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120. 文 / 唐輕
林葭跟著陸擎回到小別墅，逃離了阮煜南的魔爪，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不用時刻緊繃著。這種安全感，完全源自於陸擎，對他的依賴感，與日俱增。
兩人吃了點東西，陸擎把她帶到自己隔壁的房間，*上已經整齊地擺放著睡衣。
「今晚，我在這睡？」
「怎麼？很失望，想和我一間房？」陸擎壞壞一笑，爾後體貼道：「和你睡一張*，我怕自己忍不住。今天你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過，如果你很想，我也樂意給你暖*！」
林葭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想和你睡！」
「我知道，你想被我『睡』！」*完她，他心情頗佳。「好了，早點休息！」
「嗯！晚安！」
剛想進房，被他拉住，一記溫柔的輕吻落在她額頭，宛如蝴蝶顫動著翅膀，輕柔、酥麻，「晚安！」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一直要把她的心軟化了。他總能一眼看穿她的脆弱，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她溫暖，讓她感覺自己是被愛，被呵護的，她並不孤單。
這樣的陸擎，她越來越難以抵抗。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林葭早已經精疲力竭。剛躺*，就進入了夢鄉。*睡得不安寧，總夢見阮煜南強吻她，好幾次被嚇醒。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睡了*，第二天醒來，不知道幾點，天已經大亮了，陽光灑滿了整間房。
白色窗簾在風中輕輕吹拂，陽光灑落在樹葉上，晃動著光圈。清晨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即便前一晚經歷了狂風暴雨，陽光也能掃去陰霾，讓她感到一種勃發的生機。就像是生命，即使經歷了波折，只要朝著陽光的方向，就會充滿希望。她不該被前夜的陰影羈絆，而該一直勇敢地往前走。
想到這，林葭露出了一抹笑容，振奮精神。洗漱完畢，走到了餐廳。
陸擎正在看報紙，神情專注，認真時分外有魅力。眼神睿智，像是任何的細枝末節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在林葭印象裡，他似乎總是這樣神采奕奕，倨傲、高貴，且意氣風發，從不讓人看到一絲一毫的窘迫。永遠是那麼*倜儻，器宇軒昂，身上集中了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一切。事業有成、自信、從容不迫，運籌帷幄，掌控一切。
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不現實，這樣的男人，優秀的不似真人，卻將她捧在心尖兒上。
「早！」他的注意力仍在報紙上，想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專注的他太有魅力，林葭心跳漏了半拍，低低說了聲。「早！」
女傭給她端上日本精緻的糕點以及牛奶。
「謝謝！」
「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
「夢到我了？」
「嗯！」夢到阮煜南強吻她，他救了她，就像港片裡的英雄，特別高大英勇。以至於剛剛看到他，她還一陣目眩神迷，沒從昨晚的英雄情節中緩過來。
陸擎看完最後一行字，抬眼瞧他，眉毛揚了揚。「哦？*？」
「不是！」被他漆黑的眸子看得心跳一亂，林葭紅了紅臉。明明不是*，倒顯得像了。
「今晚，不用做夢！」
聽出他話裡隱含的意思，她紅著臉不說話了，腹語他太不正經。「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我想回國，公司堆了很多工作！」
「我訂好了明天的機票，和你一起！」
「你的事辦完了嗎？」
「嗯！」陸擎放下報紙，握了握她的手。在清晨的陽光裡，衝她微微一笑，「今天，陪我！」
……
林葭原本邪惡地推測，陸擎是要讓她在*上「陪」他一整天。卻沒想到他把她帶到了馬場，炎炎烈日，能把人蒸發了，可滿眼綠油油的草地，還是讓人不自覺心情大好。每一口呼吸，都是清新的青草香。
