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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34章 借鬼索命(7) 文 / 夜羽修羅

    是的,眼下的情況要說是落羽沒轍對付,那也是不對的。現在的他至少有兩種方法可以應付。一個是使用修羅殺道,但那是大範圍的招式,剛才人多的時候都沒用,現在就更沒必要施展了。另一個就是他前世太極門所擁有的技能招式,太極密劍。

    沒錯,眼前這個局面正是施展太極密劍的最佳時機。不管元力修為是否可以允許他使用,他必須冒險一拼。

    想到這裡的落羽連退三步突又一閃而進,掌中劍突發龍吟十數道寒芒飛『射』。

    「小鬼,該大爺我快活了。」在灰衣老人的大吼聲中,刀勢急轉,順勢上推,右腳踏入,身軀挺進。這一刀該將攻來的劍格上向空,只消搶入旋身帶刀,必可將落羽的腦袋砍掉半個頭顱。

    但下面突變已生。寒芒乍閃,神奇地從上方越過上托的刀,反客為主而出,陡然出現在刀的下方。連閃三次,人影疾分,這是太極密劍的絕招,借力消力,攻上盤是『誘』人的陷阱,變不可能為可能。在剎那間扭身,沉劍外吐,逼人。劍尖從刀縫間滑退再進,手眼身法都不差毫釐,配合得恰到好處,快得令人眼花。令對方感到劍確已被托上了,可以放心突擊斬下啦!可是劍卻突然出現在下方,想沉刀化招已不可能了,一毫之差,生死立判。

    「呃?」灰衣老人低叫了一嗓子,身形前俯,掌中刀一帶之下,順著落羽頭頂上端近頂門處厲劈而下,刀風刮臉,徹骨發寒。幾絲髮絲也順勢而飛,在俯身的剎那問,灰衣老人左掌兇猛地拍出,掌拂過落羽手中青鋼劍的鋒口,五指斷裂,掌心也裂了一條血縫,但他似乎已不感到痛了,「啪」一聲拍中落羽的右肩。

    落羽頓時感到右肩如同被千斤巨錘所擊中,但他挨得起,飛退八尺,晃了晃發暈的腦袋,穩穩的站住了,心道,「好厲害!這老傢伙巨大的掌力可怕極了。

    灰衣老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方自穩住身形,站定之後,先是抬頭向天,吁出一口長氣,大刀徐徐滑脫掌心,再向前俯身,顫抖著伸出骨斷筋折的左手,按在胸前,但一隻手根本就按不住三個碗口大的創口,血如泉湧。靠近下腹的創口裡,內臟都滾冒了出來。

    「我……我好……好恨……」他喃喃地咕噥著,身軀後仰,栽倒在了滿地的屍體當中。

    灰衣老人的死,致使柳八姑的神情有些木然,而僅剩的那名黑衣漢子則向落羽疾衝,一聲怒吼:「我跟你拼了。」上來就是一記摟頭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招式,憑的全是蠻力和在死亡煎熬前拚死勇氣,居然也是刀風厲嘯,像是名家裡手。

    落羽用勁過度,再挨了灰衣老人臨死反噬的一掌,半邊身子發澀,經脈腑臟間陣陣撕扯的疼痛像是一股股陰暗的浪潮,點點的掩沒了他,眼前發黑,似乎黑暗已光臨大地了。

    刀到,他仍能模糊地看到小形影,耳中也聽清了鋼刀劈風之聲,本能地抬起劍相抗。

    「錚」一聲暴響,鋼刀向上揚,被劍震起,劍也向下沉,落羽跟隨退了丈餘,身軀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黑衣漢子再次向前衝,掄刀再砍。

    與此同時,落羽感到身後也傳來一聲嬌叱,劍氣臨體,是柳八姑。她大概是察覺到了落羽神情有異,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身體敏如亮爪覓食的雌豹,尋隙撲上了。

    落羽心下一緊,舌綻春雷的厲吼一聲:「太極圓轉。」身子滴溜溜一轉,在式子瞬起間產生的渦旋力不僅讓過了襲來的刀風劍氣,而且也以不可抗拒的牽動力逆轉了對方的攻擊方向。

    有人越過身釁,接著是一聲劍鳴,和兩聲慘哼,但落羽的眼前已看不清景物了,站在原地運功壓抑體內的痛苦,左手放開了手中劍,用耳力留心近身的人,這剎那間,他感到左腳前一震,接著連續有人撲倒在他腳下。

