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 文 / 唐輕
陸擎帶林葭去了醫院,醫生診斷是由於過量飲酒同時食用海鮮引起的輕度過敏,給她開了一些西藥和藥水。
全身起紅疹,林葭心裡別提多慪了。坐進車裡,緊挨著車窗坐,故意和陸擎隔一段距離,臉緊緊繃著,兩條柳葉細眉緊擰。臉上紅彤彤的,像只蝦米。
看著她氣鼓鼓的包子臉,陸擎有點想笑。然而現在笑出來,似乎有點不厚道了,正色,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坐過來!」
林葭不理他,還低低「哼」了一聲。
「寶貝,坐過來!」
「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起!」
「生我的氣了?」
林葭翻了個白眼。「你說呢?如果不是你由著那些人灌我,我至於這樣?」全身好癢,好難受,難受得要命。想到這種狀況還要持續一個星期,就恨不得給她一刀來個痛快。
「我說了,我是因為吃醋,嫉妒你和阮煜南!你不刺激我,我也不會那麼做!」現在想來,是有那麼點後悔,但他是個男人,男人在感情方面嫉妒心都很強,哪怕是自持力甚好的他,也會有脫軌的時候。
「難道就因為你不高興,你就能為所欲為?」
他捏了捏眉心,輕輕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曲解我的話!這件事,我很抱歉!」
「你的道歉很值錢嗎?是不是只要你做錯事,一句道歉就夠了?」身體裡就跟有無數只螞蟻在咬得,癢得厲害,林葭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卻怎麼也緩解不了那種難受的感覺。越癢,肚子裡的火就越大。
陸擎理解她心情不好,唯有耐著性子哄著。「別鬥氣,先跟我回酒店,休息幾天。公司那邊,我會替你處理!」
「你還嫌害我不夠慘?」上次被水母蟄,這次又過敏,倒霉得很。對他,她該敬而遠之。
「你現在回家,你媽會擔心!」見她有些動搖,陸擎繼續說,「放心,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不會碰你。阮煜南那邊,交給我!」
他總能洞悉她所有的憂慮,林葭的心顫了顫。一直以來,他都懂她,任何細節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在他眼裡,自己似乎是透明的。其實會有一點缺乏安全感,但同時,有個人瞭解自己,又讓她感覺溫暖。
「坐過來,嗯?」語氣裡,多了一絲誘哄的意味。
「不要!」她低著頭,撇了撇嘴,有點自卑。「我現在,很醜,不想被你看到!」
「傻丫頭!」陸擎笑了。主動探身過去,將她一把攬入懷裡。力道輕柔呵護,卻讓她掙脫不開。「任何時候,你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因為,你是我真心喜歡的女人!」他親吻她的額頭,鄭重,溫柔。喃喃的語調,宣誓著一種承諾。
與此同時,紅色法拉利風馳電掣,阮煜南狂飆,按下了藍牙。
「情況怎麼樣了?」
「他們中途去了一趟醫院,現在在酒店!」
「醫院?」眉心一蹙,「她受傷了?」
「我找醫生打探過,說是輕度過敏,沒什麼大礙!」
阮煜南不想承認,自己微微鬆了口氣,眉心隨之再次緊蹙。「你確定他們現在都在酒店,陸擎沒離開?」
「是!我一直盯得很緊!」
「好!我現在正在趕過來,你繼續盯緊,一隻蒼蠅都別放走!」
「是!阮少!」男人掛了電話,走到房車邊,點頭哈腰。「陸總,您交代我說的話,我已經說了。」
「嗯!不要露出破綻!」陸擎危險地瞇了瞇眼,對前座的余森道:「我先回公司,你留守。阮煜南敢亂來,不用對他客氣!」
「是!總裁!我知道了!」
……
阮煜南問清楚了房間號,直接殺上去,一路上其實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急於抓個正形,另一方面又害怕親眼看到他們真的糾纏在一起。那畫面,他光是想到,都覺得恐懼。但他下定決心要抓殲,忍氣吞聲戴綠帽子,當縮頭烏龜這種事,他阮煜南做不到。一旦讓他抓住,他就算賠上整個阮氏,都要和陸擎鬥個你死我活。
一到門口,他用力敲門。「光光光——光光光——」
一聲比一聲急促,像在催魂。
大略過了半分鐘,門開了,林葭裹著浴巾來開門。一見他,眉頭就緊了,一臉抗拒。「你怎麼來了?」
阮煜南無暇關注她因過敏發紅髮腫的臉,氣勢洶洶地諷刺。「怎麼?我就不能來找我老婆?你那什麼態度,做了虧心事?」
林葭身子好癢,沒心思應付他。「不是做虧心事,只是不想見到你!你走!」
說著要關上門,被阮煜南一手抵住,強行擠了進來。「是怕被我抓住你和陸擎鬼混吧?」他雙目一沉,直接衝進去,「那個混蛋在哪?出來——出來——」
林葭想拉他拉不住,只能由著他在房間橫衝直撞。「你撒什麼瘋?這裡就我一個人!」
「騙鬼嗎?我的人明明看到你和陸擎一起進酒店,他沒出去過!」阮煜南四處抓不著人影,低咒。「媽的!有種幹這麼不要臉的事,又害怕躲起來?孬種!不是個男人!我呸!」
「你派人監視我嗎?」
「是又怎麼樣?你背著我偷人,我當然要找人跟著,沒直接報警把你們兩個扔進監獄就不錯了!通殲,要坐牢的!」阮煜南挑著眉毛,咬牙切齒地說著。一把抓起她的手臂。「他倒是厲害,三番兩次都能被他脫身!他不是很囂張嗎?有種做沒種認?」
林葭被他勒得好疼,皺眉瞪他。「我們今晚一起出席飯局,他把我送回酒店就走了!」
「那為什麼我的人沒看到他出來?」
「如果我們真的做了什麼事,你以為以陸擎的手腕,他會坐以待斃讓你抓住?還讓你的眼線找到證據?」
阮煜南長長地「哦」了一聲,「這麼說,你承認了?我知道了!這他媽就是個句局,他故意耍我是不是?上次布拉格掉包,也是他耍我!媽的!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次奧!次奧!」他越說越惱火,整個人幾乎要爆炸了。
