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攤牌 文 / 薄暮輕寒
聽到這兒董惜雲心裡已經隱約有了些影子,曾夫人這是在給自己挑兒媳婦兒呢!只不過不知是給老大還是老二挑的,論理說當然先給大哥成家,不過那湯允文是已經成過家的人,而他二弟湯允禮今年也十八了,所以還真猜不準是誰。
不過不論是誰她都沒打算插嘴,畢竟那是人家的家務事。
曾夫人聽完洪嫂子的回報便頓時沒了興致,「我說孫氏那麼好心給我們老大說個什麼天仙下凡呢,這樣的女孩兒別說年紀大了,就算二八年華我也看不上,娶老婆又不是買美人燈籠,只為擺著好看啊?照顧不了丈夫孩子理不了家那要她有什麼用?」
洪嫂子老實聽著卻不做聲,畢竟這話全是衝著孫姨娘去的,湯家人口簡單關係也還算簡單,大致來說一應女眷全都為曾夫人馬首是瞻,孫姨娘也從不敢當著人有過半點兒忤逆的影子,因此曾夫人面子上對她還是和和氣氣的,像今天這麼明著抱怨出來可真是難得。
因此她這個做下人的反而唬得不敢隨意接腔。
曾夫人埋汰了孫姨娘兩句還不解恨,又轉向董惜雲道:「你也聽見了,這就是我們老爺的好姨娘給我們寶珠爹說的好姑娘,若真娶回家裡,恐怕是又多了個女兒,不過就是老了點。」
董惜雲聽了這話險些笑出聲來,這曾夫人私底下也是個會風趣懂詼諧的,這話說著刻薄,卻又當真惹人發笑。
因此便含笑勸她。「或許孫姨娘是看太太最近為喬姑娘的事兒焦頭爛額,因此也想幫著出一份力呢?若湯大哥能找著門好親事,那喬姑娘想必也就乖乖打道回府了也說不定呢。所謂家和萬事興,太太心裡痛快了一大家子才能安安樂樂不是?」
曾夫人聽了這話起先一愣。跟著卻拉起她的手難掩讚賞地誇道:「要不我怎麼總說你是個可人疼的好孩子呢?這時候要是個只會掐尖討好的是非精,恐怕只會順著我的話跟我一起罵那孫氏她好做人,可你卻反勸我這些話。不論孫氏本意如何。你的心意我是領了,這句家和萬事興才是最叫人受益無窮的。「
董惜雲被她誇得不由臉上一紅,忽又聽她想起什麼來似地,「昨兒恍惚聽見誰說瑜哥兒今天就要去學堂了,怎麼還在家呢?」
董惜雲歎了口氣,「碰得不巧正好遇上夫子家裡有白事,叫咱們過個三天再去呢。早上湯大哥領他去的。我在家等著也沒見上夫子,就聽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呢。」
早上湯允文出門的時候曾夫人是知道的,還問過他做什麼去,他答得倒乾脆,送瑜哥兒上學堂。順便看看老夫子。
如今見董惜雲這麼坦坦蕩蕩的,倒把昨天心裡曾一閃而過的會不會是這女子年紀輕輕守不住,就私情秘意勾引她兒子的疑惑給打消了,以她這般把瑜哥兒當成心頭肉的性子,孩子頭一天進學堂哪兒有不親自去送的道理,想必為著避嫌,可見果然是個正經人。
以她的人品相貌和為人處世的作風手段,兒子再三挑剔竟獨獨敬慕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董惜雲哪裡知道她心裡琢磨的這些,見她不說話只當她還在為家裡的事心煩。正想拉扯些別的新聞逗她樂一樂,卻見青萍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說湯家的門房過來回話,那喬語琴的二嬸喬二太太到了。
曾夫人一聽這話哪裡還坐得住,恨不得叫那喬二太太立馬就把那是非精帶走才好呢,董惜雲雖厭惡那姑娘輕浮妖佻兩面三刀。但還存著一絲隱隱的擔心那段她二叔二嬸逼迫她嫁給老頭子的說辭會不會是真的?
