚人神采。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的命今天或許是走到頭了,可是這一切都是杜老七帶來的,如果沒有他,這一切都不會來,想到這裡狠狠的瞪了杜老七一眼,銀牙咬得嘎崩崩直響。

    事急臨頭,找人分擔責任,一點也沒想到或許是因為自己貪財才招致了滅門屠命之禍。

    眾人氣勢快速沉落,不得不咬緊牙關向前推進,沒有人敢爭先,刀劍平舉一步步逼近。但生死關頭,搏命的念頭也一點點的積蓄了起來。所缺的只是一個引子。

    人群後面踱步走出來兩個年近花甲的人,一佩刀一佩劍。

    「你們退!群毆反而多死幾個人。」佩劍人急步搶近,插入揮手阻止眾人逼進,也示意眾人後退,另一手徐徐拔劍:「閣下的劍術超凡絕俗,神乎其神。老夫練了半甲子劍,自信頗有成就,一比一老夫就教高明,看是否領悟閣下劍術的神妙機契。老夫魔劍安奎偕兄弟絕刀安隆就教,請尊駕露出真面目,不要扮鬼嚇人,在場的都是名動四方的英雄,閣下這種打扮連下三濫都比不上,還有,在下兄弟請教尊駕高名上姓?」

    「我是從地獄走入人間來勾魂消命的小鬼,皮囊面相見了也不是真的,本小鬼從不通名。安大劍客,好像你練的劍術叫魔劍?」

    「不錯,抹去世間無主孤魂的主流劍術。」

    「狗屁!」他不屑地哼聲道。

    「什麼意思?」魔劍安奎大為不悅:「你說話怎麼如此粗野?哼!」

    「本小鬼用的不是劍術。」

    「你……」

    「你可算一代劍術宗師,誤把本小鬼的勾魂奪命的手段稱為劍術,你這輩子算是白練了,無知蠢材一個。」

    「胡說八道。」

    「這是勁力、經驗、技巧、勇氣、信心,經過千錘百煉,所淬煉熔鑄出來的殺人格鬥術。你看,我的劍全長只有兩尺四。你們這個大陸上所謂劍術,根本就是扯蛋。」

    「你胡說些什麼?」

    「我告訴你,真正的劍術是另外一個世界八百年以前的劍術,是以四尺劍為發展準則的。劈山嶽,絕江河;排雲馭電,波開浪裂。好像劍術最後一位大師,是唐代的詩仙李太白。之後,沒聽人說過了。真正的劍術像伏魔慧劍、達摩劍、太極劍與玄天神劍等等,都有移天換地之能,算了,跟你說了,你們這群笨蛋也不知道。以你們現在的所謂劍術,也稱鬼畫符。喂,我說老傢伙,你試過沒有?」

    「試什麼?」

    「試你們所謂的劍術當中到底有多少招,可以攻堅鑽隙,可以一劍把對手殺死的?」

    「這……」魔劍安奎一怔。眼前人說了一大通,可卻沒一句能聽懂的。

    「我的劍比鬼畫符的劍,短了六寸。也比稱雁翎刀的大劍,鋒寬少一寸。所以,我使用的不是劍術,而是殺人術,出手沒有什麼招。你準備了,我把你這位劍術大師看成勁敵,準備一劍就殺死你。預備,我上了!」

    馬步一動,劍徐向上升、前舉,場中似乎氣溫急劇下降,可以感覺出來的殺氣風起雲湧。

    他頭罩上的雙目,放『射』出來的幽光強烈了一倍。

    魔劍安奎心中狂跳,掌心冒汗,感到手中的劍比平時重了許多,在對方的凌厲氣勢下壓縮得活動不靈光,腿似乎不能以神意控制移動馬步。

    但畢竟是魂武帝級的高手名宿,豈能心虛就打退堂鼓?

    一咬牙,馬步滑進,劍尖隨馬步而動。

    真不妙,自嘲為小鬼的劍尖突然幻化為星芒,以快十倍的速度『射』來,劍氣壓體。

    神意突然中斷,手中劍本能地以鋒尖迎接星芒。

    「掙」一聲清鳴,劍氣進爆形成小風暴。

    魔劍安奎畢竟是一代宗師,真正經驗豐富的老傢伙,劍上一震感覺出劍尖向上暴升,便知不妙。

    不等劍上的震力傳抵內腑,乘虎口欲裂的瞬間,棄劍仰面便倒,背一觸地右滾三匝一躍而起,試圖脫出困境。

    可他那柄飛旋而起的劍,激烈翻騰遠出三大外,「錚」一聲撞中一根桅桿,爆出一叢火星,彷彿是受到了什麼未知的力量牽引一樣,反震時,竟然倒『射』了回來,速度比他脫手擲出去的時候要快上幾十倍。

    而且這種詭異的情況根本就不是在場所有人料想得到的,等魔劍安奎察覺到事情不好的時候,劍已經從背肋處刺進,前胸口刺出,整個一穿胸貫腹。

    「呃……呃……你……」口腔中滾冒著血沫,言語不清的咕噥了一句,龐大的身體便噗通一聲載到在甲板上,手腳抽搐了幾下,就寂然不動了。雙眼暴突,典型的死不瞑目。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也過於詭異,等驚呼聲起,圍觀眾人回過味來時候,那位魔劍安奎早已是氣絕身亡了。

    聖,帝,皇,神,四階高手中的帝級高手雖然不是什麼罕見的超級高手,但也不是菜地裡的白菜蘿蔔,拔出一個是一個,即使天資稟賦好點的也得修煉四五十年才可以,而魔劍安奎無疑是帝極高手中的佼佼者,可現在的他,竟然死在自己的劍下,天下估計再也沒有比這更滑稽諷刺的事情了,也讓人很難相信這個已經發生的事實。可眼下屍體就躺倒在甲板上,劍還在背上插著。

    難道真的是作孽太多?導致厲鬼索命?

