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科幻小說 > 末世獵殺者

正文 第141-145章 文 / 黑天魔神

.    第一百四一節軍人

    「我再說一遍。叫他們讓開。」劉俊松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說話,只是冷酷地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衛隊長!控制周邊所有區域,封鎖一切出口。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通知莫司令,請他自行定奪。」吃痛不住的柏年,說話已經有些費力。「你不怕死嗎?」儘管面色冰冷,劉俊松卻也無法掩飾眼中的詫異。他實在無法想像,基地所有軍官中,最不被看好的副司令柏年,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相當的氣概。

    「我……是軍人!」緊咬牙關的柏年臉上,已經滲出了點點汗珠。「活……見……鬼……」又恨又怒的劉俊松,幾乎是從心底吼出這幾個字。整個計劃完全由自己一手制訂。詳細周密程度根本就無懈可擊。誰知就在最後關頭,卻被這個滿是小人嘴臉的傢伙破壞。那種從成功之顛驟然落下的失望,簡直令他幾乎發狂。面對周圍烏黑的槍口,劉俊松根本無法可想。遠處通道內傳來陣陣鋼閘合落的響聲,更令他的內心顫抖不已。就在他緊張思索著所有可能出路的時候,由指揮中心派出的支援部隊也趕到了現場。

    「上校!你的情況不妙啊!」見此,柏年強忍住傷痛,陰狠地笑了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他媽要飯的叫化子差不多……嘿嘿嘿嘿!劉上校,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要時刻記住,你是一名聯邦的軍官。不是一個邋遢齷齪的小兵!」劉俊松沒有理他,只是將匕首抵近了對方的喉嚨。「我**的祖宗!身份?舉止?你他媽當你是誰啊?老子是給你臉懶得理你,你以為當真怕了你?現在好了……

    哈哈哈!你也落到我手裡了。上校,耐心點。看我怎麼慢慢玩死你狗日的。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爽……

    真他嗎爽……」如果不是確認過柏年的身份,周圍的士兵肯定會認為這個穿著將軍制服,被當作人質還滿口狂言的傢伙,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哪兒有這樣的人質?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罵街?

    旁人的想法,柏年當然不會知道。他只覺得,那口憋在心底的惡氣,終於被狠狠吐了出來。他料定劉俊松絕對不敢殺掉自己。在安全有保障的情況下,為什麼不把長久的積怨全部倒出來呢?

    「你給我閉嘴。」饒是劉俊松定力再好,也會被這種無休止的叫罵所激怒。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出路,珍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喪失了原來的作用。他甚至懷疑,用柏年做人質的決定是否正確?

    在他的概念中,奸詐的小人、獻媚之徒、無能者、陰謀家……都屬於那種怕死的類型。一旦用強勢壓下,他們將絕對屈從。然而,集中了這些人全部品性的柏年,卻給了他截然不同的答案。這簡直就是對自己超卓智慧的侮辱。

    所謂現實與理想中的差距,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無法可想的他,只能脅迫著人質,慢慢向通往實驗室的走廊退進。絲毫不敢放鬆的士兵們,也只能尾隨而上。幾分鐘後,走廊的兩端已經被堵死。卡住柏年咽喉的劉俊松,只能扼守在實驗室門前的入口,滿面凶狠地注視著對面的士兵。他在等!等那唯一一個,也是極其渺茫的生機。雖然,此前他對這個所謂的機會報以恥笑。然而,現在他卻不得不以最虔誠的心態,祈禱這個希望不大的機會盡快降臨。「別等了!沒用的!」突然,一直在冷笑的柏年開了口。使他不由得一楞。

    「等外面的人來救你?操!別做夢了。」柏年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奸笑:「就那些瘋子一樣的叛民,還不夠當靶子用。死心吧!他們根本攻不進來。」心事被看穿的劉俊松,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也不還口,只是將空出的左手握拳,從側面朝著柏年的臉頰狠擊而去。數聲沉悶的裂響後,柏年貪張的唇縫中,慢慢流淌出一縷鮮紅的液體。幾顆攙雜在其間的碎裂牙齒,也好像被洪水沖出的石塊般,隨之緩緩落下。「你沒聽見嗎……咳咳……呼呼

    ……」嘴唇明顯凹陷的柏年似乎並不覺得疼痛。他仍然陰險地笑道:「外面的炮聲……停了……呵呵!那些叛民……完蛋了!」「閉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強作鎮定的劉俊松在冒汗。的確,遠處槍炮聲的迴響已經終止。「從開戰到現在才多久?你以為那些人都是紙糊的嗎?數萬的叛民,就算用人填,也能把基地給塞滿。」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要和刀下的人質爭辯一番。雖然,這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一萬隻綿羊,打不過一頭獅子。」柏年蠕動著乾癟的唇縫,冷笑道:「看來你比我想像中更

    加愚蠢。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劉俊松咬了咬牙,強壓下心頭那種想把他活劈的衝動。疑惑地回道:「獅子?」「虧你還是情報主官。」柏年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結束戰鬥,除了十七小隊,還能有誰?」「這不可能!」劉俊松面色大變:「他們被派出執行任務,怎麼會……」按照聯邦軍例:外出執行任務的士兵,除非完成規定任務。無論任何情況下,均不得擅自返回。

    這條命令針對所有銜級人員生效。哪怕是一名上將,也無法命令任務人員中途返回。身為情報主官,劉俊松對此當然清楚。這也是他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派出去的人,自然也能叫回來。」柏年嘲笑道:「我看你平時蠻拽的。原來你什麼也不懂。也難怪,你不過是個區區上校。自然不會知道特勤人員必須無條件服從任何指示。中斷任務返回的命令,只對特勤部隊有效。哈哈哈!劉上校,你的密級權限不夠啊——」「混帳!」得知一切的劉俊松又驚又怒。憤恨不已的他,反手猛劈一刀。寒光過後,只見柏年的右臂被齊肩生生斬斷。「笑啊?怎麼不笑了?」自知逃生無望的劉俊松,反而有種輕鬆的快感。他死死卡住慘嚎的人質脖子,獰笑道:「真想不到,你這個傢伙居然還有如此強硬的一面。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下流骯髒的色鬼。沒想到你還真有幾份膽色。嘖嘖!要是你用一半膽色來追求莫清,恐怕她現在早就是你的人了。」「老子喜歡誰……關……關你屁事。」心事被說破的柏年,強忍劇痛,陰狠地回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徹底絕望的劉俊松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採集莫清的細胞樣本,造出了一個她的複製人。要我說說你那些可笑的**手段嗎?哈哈哈!有哪個士兵會想到,堂堂聯邦軍准將,基地的副司令官,高高在上的柏年閣下,居然會是一個喜歡用蠟燭油燙生殖器,喜歡玩女王和奴僕的**受虐者。我想問問你,尊敬的將軍大人。當莫清的複製人把皮製狗鏈拴在你脖子上,用粗糙皮鞭使勁抽打你的時候。你是覺得羞恥?還是覺得幸福?或者,你根本就是一個連狗都不如的性無能?」「我操——」秘密被揭穿的柏年,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他猛然回頭,用口中殘剩的牙齒,張嘴狠咬在對方臉上。絲毫不肯放鬆。變故,實在太突然。劉俊松根本無法想像,被自己卡住的人質,居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以至於架在對方脖子上的匕首,也被這種巨大的力量扯向一邊。徑直刺入柏年側頸的皮下部分。面對扭在一起的兩人,士兵們也無法開槍。只能焦急地等候著新的命令。受過特訓的劉俊松,劇痛之下,左手猛然板起柏年的肩膀。右手則順勢抽出匕首,朝其身體側連刺數刀,逼使柏年不得不鬆口。從那張沾滿鮮血,殘破不全的嘴唇中,只聽見陣陣淒厲無比的慘嚎。