    黑衣漢子的單刀經過落羽的左跨外側,當胸貫入了柳八姑的胸口,而他自己則被衝到的柳八姑一劍刺穿下腹,兩人幾乎同時衝到落羽腳下,掙扎著死去。

    此時的天色漸明,能見度已達到了幾十米開外。虛空裡一聲歎息過後,金光一閃,落羽的身形消失了。船上船下以及附近的江面,到處都是屍體和刺目殷紅的斑斑血跡。粘稠,泥濘,噁心。空間裡瀰漫的除了血腥味還是血腥味,久久不散。

    ……這是南郊的一座大宅,西端兩里外的大官道,直抵四十里外的芫荽鎮。

    平時,很少有人經過這條通向大宅的私人通道,因此,大宅裡發生任何事也無人得悉,陌生人離開官道踏入小徑,便無所遁形。

    這種大戶人家遠離道路的大宅,是策劃罪案的好地方,隱密性最佳,幾乎可以完全隔絕外界的干預。

    大宅內有不少房舍,卻沒有多少人走動。

    堂奧深處發生不尋常事故,除非附近有人,否則聲息也無法外傳。

    午後,經過了一上午的調息,身體已經完全恢復的落羽出現在另一座小院子,重整改制了一件連體白袍,是他找來的一床白色棉被撕被單製成拖地的罩袍,頭上一隻布袋割了四個眼孔。

    這時的他,再一次的化身成了冤魂索命人的形象。

    從前面看,只看到眼孔的一雙眼睛;從後面看,也可以看到兩個眼孔,不論是從前面看或從後面看,都難以分辨前後。

    房屋內部光線幽暗,即使是大白天日色近午,也視野朦朧,有些地方甚至白晝也需要點燈。

    這一帶地勢低,而風沙卻大,秋冬之際,城北近河一面幾乎有如沙漠,所以所有的房屋,采光並不比防風沙重要,大戶人家的居室簡直陰森森鬼氣沖天。

    他扮成這種妖魔鬼怪的形狀,突然現身,真可以把膽小的人嚇昏,世間不信鬼怪的人並不多。

    他雙手暗藏了兩根短木凳腳。金丹境界,可以使任何平凡的物體到了他手中,都會成為致命的武器,凳腳本來就是短棒,用來揍人非常趁手而霸道,即使是村夫俗子,也可以用來打破人的頭。

    他沿著幽暗的通道,一跳一跳,飄飄忽忽地進入同樣幽暗的內堂,起落無聲,僅可看到布帛飄動。

    內堂有人聲傳出,循聲尋覓輕而易舉。這座院子的內堂相當寬闊,有兩列兼作門的大排窗,作為向內院采光的光源。

    所以比通道要明亮些,反而妨礙眺望通道的視線,必須人進入堂門,堂內的人才能看到來人的形象。

    共有八名男女,分三方據案高坐,一面品茗,一面商討陰謀進行的步驟。

    八名男女,大都是面貌陰森,年紀約在半百左右的人,內室商談,居然個個都佩帶有隨身兵刃。

    上首主位是那位面色慘白,身穿綠袍的青年人。碧幽幽的眸子,宛若要擇人而噬,渾身散發著濃厚的陰冷死亡的氣息。臉色也陰沉的嚇人。

    「你們說,現在該怎麼辦?本座在此地已經延誤了許久,天網的人到現在都沒查出蛛絲馬跡,這下更好,杜老七,柳八姑的勢力更是被人家連根拔起,全部誅殺。連個活口都沒留下,本地七處基地,眼下就剩下這一處,難道還等著天網光臨,再一次的被動挨打嗎?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嗯?你們這些廢物都是豬,是豬!」

    綠袍年輕人越說火氣越大。身上散發出來的邪陰之氣也是越來越強,致使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十幾度。恍惚間,甚至都能隱隱的聽見空間裡有鱗蛇吐信子的聲音,絲絲……駭得人後頸骨發麻,渾身毛髮森立。

