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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33章 借鬼索命(6) 文 / 夜羽修羅

    「你是個瘋子,瘋子,來人,殺,給我殺了他。」柳八姑見事已無可挽回,被刺激的也到份兒了,歇斯底里的大叫著招呼所有人動手。情勢已經很明顯了,今天要想活命,必須把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除掉,否則大家都得死。一比一不是對手,只有靠著人堆,自己身邊的屬下和朋友人有數百,一層層的堆也堆死他。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場的人也都跟柳八姑一樣的想法,現在已經不是搏殺那麼簡單了,而是搏命,為了自己搏命。

    一時間,是箭如飛蝗,人如潮湧,有什麼招就使什麼招了,死命的往白衣鬼魅人身上招呼。

    「來的好,大家敞開來殺,早就該這樣了,殺,殺,殺!」白衣鬼魅人或許真的像是柳八姑說的那樣,是個瘋子,全身上下空門大開,似乎在以命玩命,根本就是在以狠打狠,以殺搏殺。雖然身手高明,似鬼魅般的靈活,但時已近身的箭實難躲閃。幸而他反應超人,『射』來的箭也太過密集,全『射』向胸口肩背等身體的上半部,無形中給了他一線生機。

    「呔」!他大吼,身形後轉,收劍,劍身反旋。護身斜格來箭,同時向側倒,他知道,假使不躺到,後續的箭將接二連三飛到,自己將會成為箭手的話靶。

    「撲!嗤嗤」!一箭『射』中小臂,被小臂皮護套上的革阻住了,震落地面。另兩支擦皮套貼胸飛走了,劇烈的磨擦,將護體真元布成的防護圈都震了兩震,如果不是有真元防護圈,那他的衣袖就得被劃出兩條裂痕,好險!人多力量還真的不可小覷呀!

    在他倒下的剎那間另三支勁矢劃空飛過,厲嘯刺耳,但全部落空。

    身軀著地,又一把刀尖剛在板縫中透出。幸而他側身著地,刀尖劃破他的上臂前側,因為有護體氣圈的存在,身上毫髮無傷。雖然是倉促間應變,但他的護身太極真元力已達到了金丹之境,堪比皇極高手的護身能量強度,所以這樣的攻擊還傷不了他。禁受刀尖一擊,也無法掛綵。

    不過,他的反應委實驚人,猛地一掌拍出,不等下面的人拔刀再刺,掌已拍中刀身,刀尖立斷。

    他抓起刀尖,挺身躍出兩丈外,「著打!」刀尖出手。

    發箭的幾個人剛搭上第三支箭,白衣鬼魅人已到了他們下方不足五丈,刀尖已到。

    「啊……」一名大漢狂叫一聲,飛墮而下。

    「下來吧!狗東西。」白衣鬼魅人怒叫,人已到了大漢們的正下方,兩把粗愣鐵刺破空上飛。

    「啊……」慘叫聲又起,兩名大漢同時向下墜,「砰砰」兩聲暴響,巨大的撞擊力使得船身都晃了兩晃。感覺上是要招搖若塌。

    白衣鬼魅人手急,立即抓回深深貫入兩人腹下的粗稜鐵刺,向後再扔。

    此時的甲板上已經到處都是人,另外幾隻船上還陸陸續續的紛紛搭著舷板衝殺過來。兩名最近的漢子各挨了一刺,慘叫著搖洩下墜,跌入冰冷的江水中。

    船艙頂也有幾十餘名殺氣凜人的漢子,有些藉著桅繩放下向下爬,有些身手了得的往下跳。

    正上方一名漢子,雙手箕張凌空下搏,落向白衣鬼魅人的頂門,飛撲而下。

    白衣鬼魅人眼觀四面,耳聞八方,不但防人,還防暗器,頭項上有人落下,豈瞞得了他?雙手疾伸,接住了來人的雙手,雙手成了鋼鉗,一聲大吼,旋身將人一帶一扔。

    雙臂被瞬間震碎的大漢駭然慘叫,人成了風車,旋轉著飛向船舷外,衝勁撞倒了十來個同伴,十幾個人像巨石墮地般的翻出船舷,墜入刺骨的江水中。

    趁著這間隙的空當,總算從被動轉為了主動發起攻擊,手中長劍斜指,殺意漸漸瀰漫的越來越濃重,強烈。哈哈幾聲狂笑,屹立死屍堆中,等待周圍人撲上,怪叫道:「地獄來客,勾魂索命,見者有份,誰也逃不掉躲不開,來呀,為自己搏命,上!哈哈……」狂笑聲中,大旋身劍發如驚電乍閃,連揮兩劍,三丈長的劍芒過處,又切掉了數十顆腦袋,在那些屍體砰然倒地中,換了一處方位,屹立如獄峙淵停。劍身上所耀顯出來的劍芒,即使在黑夜裡也是光芒炫目刺眼。劍上末沾絲毫血跡,劍身前指,大吼道:「來吧!儘管上。」

