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章 相思（一） 文 / 阿絲達黛
顧萌萌不信佛，對戒律沒概念，以她的性子也看不進佛經去。所以齋戒唸經經過實踐簡化，對她來說就只剩了「齋」這一字，當然還是被迫的。
當王夫人對她遵遵教誨，怎樣持齋，怎樣拜佛時，顧萌萌的心裡只是充滿了一個月都不能再吃肉的哀傷。
肉肉啊，等著我，等我一個月，一定把你吃個夠！！
王夫人的意思，既然是要齋戒祈福，那自然是虔誠為先，顧萌萌就住在佛堂裡一個月好了，而且她又是個識字的，正好借這份清靜抄上幾十部的金剛經，既可以向佛祖表示誠心，更可以少生俗念，這樣的祈福多半才有效驗。
顧萌萌用力壓下了心中的一片瑪麗戈壁，哎，她是不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了呀，這齋戒唸經的話是她自己提出來的，雖然是為了避免王夫人強大的雷霆霹靂，可也是她本人主動要去做的啊，一天念多少經，念多長時間，是不是住佛堂，她也該有決定權好不好。王夫人一開口，弄得她好像真犯了什麼大錯被關了禁閉似得。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妻大一級壓死妾。
主母說話，誰敢不從。
於是非唸經專業人士顧萌萌當日就在王夫人的監視下搬進了後院佛堂，帶著她簡單的隨身物件和輪班跟隨伺候她的蓮葉在佛堂收拾了一番，準備長住了。
這個佛堂平日是供王夫人看經念佛用的，小小巧巧，兩進的屋子，裡間供了佛像，外間也有床榻日用等物，可以暫住休憩，周圍翠竹數竿，鳳尾幾重，極為清靜。實為殺人碎屍藏奸窩贓之必備佳品，呃不，是很有些遠離人間煙火的脫俗仙氣。
庭院深深，人跡罕至。
在這個人口繁多的府邸裡，倒也是個難得的避世之地。
顧萌萌環視四周，打不死的小白精神發作，又很快高興起來了。
這環境，這氣氛，人沒有，事沒有，大門一關，坐著躺著也沒有人知道。多麼適合一隻奼女生存啊，再來一隻電腦，那就願做小妾不羨仙啦！！
送走了幫忙搬東西的閒雜人等，顧萌萌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一頭窩回床上，啃了幾塊蓮葉偷渡進來的小點心，想起答應送給寶玉的荷包還沒有做完，便拿出做了半截的針線縫了幾針。做的膩了，又恐怕一個月後出去賈老爺再考她，還要背誦那些三從四德，只好拿出《女誡》默背了一通。
沒人管，不幹活，舒服啊舒服！
這樣悠悠閒閒，和蓮葉閒聊著話兒，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沒有老爺糾纏，沒有夫人麻煩，多美好的一天！！
到得晚上，滅了燭火，顧萌萌一個人躺在床上，忽然發現，她睡不著了。
沒有那只猥瑣叔打擾，她正該是黑甜好夢一覺到天亮啊。竟然就失眠了！！
看看蓋著的青綾被，被子明明很厚，可是為什麼，會感覺好冷呢？這鬼天氣，寒氣太大了點吧？
這床……明明不寬，可還是感覺好空好空呀，像是缺了些什麼。嗯，明天開始，做幾個大抱枕擺床上，填滿空當。
默默數，一隻羊兩隻羊，一隻老爺兩隻老爺……
還是睡不著。
她打了個寒顫，好……寂寞啊。
自顧萌萌與賈政圓了房，這還是她頭回晚上一個人睡。翻來覆去很多遍，身上還是冷冷的，空寂無人的房間，好像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心裡有個地方，像是長了草。她突然特別想念賈政溫暖的懷抱，要是有他抱著睡，是不是，就不會冷了？
還有他那從來都不老實的大手，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在她身上流連很久很久，弄得她想睡都沒法睡，可，她現在想，那隻手還在自己身上撫摸，就好了……
一個月來被徹底開發過的身體忍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寂寞，她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感覺得勁，茫茫的黑夜，孤獨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就連賈政睡著後發出的均勻鼾聲也讓她想念得發瘋。
顧萌萌勉強躺著愣了一會神，老爺，今天晚上會到哪裡歇呢？是王夫人那，還是趙姨娘那？
他會像對待她一樣，用那些讓她臉紅的方式和她們親~熱嗎？
想到賈政和她的種種情~事，那些郎情妾意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發現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她平時侍候夫人，盡量討好兩位姨娘，把這些看成是保住這個有吃有喝的小妾「崗位」必須要完成的工作之一。她以前對共夫這件事只有概念上的理解，但在孤枕獨棲的今夜，想到老爺可能跟他別的妻妾發生的事情，她突然傷心了。
不愛，就不會受傷害。
她努力地想要保住自己的心，現在能做到的，到底有多少呢？
好像，真的很想哭。
平日裡她也會埋怨老爺在她院裡歇，讓她不得不忙成個陀螺，真的好煩。
可今天她不用忙了，老爺也沒有來煩她，為什麼，還是這麼難受？
老爺，我想你了……
第二天清早，顧萌萌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沿上，心裡灰灰的，連梳洗的心情都沒有。
蓮葉已經去廚下用攢盒搬來了顧萌萌的分例菜，因為是齋戒，所以擺上桌的便只有白粥和兩個素菜。
蓮葉擺好碗碟，請顧萌萌吃飯，說了幾次都不見她動，玩笑的心思就上來了。
她在顧萌萌身邊一個月，對這個姨奶奶不拘小節隨口亂侃的性情也很瞭解，知道顧萌萌不會計較，便捂了嘴兒笑道，「姨奶奶，老爺不來同宿，你就不吃飯了不成，哎呀，這怎麼使得，還是小婢拼了被太太罵，去請了老爺來罷。」
發迷瞪的顧萌萌回過頭來，眼一瞪，卻還是有氣無力的，「你個死孩子，小小年紀的就想些什麼！」
蓮葉裝出害怕的樣子，「老爺不能來和姨奶奶敦倫，干小婢何事？姨奶奶一向待我們好，這回可不要衝著小婢撒氣呀。
……
被嘲笑了啊~~
這，這小丫頭，還有沒有天理啊！！
蓮葉拿指頭在臉上羞羞，對著無精打采的顧萌萌只是笑。
顧萌萌用力抓頭皮，難道是老爺晚上折騰得她聲音太大，讓小丫頭都早早懂什麼「敦倫」了？
唉，教育失敗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