沒有人比她更懂得女怕嫁錯郎這句話的意義,因此忙拉住曾夫人輕道:「太太打聽打聽,若那喬二老爺一家果真十分不地道,太太也替喬姑娘說上幾句公道話,別叫他們太難為了她吧,到底是個新鮮活潑的姑娘家,再沒有更造孽的了。」
曾夫人點點頭,「我心裡有數,如今是咱們叫他們來接的,若果真有那檔子破事兒豈不成了我們湯家推人入火坑了?她這個人我是勢必得弄走的,不過她叔叔嬸嬸若真那麼混賬,我也不能由著他們胡來,當初與她母親雖然交情不深,卻也還算彼此說得上話呢。」
想想又不放心地拉著董惜雲,「橫豎你家裡又沒事,就陪我一道走一趟吧!」
董惜雲想想倒是無可無不可,便點點頭答應了,兩個人邁著比平日裡快好幾倍的步子趕到了湯家,那喬二太太已經落了座,正由湯蘅客客氣氣地陪著呢。
那喬二太太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雙眼皮鵝蛋臉,年輕時想必也是個美人,不過到了這個年紀便有些發福也是常有的。見了曾夫人邁進大門她忙規規矩矩地站起身來笑臉相迎,彼此一番寒暄過後也絲毫不裝蒜遮掩,反而開門見山向曾夫人致歉。
「收到太太的信把我們老爺氣得不行,語琴這姑娘打小有主意,又是我大伯爺生前最鍾愛的女兒,難免嬌寵過了頭,因此她爹沒了以後我們倒是生怕哪裡委屈了她,家裡最好的屋子我自己的女孩兒輪不上,讓給她住,每一季做新衣裳添新首飾,也是由著她先挑一輪我們家兩個女孩兒才許上去看一眼。她娘身子弱不管事,因此她屋裡的事我管得多了些,可也從沒說過她一句重話,沒想到竟這麼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了,到了老親家裡還抱怨我們刻薄她,真真冤枉死個人!」
說完已經忍不住哽咽了起來,跟著她同來的媽媽忙給她遞上帕子。
曾夫人和董惜雲不由驚愕地面面相覷,以這喬二太太的穿著打扮來看頂多就是個富裕的普通婦人,跟喬語琴所說的鋪張豪奢就知道掠奪她們孤兒寡母的體己過好日子的老巫婆相去甚遠,方才看見門口也只停了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跟著伺候的女人一共兩個,就這點排場,說起來還真就是沒有排場。
哪裡有坑了死去的大哥的家產就一夜暴富起來的意思呢?
看來喬語琴嘴裡還真是沒一句真話。
曾夫人略一思索還是遲疑著開了口,「論理說原是二太太家裡的私事,咱們雖說是老親,也著實遠了些,彼此往來說笑遊玩可以招待,可家中事務卻實在不便多嘴。如今這孩子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地非在我們家住著,我是真急得沒法子了!只不知道她好好的親事為什麼會做了罷,她嘴裡說的什麼逼迫她嫁給個老頭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那喬二太太便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聲。
「到處跟人說別人嫌棄她死了爹被多了家財就見利忘義退了婚,可人家也是書香世代的規矩人家,兒子還做著官,若真為著這個嫌棄她無端端悔婚,難道就不怕被人告到朝廷裡壞了前程?」
這話說得通透,不但曾夫人,就連在一旁聽閒話的董惜雲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朝廷也是有專門督查官員作風的監察御史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喬語琴原來的婆家又不是什麼一手遮天權力無邊的大官宦,不至於這麼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曾夫人顯然也聽進去了,忙讓喬二太太細細往下說,那喬二太太跺了跺腳歎道:「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當初她在貴府上的所作所為不知怎麼叫人家知曉了,訂婚之前她怎麼私底下勾引人家兒子的也全叫人翻了出來,人家老爺氣哼哼地說什麼本是世交好友,決不能兩家都被這等敗了德行的陰損婦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便二話不說要來退婚,我們起初也不願意,可細想想本是自家姑娘做了出格的勾當,若賴著不肯不但我們沒臉,這話傳出去姑娘也再沒法做人了,因此便答應下來,他們家倒也不曾將此事宣揚出去。」
曾夫人聽著不由歎氣,「原來是現世報到了跟前兒,可那老頭子又是怎麼回事?」
喬二太太氣得漲紅了臉,「這話更絕,她被退了婚在家裡一年大似一年,她娘急得天天跟我哭,我也想盡了法子到處托人給她物色婆家,那天有個媒婆上門,提的就是那老爺子,我是一聽見這歲數就立刻把人給打出去的,也壓根不曾打算告訴她,誰知她不知從哪兒聽說了,跑到我房裡狠狠鬧了一頓就一個人跑了,我們沒想到她這麼大的膽子敢走這麼遠,還一直在附近的幾乎親戚朋友當中打聽呢,沒想到就收到太太的來信了。」
董惜雲不由臉上一紅,這喬語琴真真是個世上難找的妙人,自己居然還可憐她,真是荒謬可笑至極。
曾夫人也忍不住連連搖頭,「沒想到竟這般曲折。我還寫了信給她姨媽,就是我那親家,到這會兒還沒有回信,莫非他們鄭家也派了人來接不成?」
喬二太太忙擺擺手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鄭家收到太太的信便來了咱們家商議,他們是鐵了心不肯摻和的,這是鄭家太太給太太你的信,千叮萬囑叫一定要請太太過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