    刷又是一記大橫擺,劍芒過處又是十幾名持刀的黑衣漢子踉蹌止步,胸前各自被豁開了一條血縫,血泡往外冒,手中不住抖動身形不住搖幌,腳下凌亂,不住吸氣翻眼,突然吁出一口氣「嗯」了一聲,抽搐了,人也倒了,在他們自己的血泊抽搐。

    白衣鬼魅人徐徐轉身,因為身後來了人,數十名個大漢沖得快,刀鳴劍閃,狂暴的衝上。

    白衣鬼魅人露出面罩的雙目厲光閃爍,面罩下的嘴角泛起冷酷無情的怪笑,少年的臉已經是被忘形的殺意掩蓋的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和煦面容,有的只是蝕骨的殺氣。劍尖指向衝在最前面的十幾人中間,突然一聲怪叫,人影乍閃,寒芒飛旋,前衝,出劍突入。

    「錚錚」!十幾把鋼刀被他同時絞飛,碾碎。鋼渣暴『射』之下,人影候止,他退回了原地。

    十幾名大漢「哎」一聲厲叫,用手急按胸口的劍孔,鮮血從指縫中噴出,「砰噗」兩聲衝倒在地,在船舷上一翻,噗通噗通,連續十幾具失去了生命活力的軀體再一次的跌入了江中。

    「杜老七,柳八姑,甭躲了,早一時,晚一時,早晚得死,還不如讓小爺給你們來個痛快的!」白衣鬼魅人沉聲陰叱,站在死屍堆中間,威風八面。

    剩餘的近百名男女以及黑衣漢子,大概平生從未見過這種陣仗,殺人時冷酷無情,屹立時點塵不驚,進手時如狂風乍起,劍出時兇猛狂野,瀟灑,從容、沉靜,卻又凶很,快捷、辛辣、所有的人,全都臉色大變,在他身前呈半弧形列陣戒備,不敢進又不願退,更沒有人敢於答話。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白,在過半個時辰天就該大亮了,到那個時候,江邊早起的人勢必會看見江面上的搏殺,而且在不遠處的水軍營地也會排出快艇查看究竟,所以,時不我待,白衣鬼魅人劍一震,「你們不上了是不是,我來!」他大吼,身劍合一急衝而上。

    「錚錚……」龍吟大起,刀劍破空而飛。

    「呃……哎喲……哎……」慘叫聲雷動,人群大亂。

    左外側船舷「嘩啦」一聲受到劍芒勁力的衝擊,損毀了。

    船舷邊上人的身體,受到餘勁的波及,紛紛向江面飛墜,慘號聲動人心魄。

    劍芒吞吐,人群波開浪裂,暴漲到八丈長的劍芒宛若神龍矢矯狂舞,幾個來回的衝錯,在場的人只有五個人還是活的,站在屍堆當中,各個髮絲散亂,血跡滿身。相互支撐著,臉無人色,三魄似也脫體。

    看著江面,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五人中的一位灰髮灰衣,鷹目深陷,面頰無肉的老者,顫抖著手指指著白衣鬼魅人,慘聲道:「太狠了,小鬼,你不是人,是魔胎轉世,摘下你的面罩,不要在掩飾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即使老夫下了地獄也要回來找你索命,除非你怕!」

    「我怕?也好,事到如今,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的真面目又有何妨。」回手一撕,哧啦一聲衣袍碎裂的聲音響起,露出了少年人被殺氣罩染的真面目,十來歲的年紀,黑髮黑眼,脫去了偽裝白衣之後,內裡也是一身得體的白色長袍,左胸口和下擺還繡著幾片竹葉。如果不是被濃重如霜的殺機所掩蓋的話,整個就是一標準的俊秀少年郎。

    「你……你……」不但是灰衣老人,在場存活下來的五個人都如見厲鬼,十隻眼睛駭然至極的看著落羽。似乎連說話的勇氣都消失殆盡了。

    儘管早就猜到眼前這個殺人如屠狗的瘋子年齡不大,可是沒想到一旦見到本人的真面目之後,竟然會年輕到這種程度,更準確的說,這位還是個孩子!強烈的震撼和視覺衝擊之下,五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眼裡的血紅,直衝鼻端的血腥味,遍地的屍體都在提醒著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也是夢,不過是噩夢。活生生的噩夢。

