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七章 開竅 文 / 薄暮輕寒
顧馨竹一個人吃了幾口飯想想到底不耐煩,便叫了個小丫頭進來,「你去找個人出去問問,二爺晚上可是有什麼應酬,去了誰家、同什麼人去的。」
那小丫頭為難地咧了咧嘴支支吾吾指著對面道:「二爺已經回來了,在,在……」
顧馨竹見她這個樣子當即明白了,霍的站起身就要衝出去,被月眉一把攔住了。
「我的好奶奶,都到這會子了你還不醒醒?」
說話便給幾個小丫頭打手勢叫她們都下去,自己扶顧馨竹重又坐下方緩聲道:「這一位可不比陳姑娘,當初我勸你問清楚再說,她倒撩著你去找陳姑娘幹架,結果人家毀了容又上了吊,竟與二爺是沒相干的老實人,她一路在裡頭攛掇,這會子倒進了門。誰忠誰奸奶奶如今還不明白?」
顧馨竹氣得兩眼血紅,「明白又如何?陳丫頭死都死了,難道要我豁出條命去賠給她不成!當初冤枉了她那姓姚的也有份,這會子我去把她打個半死,也算替她報仇了不是?」
月眉見自家主子如此冥頑不靈不由連連歎氣,「二爺本對她無意,不過因著陳姑娘,念她兩人姐妹親厚,方漸漸移情到她的身上。奶奶這會子別說打她,就算給她個臉子瞧,咱們爺都會跟奶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這肚子都多大了,指不定是個哥兒呢?何不好好收攏收攏二爺的心,將來白白胖胖的兒子抱在懷裡,還怕二爺不過來?」
「你就會跟我娘一樣說這些沒用的大道理,但凡能拉攏他,我又何必在這裡乾著急?你看看你看看,這麼多天沒見面了,也不見他過來問問我,一回來就往小狐狸精屋子裡走,難道那股子狐臭味兒就這麼好聞!」
這話說得粗鄙卻又怪逗人發笑的,月眉忍笑拉著她道:「奶奶若肯聽我的。暫且忍耐幾個月,管保那小狐狸精就跟大爺房裡的鸚哥一樣。不過是個多拿一兩銀子一個月的大丫頭!」
這話說得顧馨竹如何不動心,當即按捺住性子聽她細說,當夜不但不僅去姚穎房裡搗亂,反而叫人做了兩碗甜糯糯的桂圓蓮子羹送過去。
賀錦楓一下子愣了。除了剛嫁過來那一兩個月了她還偶爾溫柔過那麼幾回。幾時還見她給自己做過宵夜了?更何況還送到了小妾的房裡。
月眉叫小丫頭把東西放下,看著姚穎笑嘻嘻地行了個禮,「奴婢給二爺和姨奶奶請安。我們奶奶說了,錯過了二爺和姨奶奶的好日子,兩碗甜羹討個好口彩,望姨奶奶給咱們二爺連生貴子、興興旺旺。」
男人聽了這話哪裡有不喜歡的,賀錦楓到底還算老實,想想有點不好意思,把碗捧到手裡又放下道:「你們最近奶奶身上可好?」
月眉笑得不動聲色,「好著呢。就是肚子裡的哥兒淘氣,已經會動了。前兒晚上一腳踹得奶奶差點兒上不來氣,可見是個身強體壯的,奶奶可喜歡得了不得呢!」
孩子已經會動了……
賀錦楓臉上越發鬆動,姚穎是個最會察言觀色的,知道這會子若強留他也沒有用,便笑著勸他,「奶奶今兒才回來,論理爺當過去陪陪才是,明兒一早我還去給兩位磕頭請安呢。」
賀錦楓見她這樣懂事心裡更喜歡。拉著她的小手膩歪了一會子方罷,顧馨竹沒想到月眉的法子這麼有效。竟真的將人給拉了過來,心裡越發對她信服,更不敢任性胡為了。
賀錦楓雖有了新歡,但與顧馨竹畢竟也是才做了親一兩年的新鮮夫妻,大半個月不見,老婆又變得溫柔懂事了不說,還破天荒地主動替他寬衣解帶伺候他,就這一點兒受寵若驚,也讓男人心裡夠飄飄然的。
而且顧馨竹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不過長得瘦又愛掛臉子,因而總叫人覺著太傲氣難親近,如今月份大了,臉上也起了肉,白裡透紅帶著點笑容,倒比從前更有了些風情。
自打出了陳巧筠的事故,賀錦楓已經有兩三個月沒到顧馨竹房裡過夜了,所謂小別勝新婚,這會子耳鬢廝磨的,兩個人都有些耐不住起來。
尤其是手裡正揉搓著女人胸前因懷孕而越發豐滿肥潤的渾圓,賀錦楓心裡甚至有些惋惜起姚穎的單薄瘦弱來了。
顧馨竹膽子也大,既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男人的心思給拉回來便顧不了那許多矜持了,月眉說得對,小狐狸精不是會體貼男人麼,那她就比她更體貼,小狐狸精能伺候他,她這個做老婆的怎麼不能?