    「長上,屬下已經把所有的人手都調派出去了,相信不日就有回報。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講!」

    踞坐左首的一位面上帶有紫色疤痕,高顴深目的紫衣老者暗地裡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壯著膽子回答道:「長上,請恕屬下直言,天網能在這短時間內把本地勢力一一拔起,更能將杜老七和柳八姑的勢力全部誅殺,顯然來人不在少數,屬下想……想能不能向北方分壇求助,請他們火速派人增援。」

    「你算了吧!老祁。」還沒等主位上的年輕人有所表示,右一席的穿花衣裙女人搶先開口駁回了他的建議。這位四、五十歲的女人,居然穿了花衣裙,臉上還塗著有厚厚的脂粉,端的是噁心之至。「你可不要忘了,柳大妹子的基地距離咱們這裡不過三十餘里地,如果真的是天網的人所為,那此時才向北方分壇求援,來得及嗎?時間夠用嗎?與其苛求外援,不如加強此地的戒備,拚死一戰。」

    「花五娘所言不差,祈老弟。」另一位金剛型巨人拍拍祈性老者的手臂,頗為善意地接口道:「咱們沒那個時間等待援助,只能是拼著本地的勢力與之周旋,況且還有貴如長上親自坐鎮,憑他老人家二級高手的實力,功可移山倒海,改天換地,咱們未必會輸。想那數十年前名震大陸,令人聞名喪膽的奪命神醫華天風不也是喪命於長上手下嘛。咱們根本就沒必要害怕什麼天網的人。不來則已,來了,定然叫他們屍骨無存。」

    「行了,行了,鐵雄說的也有道理,有本座在此坐鎮,自然是不用怕天網突襲,但有件事諸位必須留意。」為首那位眸子散發著碧幽幽陰光的綠袍年輕入或許是被自己屬下那幾句話說得有點飄然了,竟然罕見的消退了火氣,拍拍手引起眾人的注意:「後院那個肉票絕對要看管好,不能讓她們趁亂逃走,七處基地六處被毀,將來重建還需要他們家族的財力相佐呢。因此,諸位的招子務必放亮些,避免被他們家族中人查出是由,以免加樹強敵,至要至要。」

    「沒有什麼好怕的,長上。」唯一年輕些打扮頗為高貴艷麗,佩了一把狹鋒飾劍的女郎嬌裡嬌氣的媚聲說道:「只要咱們的人能度過此次劫難,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其他六處基地被毀,雖然在三個月後的舉事期間出不了什麼大力,但有我們這一處就夠了。這裡帝級高手有三位,聖級高手有四位,其他的黃金,白銀級別的高手更是達到幾十位,在舉事期間大舉突擊刺殺,足以把附近的州城府鎮鬧個天翻地覆。日後大功告成之日,咱們也算盡了一份不小的功勞,不是嗎?」

    祈姓老者苦笑道:「仙姬,你不要節外生枝好不好?我知道你很了不起,是少見的帝級高手,是日後想著向火後白羽看齊,想跟她一較短長的人物。但是你要知道,天網組織成立至今,處處跟咱們作對,他們也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不有所防範,而且此次天網來襲,說不定就是為了消除隱患而作出的剷除行動。即使咱們這一次能盡滅來犯之敵,但事後的影響如果鬧得太大,保證不可收拾,只要有一個人暴露身份,咱們日後誰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對,你們已經沒有好日子過了!」堂口突然傳來刺耳的,似乎不帶人味的怪嗓音。

    八個男女,幾乎同時驚跳起來。

    飄浮在地面三尺以上的白色鬼魅狀怪物,堵在堂口鬼氣沖天。

    「桀桀桀桀……」怪物的可怕笑聲,令人聞之毛髮森森,心膽俱寒。

    七名男女火速離座,在堂下半弧形列陣。

    「該死!」人如其名的鐵熊暴開著嗓門沉叱道:「什麼人?膽敢在這兒裝神弄鬼,班門弄斧,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亮名號!」