這是一座私人馬場，因此只有林葭、陸擎，以及幾名工作人員。她換好馬術裝出來，英姿颯爽，感覺自己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身形格外挺拔。
當陸擎走到跟前，她更是為之驚艷。他穿著純手工量身製作的騎士服，極盡奢華的細節，剪裁及針腳恰到好處，襯托出他的魁梧英挺，騎士靴顯得雙腿愈發修長，器宇軒昂。
他的五官原本就深邃凌厲，此刻看更是英俊如西方貴族。五官是上帝精確計算後，安在臉上，完美無缺，下巴如雕塑般迷人。當他居高臨下睥睨她時，渾身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令人臣服。
林葭站在原地，看呆了。她知道他很英俊，魅力無敵。但不同的著裝，讓他有不同的氣質和魅力，每一次都能給她耳目一新的感覺。也讓她一次比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來自於這個男人面面俱到的完美。
直到他替她整理頭盔，她才回過神來，為自己的花癡感到羞澀。她分明已經過了為一個男人癡迷的年紀，可是陸擎……他的魅力讓她難以抵擋。
「這樣穿，很好看！」陸擎整理好頭盔，摸了摸她的臉。「以前騎過馬嗎？」
她搖搖頭，「其實，我有點害怕！」
「有我在，不用怕！」嗓音滿滿都是安定人心的力量。
「……嗯！」
馴馬師牽來一匹高頭大馬，林葭雖然不懂馬，但也看得出這匹馬血統優良，價格不菲。毛色極其純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體形優美，結構勻稱，身形健碩。
她眼睛一亮，「好漂亮的馬！」聽說汗血寶馬很貴，價格動輒幾百上千萬，不由好奇它的身價。「一定很貴吧？」
「一千萬！」
在她睜大眼睛感歎之際，又聽見陸擎淡定地補充。「美金！」
「六千萬人民幣？」林葭小心臟一緊。天！這馬比金子做的還貴。「馬場的馬，還是你的？」
「我的！一直放在這養！」陸擎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動作細膩，馬兒溫順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你一年才來幾次日本，卻在這養了五千萬的馬？」有錢沒處花嗎？林葭搖了搖頭，「難怪中國貧富差距大，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有錢養馬，還不如做慈善，怪不得那麼多人仇富！」
「貧窮，是自己導致的，沒有人理所應當成為他人救贖者！」
「你出身豪門，當然這麼說！」
「二十二年前，我就已經沒有用過家裡一分錢！我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雙手所得。依靠他人，命運永遠掌握在那個人手裡，哪怕是父母。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不想成為附屬品，就自己強大起來。」
「我資助的學生，一向只到十五歲。當他們失去支援，就只能靠自己，社會的殘酷會替我鞭笞他們成長。現在他們中有很多成功者，包括政客、律師、財富新貴。他們更懂得，如何靠自己的雙手掌控命運！」
陸擎一邊逗馬，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這番話，由始至終沒看過她一眼，卻給了林葭很大的震撼。她聽說過，公司每年都會拿出百分之五的利潤做慈善，但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確實比建一所學校，或者直接捐贈給希望小學更有效。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本身的經歷，讓他很清楚如何才能成為一位成功者。他通過這種方式，能夠培養出更多成功的人，真正內心強大，能力卓絕的人才。
她對他，一向由心底感到佩服。並且，尊敬。無論在生活上，還是感情上，他都教會了她很多很多。
他活得很明白，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清楚得很。反觀她，拖泥帶水，猶豫不決。她很希望能活得像他那麼果敢，有他那樣的勇氣。
當然，那一切都建立在她有足夠的能力基礎上。她要強大，必須強大！
「我先帶你練習幾次，你掌握感覺和平衡，再自己單獨騎！」
「嗯！」
兩人上了馬，林葭坐在前面，陸擎掌握韁繩，將她圈在懷中。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有點害怕。她不算膽小，但也有自己的弱點，一怕水，花了幾年的時間才學會游泳。第二，就是怕騎馬，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一直就很懷疑，古代的人如何能做到日行千里，都不從馬上摔下來。
