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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姨 文 / 薄暮輕寒

    風度翩翩俊美無匹的沈大夫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上水鎮再也不會回來了,一夜之間傷了多少待嫁少女和家有女兒的太太們的心。

    董惜雲臉上並未表現出任何不一樣的情緒,碧草倒是失落了好一陣,不過卻不敢在董惜雲面前表露,更不敢再提這個人,因為她明白她主子心裡的苦楚,不過完全為了兒子在死撐罷了。

    卻說湯蘅這姑娘也因為沈慕時的離開而默默傷心了好一陣,不過好在從未有過交情,這種女兒家自己心裡的小小愛慕來得去去得也不慢,不出幾天便漸漸淡去了。

    這天看著天朗氣清又有風,便到董惜雲家裡約她到南山去放紙鳶。

    董惜雲本來並不大想出門,碧草卻積極得很,還跑去庫房裡找出了兩隻做工上乘一直收著的風箏出來,一隻是個身穿桃紅色錦衣簪珠戴寶的美人風箏,一隻是個五彩繽紛金銀輝煌的蝴蝶風箏,都是當初在京城買的,湯蘅雖然每年都玩兒,卻從沒見過這樣精巧的玩意兒,當即便看直了眼,拿在手裡愛不釋手的樣子。

    董惜雲見狀倒不忍心掃了她的興致,想著瑜哥兒沒幾天就要上學了,也乾脆趁機帶他出去玩玩,便吩咐蔣棟套車。

    碧草笑瞇瞇地把她拉到一邊悄道:「都說放紙鳶就是放晦氣,奶奶可別捨不得東西,放上天就一剪子下去別停手別回頭,明兒我再叫蔣棟出去給你搜羅更好看的來!」

    董惜雲會心一笑,這丫頭還是生怕自己把心事擱在心裡不肯撒開手向前走呢!

    便用力點點頭,「你放心吧,今兒包管把所有晦氣都放出去,明兒咱們家就發大財,咱們瑜哥兒就中狀元咯!」

    一句話說得碧草和湯蘅都咯咯笑了起來,等蔣棟那裡套好了車,董惜雲便一手挽著湯蘅一手拖著瑜哥兒出了門。楊嫂和香菱有說有笑地跟著。

    這一天大夥兒都玩得很盡興,尤其是瑜哥兒,伸長了胳膊拉著線撒開兩腿滿山滿野的跑,董惜雲和湯蘅已經累得坐著不動了。他還纏著蔣棟帶他到林子裡追野兔子去呢。

    原來小傢伙難得出門,還悄悄把家裡的小彈弓也揣在了懷裡。

    果然回家的時候累壞了,才上了馬車就趴在董惜雲身上呼呼大睡,楊嫂見他睡沉了忙伸手要接過來抱著,董惜雲卻笑笑搖頭,「就我抱著吧,車上能靠著借力。我也不累。」

    楊嫂點頭應了,輕手輕腳從包袱裡拿出薄氈給熟睡的孩子披上方小聲笑道:「都說給東家帶孩子最累,我可成天兒地偷懶,奶奶凡事親力親為,我不過打打下手便可混過去了。」

    這話說得董惜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湯蘅湊過來輕輕摸了摸瑜哥兒睡得紅彤彤的小臉蛋笑道:「你這麼寵他,小時候想必也是自己帶著,不像別人成天丟給奶媽吧?」

    這話不經意間卻勾起了董惜雲的傷心事。瑜哥兒五歲以前最無助最需要親娘的時刻,偏偏自己都不在他的身邊,更別說上一世讓這孩子孤零零地在世上忍受折磨二十年直到鬱鬱而終了。

    因此臉上便有了些悲慼。湯蘅見了誤以為自己提起她剛生孩子那會兒,恐怕人家的夫君還健在,想必是觸景傷情了,不禁暗悔自己口沒遮攔,忙尋了個別的話題帶了過去,董惜雲抱著瑜哥兒斜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們聊著,慢慢也有了些睡意。

    不過上水鎮地方不大,很快便到了家,因沿路先經過湯家,董惜雲便叫蔣棟先駕車送湯蘅回家。

    誰知香菱剛剛扶著湯蘅下了車。就冷不丁從角落裡閃出了一個女人跟她們打招呼,把湯蘅嚇得輕聲驚叫了一聲,董惜雲在車裡聽了忙將瑜哥兒交個楊嫂,自己打簾子下車看看。

    那女子見嚇著了湯蘅臉上閃過一絲懼意,忙後退了一步連連擺手道:「姑娘別怕,我姓喬。六七年前曾經跟我表姐一起到府上玩過,還小住了兩個月,當時姑娘才這麼大,不知可還記得?」

    湯蘅被她一說又看著她的臉仔細辨認再三後顯然是想起來了,畢竟六七年前她也有七八歲了,自然有了記憶。

    忙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拉起她的手笑道:「原來是喬姐姐,看我這一驚一乍的,沒把你嚇壞吧?」

    那喬姑娘似乎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般熱絡,當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便也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敘起舊來。

    原來她口中的表姐正是寶珠的親娘,當初她們兩個都還待字閨中,隨家裡到上水遊玩時在世交的湯家小住過一段時日。

    莫非湯允文和寶珠娘就是那時候互生情愫的?

