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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大肥卵子 文 / 蒼海荒島

    每年,蘇北的夏天都來得特快。請使用訪問本站。二三月份還春寒料峭,中午溫熱,早晚溫差較大,很讓人不適。一旦進入四五月份之後,樹也就綠透了,花兒遍地盛開,姑娘們的身材也輕盈窈窕了,村後的南chao河就成了頑童們嬉戲的天堂。

    虞松遠與他的死黨們身上功夫了得,水上功夫更不差。蘇北大平原上,河流溝汊眾多,之所以人人會游泳,其實,不是刻意學的,而是整天在水裡生生給泡出來的。

    每天練功後,他們最大的樂趣,便是一頭扎進奔流不息、水清如鏡的南chao河。尤其是到了暑假,更是整天泡在水裡,樂此不疲。在虞松遠的死黨中,他的游泳技藝最高,速度最快,扎猛子距離更遠。技術可以練,水下閉氣時間,可不是全憑練的,要靠肺活量。

    虞松遠從佘文芳肚子裡一出生,嗓門就大,肺活量更是大得驚人。他能在水下閉氣十分鐘左右,一個猛子紮下去,能有別人兩三倍遠,令人歎為觀止。

    村裡的民兵們自從被他們戰敗後,被周昆罵了多次,他們一直懷恨在心。這半年,知道陸戰不敵虞氏四兄弟,他們一直憋著氣,要找機會找回這個場子。夏天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機會,於是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周昆說,「我提一個要求,找機會治一治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就行,不能把人淹死了。誰淹死人,誰是要坐牢的!」

    那天,虞新河命虞松遠他們幫於月月和陳老師家收自留地裡的麥子。兩家加起來,總共才兩畝多點,到傍晚時糧食就全部打了出來。由於長勢很好,一畝多的小麥,過過秤竟然都收穫了近六百多斤。那個年代,大田糧食植物畝產一般也就三百斤左右,村裡大田小麥全部「上綱要」,而教授和陳老師兩家都過了「黃河」。

    這就是科學的力量,現在,教授、於月月、王鳳已經是虞新河、虞新民的農業生產顧問。她們似乎什麼都懂,從瓜果蔬菜到小麥、玉米、水稻,大田農作物出了問題,她們比公社農技站的科技人員還有辦法。

    兩個受盡人們欺負的下放戶,也因此而慢慢地在村裡獲得了人們的尊重。

    比如育種,過去小麥都是種子直接播到地裡,如果墒情不好,有些地段出苗率就偏低。而六小隊按照於月月和王鳳的建議,先將麥種用燙手的溫水燙半個小時,然後用清水浸泡一晚,第二天直接播種。按照她們的辦法,小麥出苗率出奇的高。

    水稻育苗,她們更是拿手。到後來,公社農技站的兩個工農兵大學生出身的技術員,遇到技術難題,也時常來和她們及教授三人一起討論。

    將糧食在場院鋪開,天氣很好,明天只要曬一天,就可以入倉了。於月月和王鳳都很高興,臉上樂開了花。王鳳在門前樹蔭下切開大西瓜,陳老師領著愛徒們吃瓜。陳靜捧著一塊大西瓜,像一隻大花貓,弄得滿臉都是。

    王鳳又將另一個大西瓜切開,讓陳嵐分別送到虞松遠與虞松權家。陳老師的病還不時復發,雖然不咳血了,但一說話就直喘粗氣,忍不住咳嗽。

    「賣……冰棍勒!」剛吃完瓜,準備去洗澡,遠處又傳來悠揚的的叫賣聲。

    不一會,於月端著一個鉛盆過來了,冰棍二分錢一根,買了一堆。哥幾個一人一根吃完,就奔跑著跳進南chao河。

    河裡已經有十幾個大人在洗澡,已經放暑假了,虞松遠的二哥松路、虞松權的大哥松久和二哥松明都在河面,因此,他們也就放鬆了警惕。

    這段河道相對較寬,又在木橋下面,兩岸沒有蘆葦,村裡的男人們夏天幹完活,都聚集在這裡洗澡。而村裡的女人們,則會到離這裡遠遠的下游,穿著衣服下水,然後在水裡把衣服脫下,洗乾淨晾到岸邊的蘆葦上。等澡洗完了,衣服也干了。

    於月月和王鳳雖然很愛乾淨,但白天再熱出汗再多,也不會與村裡的女人們一起在河裡洗澡。因為,她們是城裡人,她們才不喜歡穿著衣服洗澡呢。她們總是在晚上有月光的夜晚,讓虞松遠兄弟四人兩人站崗,兩人陪泳,並在水面保證安全。然後,才會悄悄地在南chao河裡脫盡衣服,洗個痛快。

    一天勞作後,虞松遠他們懶懶地躺在水面上,舒服得幾乎快睡著了。虞松遠忽然感覺到身下有異常水流湧動,原以為是死黨在扎猛子,也未加理會。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腳,將他拖入水下。由於沒做準備,虞松遠吃了個大虧,被狠狠嗆了幾口水。他奮力掙脫,快速浮起,迅速游向岸邊。

    爬上岸,回頭一看,淹他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再看陳嵐、「胖墩」、「西施」三個,正被人按在水裡,不時浮起又被按下。他明白了,原來正是被他們揍過的哪幾個人。虞松遠一個魚躍重新入水,一個猛子扎到正在拚命掙扎的「西施」旁邊,一把抓住虞三奎的腳用勁反扭,然後猛地向水下拖去,拖到水底便緊緊與他纏抱在一起。