「你……你慢一點……」她小聲嚅囁，身體緊緊繃成一根弦。
「放鬆身體，騎馬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雙腿夾緊，身體微微前傾，感受起伏的節奏……」他的呼吸像一股輕柔的力量，安撫著她的內心。「越是害怕，越要挑戰。這，是唯一克服恐懼的方法！」
她輕輕「嗯」了聲，努力放鬆。一遍遍對自己說，她不害怕，她可以很勇敢。無論是騎馬，還是任何事，她可以。而且……他在身邊，他會保護她！
騎了幾個來回，林葭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開始適應馬兒的節奏，上下起伏，漸漸體會到了騎馬的樂趣。她的膽子大了一些，「可以，快一點……」
快一點？陸擎覺得這三個字，分外撩人，眼裡掠過一抹赤焰。
陸擎雙腿輕夾馬腹，加快了速度。
上下起伏頻率變快，有些顛簸，林葭開始有點緊張，但慢慢也適應了，開始享受奔騰的感覺。風從耳旁掠過，呼啦啦的響，坐在馬上奔騰那種自由暢快的感覺，是任何交通工具都無法企及的。
她覺得自己要飛起來了，一些壓抑已久的情緒，隨著奔跑，傾瀉而出。
騎了一會兒，馴馬師牽了一匹提體形更小的馬過來，陸擎牽著她走了幾圈，中途有一個重要電話打進來，他暫時離開了。林葭獨自騎著馬，在草地上慢慢走著。走了十來分鐘，陸擎還沒回來，她覺得這麼慢慢遛彎有點無趣了，便試著扯動韁繩，讓馬走快一些。但她沒有留意到，馴馬師悄悄離開了。
確定陸擎還在打電話，馴馬師急匆匆趕到馬場的一個角落，對面前的女人點頭哈腰。「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
她戴著深黑色墨鏡，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你確定夠份量？」
「嗯！一經刺激，它就會發狂……」
「很好！」
「可是……陸先生是我們馬場的vip，如果他發現了，我……」
「你是寧願冒這個險，還是被賭場追債的人砍死？如果我不替你還那筆錢，你還能活得過這個星期？」
馴馬師滿頭大汗，一直點頭，「是！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佳陌鬼魅而深沉地笑著，墨鏡遮住了那雙充滿陰謀詭計的美眸。
林葭，這一次就算摔不死你，你這輩子也休想再站起來。
掌握了馬兒的奔跑頻率後，林葭的膽子漸漸大起來，越跑越快，不時輕踢馬腹，加快速度。但沒多久她發現，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並且它的情緒變得很激動，她試圖拉韁繩讓它停下，可是它拚命跑，一跨欄跑出了圍欄，一個勁向前衝。
「停下……停……」林葭小臉發白，一個勁叫救命。可是馬場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呼救。馬背越來越顛簸，好幾次她險些抓不住韁繩。驚慌失措地壓下身體，抱住馬脖子。
馬發了狂似地往前奔，並且衝破了禁區，前方是一片樹林，樹枝抽打著她的身體。
「停下……停啊……」林葭尖叫著，拼盡全力抱緊它，可是越來越沒有力氣。好害怕……好害怕……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馬鳴，有人追了上來，但她緊閉雙眼，不敢鬆手。
陸擎以最快速度追平她，「我來了……別怕……」
她嚇哭了，除了死死抱住馬脖子，她不知道還能怎麼辦。「救我……嗚嗚……救我……」
陸擎試圖拉住韁繩，可是距離忽遠忽近，他怎麼伸長手都夠不到，還要不時躲避樹枝。他的臉，已經被劃破了幾道。
馬狂奔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情況越來越危機，陸擎當機立斷，「林葭，把手給我！」
「我……我不要……我害怕……」
「把手給我，我拉你過來——」他神情焦急，但聲音依舊冷靜，朝她伸出手。「把手給我！」
林葭試著睜開一隻眼睛，但又嚇得忙閉上。「我……我不要……我怕……」
「把手給我！快！」
「我不要……不……我不敢……」
「睜開眼睛，看著我！」他蹙眉，目光鎮定，灼灼帶望著她，「相信我，我一定會拉住你！」
「相信我，林葭！相信我！把手給我！」
千鈞一髮之際，林葭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幾次劇烈顛簸，差點把她摔下去，她嚇得尖叫。「啊——救命——救我——陸擎救我！」