    「現在看到了,各位也可以安心上路了,還有,我叫落羽,等下地獄後,歡迎各位回來找我。殺!」話音乍落,劍芒也於一剎那出現,衝著還呈現呆滯狀態的杜老七飛旋而出,沉喝震耳:「著!著!著!」

    「錚錚!錚!」龍吟震耳,被殺氣一侵,猛然回過神來的杜老七連錯三劍,糟了,劍蕩出了左偏門,右半身暴露在落羽劍芒之下,同時腳下錯亂,已被震得到了左面路側了。

    落羽三劍快、準、狠的狂攻,心中大定,乘勢搶入,高叫道:「下去!」

    「杜兄小心……」有人大叫,是一個虯髯滿臉的勁裝漢子,人隨聲出,搶出救人,劍芒『射』到。

    「呃……」杜老七慘叫一聲,右肋下挨了一劍,貫胸刺入,向右便倒,屍體跌下了低於船身四五丈的江面之中。

    虯髯滿臉的勁裝漢子來晚了些,但他已搶得有利機會狂攻三劍,火星飛濺,兇猛地進追。

    可惜!他的功力相差太遠,競未能迫動落羽的雙腳。

    灰衣老者似乎是見到了落羽的真面目以後,又激起了鬥志,一聲冷哼,向身邊的柳八姑和另外一名黑衣漢子叮囑道:「咱們上,一起聯手宰了這小輩。」

    落羽格開虯髯勁裝漢子的一劍之後,沒待灰衣老人等三人有所動作,便提前進擊了,一聲狂笑,手腕連震,劍芒同時幻化出四道電虹,分別『射』向四人,同時身體楔入對方的劍影中。

    身形突進,快,狠,准三字訣全用上了。

    「嗤嗤!」錯劍的厲嘯令人心魄下沉,劍芒連閃,吞吐了三次,虯髯勁裝漢子的劍光在寒芒的外圍揮動,在絕望中掙扎向內搶,但被寒芒劍氣所阻,無法得逞。

    人影乍分,另一人恰好切入,刀發出一陣亂人心神的暴聲,刀光如電,吼聲如雷:「接我一刀,送你到陰曹地府報到。」

    刀光疾閃,劍影飛騰,是灰衣老人到了,剎那間便接角展開狂攻。

    虯髯勁裝漢子向後踉蹌而退,腳下凌亂,再被刀風一迫,退得更快,他右頰被劃了一道長有五寸的劍縫,鮮血濕滿了胸襟,右肋也有一個碗口大的劍孔,小腸堵住了劍口。

    「哎……」他厲叫著身體右拱,「噹」一聲長劍落地,人再往下撲,跌入遍地的屍體當中,仍勉強抬頭凶狠地厲叫:「我……死……不……瞑……目……」血沫泉湧,糊住了口腔,已然是說不出話了。腦袋右側一歪,氣息全無。

    灰衣老人看也未看,全副心思都壓在了落羽的身上,掌中刀刀沉力猛,刀勢如狂雷暴擊,砭骨的刀風把落羽迫退了丈餘,但見刀光飛騰,殺聲震耳欲聾,一步趕一步,一連一余,狂野兇猛無比的刀招,更為可怖的是,灰衣老人每揮出一刀,就會使周邊的壓力驟加一成,逐漸控制了全局。

    落羽心中一驚,天!怎麼還藏著這麼一個強手,自己顯然是估錯了這傢伙了,真正的勁敵是這傢伙。看他手中的刀至少得重有百餘斤,在灰衣老人的手中卻輕似鴻毛,刀招攻勢凌厲,沒有絲毫破綻和空隙可以讓劍進攻,致命的刀光如雷似電,緊迫的招式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每一刀都是死亡,每一刀都是危機。何況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伺機待進。

    刀勢施展出來的氣旋似乎帶著莫名的引力,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可落腳的地方有限,而且過於窄小,無法騰挪爭取方位,直進直退,毫無巧斗的餘地。劍以點為主,刀都是砍格狠拼為上著,沒有地方迴旋爭取先機,劍便落於下風。

    退,再退,落羽愈來愈急躁,自己畢竟還是個少年人的身體,不足以支持久戰,而眼下已有了後勁不繼的感覺。對方最起碼是個帝級頂端,能量強度和他相差有限,但招式比他深厚,勁道比他沉實,大事不妙,難道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放棄不成。

    不,他絕對不能退走,殺了他們,就可以去找那個尊使了,給華爺爺報仇在他來說,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怎能退走了之?

    「拼了!」他的內心向他發出了走險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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