    三奎氣短,被嗆得咕嚕咕嚕地大口灌水,拚命掙扎,但虞松遠死死抱住他,讓他掙脫不得。忽然,虞松遠故意雙手一鬆,三奎拚命上浮,玩命地浮出水面。剛嗝著大喘了一口氣,虞松遠按住他的肩膀,再次將他按下,等他再大喝了幾口河水,手腳發軟時,才將他放開。

    此刻,陳嵐已經自己掙脫上岸,與「西施」兩人躺在岸上拚命地大口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吐著灌進去的河水。周小樓仍在不停地將已經失去反抗能力、意識已經模糊的「胖墩」往水裡按。

    虞松遠轉身扎進水裡,游到他倆身下,猛地浮起,扭住周小樓按著「胖墩」的手腕,用力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周小樓脫手,「胖墩」脫身後拚命向岸邊逃去。

    虞松遠按住周小樓的肩膀,如法炮製,用力向水下按去,周小樓咕嚕咕嚕大口嗆著水。等他灌得差不多了,便讓他浮起,剛喘一口氣,又按下去,再咕嚕咕嚕喝水。如此反覆多次,只到周小樓手腳如棉花一般隨波蕩漾、無力掙扎了,虞松遠才將他拖向水邊,像扔一頭死豬一樣扔到岸邊。

    周小樓趴在地上一邊瘋狂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嘔著水,肚子鼓鼓的,像一條落水多時的死狗,奄奄一息。「胖墩」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仍未緩過勁來。陳嵐走過來,翻過周小樓圓滾滾的身體,讓他面朝上躺著,用腳往肚皮上一踩,水從嘴裡噴湧而出,像噴泉一般。

    連著幾腳,將肚子裡的水基本吐盡,才有氣無力地喘息著,咳嗽著,乾嘔著。虞松遠說:「說吧,除了你和三奎,還有兩個是誰?」

    周小樓只顧咳嗽,不說。

    虞松遠說:「不說是吧,那好再來一遍。」說著抓著周小樓的胳膊將他拖到水邊。

    周小樓拚命掙扎:「我說,我說,是虞龍高和卡紹田。」

    虞松遠走向洗澡的大隊人群尋找,傍晚的昏暗中,那裡還能找得見他們的身影。虞松路知道他在找什麼,「不用找了,他們早走了,你們也快滾回去吃飯吧。」

    虞松遠答應一聲,又走回到周小樓身邊,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道:「告訴那兩個混蛋,小爺我把這帳給他記下了,識相點早點自己來認罪。」

    回到「西施」家,於月月與教授奶奶已經包好了韭菜雞蛋餃子,還燉了一隻小公雞,離家很遠就能聞著香味,惹得幾個小子饞蟲作怪,肚子咕咕大叫。

    吃完晚飯,四人躺在門前場院的涼席上,「胖墩」向虞松遠發洩不滿說,「哥,你今天好偏心。」

    虞松遠反問他,「如果我先救你,你認為『西施』能堅持到最後?」

    畢竟還是個大孩子,「胖墩」此刻帶著哭腔說:「他們下手他媽的太狠了,我現在肚子還在疼呢?」

    陳嵐忽然哈哈地笑了起來,「胖墩」在他屁股上猛地抽一巴掌,陳嵐吃疼蹦了起來,不解地驚問:「為什麼打我?我幹什麼了?」

    「胖墩」說:「就打你個沒良心,我都難受死了,你還笑。」

    陳嵐嘻嘻笑著說:「你錯了,我是笑那個狗日的卡紹田。他下面的大肥卵子,真他媽的肥啊。這一戰,估計是讓我給廢掉了。」

    三人急問怎麼回事。

    陳嵐說道:「開始我一喝水就慌神了,嗆了幾大口,吃大虧了。後來反應過來,就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肥卵子,用勁一捏,他吃疼一下就鬆了手。」

    「西施」恨恨地說道:「cāo他媽,我真笨哪,怎麼一點沒想到,光想著怎麼逃命去了。」

    陳嵐說:「他手一鬆,就著急想逃,我又用手狠勁一捏,這小子玩了命地掙脫,才逃跑了。我估計,這狗日的可能會疼死,起碼得半年,甭想上他女人。」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開心地笑夠了,虞松遠對三人說,「老二思考正確,你們都要學一點。打蛇打七寸,男人的這地方最怕疼。」

    教授與於月月將桌子收拾完,將一個大西瓜切開,四人立即起來,在月光下大口吃著西瓜。「西施」將奶奶和媽媽的小涼床都搬出來,放在涼棚下,教授奶奶慈愛地挨個摸摸他們的頭,這才坐在涼床上吃瓜。

    虞松遠問:「嬸子,今年結了幾個瓜?」

    於月月欣喜地道:「今年結了十一個,王老師家也結了十個,但長得不如我家的理想。放心,每次開瓜嬸都不會落下你們。」

    虞松遠假裝很納悶的樣子問,「奇怪啊,這麼大西瓜,就擱在路邊,熟透了,也沒人敢來偷,一點沒意思。」

    於月月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道:「想讓我表揚你就明說。有幾個武功高強、嫉惡如仇、威名遠揚的紅小兵罩著,那還有人敢來欺負。」說完,她故意裝著很幸福似的笑了。

    少年虞松遠心裡,立即感到象蜜一樣甜,感到好得意,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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