    「衛隊長……開槍……殺……殺了他……

    不要管我!開槍啊……殺了他……連老子一塊兒殺……」柏年在拼盡最後的力氣撕吼。儘管他的某些行為的確令人不齒。但就現在而言,他的表現,的確是個真正的軍人。雖然是最高長官的命令,可是守在路口的警衛隊長也極其為難。就在他猶豫著究竟是否應該服從的時候,卻從其身後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放了他!我保證你的安全。」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還真被這個傢伙說中。雷將軍,你果然回來了。」劉俊松眼中精光一閃。

    「再說一遍,放了他。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說話的人,正是接獲命令緊急返回的雷成。只不過,與出發時相比。他的身上已經濺滿了暗紅色的血跡。碎小的肉塊與粘連在一起的臟器,掛滿了防護服的所有角落。而他手中那柄鋒利無比的碳鋼戰刀上,還有些許未干的鮮血。顯然,這些都是從叛民身上獲得的禮物。望著不為所動的劉俊松,雷成淡淡地說道:「我說的話,絕對有效。放了他。」「怎麼?你要救他?」不知為什麼,劉俊松臉上忽然顯出一種莫名的詭異。只見他架起半死的柏年,冷笑道:「雷將軍,我很佩服你的為人。不過,你應該清楚,柏司令因為莫清的事情,已經恨你入骨。怎麼,你真要救他?與其這樣,不如我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多管。」雷成毫不客氣地回道:「他是聯邦的將軍,也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最後警告一次……放人……」對於威脅,劉俊松冷笑一聲。將匕首再次抵近柏年的胸口。

    見此,雷成也不多話。只將手一招。數名配有特勤徽章的士兵,在陳章的指揮下,迅速衝入圈中。將鐳射槍瞄準對方。就在他們的兩側,則是揮舞著鋼鐵手臂,令人不寒而慄的高家兄弟。「殺了他,我保證你會很慘。」雷成漫不經心地擦了擦刀上的血跡:「你受過特訓也沒用。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折磨你的身體,讓你嘗遍所有的酷刑。在你將死的時候,把大腦意識重新裝入新的身體。這樣一來,你會再次擁有受刑的機會。你知道,以現在的生物技術,很容易做到這一點。而且,我從不說謊。」劉俊松在顫抖。大滴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滾落下來。不僅是他。所有聽到這番話的人,都有著同樣冰冷的感覺。

    按照生物醫學的標準,大腦功能衰竭,是判斷一個人死亡的真正標準。無論身體受到何種傷害,大腦存活,人也自然能夠存活。在這樣的前提下,為活著的大腦更換新的身體。也就相當於再次復活。可是,這位地獄小隊的指揮官,渾身粘滿血肉的將軍。居然要用這樣的方法,對某人重複用刑。這種事情,簡直難以想像。這已經超出了人類能夠接受的範疇。根本就是魔鬼最恐怖、最血腥、最殘忍的遊戲。「不!你不能這樣!」劉俊松下意識地喃喃著。

    「我能。」雷成的口氣仍然平淡,只是眼中的神情有些異樣:「你自己選擇。放了他,或者受刑。我不逼你。你有十分鐘作出選擇。」說著,他將手中的刀往地面一杵。眼角的餘光卻瞟了瞟旁邊的嚴蕊。劉俊松不想死。從決定成為間諜的那一天,他就明白其中的危險所在。可他明白一個道理:自己的身份越機密,也就越安全。既然暴露,那就束手就擒。以常規來說,間諜將是敵我雙方一種不錯的交換資源。

    可是,劉俊松不同。他殺了太多的人。所有守備隊、特勤人員都被他所殺。他相信,投降對於自己,只是死路一條。然而,雷成的出現,讓他發現世界上竟然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他要考慮!要選擇!

    不知不覺間,他擰住柏年的手掌略微鬆動了一些。匕首距離心臟的位置也偏了一點。雖然看上去區別不大,卻是一種微小而緩慢的改變。

    柏年已經昏迷。無論是誰流了那麼多的血,都會受不了。劉俊松只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在思考與選擇中恍惚。他很奇怪,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更不應該發生在一名間諜身上。就在他略帶茫然地望著雷成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裡掠過一道灰白的身影。好像風一樣,從他的旁邊穿過。那種速度簡直快得驚人。以至於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手中的人質已經消失了蹤影。他下意識地抓了下手心。卻發現只能握住空氣。

    至於昏迷中的柏年,已經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朝著遠處的急救站跑去。沒有人能比得上嚴蕊的速度。尤其是在融合以後。「潛意識催眠的效果,的確不錯。」收回控制意識的雷成,往前走了幾步。朝著無比恐慌的劉俊松道:「機會,我給過你了。但是你不要。」「不!不要!」至今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劉俊松瘋狂地大吼:「求你!不要!不要這樣!」他的眼中早已沒有了自信。只有恐懼。漫無邊際的恐懼。「不要這樣!哪要怎樣?」雷成輕輕地笑了笑。依然邁步向前。

    劉俊松徹底絕望。雷成的恐嚇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無法忍受的痛苦。如果真要以那種可怕的方式存活,還不如死!

    死!我死給你看!

    想到這裡,劉俊松猛然從胸前抽出裝有細胞樣本的鋼瓶。按下頂端的壓發鍵。瞬時,黑色的透明管體,從瓶子的底部彈到了他的手中。這樣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誰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

    雷成也是一樣。他設想過各種可能。甚至包括劉俊松拔刀自殺在內。他回來的太倉促。沒有人告訴他細胞樣本已經失竊。而且就在對方手中。雖然感覺異樣,但他並未做出任何反應。

    鋼瓶的外表太普通。普通得令人無法與任何武器的概念聯繫在一起。直到他看見,劉俊松慘笑著,將其手中的黑色管體朝自己胸前狠插下去的時候。雷成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了個錯誤。

    第一百四二節選擇

    「陳章,告訴外面的人立即撤退。大勇、大彪、守好你們各自的路口。嚴蕊準備策應。其他的人,全部離開走廊。通知生化防疫部門,對這一區域實施全面封閉。」就在雷成說話的時候,劉俊松的外表已經在飛快的變化。黑色膨脹的肌肉,從其胸口的注射點急劇擴散。不過幾秒鐘時間,已經侵蝕完整個身體。受傷的表面也在一種古怪的包塊掩蓋下,轉化為類似節狀的固體。而他那張仍然帶著緊張恐懼的臉,也在黑色的侵蝕下,變得無比詭異。只有眼中透出的目光,充滿了無比的猙獰與嗜血的殘忍。

    「真人同化?攝像儀應該有記錄吧!只希望不要浪費了。」雷成自言自語地說著,大步走到呆立在原地的劉俊松旁。照著對方已經發黑脖頸,面無表情地猛然揮刀狠劈直下。清脆的骨裂聲後,烏黑的頭顱失去了與身體的聯繫。在冰冷的地面上骨碌碌轉了幾圈,斜斜地靠在了牆邊。「羅婆那本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只是它體內的骯髒腐血?」雷成豪邁地吼了一聲。再次揮刀想要劈碎無頭的身體。然而,就在鋒利的戰刀循著預定的軌跡,在強大臂力的作用下,帶著粉碎一切的可怕慣性,從高處直接猛而下,即將深深切入目標身體的時候。卻被一股自下而上的反向力量,硬生生地檔在了空中。黑色的身體,是劉俊松那具沒有頭顱,已經被完全同化的殘軀。

