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造謠 文 / 薄暮輕寒
見曾夫人氣惱不已便拍了拍她的膝蓋勸她,「太太別動怒,只不過都是傳聞,吳家就算有心思這不是還沒出什麼動作麼?太太若有意思,並不算被吳家搶了先呢。」
曾夫人乍一聽說吳家的意思便只顧著生氣了,如今聽董惜雲這麼一說不由一愣,可不是麼?他家也就請沈大夫上門看了一次診,可自己家接著到肖家走動的各種便宜可早已跟他熟絡起來了,怎麼可能會輸給吳家?
因此臉上的神色便漸漸緩和了起來,不由朝董惜雲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這可真是急傻了,還好有你提著我。」
董惜雲可有可無地笑了笑,「沈先生醫道雖好,但畢竟是外鄉人,來了才十幾二十天吧,太太對他的為人難道就如此篤定?你那麼心疼阿蘅,我只當你會把她留在身邊,在鎮上找一戶好人家呢。」
曾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吃驚的神色,「怎麼原來你竟不知道?」
董惜雲一聽這話奇了,看來這裡頭還另有隱情。
「我只當有人跟你說過了呢,若那沈先生只是個行醫開藥的普通大夫,別說是吳家,就是咱們家也難看上他,可前兒京裡來了人到肖家尋他,不知是說話還是送東西,你猜那人什麼來頭?」
董惜雲搖搖頭,或許是他醫館裡的夥計吧?
好在曾夫人也沒指望她的回答,而是自問自答道:「那人到肖家之前曾經跟人問過路,原來他是京裡工部尚書沈大人家裡的家丁,而他又口口聲聲稱呼那沈先生公子公子的。你說這沈大夫是什麼來頭?咱們大夥兒估摸著沒準就是沈大人的兒子!」
原來如此,就因為有了這麼個猜測,所以大夥兒才這麼一股腦兒地起勁吧。
董惜雲瞭然地點點頭,不過據她前世的記憶。沈慕時家裡是從商的,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官不錯,但卻並不是他的父親。如果他真是工部尚書的兒子。怎麼可能有家不回還住在外頭?
當然這些她卻不好跟曾夫人說明,心想吳家在京裡還有人脈,此事也不難打聽,想必過些時日便能打探清楚,何必這時候由自己來潑這盆冷水,因此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誰知她這裡正心不在焉呢。卻冷不丁瞅見門口有個小孩子的影子在那兒探頭探腦,不一會兒便一溜煙地朝裡頭跑去。
瑜哥兒?
怎麼見了她在這裡不但不進來,反而躲著呢?
董惜雲心裡擔憂,也顧不得曾夫人還在長篇大套地說著家裡的兒女經了,忙站起身來一疊聲地叫住正手牽著手朝裡頭跑的兩個孩子。那女孩兒先止了步子怯生生地回過頭來看她們,原來是寶珠。
可瑜哥兒卻一反往常的乖巧不到不曾停下來反而越走越快,董惜雲看他倆的樣子便知道有事兒,忙追過去一把按住瑜哥兒的肩頭把他轉了個身向著自己,一句「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還卡在喉嚨口呢,就被他右眼上一塊大大的烏青也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瑜哥兒忙用手遮住別過身去不給他母親細看,就連董惜雲一連問了他好幾聲這是怎麼弄的,他都充耳不聞不肯答應,只是死死把薄薄的嘴唇給咬得失了血色。
這時候曾夫人也跟著走了上來。見瑜哥兒掛了彩忙蹲下來檢視自己孫女兒渾身上下,還好並沒有哪裡受傷,不過小辮子亂了些,想必是跑的,忙一把抱起她問道:「你們兩個這是從哪兒瘋了回來了?瑜哥哥臉上怎麼回事兒,寶珠來告訴奶奶!」
寶珠本來張口想說來著。可又不放心地低下頭看了看站在地下的瑜哥兒,想想還是搖搖頭心虛地嘟囔了起來,「寶珠不知道,寶珠不知道。」
董惜雲本來看見兒子受了傷早心疼得不行了,可見他這麼不聽話什麼也不肯說還帶著鄰居家小妹妹胡鬧扯謊,頓時心裡便有了氣,再說當著曾夫人的面也不好護短,便一把扯過瑜哥兒就在他屁股上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哥兒這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說過多少次不要跟人爭執動手,小孩子家要聽話,你倒好,不但跟人打架了還帶著妹妹,還教她撒謊!」
這一巴掌不曾叫瑜哥兒怎麼著,可聽了她的話孩子卻委屈地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再三忍了終究沒有做聲。
曾夫人看著心疼,不過她自己是養過好幾個兒女的人了,知道別人教育孩子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拉著胡亂幫腔,畢竟不論怎麼人,在孩子的眼裡就應該父母的教訓為大才是正途。
董惜雲見他還梗著脖子不肯認錯,氣得又把心一橫閉起眼睛來用力打了他幾下,寶珠唬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小的身子在曾夫人手上用力掙扎了幾下滑下來一把抱住董惜雲的大腿。
「董姨別打!別打瑜哥哥!不是咱們的錯,是他們欺負人,他們罵瑜哥哥是野種,罵董姨是跟人私奔的野女人!」
小孩子帶著哭腔的申訴在寧靜的小院裡顯得尤其尖銳,家裡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紛紛在門上朝裡頭探頭探腦,碧草頭一個跑出來一把抱起了瑜哥兒護在懷裡,雖然不曾出聲,可看著董惜雲的眼神裡卻滿是責備。
為什麼什麼都沒問清楚就打孩子?