    有了魔劍安奎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已經有不少的人開始相信眼前的白衣人真的是地獄裡的索命冤魂復生了。

    那位揚刀在旁戒備的老人,悲吼一聲:「大哥……」面容扭曲,眼光噴火的死盯著白衣鬼魅人,牙齒咬得嘎崩崩爆響,一字一頓的道:「我——要——殺——了——你!」

    白衣裝扮的鬼影人用劍遙指蓄勢準備躍起的絕刀安隆,:「來吧!我給你機會報仇,把功力運足十成再來,不要錯過機會了,我等你片刻。」

    「等下,安老,你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杜老七知道大事去矣,必須挺身而出自救了,急步擋在絕刀安隆身前:「我和你講理。你為何打上門來找我?我不認識你。」

    「認不認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得死,所有的人,你、你……還有你都得死,死!」被他手指點到的人都覺得後頸骨發寒,渾身的毛髮森立,悚然到了極點。

    「為什麼?我杜老七做下的案多得無法計算,怎知道你為那一樁案復仇而來?又怎知是不是我做的案?閣下,你到底要幹什麼?殺了這麼多的人,難道還不夠?你難道是替天行道的神明?」

    「你們跟錯了人。殺了一位不該殺的人,所以你們都得為他老人家陪葬。」

    「胡扯,我們這段日子一直在逍遙快活,手裡根本就沒沾染上半點人血,你找我們?簡直是******扯蛋加三級。」

    「上神,尊使,還不明白?」

    所有的人臉上都為之一變,特別是柳八姑,杜老七等這些為首的人,柳八姑氣急敗壞的叱聲吼道:「你是天網的人?該死的,你竟然能找上我們。」女光棍兒的作風十分明顯,略一遲疑,「好,那些已死的人咱們可以既往不咎,而且咱們也承認失敗,我們這些刀口混食兒吃的人也是被迫加入組織的。咱們這些人現在就走,從此不踏入本地一步,捐棄前嫌,做南北的好親鄰。貴方的人,可任意在本地活動,也將受到尊重,尊意若何?」

    「狗屁!」白衣鬼影人從上到下都是白袍,看不見面容,也看不見臉色,只聽到聲音一沉,不怒而威。「你們錯了,我不是什麼狗屁天網的人,找你們的理由先前也說過了,就是想殺光你們,要怪就怪你們的尊使殺了不該殺的人,連累了你們報應臨頭,女人,你很光棍,那就像個光棍兒的樣子拔劍上,為自己搏命。」

    「你混蛋,本姑娘沒有那麼笨,你如果不是天網的人,就不會知道本盟還有上神的存在,閣下,哼!」

    「不要哼,女人,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殺光你們在本地的所有人,摧毀搗滅所有的基地,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討債,你們可以先走一步,等著好了。宰不光你們所有的爪牙幫兇,算我栽了。」

    「你……」

    「我不鼓勵殺人,並不表示我絕不殺人。」露出面罩的黝黑眸子中冷電四『射』,殺氣直透華蓋:「對付某些人,唯一可做的事是以殺止殺。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手軟。殺光你們這些混蛋,天下雖不至於太平,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壞。

    此前,我知道你們的存在,但那時沒動殺機,所以你們的人保住了性命。可是,現在,哼哼,你們那位總壇派來的雜碎,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殺害我至親之人,所以,我要逐一剷除他的羽翼,我要殺光他身邊所有的人,等他剩下孤家寡人之後,在宰掉他,女人,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很好,很恰當,哦,對了,你說他最後會不會來找我呢?來為你們報仇,會不會呢?」

    「天吶!你不能這樣,這不公平,我們只是外圍成員,嚴格來說,也算不上是逆天盟的人,即使你把我們全殺了,那位大人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不能,你不能這樣啊!」知道殺身之禍由來的柳八姑都要崩潰了。杜老七也面色蒼白的哆嗦成了一團。

    「你不用叫天,也不用向老天爺禱告。就算是老天爺肯大發慈悲,庇護你們這些無惡不作的謀殺犯的幫兇,也沒有用,我是地獄幽魂,賊老天管不到我。你們所祈求的老天爺最自私,欺善伯惡,會袒護窮凶極惡的人,對好人則加倍迫害。難道你們認為,你們這些殺人幫兇在禱告時,只要多燒香多獻供品,三牲豐盛,再多燒些金銀冥紙,可惡的賊老天接受了你們的請求,就能平安地逃出我的劍下。」

    「閣下,你到底想怎樣?」柳八姑心底生寒,被這鬼魅似的白衣人的氣勢壓得聲嘶力竭,氣息粗沉。

    「各盡所能,全力相搏,血債血償,死絕方休。」一字一吐,聲如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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