    就在戰刀落下的一剎那,無頭身體上那兩隻黑得發亮的粗壯手臂,突然迎上了刀痕的軌跡。從左右兩邊,好似粘度極高的膠液,把鋒利的刀刃生生夾在了手掌中間,再也無法動彈。一滴冰冷的汗珠,從額頭慢慢滲出。一直滾落到雷成的面頰。受過系統格鬥訓練的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招式。「空手對白刃」,武者比拚時,從對方手中強行奪取兵刃的絕招。

    想要作到這一點非常困難。敏銳的目光、強勁的腕力、準確的判斷,缺一不可。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武者,不動萬不得已,根本以這種亡命的招式對敵。因為,一旦失敗,凌空揮下的刀刃,將把自己活活劈成兩半。劉俊松是一名受過特殊訓練的高級間諜。他能做出如此選擇,雷成當然不會覺得奇怪。然而,劉俊松的腦袋已經被自己砍下。僅只一具沒有任何意識的殘軀,卻能在危急關頭做出如此反應。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一把刀,被黑色的無頭軀體用雙手夾在空中。這種場面,詭異至極。雷成微微皺了皺眉,手腕猛然向側面發力,右腳同時疾速往前狠踢。重擊之下,猝不及防的無頭屍,被巨大的衝擊撞得倒飛而出。在背後的牆壁上砸出一個淺淺的凹痕。

    「沒有頭,這傢伙哪而來的自我意識?」看到這一幕的陳章無比驚訝。「我也不清楚。這應該是腦部意識在身體殘留的一種本能反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具身體從頭部被分離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亡。剛才的舉動,不過是殘留意識引發神經中樞的一種回跳作用。」說著,雷成順勢躍出。將戰刀再次揮砍而下。他猜的沒錯。被同化的屍體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一具耗乾了電池的玩偶,任憑亂舞的刀鋒,將自己劈成無數的碎片。「同化細胞居然能夠保留少量的意識……真是意外。」雷成用刀尖撥了撥散落在地面的黑色碎肉,轉身朝一旁的嚴蕊道:「告訴防化部門,讓他們馬上對這裡全面清理。徹底杜絕任何細胞擴散的可能。」至於被砍下,滾落在牆角的劉俊松頭顱。也沒有被滿懷憤怒的人們放過。在高大彪堅硬沉重的機械腿碾壓下,好像一顆脆弱的核桃般,被踩成一灘粘稠噁心的黑色膿液。

    清掃工程車翻斗前,高高堆積著如山一般的叛民屍體。雖然擁有大量重型武器輔助,甚至攻破了基地通道的所有外部防線。可他們卻無法抵擋及時回援的十七小隊。在這些戰鬥力只能以恐怖來形容的強者面前,他們不過只是一群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人形螻蟻。三萬四千餘具屍體。如果算上那些敗退的叛民,這個數字,至少還會再增加一倍。劉俊明說得沒錯,數量龐大的叛軍,的確能夠把整個基地完全淹沒。不過,他們現在僅僅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屍體。

    基地後備防禦系統已經啟用。收容所有傷員的同時,工程機械人也在對受損的各種設備進行修復。它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基地外部防線重新發揮應有的作用。莫遠章仍在負責基地的所有指揮。對於走近面前的雷成,他不過只是略微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可雷成卻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那種被潛

    藏在心底的悲傷與憤怒。最信任的下屬,在最危急的關頭背叛了自己。而且還殺光了佈置在實驗室外的所有守備部隊。那可是整整幾百名最精銳的士兵啊!如果不是毫無防範,他們的評估戰力,足以抵得上一個乙級編製的普通步兵師。

    由於人手不足。基地內大量使用機械人協助工作。久而久之,人類對於機器的隔閡,自然也就逐漸消失。恐怕到死他們都不會明白,一向聽話的機器,為什麼會成為自己的死亡引路人。

    那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就好像你身邊的某種電器,突然向你發動攻擊。比方說:一台電視。在這種時候,你會有所提防嗎?

    雷成可以理解將軍的心情。因此,在分派好所有守衛工作後,他只將記錄了戰鬥過程的資料光盤遞到莫遠章手中。便轉身走出了指揮中心。他明白,這位老人需要發洩所有的憤怒。這種時候,將軍根本不容許任何人插手。

    更何況,自己也有亟待解決的問題。臨時中止的任務,必須繼續執行。重新裝滿燃料的穿梭機,將在半小時後再次起飛。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手術完畢的柏年,已經被浸泡在透明的生物治療艙中。被藥水清洗乾淨後的身體表面,顯出一種無力的灰白。身材偏瘦的他,在各個創口極大的受傷部位襯托下,更顯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冷漠。

    雷成沒有說話。只是背著雙手,默默望著面前浮在治療艙中的柏年。他受得傷極重。劉俊明在砍斷其手臂的同時,也在他身上留下大大小小數十處傷口。如果不是因為他曾經花費大量金錢,對身體進行過年輕化改造。單就流出其體外超過三分之二的血液量,就足以讓他當場死亡。這傢伙,命大!

    可能是發覺有人站在面前的緣故吧!柏年閉合的雙眼,忽然輕輕睜開。其臉上也浮現出一種慣有的冷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應該非常開心。不是嗎?」掩蓋其口鼻的氧氣呼吸罩內,附有特殊的通話器。能夠與外界進行自由交流。只是,喉部受傷的柏年,聲音聽上去顯然有些發甕。

    雷成點了點頭。這是每一個競爭中的男人,都會產生的自然感受。見狀,柏年眼中精光一閃,陰狠地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救我?我死了,你豈不是更加開心?」「兩碼事情。」雷成上前一步:「你我之間,屬於私怨。救你,則是公事。不過,你的表現的確讓我覺得意外。我從未想過,在那種時候,你居然能夠分清主次。單憑不怕死這一點,我也會拼了命救你。」「那有什麼。」柏年的聲音忽然有些暗淡:「每一個聯邦軍人都會這麼做。何況是我!當年,在美洲戰場上,那些戰友……他們做的……遠比我更加像個軍人……」「你真的不怕死嗎?」突然,雷成冒出一句古怪的話。「……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明其中意思的

    柏年,盯緊了對方的眼睛。

    「那個時候,如果劉俊松用莫清的性命作為威脅。你會怎麼辦?」「莫清……」熟悉的名字,令柏年臉上掠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痛苦。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片刻後,只聽通話器中傳來他帶有濃重喘息的聲音。「你……你真的想知道?」雷成肯定點了點頭。「我愛她!我會給他所有的一切!」柏年的回答,就好像被困野獸絕命前的呻吟。也帶有那種義無反顧的決絕:「但是,情況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會……親

    手開槍殺了她!」雷成沒有說話。他在等待對方未說完的下文。「我是一名軍人。在責任與愛情面前,我只會選擇前者。」這是最後的回答。其中,甚至攙合著牙齒狠命摩擦的刺耳響聲。以及,用力過猛帶來的劇烈喘息。

    望著面前的柏年,雷成一動不動地站立著。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直到幾分鐘後,他才長長地歎道:「就這樣吧!記住,我說過的話,仍然有效。」「你說過的話?」柏年有些不解:「什麼意思?」「和解!」說著,雷成轉身便要往外走。「就這麼簡單?」「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雷成頭也不回地應道:「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柏年只覺得混身一陣顫抖。一些難以言語的東西,在他的內心猛然釋放開來。是仇恨?是感激?還是悲傷?