看準時機，陸擎緊緊反扣住她的手指，用盡最大力氣，將她一把拉回了自己馬上。
那一剎那凌空，林葭嚇得魂飛魄散。她緊緊環住陸擎的肩膀，哭叫著。「嗚嗚……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嗚嗚……我以為我死定了……」驚魂未定，心臟在胸膛裡狂亂地跳動，快要嚇死了。
陸擎經歷了平生最恐懼的一刻，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臟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滿頭大汗，像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他不敢想像，如果剛才他沒抓住她的手，或者突然鬆開，後果將多可怕。
但，慶幸她願意相信他，慶幸他緊緊抓住了她。心跳，儘管凌亂，但總算是歸位了。
他單臂緊緊將她摟入懷裡，嵌在懷裡，親吻著她的頭頂，安慰著。「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在你身邊……別害怕……」
騎著馬，慢慢走回馬場，陸擎將林葭從馬上抱下來，她還在嚶嚶抽泣，臉上掛滿了淚痕。眼珠通紅，像只小兔子，委屈得不得了。
「好了，沒事了！別哭了，嗯？」
「都怪你！好端端騎什麼馬？你不知道我最怕騎馬嗎？」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大鬧大嚷，「我討厭你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陸擎任她發洩，滿眼溺*。等她打累了，不打了，才微笑。「好了！我最討厭了！別哭了！」他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別哭了，乖！」
「我剛剛……真的嚇死了……我以為自己一定沒命了！」
「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你現在這麼說……可如果你沒及時趕到怎麼辦？」即便現在安全了，她想起來仍覺得後怕。全身冰冷，腿都是軟的。
「我向你承諾過，我一定會在你身後。只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我……」陸擎鄭重地望著她，眼裡滿是安全感。「我的承諾，我一定會兌現！」
雖然林葭知道他說話算話，也很相信他。只是剛剛那一幕，實在太驚險了，她仍有些餘怒難平。「我不管！總之都怪你！以後，別再拉著我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今天，只是個意外，我怎麼可能讓你冒險？我只是想帶你散心，忘記那些不快的事。同時，克服自己的恐懼。」
他的話，她知道有道理，也明白他是為了她好。只是眼下還嚥不下去那口氣。「散心散心，差點把我的命都散沒了！我摔成殘廢，你就開心了？」
陸擎瞭解她堅強背後的小女生脾性，並沒有不耐煩，反倒更縱容她，疼愛她。扶住她的肩膀，親吻她的額頭。「傻瓜！你受到任何傷害，都讓我比死還難受！我用生命向你保證，無論任何情況，我都會保護你。」
林葭心裡酸酸的，說不出是感動還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剛剛哪來的勇氣，把生命交給他，大概潛意識裡，她真的很信賴她。比她能夠意識到的，更加信任。
想到陸擎救了她，自己卻還鬧脾氣，林葭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口。「疼嗎？」那麼英俊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痕，她看了都覺得心疼。
「小傷，不礙事！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我們進去吧！」一邁腿，就軟入他懷裡，被他打橫抱起。她低低說了聲。「謝謝！」
陸擎覺得，這一刻的林葭，讓他疼進心裡去了。
……
為了避免被發現，許佳陌只在馬場匆匆交代了幾句，就回了阮煜南所在的酒店。她激動地等待著林葭摔死或摔得半身不遂的好消息，結果卻令她失望了。
「沒搞定？什麼叫沒搞定？」她激動地站起來，望了眼*上的阮煜南。怕吵醒他，走到房間門口，壓低聲音。「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搞定了嗎？」
「是……本來是……」那頭的人唯唯諾諾，「馬發狂了，可是陸先生追了上去……把她從馬上救了下來，所以……」