    「桀桀桀……」怪物的怪笑連綿不絕,一直不曾停頓,似乎不需換氣。

    一聲暴吼,一名中年人雙手齊揚,電芒破空,共飛出六把頭細尾粗的回羽箭,向怪物連珠攢『射』而來。

    同一瞬間,仙姬彩裙飄飄,隨連珠回羽箭之後電掠而出,絳袖交揮中,桃色淡務激湧,空間裡,流動著醉人的桃花幽香。

    綠袍年輕人高舉堂上沒動,另五位高手,也同時撤兵刃。

    怪物仍在桀桀怪笑,六把回羽箭旋飛而至,在怪物稍向上抬,似手非手的布帛輕拂下,六把回羽箭回頭反飛,摩擦空氣的聲音哧哧乍響,週身泛起紅光,速度陡然增加了十倍不止。

    怪物的袖形布帛再次拂動,陰風乍起有如狂飆,桃花飛霧也同時回湧。

    「滾!」怪物的叱聲震耳欲聾。

    手腳箕張隨霧撲到的仙姬,首先右小臂挨了一棍,臂隨棍折,深透內腑的強猛的震力,將身軀扭轉,『誘』人犯罪的櫻桃小口中狂噴鮮血,還弄不清是怎麼一回事呢。她那勾魂奪魄極其吸引男爺們眼光的豐『臀』也挨了重如山嶽的一擊,身不由己向側飛拋而起,摔倒在堂下直滾至壁根去。每滾一下,地下都會留下一灘殷紅的血漬,堂堂的帝級高手,竟然被一根小木棒硬生生的砸成了兩段。死的夠窩囊,也夠冤枉。

    已撤出兵刃的五個人,以及發『射』回羽箭的那位仁兄,在絲毫沒有察覺到同伴死去的同時也吃足了苦頭。

    六把被歪風刮得回頭反『射』的回羽箭,幻化為六隻火紅色會交叉飛舞的光環,飛行的破風銳嘯懾人心魄,帶著汩汩熱浪把七個人籠罩在飛舞的威力圈內。

    刀、劍、爪、斧狂亂地擊打可怕的****回轉光環,有三位仁兄仁姐一擊落空,被光環從肩側或頸下切過,肩斷頸裂,血光迸現之下,失去支撐的腦袋歪倒在肩膀上,眼見是不能活了。

    「是天網!」鐵熊失聲狂叫:「是天網四壇的黃組……」聲未落,人已仆倒,間不容髮躲過反旋而回的另一把熾熱光環,奮身急滾,撞倒了大排窗,逃入陽光普照的小院子,亡命飛逃。可他的速度快,後面追趕的人更快,簡直就不是人該有的速度。

    「桀桀桀……」怪物的笑聲如在耳後。

    「我跟你拼了!」鐵熊厲叫著大旋身一斧橫劈,裂風四起,身斧合一全力拚命強攻。

    一斧走空,身後沒有人,還來不及收招,腦門便挨了一棍,血光乍現。腦袋如被大力砸碎的西瓜,碎得那叫一個乾脆,那叫一個利落。

    臨死的前一剎那,知覺查看到窗下躺著一男一女兩位同伴。女的正是花五娘。只不過腦袋沒了一半。

    老傢伙倒死也沒能瞑目,自己同伴可能一個也沒逃出怪物的手下。而且那位長上早在爭鬥之初就失去了蹤影。

    落羽隨手扔掉了手中的短木棒,似乎是對正主的逃跑一點也不關心。而是疾步走到了後院,因為這裡關著他聽來的肉票。

    兩個小姑娘被蚊筋捆住雙手。吊在秘室的屋樑下,人長的本身就瘦小,再被吊著,所以僅腳尖可以及地,身體被制住,毫無掙扎的力道,被吊得天昏地暗。捆索其實不是真的蚊筋,而是被泡製成半透明的牛腋皮條,韌性奇大,通常用作弓弦,或者作為木匠使用的工具鑽洞機轉動繩。

    假使泡了水再捆人,那就愈捆愈緊,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保證皮開肉裂。幸而捆她們的人沒將蚊筋浸水,不想過早要她們的命,要留她們換取大量的贖金,至於事後殺不殺她們,估計就沒人知道了。因為這種身體沒長成,還沒有發育的小丫頭留著沒多大用處,除非是一些喜歡玩弄稚齡少女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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