    他不知道,也無法選擇。或許,正如雷成所說那樣。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

    活著的人……真的可以成為朋友嗎……

    就在枯年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通話器裡再次傳來了雷成遠去的聲音。

    「順便提醒你一句。在我任務回來以前,最好把莫清的複製人處理掉。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在二次衛國戰爭的後期,南寧曾是聯邦軍一處重要的後備資源供應基地。地理位置上的優勢,使它集中了大量軍工企業。甚至「軒轅」計劃中必不可少的宇宙戰艦,有相當的構造零件,也要由這裡製造完畢後,才能運至太空船塢進行組裝。基於這樣的原因,南寧在軍方眼中的位置尤為重要。與聯邦國內其它同等級城市相比,南寧雖然具備了一座城市的所有功能。卻更像是一個帶有城市名稱的龐大基地。在所有地球城市中,廣場屬於必不可少的最基本建築。作為市民集會的公共場所,各種慶典的演藝場地,廣場很自然就成為一種文化與理念的代表象征。可以想像,在一片被高樓大廈密集包圍的城市中。空曠的廣場,能夠在擁擠的人群中帶來一種什麼樣的效果。

    黑色的孕育之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廣場的中央。向周圍的空間,慢慢散發著濃郁無比的紫黑氳氣。由於基地方面的突然變故,太空指揮中心,只得取消了早已準備好的隕石攻擊。如此一來,十七小隊面臨的處境,將會更加危險。迫不得已,老將軍王亢只能強令生物研究中心,在一小時內,盡可能生產足夠多的變種同化細胞。對地面部隊給予足夠的支援。變種同化細胞,是在原實驗體基礎上的改進類型。相比最初的形態,它的同化更加迅速,擴展後對生物的刺激更大,攻擊性也更強。

    但是,它同樣無法接受同化體原有意識的控制。因此,它仍然屬於一種原始類型的生物兵器。在聯邦生物武庫中的編號為「s-2」。未定型的兵器禁止量產。遵循這一固有原則,s-2細胞僅在實驗室中有六份樣本。集中所有器材全力培養後,一小時內,也僅將這一數宇提高了四倍。三十名複製生化兵。這已經是軍方能夠給予的最大支援。那種該死的能量罩,使所有太空對地武器在它面前失去了作用。

    先期抵達的十七小隊,正潛伏在廣場的角落。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與邯鄲城中的花體相比,雷成眼前的這一棵體積幾乎完全相同。只不過,六瓣包裹花體的萼片,僅有三分之一還附集在花體中央。其餘四瓣,則完全分離。按照固定的軌跡向周圍擴散開來。這株可怕的植物,即將成熟。引爆花體的烈性**已經安置,隨時可以起爆。

    雷成現在等待的,就是那三十名複製生化兵。幾分鐘後,一架改裝後的無人運輸機,以極高的速度,從北面方向疾飛而來。在臨近城市上空時,將懸掛在其機腹的罐式儲備器一一拋下。它的投放既有規律。以城市廣場為中心的所有區域中,都有對應的投放點。空中出現的不速之客,引起了大量飛行類怪物的注意。就在投放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密集的怪鳥群已經蜂擁著,堵塞了飛機的前行路線。在劇烈火焰的攻擊中,機身表面燃起了滾滾濃煙。最終,就在剛剛環繞廣場四分之三的部位後。受損的飛機連同攜帶的剩餘複製兵,在怪鳥的瘋狂追堵下,呼嘯著俯衝而下。在荒棄的廢墟間,燃起一團熊熊的烈火。二十一個。這是飛機在安全狀態下,投放的所有生化兵。

    在它們降落的對應地域,從遠在太空的監控衛星望去,已經不同程度出現了混亂。所有被吸引的怪物,也紛紛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猛衝而來。反觀廣場周邊,則顯得極為安靜。甚至,有些令人不安。「立即引爆!」隨著雷成一聲令下,迅速釋放能量的炸彈,在花體間製造出一片劇烈的氣浪與熾熱的火海。在這種摧毀一切的可怕力量面前,脆弱的花體只能傾斜、崩裂。震盪的波動,使聚集在城市中的怪物驚顫不已。它們紛紛呆立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就在被濃煙火焰包圍的中央,隱隱然顯出一具人形的軀體。

    第一百四三節女魔

    「陳章帶領所有隊員警戒,注意保護龍王的安全。大勇、大彪輔助進攻,嚴蕊負責機動。所有狙擊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開火。情況如有變化,立刻突圍。」雷成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召喚生物,命令它們隱蔽在對應的角落之後。這才輕輕拎起手邊的鐳射槍,朝著漸漸散去的火焰緩步而去。依靠能量懸浮在花體中央的,是一具高約兩米的人形。透過已經淡化的煙霧,很容易就能看到它那凹凸有致的曲線,以及玲瓏勻稱的身體。一個女性,一個無比美貌,極其誘人的女性。**的身體,足以使任何男人為之著迷。形狀優美圓潤的**、光潔的肌膚、修長的大腿、被濃密毛髮所掩映的陰部……所有的一切,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呈放在空氣中。

    就好像一顆甜美的果實,在等待所有**者的肆意摘取。尤其是她的臉。那張明顯符合東方審美觀的面龐,集中了所有美麗詞藻也無法形容的優美。雖然雙目緊閉,卻自然散發出一種令人垂愛的憐色。這樣的女人,絕對是所有男性心目中的尤物。雷成毫不懷疑,如果在和平時期,她絕對會在人類世界引起巨大的轟動。畢竟,美貌,是對付飢渴男人最為有效的武器。

    雖然驚歎於她的美,腹部下方也有一種想要勃起的衝動。雷成仍然面色冰冷地抬起手中的鐳射槍。把能量導線的瞄準鏡頭,死死鎖定在她的眉心。這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罪犯令人噁心的奸屍舉動。在消除絕對危險的情況下,對死者身體的發洩,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你是誰?」也許是感受到危險的臨近,沉睡中的美人,忽然睜開了那雙令人難以抗拒的眼睛。

    「你又是誰?」雷成瞟了一眼對方高高隆起的**,暗自嚥下一口唾液。指端慢慢貼緊了板機。「人類,你竟敢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美人的妙目中,掠過一絲不悅的陰冷:「也罷,看在你即將成為我降臨後第一個侍奉者的面上,告訴你也無妨。記住,我就是迦莉。女魔中的王者。」「我是你的侍奉者?」雷成悄悄將鐳射能量開到最大:

    「什麼意思?」「哈哈哈哈……你是一個健壯的男人,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你內心深處想要釋放的強烈**。」迦莉以無比誘惑的聲音道:「我可以滿足你,我可以給予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包括……我的身體。當然,你也必須為此給予我小小的補償。」「你想要什麼?」雷成在做最後的發射調試。

    「你的心臟!」說到這裡,迦莉貪饞地伸出小巧腥紅的舌頭,舔了舔濕潤的嘴角:「把它給我,你就能成為我的侍奉者。得到我的一切。」「如你所願!」就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雷成扣住板機的指端也狠壓到最低。一道淡藍色的能量光束,在槍體與目標間一閃而過。將周圍空氣中可以燃燒的物質瞬間消耗殆盡。藍光射出的剎那,雷成已經抽出背後的碳鋼戰刀。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飛身躍起,朝著迦莉那雙美得令人窒息的**狠劈而去。光線的速度是每秒三十萬公里。就在鐳射命中目標的同時,雷成已經明白攻擊無效。視速極快的他分明看見,灼熱的能量,僅僅只在對方眉心留下一個烏黑的小點。卻沒有出現想像中那樣貫穿其頭部的場景。早已考慮過所有可能的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發動第二次攻擊。

    「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從即將命中目標的刀口發出。一柄突然出現在迦莉手中的彎刃刀形武器,準確地攔下了這一擊。「你想殺我?」迦莉流轉微波的妙目中,分明有著令人竦然的陰狠。「對!」雷成也不多話,反手又是一刀。迦莉躍身從空中落下,避開攻擊:「連我都敢殺,人類!