「可惡！」許佳陌惱怒地掐緊手指。
「賭、賭債……」
「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食言。但今天的事，你敢洩露半句，我會讓你死得更難看！」
「是是……」
許佳陌掛了電話，眼裡燃燒著熊熊烈火。明明事情已經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陸擎能在那種情況下救下她，她恨，恨不得現在親手殺了林葭。聽見裡頭傳來動靜，她忙緩和了臉色，走進去。「阿南，你醒了……」
阮煜南覺得頭很重，很脹，昏昏沉沉，嗓子也幹得厲害，全身酸痛不已。「我……我在哪？」
「房間！」
「你送我回來的？」
「嗯！昨晚我去酒吧接你！」
阮煜南覺得臉上很癢，想擦一擦，動了動嘴角，卻疼得厲害。一摸才發現，臉上好幾道裂痕。不僅如此，手臂上也全是傷。「我昨晚怎麼了？怎麼到處是傷？」
「你忘記了？」
阮煜南仔細想了想，搖搖頭。
許佳陌不想提他強吻林葭的事，便笑了笑，敷衍道：「昨晚你在酒吧和別人起了衝突，所以受了點傷！不過醫生檢查過，說不嚴重！」
「我和別人打架？我怎麼不記得了？給我倒杯水！」
「嗯！」
他喝了幾口，身體的不適感稍稍緩和了些。同時，神智也逐漸清醒。一些零碎的畫面，從他眼前掠過。陸擎陰沉可怕的面孔，已經他的拳頭，他狼狽地跌倒在地，還被他踹了兩腳……
臉色隨即一厲，「你騙我！是陸擎動的手，我想起來了！」
許佳陌身體一顫，「你、你會不會記錯了？」
「我沒有！」他扣住她的手腕，「他為什麼打我！」
「大、大概是你不小心撞了他吧……你還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
「說實話！」
「我不知道……」許佳陌目光閃爍，「你弄疼我了，鬆手……」
她越不肯說，阮煜南越懷疑。努力回想，終於讓他想起來了。他喝醉了，很憤怒，把林葭壓在牆上……然後陸擎趕到，把他推開，還揍了他！
比陸擎動手更令阮煜南憤怒的，是他竟然吻了林葭。
就算他喝醉酒，也不能做那樣的事情！
除了震驚，也湧現出各種複雜的心緒。他難以理解，更無法接受。就算他喝得再醉，也不該強吻那個女人！那究竟只是出於憤怒，還是……他不敢想！
許佳陌知道他想起了那件事，本想避之不談。但實在壓不下心裡的怒火，以及那種錐心的嫉妒，問道：「阿南，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林葭？」
「怎麼可能！」
她話音剛落，就響起了阮煜南的高聲反駁。情緒之激動，倒顯得欲蓋彌彰。
許佳陌原本只是一絲懷疑，這下子，更加不安了。昨天那件事，刺痛了她的心，讓她嫉妒得快要瘋掉。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那麼狠心，設計想摔死林葭。
「她害死了我和陸莞的孩子，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怎麼會喜歡上她！」阮煜南情緒亢奮地譏諷，胸膛急促起伏。他現在很煩，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說服許佳陌，還是在……說服自己！
許佳陌不想再刺激他，忙說：「嗯！我相信你！當時你只是喝醉了酒，太生氣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或許把她當成了陸莞也說不定！你最恨她，不可能喜歡她的！」
阮煜南也一遍遍這樣自我催眠。如果說他對林葭有什麼感覺，那一定只有一種——那就是厭惡。她在他眼裡，就像老鼠一樣噁心，他怎麼可能喜歡一隻骯髒的老鼠。
昨晚，一定只是他喝醉了，才會情緒失控。他，絕對不會對那個女人，產生一絲感情。
……
林葭受到驚嚇，沉沉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陸擎一直守在她身邊。
轉頭，對上他的臉，感歎他的輪廓及五官真是漂亮，就連下巴新生的鬍渣，都顯得那麼好看。
恍惚想起誰說過，其實每一個男人，不管多強勢，地位多高，財富多驚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就像在大海裡航行一樣，乘風破浪，奮力搏擊後，一定要找個港灣停泊，女人就是寧靜歇息的港灣。
不管多麼睿智、博學，甚至是強悍的男人，一旦落入女人溫柔的懷抱、愛的海洋，都會像一個大男孩回歸母體一樣。
而她，就是他陸擎的港灣。
嘴角，浮現一抹感動的笑容。「謝謝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