「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
「我得妄想症?今晚我打電話給你,你和他幹了什麼?」阮煜南額頭上青筋冒起,拳頭緊握著,好像隨時可能揍林葭一拳,氣急敗壞的模樣,讓她有些害怕。但她強忍住了,不說話,就那麼任他猛力搖晃自己,在她耳邊狂怒地咆哮。
「你說!你們今晚幹了什麼?說啊說啊!」
身體被他劇烈地搖晃,幾乎要搖散架,林葭聽到自己骨頭傳來「咯咯」的聲音。就像在地獄裡,肆虐,*,痛苦。她不想多做解釋,也無力解釋,只是緊咬嘴唇。全身通紅,唯有嘴唇泛著白色,滿嘴苦澀的味道。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你已經不相信我,也無謂繼續下去!你痛苦,我又何嘗不是!每天猜忌、抓殲,你很累,我也很累了,我甚至覺得很荒謬!離婚,對我是一種解脫。」
阮煜南如同被人從身後猛擊了一悶錘,冷冷地笑起來。「呵……你終於承認你是為了自己才想離婚,終於承認是迫不及待擺脫我,成全你和陸擎那不要臉的感情?」
「隨便你怎麼認為,我只想離婚!」
「我說了,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那兩個字,聽清楚了沒有?」他繼續怒吼,猛地將她推向牆壁。她的後背撞在牆上,眼前發白,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撞碎了,好疼。但她忍著疼,淡漠地望著他,眼中一絲情感都沒有,「我想離婚!」
「我讓你閉嘴!」阮煜南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惱火地瞪著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抽緊,加重力道。「你閉嘴!」
他快要她氣瘋了,那種彌。天。怒意,讓他幾乎失控,要一手掐死她。這些年,她一直愛著他,可憐巴巴地乞求著他的愛,只是他不屑,他厭惡她。可是她現在卻為了另一個男人要和他離婚,這是他決不允許的。沒錯,她就是他的女人,想要甩了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都是做夢!
他能感覺她的心正離他越來越遠,朝另一個男人靠近,越來越脫離他的掌控。不再像從前那樣,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什麼都乖乖聽他的話。面對這種改變,他極力想要挽回,想要讓一切回歸正軌。可是她的心卻脫了韁,不是他能夠扭轉的。除了衝她咆哮,折磨她,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對她充滿了無力。
手指掐住了咽喉,林葭呼吸困難,本能地想推開他的手,他卻一再加重力道。眼中盤旋著瘋狂的怒意,像刀刃要將她凌遲,利刃要狠狠刺穿她,殘忍地望著她漲紅的臉。「說,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說!」
「……」
「說,你不會離開我!說啊!」他低聲咆哮,「說啊!」
「我們……離婚……求你……」從前她乞求他的愛,現在她不想再要了,她只想要自由。
「你妄想!」儘管阮煜南已經幾乎被怒意逼瘋了,但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讓他鬆了手。
「咳咳……咳咳……」林葭捂著脖子,大聲咳嗽,就像缺氧已久的魚一般。
「跟我走!」他拽起她的手臂,將她往外拖。
「鬆手……我……我不走……」林葭一手緊抓住門廊,「阮煜南,你鬆開!鬆開!」
陸瑤一進來,就看到兩人在拉扯,急忙衝上前推他。「阮煜南,放開表姐!放開表姐!」
突然闖進來一個外人,讓阮煜南稍稍放緩了粗暴的動作,然而一隻手仍緊緊拽住林葭。「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我不管什麼大人小孩,我就是不能讓你欺負表姐!」陸瑤早就看不慣他了,只是礙於林葭,才一直忍著。這會兒看他這麼對她,氣得跳腳。「你怎麼能這麼對表姐,你還是人嗎?」
「我說了,你別管!走——」
「你別想帶走表姐……」陸瑤像被激怒的小獸般咬住了他的手臂,阮煜南一吃痛,一把推開她。
「瑤瑤……阮煜南你放手!」
「阮先生,請你鬆手!」一道低沉卻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余森走了進來。
「呵……又是你!你也知道林葭和陸擎背地裡干的那些事是不是?還敢攔我?」阮煜南正在氣頭上,眼睛都氣紅了。遇神殺神,遇鬼殺鬼。誰敢攔他,他都會和那人拚命。「今天,人,我一定會帶走。你告訴陸擎,我阮煜南也不是縮頭烏龜,他再敢碰我的女人,我和他玉石俱焚!」
說罷,拖著林葭就走,但余森按住了他的手臂,眼裡透出警告的冷光。「鬆手!」
阮煜南火了,甩開林葭,反手一拳朝余森揮過去,卻被他躲開,反倒被按住。
「阮先生,你再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
「我倒要看看,你敢怎麼不客氣!」
阮煜南撞開他的手,撲上去和他打架,雖然他練過跆拳道,但身手怎麼也比不過在軍隊訓練了幾十年,特種兵出身的余森。不過兩三招,就被余森打倒在地,狼狽不堪。
他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再次撲了上去。「媽的,老子和你拼了!」他用的都是蠻力,很快就受了傷,幾番被余森打倒。
余森壓住他的胸膛,「再打下去,你會死的很慘!」
「來啊!怕你嗎?」阮煜南滿臉滿嘴都是血,瘋狂而猙獰。他不甘心,他打不過陸擎,難道連一個手下都打不過?