    你的膽魄,實在令我吃驚。」「呵呵!有什麼不敢?」雷成轉身虛晃一刀,左手劈空砸過一團元素凝成的火焰:「有本事,叫濕婆來殺我。」「濕婆?」迦莉面色一變:「原來你都知道?」雷成笑了笑,不再答話。從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感覺她在空中的身形非常熟悉。而迦莉這個名字,最終令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古印度神話中,破壞神濕婆的妃子就是迦莉。她的容顏極美,據說見過她的男人,都會忍不住拜到在其腳下。但是,這也是一個性情極其凶殘暴虐的女人。她的各種傳說,無一例外都與殺戮與凶暴有關。正因為如此,在印度神話中,迦莉被尊奉為象徵黑色與暴虐

    的地母。她喜歡嗜血,要求信徒用活人為自己獻祭。而信仰她的教派,也最為隱晦,最為神秘。女魔中的王者。這一尊稱倒也恰如其分。「既然你都知道,那麼我也不用再掩飾什麼了。人類,你很強,也很健壯。桀桀桀,我很滿意……」躲過火焰的迦莉,早已沒有了之前那種震懾心魄的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表露無疑的凶殘與興奮。只見她猛然仰天一轉,雙手在胸前捏成圓形的印訣。隨後一聲嬌斥,雙臂朝兩邊疾推而出。就在這種力量向外擴散之時,從她的兩側的肩膀部位,突然各自長出一隻新的手臂。乍一看去,就好像是某種實驗失敗後的生化產物。這才是迦莉的本來形狀。

    「不愧是濕婆的妃子,連外觀都一模一樣。」雷成心裡暗道一聲,拎起充能完畢的鐳射槍抬手便射。藍光再次閃過後,卻見迦莉嘴角被命中的位置,又多了一個微小的黑點。「居然能夠利用反向能量抵消攻擊……好拽的婆娘。」他看得很清楚。鐳射命中的瞬間,附在迦莉身體表面那層薄薄的光線,將之完全抵消。殘留的黑點,則是反向能量給燒灼後留下的痕跡。「陳章,接通指揮中心。請求對能量頻率進行對比分析。速度要快。」邯鄲戰後,雷成利用「父親」留下的資科,在信息中心的控制電腦裡,安裝了一個能量頻譜分析程序。利用高速快捷的運算,從各種已知光線中進行能量比對。從而剔除異常進行模擬消除。這樣做雖然非常麻煩。但是在無法獲知對手弱點的情況下,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從電腦那裡獲得相關的數據。

    魔王巴拉姆折射光線的能力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雷成只希望在面對強大敵手的時候,除了戰刀,能夠再多幾件可用的武器。科學,是第一生產力。更是強悍無比的戰鬥力。與此同時,變身完成的迦莉,四條手臂的掌心,各自幻化出一柄同樣形狀的彎刃刀具。只見渾身**的她,隨手挽出一片雪亮的刀花。朝著對面的雷成猛撲過來。四把刀,配合極快的速度,從不同的角度揮舞而下。在這種情況下,雷成根本無法反擊。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襲來的刀鋒一一擋回。迦莉的攻擊太過迅猛,她根本不想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在每一刀都能致命的情況下,一片片可怕的金屬,編製出一張密佈死亡的刀網。將拚命抵抗的雷成死死裹在中間。

    這樣的情況,雷成以前也遇到過。在城市搜救倖存者的戰鬥中,他曾經遭遇同樣身形,以四把長刀同時發動攻擊的女身怪物。可以斷定,那只被自己殺掉的女身怪物,與迦莉應屬同一族類。只不過,等級遠沒有她這麼高,實力也沒有她這麼強悍,更沒有像她一樣敏捷可怕的身手。迦莉的實力,應該與自己相差不大。只不過,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時候,他不想引起對方的任何注意。這女人的身份是女魔,又是神妃,還會變身。天知道她還會些什麼可怕的技能。

    雷成試過自己最為擅長的精神攻擊。沒用!那層包裹在其身體表面的淡淡光膜,抵消了所有外來的侵襲意識。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雷成才忽然發現:阿斯摩德一再強調的能量轉換,居然還有著如此的妙用。精神意識與鐳射,同屬於能量形態。也就是說,這層神秘的光膜,竟然能夠抵消任何形式的能量衝擊嗎?

    想到這裡,雷成心念一動。在側身讓開凌空而下刀鋒的同時,也反手射出一道細密的元素冰刃。果然,在接觸光膜的瞬間。冰刃被一團亮色能量所包裹,急速蒸發為氣體消失。「哼哼哼!人類,你不是我的對手。」見狀,迦莉得意地獰笑道:「乖乖獻出你的心臟。我也能讓你死得更加痛快些。」「只要心臟?為什麼?」心中已有計較的雷成擋住頭頂的刀刃,順勢側身閃到一邊:「第二世界的怪物不是都喜歡吃人嗎?」「我怎麼能和那些粗俗的傢伙相比?」這句話顯然激怒了迦莉。只見她滿臉怒色連劈數刀:「心臟,是所有食物中最美味兒的東西。那種連所有穢物全部吞下的骯髒吃法,是最粗鄙生物的作為。你怎麼能把高貴美麗的我和它們相比?就憑這句話,我也要把你切成碎片。」雷成在密集的刀鋒中左擋右突。他終於明白:當眾嘲笑或揭穿一個女人的弱點,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恰在此時,通話器內終於傳來他期待已久的聲音。

    「隊長,能量分析出來了。頻譜數據已經發給了你的隨身電腦。從結果判斷,鐳射與所有爆炸能量攻擊對她均無效果。不過,龍王的毒液攻擊,卻可以產生輕微的腐蝕效果。」「原來如此!」雷成側身一滾,從接二連三亂劈的刀下閃出。徑直掠向對手的背部。見狀,滿面猙獰的迦莉反身一個漂亮的背躍。兩條修長大腿穩穩落的瞬間,四把彎刀也從不同方向狠劈而下。就在此時,一團重物帶著尖嘯劃空而過。準確地砸在了剛剛落地,且無法躲避的迦莉背上。一股噁心濃厚的腐臭,頓時瀰漫在了附近的空氣中。「腐化毒液?你……你竟然還有幫手?」又驚又怒的迦莉,自然認出這是龍王體內才有的污物。淤黑色的膿液,在她光潔的背部驟然散開。雖然那層淡淡的光膜將之迅速包裹,卻已經喪失了那種消除一切的神奇力量。只能任憑擴散的腐液緩緩侵蝕著自己的面積。「該死的人類,我饒不了你……給我燒!淨化之火……」隨著迦莉一聲怒喝,粘附在其體表的毒液,忽然被一團莫名的火焰燃燒殆盡。而她眼中那種憤狠的目光,也充滿了無比的狠辣與怨毒。

    火焰的出現令雷成大感意外。但是,他很快發現:那種包裹在迦莉身上的光膜,似乎也略微淡薄了一些。「原來是這樣!」恍然大悟的雷成連忙朝通話器中吼道:

    「讓龍王繼續攻擊。千萬不要間斷。」說罷,他順手操刀朝迦莉的腿部橫掃。這是弱點。最初那只四手女身怪物,正是在砍斷雙腿後,被他割下了頭顱。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迦莉驚怒不已。連連躍起躲過攻擊後,已然對形勢明瞭的她不再與雷成糾纏。而是縱身朝著龍王所在的方向飛快衝去。只要近身,龍王只能任人宰割。沒有背後的威脅,迦莉相信這個人類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就在她從半空中落下的瞬間,從地面被鋼筋石塊掩映的廢墟中,突然飛出一個巨大的黑影。失去支撐無法退縮的迦莉,只得咬牙將雙刀架在身前死命一擋。只聽「彭」的一聲,**的身體,頓時朝反向橫射出去。「……鬼族?你是斗鬼?」墜落在廢墟間的迦莉,早已沒有了先前那種美麗的形象。在零亂頭髮的遮蓋下,令她引以為傲的身體雖然仍然充滿了誘惑。但就整體而言,雙腿微屈,依靠雙刀支撐的她,活像個剛剛被人集體**後,陰部腫痛無法走路的蕩婦。襲擊她的黑影,正是被雷成安排潛伏在此的斗鬼夜叉。只見他咧嘴一笑,也不答話。只從身後抓出一根粗大的棍子。側身躍上半空,將灌注了巨大力量的棍梢,在慣性的牽引下,朝著迦莉的所在位置狠狠砸下。

    見狀,迦莉只得翻身朝一旁避開。斗鬼的實力和速度雖然不及自己,然而在體格力量上的威力卻無人能比。何況之前的戰鬥已經令她消耗了太多能量。如此威猛的一擊,她根本無法硬扛。只是就在翻身的瞬間,已經趕到的雷成,又將刀鋒從側下反撩上來。四隻手,四把刀。隨便擋下這一刀也不困難。只是雷成的攻擊速度太快,多少令迦莉有些應接不暇。而身後的斗鬼夜叉更不願意放棄難得的機會。一根舞得虎虎生風的棍子,使得迦莉只能連連亂閃。久戰不能勝,體力卻也難以維持。就在這時,一團毒液再次砸中迦莉的身體。而那種淡淡的光膜,也無法再次形成火焰將之燒盡。在緩慢的腐蝕下,自知不妙的迦莉,只得虛晃一刀。轉身朝著廢墟的遠處飛奔而去。

    再不逃,就真的沒命了。她實在不敢相信,身為神記的自己,居然被一個人類擊敗。儘管對方有龍王與斗鬼助陣,但他自身也擁有強大的實力。按照那些來過地球的同族所言,人類應該是一種極其貧弱的生物。怎麼會變得如此強悍?

    如果能夠吸收孕育之花的能量,對付這些傢伙當然不在話下。可是,那也要活下來才有機會進行吸收。迦莉的速度極快。然而在龍王的攻擊下,卻也不得不小心躲開四濺的毒液。光膜的能量已經耗盡,再被這種可怕的東西沾上。噁心事小,自己漂亮的容顏一旦被毀,那可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第一百四四節淫威

    「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空曠的城市廢墟間,充斥著迦莉憤恨瘋狂的怒吼。那種充滿不甘心與怨毒的聲音,簡直可以令任何自詡勇敢的的人為之顫抖。

    雷成不為所動。操刀猛衝的他,根本不想放過面前獵物。至於斗鬼夜叉,也倒提棍棒狠追在後。兩個手持武器,滿面凶神惡煞的強壯男人。在一片荒涼的曠野上,拚命追趕一個渾身**,美貌無比的女子。如果是在和平時期……

    亡命而逃的迦莉,白嫩身體上那兩團碩大的**,在劇烈奔跑中顫悠悠的四下亂顛。緊跟在其身後的雷成,倒也能多少得以窺見部分。雖然不至於想要立即發洩,卻也令他明白:

    「波濤洶湧」一詞的出處。

    一道淡藍色的鐳射光從反向襲來。準確無比地命中迦莉的肩膀。在殘存光膜無法抵消所有攻擊的情況下,藍色能量自然貫穿了雪白的**。朝著遙遠的天際直衝而去。「啊……」迦莉一聲慘叫,死死摀住肩膀的創口忍痛而逃。威力巨大的鐳射炮,幾乎轟掉了她的整個右肩。雪白粉嫩且外形嬌好的身體表面,頓時出現了一個被四濺的鮮血,與溢出傷口的爛肉所充斥的醒目血洞。就在能夠透過其中空隙,望見對面景色的破裂洞口邊緣,已經被熾熱的高溫,瞬間燒灼成焦黑脆化的硬痂。如果是在平時,迦莉根本不會在乎這樣的身體傷害。體表的光膜能夠抵消任何能量性質的攻擊。即便身體遭到任何物理損傷,也能利用特殊的體質,瞬間進行再生修復。然而,這樣做的前提,必須擁有充沛的體能與氣力。自己現在連逃命都有問題,哪兒有機會重新修復這具令所有男人為之迷醉的嬌軀啊!

    破爛的肩膀,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在殘餘皮肉的牽扯下,斜吊在旁邊的兩隻手臂,根本就是無用且累贅的擺設。看到這種情形,準確命中目標的嚴蕊,再次將充滿能源的鐳射炮重新架好。以極高的速度,在零亂的廢墟中默默地追逐著亡命的迦莉。把電子瞄準鏡的十字中心,飛快指向飄忽不定的目標。迦莉當然知道炮擊的方向從何而來。但她卻無法超越對手那種快得只能以可怕來形容的速度。想到即將再次被被種恐怖能量的攻擊目標,急得快要發瘋的她,只能強忍劇痛,揮刀狠狠砍下殘餘的兩隻右臂。

    「這女人,夠狠!」清楚看到這一切的雷成,不由得隱隱有些吃驚。他當然不會憐憫對手。只不過,自殘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女人身上……多少會令人感覺有些異樣。「嚴蕊,別打她的身體。把鐳射能量調弱一些,專攻她的腿部。盡量抓活的。」通話器中的話音未落,只見從正前方突然飛出一道亮銀的光芒,猛然穿透了亡命飛奔迦莉的雙腿。失去重心的她,只能慘叫著,轟然撲倒在廢墟的塵土中。緊趕上前的雷成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支不知用什麼金屬打造的三刃銀槍。鋒銳的槍尖帶著濃亮的血液,透過骨肉間的縫隙,牢牢將迦莉兩條修長誘人的**連在一起。活像是兩塊被串在黑鐵架子上,等待燒烤的新鮮嫩肉。「莫……爾……根……」躺在地面拚命掙扎的迦莉,幾乎是以充滿詛咒般的怨毒,咬牙切齒地從口中蹦出這個令她憎惡的名字。彷彿是想要滿足她的心願一般,隱藏在廢墟中的融合女魔。也邁著堅實的步子,慢慢走近了她的身旁。

    「真的是你?」面色慘白的迦莉,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絲毫不顧雙腿被扎穿的劇痛,用僅餘的手臂拚命撐起殘破的身體。滿面瘋狂地怒嚎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幫助這些卑微該死的人類?你這個賤人,我一定會殺了你!殺了你!」「你很強大,但這並不能成為你肆意辱罵我的理由。」女魔莫爾根冷俊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充滿慍怒的殺意。只見她猛然抓起地面的槍柄狠命一挑,將連串在槍身上的迦莉驟然甩出近百米。不待半空中淒厲慘叫的她落地,穩健地再次揚手擲出手中的銀槍。只見亮白色的槍芒,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半圓軌跡後。連同被命中的目標,一頭插進了深厚的泥土間。鋒利的槍尖,穿透了迦莉的手臂。將她好像一塊被割裂的爛肉般,高高懸掛在槍頭上端的突起。現在的迦莉,哪裡還有半點神妃的模樣。蓬頭垢面的她,手腳均已殘廢。耗盡的體力與即將被毒液侵蝕一空的光膜,根本無法修復受損的身體。其胸前豐滿碩大的**,還有雙腿間神秘的黑色三角地帶。早已被趨於凝固的血液與朊髒穢物所掩蓋。完全喪失了曾經的誘惑資本。以至於整個人看上去,根本就是被諸多男性暴力**侮辱玩弄致殘後,隨意拋棄在垃圾堆中的腐爛臭肉。「你……你是女魔,也是我的同族。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助人類?」望著逐漸走近的女魔和雷成,被斜掛在槍尖的迦莉,已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白的淒冷。