而且自己也是年輕氣盛的年紀,男人這般放肆急促的撫摸已久不曾有過,便咬咬牙挺著肚子縱容了他一回,月眉在外頭值夜聽見裡頭的動靜,便悄悄開門出去打了兩桶熱水回來。
這會子可輪到姚穎挨著枕頭也睡不著覺了,連帶伺候她的小丫頭香茗也不敢去睡。
聽見外頭有人開門關門的響動便跑到窗戶邊上去看,姚穎問她是誰,她撇了撇嘴,「是月眉出去打水來著。不要臉,肚子這麼大了還勾搭男人呢!」
原來這香茗是姚穎帶進來的,賣身契攥在她手裡,平日裡又常得她的小恩小惠,因此格外與她貼心,今兒第一回見著傳聞裡凶神惡煞的二奶奶,便在心裡狠狠把她給罵了一回。
姚穎卻渾不在意地笑了起來,「管她呢,想必是月眉的鬼主意,就她那點兒腦子哪裡能想得出吃喝拉撒以外的事情?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唄!」
再說賀錦年信了杏芳的說辭,哪裡容得別人肖想自己的老婆,便找了幾個小混混把程世顯給堵在了個沒人的小巷子裡狠狠打了一頓,還撂下句話叫他一雙眼睛別色迷迷的什麼都敢偷瞧,再犯一回准給他把眼珠子摳出來!
程世顯吃了虧卻不敢叫國舅府的人知道,自打那天以後,他老婆越發哭哭啼啼亦步亦趨地纏著他不放,全家都在看他的笑話,孫師妹那裡又沒了下文,不知那天究竟是誰作弄他給了個這麼個假口信,回頭想再找找那丫頭,哪裡還找得到!簡直是吃了一肚子的啞巴虧。
他這裡失魂落魄的,賀錦年倒算是出了口氣,下午又在柳絮那兒舒舒服服地喝了點小酒聽了場好戲,晚上到家整個人通身舒泰,站在花園子裡卻猶豫了起來,今兒是到老婆屋裡過夜,還是到嫻兒房裡親熱去呢?
卻還是嫻兒的耳報神厲害,早早收到了他回府來的消息,已經派了月明出來接他,好酒好菜擺了一桌子,不說自己想男人,卻說姐兒想爹爹了,早起就盼著爹爹抱抱呢!
碧草挑起簾子看著對面窗戶紙上男人將孩子高高舉過頭頂、緊緊依偎在他身邊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剪影,恨得一剪子將片好好的花樣子給剪壞了。
董惜雲搖搖頭,「她浪她的,咱們過咱們的,這麼幾年了你還計較這些?」
碧草看著她手裡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襪子不由更氣,「爺偏心那邊也就算了,怎麼連奶奶也怕了她?怎麼竟答應他們把哥兒送到學裡去住呢!」
原來瑜哥兒自從正月裡上了學,這會子也有個把月了,錦年嫌日日但給他派人派車來回接送的麻煩,更重要的是花錢,這花的可都是他自己一本小帳上的錢,因此更加心疼,便叫董惜雲跟老丈人商量讓孩子住讀。
本來這些個貴族子弟多半住不慣學裡的簡陋,因此鮮少有人家肯叫孩子住讀的,他卻冠冕堂皇地來一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在家金奴玉婢高床暖枕的,哪裡有心思好好唸書?
為這事兒跟董惜雲彆扭了好幾天,董惜雲一直沒鬆口,可這會子竟給孩子拾掇起衣物來,碧草琢磨著她必是答應了。
董惜雲手裡正仔仔細細地理著一件灰鼠皮小坎肩兒上的風毛,聽見她說這氣話也不惱,她心裡有自己的道理。
她母親吳氏雖然嘴碎卻極喜歡小孩子,孫秀齊雖然年輕但很與瑜哥兒投緣,侯府的孩子不能跟平民百姓的孩子一樣都丟在大通鋪上,正好乾脆讓她住在自己的娘家,衣食起居有善良的孫家人照應,並不會比在賀家過得差。
再者,一個當娘的,總不願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與人勾心鬥角發狠搏命的樣子,這一回險些栽在嫻兒手裡,怎麼說她也不能幹坐著看著她耀武揚威的。
碧草哪裡會真心怪她,不過心疼瑜哥兒罷了,說過氣話少不得還是上來幫著她收拾,一時奶媽子攙著瑜哥兒的小手進來,董惜雲一把抱起兒子坐在自己膝蓋上,又誇張地邊說邊比劃,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詼諧。
「上哪兒玩兒去了?看你一身的汗,今兒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豆腐皮包子,香噴噴亮晶晶,這麼大的大蝦仁嫩嫩地燉著蛋,香油拌著豆腐乾子油鹽花生米,你可餓是不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