瑜哥兒到底年紀還小,被碧草輕輕拍了兩下後背還是忍不住躲在她懷裡委屈地哭出聲來,董惜雲忍著滿眼打轉的淚水想過去抱抱他安慰安慰他,可雙手伸在半空中好一會兒還是有些怯懦地縮了回來。
曾夫人看她母子兩個都怪可憐見的,只好出來打圓場像碧草道:「看孩子滿身是汗,你先帶他進去收拾收拾吧,瘋玩了一個多時辰了,這時候恐怕也餓了。」
碧草答應著抱著瑜哥兒掉頭就進了裡間,寶珠還在吸鼻子,曾夫人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循循善誘道:「寶珠乖,告訴奶奶,都有誰說的這話?還說了什麼?」
寶珠是個女孩兒,開蒙又早,平常說起話來便比相同年紀的男孩兒要有條有理得多。
如今見她奶奶這麼鄭重其事地問她,當即便認真回想起來。
「是後街上的東東起的頭,說他娘說的,什麼這麼大的祖產怎麼就死了丈夫一個親戚都沒有?可見不是正經夫妻,恐怕是私奔的野夫妻吧!還說董姨莫名其妙帶個孩子,不知道是哪兒拐來的野孩子。其他人一聽見東東說了就都跟著起哄,還拿小石子砸瑜哥哥,編排董姨是什麼過氣窯姐倒貼上門,瑜哥哥氣急了才一頭把東東給撞了個屁股著地,他們就一撲上來了。」
這話說完董惜雲整個人已經難以自控地顫慄了起來,一張臉慘白慘白,手裡的絲綢帕子幾乎快要被她給捏碎了。
當初只求速速脫身,卻沒想到隨口胡謅出來的這些個謊話卻害了孩子。
曾夫人見她如此心裡倒能理解,任誰家清清白白的女人家都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忙拉住她不住發抖的雙手輕輕拍著,「你別動氣,明兒我叫人把東東媽叫過來好好說說她,都是個當媽的人了,什麼好話偏要當著孩子的面兒說?再說這白眉赤眼無憑無據的,是想屈死誰?等我拿幾句重話嚇嚇她,看她可還敢胡說八道不!」
董惜雲這會子心裡只覺著對不起兒子,恨不得馬上進去抱抱他陪陪他,自己倒不怎麼覺著委屈,前後經歷了兩輩子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這點小小的污蔑落在她身上那還真就跟落個灰沒什麼兩樣。
因此便感激地朝曾夫人笑笑道:「叫太太見笑了,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虧得你肯幫襯我們。不過那個叫東東的孩子家裡是做什麼的,太太認識他娘?」
曾夫人撇了撇嘴,「怎麼不認識?以前就在我們家老宅子幫傭來著,後來房子賣給了肖家,她便留下伺候肖家人了,她這個人有一雙巧手最會梳頭,我看那肖家大姑娘幾回出來髮式都與眾不同怪好看的,恐怕是留東東媽在她房裡伺候了說不定。你放心,我這個舊東家雖然不中用,不過說她幾句晾她還不敢駁回。」
董惜雲一聽見東東媽跟肖暮雪還有這層關係在裡頭,當即便留了個心眼。
可轉念一想人家一個正正經經的閨閣小姐,跟自己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弄這麼寫鬼鬼祟祟的玩意兒她圖個什麼?
想到這裡某個人那雙專門招惹是非的桃花眼便明晃晃地到了眼前,又想起那天在肖家與他說過幾句話之後便得了肖暮雪的冷眼,心下卻不由先信了幾分。
卻說沈慕時這天並未一直待在肖家,而是去了一趟鎮上的藥店拿自己幾天前訂下的藥材。
那藥店老闆見了他可巴結得了不得,自打他來了鎮上可沒少光顧他的生意,是個大主顧呢!因此少不得留茶留飯,沈慕時再三推辭好容易跑了出來,回到肖家時卻在花園裡與肖暮雪撞了個正著。
她正端著一盒子魚食喂池裡的錦鯉呢,見了他便甜甜一笑喚了一聲沈大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