    「他是我的主人。我必須服從他的所有命令。」莫爾根用和她盔甲同樣冰冷的聲音做出了回答。「主人?難道……你……你是他的召喚物?」聞言,迦莉拚命睜開被血污所覆蓋的眼睛,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人類。「把一隻高級女魔當做召喚,有什麼好奇怪的?」站在一旁邊的雷成走上前來。一手將鋒利的戰刀橫架上迦莉的脖頸,一手則從儲備空間中摸出一顆晶瑩的誕生石。「兩條路,你自己選擇。要生?或者死?」對方的護體光膜已破。但雷成沒有用上自己的意識催眠。

    接受簽約的怪物必須自願。否則,即便在被惑狀態下接受。也會在清醒後對主人進行反噬。迦莉很強大。在沒有獲得孕育之花的能量前,她的實力甚至比自己還要強上那麼一點點。即便將她硬性收取,在實力沒有獲得更高級提升以前,這只強悍的女魔根本不會為自己所用。召喚物只服從於比自己強大的生物命令。十頭邪神羅婆那就是最好的例子。儘管如此,雷成仍然想要把迦莉收歸自己掌握。在他看來,這個漂亮得令人發顫的女魔,顯然要比其腦袋裡的碩大晶石有用得多。

    她的戰鬥技能相當獨特,刀技更是癇熟無比。不過,若單以精神能力而言,顯然與她的臉蛋和身材並不相配。典型的女人。胸大無腦。充當融合的最佳材料。

    這就是雷成對其所下的定義。身為尊貴的神妃,迦莉當然不會隨便充當一個人類的召喚物。她甚至冷笑著威脅:會祈求自己的丈夫降下毀滅火焰,殺光所有對手之類的話。只是,在聽見雷成口中所說的話語後。拎持與高貴,從她的臉上瞬間即逝。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速度,轉化為充滿卑賤的媚笑與迎合。「你應該可以感覺到,我的意識,比你強大得多。我可以把你的所有意識全部禁銦。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讓所有雄性地球生物的**,全都光臨一遍你高貴的**。注意,我說的不僅僅只是人類。而是所有生存在地球上的各種生物。請相信,既然連莫爾根都能服從我的命令,隨便弄個幾百萬頭種馬種豬來做這種事情。絕對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能夠與一位漂亮的神記**,這也是一種難得的幸事。」迦莉不怕**。天生淫蕩的她甚至非常喜歡這種直接的**交流。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將被成千上萬頭豬馬牛羊狗,甚至各種莫名其妙雄性生物勃起的生殖器一一光臨,並且在其中注滿粘稠骯髒的污濁液體……她就忍不住有種強烈的嘔吐**。

    更何況,按照這個強大的人類所說:這樣的簡單伸縮程序,將會永無休止的進行。成年累月……日復一日……

    迦莉可以想像:大腦被控制的自己,只能仰面躺在地上,高高叉開雙腿。成為所有地球生物的公開發洩玩具……就在自己白嫩的身體面前,那些慾火焚身,飢渴耐的傢伙,排成的長隊足足能夠把地球饒上好幾周……

    渾身顫抖的迦莉,根本沒有任何考慮。她幾乎是用搶一般接過雷成手中的誕生石。迫不及待地接受了對方召喚。任務已經結束。當雷成一行返回穿梭機降落點的時候,分佈在其周圍,擔任阻擊任務的陳章等隊員,也彷彿從地獄走出的殺神般。渾身掛滿怪物的血液與身體殘肢,一一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一仗,收穫極大。

    除了迦莉,隊員們收集到的各種誕生石足有上千之多。戰鬥中被收取的怪物雖然數量較少,其數量卻也超過了三百。尤為令雷成感到滿意的是:這些被收取的怪物多為三級以上標準。其中甚至有數頭強悍的四級生物。單憑此一項,就足以抵得上一群數量龐大的低等級異類。作為援助力量投放在城內的複製生化兵,已經被聞訊聚集而來的怪物全殲。依靠同化細胞獲得驚人戰力的它們,雖然有著超卓的破壞力與嗜血的瘋枉。卻無法與成千上萬的異界生物對抗。在擊殺了大量對手的同時,它們也被撕裂成無數的碎片,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默默聆聽著廢墟中呼嘯而過的寒風,承受著永遠無休止的孤寂。沒有人會為它們的生死感到興奮或者悲哀。也沒有人會考慮它們的安全與生命。它們只是一群流淌著人類血液的複製消耗品。與未知力量戰鬥,是它們永遠的宿命。無法逆轉,永無更改……

    與往常一樣,南寧城內的所有戰鬥,均被監控衛星詳細記錄後,發送到遠在太空的中央信息庫進行儲存。當載有十七小隊的穿梭機朝著成都基地返航之際,一場有關未來戰爭的爭吵,也正在「堯」號指揮艦內激烈的展開。聯邦政府隨同移民團撤離後的所有權力空間,已經被歷來做為強硬派的軍方政權所把持。在留守的人員中,德高望重的老將軍王亢,以全軍最高的上將軍銜,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其中的絕對領導人物。在他之下,則是分任左右副手的兩名中將——

    ——邢浩與鄭廣。

    與年邁的上將相比,邢、鄭兩名中將雖已年過六旬,卻也算得上權力層中的「青年」人物。如果不是因為高層人員的缺乏,原本分管後勤與軍法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坐上現在的位子。現在,他們正分別位列老將軍的左右兩端。以各種理由駁斥著對方的種種觀點。這是一個小型的會議。其中的內容也很簡單。不過是對目前的地球整體局勢,以及成都基地的突發事件做出相應的整理。最終決定軍政權今後新的進攻計劃及發展路線。鄭廣原來的職位,是聯邦軍總後勤部分管生產的將官級執行總監。按照他的建議:殘留的地球各基地,應該死守目前的佔領區域。充分利用豐富的能量資源,以機械系統代替人工,成為決定性的武裝力量。而那些被節省下來的生物資源,則必須全部用於複製士兵的量化生產。在短時間內重新組建新的聯邦軍隊。至於聯邦政府已經開始展開的人口增加計劃,必須堅決無遺的執行。對於那些存儲物資不足,要求補充的基地。在對之做出合理戰略評估後,採取封閉的方式,將留存人員與其它基地合併管理。

    出於對非本職管理範圍內的陌生感,原為聯邦最高軍法副主審官的邢浩,並未對同僚的計劃提出異議。只不過,在看過十七小隊及注射了「s-2」細胞生化兵的戰鬥記錄後。他當場否決了複製軍隊的重建計劃。提出:以全生物兵種,將之進行代替。問題的矛盾,就此產生。生化兵器的威力顯而易見。按照電腦評估的數據,一名s-2型生化兵,其戰力足堪匹敵一個3000人武裝複製士兵的滿編大隊。以消耗物資與能量方面相比,產出一份s-2細胞的資源,僅不過與兩名複製士兵相當。對比之下,其優勢一覽無餘。對於邢浩的觀點,鄭廣並未全部否定。但他認為:生物兵器充滿太多的因素。以現有的技術而言,組編全生物軍隊並不現實。這些強悍的生物兵器根本不接受任何控制,它們只能依靠原始本能進行破壞和攻擊。尤其是在戰場上,這種不分敵我亂打一氣的兵種,隨時都有可能對背後的友軍反戈一擊。