「別再打了!」林葭出言制止,「余特助,麻煩你把他帶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林葭,你……」阮煜南難以忍受她眼中的厭惡。他是為了她和其他男人拚命,她卻說不想見到他?那一刻,一向高傲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劃了一刀。身上再痛,也痛不過她這句話帶來的傷害。
終於認清,她不僅僅是不再愛他,而是厭惡他了。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涼到了心底。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竟然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發瘋,根本不值得。
他恨恨地甩開余森的手,踉蹌著站了起來。
林葭別過臉,不忍心看到他滿臉是血的樣子。
「林葭……」他冷笑著指著她,嘴裡都是血。「你……你可真厲害!我真是小瞧你了!不過,我不好過,你也休想痛快!我們走著瞧!」
說罷,跌跌撞撞地出門了。
余森跟著走出去,守在門口。
陸瑤擔憂地望著林葭,「表姐,你沒事吧?都怪我,我不該出去!」她實在太差勁了,三叔讓她過來陪表姐,她卻為了有機會和余森單獨相處,找借口讓他陪她。如果他們都守著她,也不會發生剛剛那種事情。不過阮煜南確實該揍,剛剛那幾拳,她覺得特別痛快。
林葭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有點累,我先休息了!」
等林葭睡下了了,陸瑤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余森就在門口,冷峻的模樣,讓她心頭小鹿亂撞。「余大哥,剛才謝謝你!」
「我只是執行總裁的任務!」
「你好厲害,是特種兵嗎?」她滿眼崇拜。
「是!」
「就像香港電影那麼厲害嗎?」
「陸瑤小姐,你該休息了!」
陸瑤已經習慣無論自己說什麼,余森都是這麼冷淡地回答。有時候她感覺他像個機器人,但就是因為這麼冷酷,才特別有男人味,讓她好崇拜,好喜歡。從看到他第一眼,她就不可自拔地迷戀上了他。她知道自己還小,但是感情與年齡無關。她很清楚,這就是愛情,她要為自己的愛情努力。
可她怕自己太熱情,會嚇到他,只能按耐著亂跳的小心臟,點了點頭。「那麼,我先進去了!」
*前擦了些藥,癢得難受的感覺稍稍舒緩了一些,林葭更多地是覺得煩惱。事情正在朝白熱化方向發展,與她最初的願望背道而馳,讓很她苦惱。但最讓她苦惱的,是自己的心,她似乎越來越看不透心裡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無限苦惱,最後只化作一聲歎息。
……
會議室,陸擎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就撥通了余森的電話。「情況怎麼樣了?」
「阮煜南剛走!」
「她還好?」
「嗯!林小姐和陸小姐已經休息了!」
「這幾天你先守在酒店,辛苦了!」
「是!總裁!」
掛斷電話,陸擎微微瞇了瞇眼,手指婆娑著手機,眼裡微微透出一股厲色。看來,阮煜南忍不了多久了。從上次在醫院聽到他對林葭說的那些話,他就已經察覺,他對林葭的感情起了變化。
別說阮煜南忍不了多久,就連他都已經蠢蠢欲動了。只希望那個女人能趕緊認清現實,讓他插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介入,做出任何她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
白天林葭留在酒店趕設計,陸瑤下了課就過來陪她,傍晚的時候,陸擎來了。陸瑤一見他就歡喜地迎上去,「三叔!你來啦!」
陸擎點了點頭,揉揉她的腦袋。「我和你表姐有事要談,你先出去!」
「那可以讓余大哥陪我吃晚飯嗎?沒有你的允許,余大哥哪都不願去!」
得到他首肯,陸瑤歡天喜地地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陸擎和林葭兩人,她正在畫圖,他繞到她身後,輕輕將她柔軟芳香的身體摟入懷裡,咬了咬她潔白的耳垂。「……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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