    董惜雲心裡好事地瞎琢磨著,不由自主悄悄打量這位喬姑娘。

    她既然叫寶珠娘一聲表姐,年紀應該不大,最多二十上下吧,臉上竟已經有了些滄桑的顏色,本來姣好的面容也顯得有些過於老成。

    身上的衣裳是好料子,不過已經舊得開始褪色了,可見洗了不知道多少次,頭上並沒有什麼首飾,只有一根素銀扁方和一朵絹花,腳上的繡鞋大拇指那裡竟已經磨破了,而且女兒家身邊一個跟著的丫鬟或者媽媽都沒有,恐怕日子過得並不如意,甚至可以說比較艱難。

    當初好像曾經聽曾夫人提過,寶珠娘的娘家也是殷實人家,怎麼這位表妹卻如此落魄了?

    正疑惑著就聽湯蘅問她,「天色不早了起風了呢,姐姐怎麼在門口站著也不進去坐坐?」

    喬姑娘尷尬地笑了笑,「我原沒什麼事,昨兒晚上才到的鎮上,今兒便想過來給大太太磕個頭請個安,誰知道門上的大爺說大太太不在家,又說不認得我,不,不讓進……」

    湯蘅一聽這話心裡便生起氣來,她也是個機敏的女子,跟董惜雲一樣都發現了這喬姐姐家裡恐怕是落魄了。

    但憑著兒時的記憶依稀記得她脾氣極好待自己也很溫柔,當時在家住著也深得曾夫人的喜愛,如今恐怕落了難來投奔來著,這看門的怎麼能這麼狗仗人勢欺負人,莫非是換了新來的?

    家裡從前可沒這麼勢利眼還敢自作主張的壞東西啊!

    當即便將她的胳膊一挽笑道:「姐姐真老實,恐怕他們自己偷懶懶得進去回話呢!走,便是太太真不在家,還有我呢,看誰敢狗眼看人低欺負你!」

    說完便辭了董惜雲拉著那喬姑娘跟自己一同進了大門,經過看門人時還刻意拔高了嗓子,那看門的家人漲紅著臉垂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老老實實彎著腰等她們走遠了方輕手輕腳關上了大門。

    董惜雲站在那裡不由眉頭越鎖越緊。

    香菱見狀忙關切地問她:「奶奶這是怎麼了,可是累了?」

    董惜雲卻搖搖頭,嘴裡喃喃自語道:「不好,恐怕蘅妹妹要闖禍。」

    見香菱聽不懂,她又抬起下巴指了指湯家的大門道:「方纔那個門房你可認得?」

    香菱點點頭,「怎麼不認得,老於伯嘛,他在湯家少說也做了十幾年了,我們都是幾輩子都在鎮上過活的老街坊。」

    「這不就得了?大太太治家有方,家裡有了年紀的老家人怎麼敢不經過通傳就擅作主張把主人家的親戚朋友置之門外呢?」

    「啊——這麼說來大太太明明在家……」

    香菱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想必是大太太不願意見這位喬姑娘,所以才讓門房打發她。

    看來這喬姑娘也夠會算計的啊,進不了人家的門就利用湯蘅不知情,想起她剛才閃爍著淚眼扁著嘴楚楚可憐地說著門房的人不讓進時的樣子,董惜雲不由好笑地搖了搖頭。

    於伯肯定是進去通傳過的,出來以後再回她女主人不在家,拒絕的意思顯而易見,她卻藏頭藏尾截下一段說給湯蘅聽利用她的仗義把自己帶進去,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這樣的親戚,難怪曾夫人不肯見她,不知道得惹來什麼麻煩呢。

    因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過問太多,便趁著車回家去了。

    誰知才吃過晚飯卻聽見外頭有人敲門,香菱出去看了之後神神秘秘地進來回她,「白天那個喬姑娘上咱們家來了!」

    董惜雲這裡還沒說見不見呢,已經看見那女子期期艾艾地蹭著門框走了進來。

    「給大奶奶請安,祝大奶奶貴體康健,福祿兩全。」

    這不年不節非親非故的,上來就說吉祥話,倒叫董惜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有指著面前的椅子讓她先坐下。

    這姑娘看起來倒真是累了,一坐下後便狠狠灌了兩大杯茶,看香菱和青萍都愣愣地看著她,方不好意思地拿著一方舊得看不出顏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讓奶奶看笑話了,方才在湯家吃的晚飯太鹹了,實在口渴得厲害。」

    董惜雲點點頭,「沒事兒,都是鄰居。這麼晚了不知道喬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兒?」

    那喬姑娘忙丟下手裡的茶盅子怯生生地站了起來,「奶奶別這麼客氣,叫我語琴就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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