    生化兵的弱點,邢浩當然清楚。只不過,當他對自己建議進行詳細解釋後,原本慷慨陳詞的鄭廣聽了,猛然間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我所說的滿編生物部隊,是指機降進入敵方深處大肆破壞的特殊部隊。在那樣的區域作戰,根本不用擔心任何損失。它們不用補給,不存在武器配給或彈藥缺失的問題。更不用對它們進行任何空地支援。它們就好像病毒一樣自生自滅。一旦接受任何,將永遠沒有完成的時候。它們會殺光所有的敵人。在嗜血的本能作用下,把毀滅的力量擴散到周邊新的區域。即便它們全軍覆滅,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損失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培養資源。在敵人後方遭到徹底破壞,忙於應對之際。我軍正規部隊再行發動攻擊……呵呵呵!這樣的仗,想不贏都難。」「我承認你說的這一切都有道理。」鄭廣搖頭道:「但是請不要忘了,原始類型的生物兵器,有著太多的不可知因素。

    它們會變異,會同化,會產生各種各樣我們無法想像的異化。一旦失去控制,它們將成為比任何對手都更加可怕的惡魔。」

    第一百四五節殺念

    「惡魔我們已經有了。」邢浩不為所動地應道:「被捕獲的十頭邪神就是最好的例子。細胞來自它的體內,就算變異,也絕對不會擁有強於它的能力吧?雷成准將的十七小隊擁有絕對強悍的戰力。有了他們做保障,根本不用懼怕任何後果。」爭吵的結果,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只能將最終的裁定權,交於旁聽已久,無動於衷的王亢上將。「關於這件事情,在生物部門對同化細胞的研究沒有獲得新進展之前,最好先放一放。」思慮良久,老將軍終於開口道:「因為,和組建新的軍力相比,有兩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必須馬上解決。」說著,老人將手邊一份整理好的信息,輸入兩人面前的電腦。「這是十七小隊戰鬥前拍攝下的實景畫面。」老將軍用枯瘦有力的手指,點了點屏幕上顯示出的孕育之花:「南寧城中的這株異界植物,已經即將成熟。雷成小隊與那隻怪物的戰鬥過程,你們都已經看過。根據他們的報告,這種植物是第二世界高級生物的寄居體。因為爆炸,從花體中甦醒的生物無法擁有全部實力。也就是說,一旦這種植物完全成熟,其中沉睡的異類,將遠比我們遭遇的任何對手都要強大。以目前衛星搜索到的數據計算,這種異界植物,在全世界的分佈量,還有數千株之多。而且,隨時有可能成熟。」兩名中將不再作聲。只是皺緊眉頭,滿懷憂慮地望著不斷切換畫面上出現的孕育之花。雖然老將軍的話並未說完,但是他們清楚:一旦花體的完全盛開,地球將會出現怎樣恐怖的一種可怕場景。

    「由於那種威力強大防護罩的存在,我們已有的大範圍殺傷性攻擊武器均無法奏效。」隨著話音,老人將畫面重新轉換到新的界面:「核攻擊、太空粒子炮、強力磁能武器,在它的面前沒有任何效果。除了單純物理模式的低能量物質外,超過一定當量的炮射彈頭也在被阻攔的範圍。雖然我們能夠利用隕石進行廣域攻擊,但是消耗的能量太大。根本得不償失。」「地面部隊攻擊同樣無效。」鄭廣緊繃著臉,望著屏幕中顯示的密集怪物群道:「這些城市裡,聚集的怪物數量多達百萬。常規手段的地面攻擊,無疑是送死。單靠小股精銳部隊潛入作戰,收到的效果也不大。而且,即便是將我們手上剩餘的所有龍級戰士全部集中,也無法擁有十七小隊那樣強悍的戰力。」「能否在短時間內批量投入最新的生物兵器?」邢浩飛快地計算了一陣:「以研究部門現有的產能,一周內可以製造兩百名生化兵。如果將細胞配置技術擴散到所有基地,一月之內,這個數字將增加到五千以上。這些生化戰士全部投放在某個城市內,應該足以抵消大部分低級生物。配合突入進攻的爆破小隊,應該可以把威脅減少到最低程度。」「這種方法的確可行。然而,第二世界恐怕不會給我們那麼多時間。」老將軍沉聲道:「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植物究竟何時成熟。一年、一個月、一天,都有可能。但是利用細胞進行作戰,顯然需要比這更多的時間。」邢浩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時間,這的確是擺在面前,誰也無法逃避,卻又根本無法預知的最大問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人類完全有可能爆發任何奇跡。就好像歷史長河中那些本不可能實現的所有例子一樣,往往在最不經意間,卻造就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成就。國家、戰爭、文明……都是如此。

    儘管目前的事態並不樂觀。但在上將王亢看來,這還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成都基地的突變已經查明。」說到這裡,老人的面色忽然變得無比冰冷:「這是一起完全由美洲聯邦在背後操縱的破壞事件。這件事情,原本可以避免。但是由於這段時間太陽黑子活動過於頻繁,衛星聯絡信號難以穩定。我們潛伏在美洲聯邦高層的特工人員,無法將獲得的情報及時送回。雖然收到消息的前後時間差還不二十四小時,卻已經帶來了巨大的損失。」「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邢浩看著面前屏幕上顯示的損失數字,面色陰狠地問道。「細胞。我們最新研製的同化細胞。」說著,王亢轉過身來:「根據情報顯示,美洲總統考克森的想法與你極為相似。只不過,他的野心更大。這傢伙居然想要憑借這種東西,妄圖稱霸整個地球。」「真不知道那些美洲人怎麼會選中這麼一個瘋子做總統。」鄭廣皺著眉搖了搖頭:「美洲聯邦在戰爭中遭到的損失,

    遠比我們嚴重得多。從掌握的情報分析,他們的綜合產能,僅能勉強滿足現有人口的最基本需要。根本沒有任何儲備資源進行軍備的擴大化生產。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怎麼想,那是他的事情。」老將軍的眼中,明顯露出一種殘忍的殺意:「連續兩次攻擊移民團的事情我們還沒有進行追究。他們居然又生事端。來而不往非禮也。面對威脅忍氣吞聲,這顯然不是我們的作風。更何況,這樣的行為,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望著坐在上首面色陰鬱的老人,邢、鄭二人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種懼色。軍內與之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王亢做出某種可怕決定的徵兆。

    老將軍發怒的時候並不多。卻相當恐怖。自衛戰爭時期,當老人聞知據守陣地的兒子戰死後。當即命令對該區域進行最強狀態的火力覆蓋。據說,佔領那片陣地的所有敵軍,被爆炸後產生的溫度,燒得連渣兒也不剩。二次衛國戰爭的時候,幾個美洲士兵姦殺了一名聯邦女軍醫。事後,老人硬是調集一個重裝集團軍的兵力,將這些美軍士兵所在一個師盡數全殲。同時命令,將該師所有投降士兵全部殺死。這件事當時震動了兩國高層。作為報復,美洲軍部也處死了一百多名戰俘。但是老人更狠。他當著所有隨軍記者的面,以坦克碾壓外加機槍掃射,整整殺光了前線戰俘營中的兩萬多名美軍。甚至當場聲言:美洲人再敢殺一名亞籍戰俘,他就用兩百個美軍戰俘的腦袋為其陪葬。這件事情當時鬧得很大。這場殺俘比賽最終以美洲方面緊急求敗而告終。因為,就在老人發佈命令後兩天。美洲聯邦軍近六十萬人在一次決定性戰役中被俘。與此同時,老人開出的兌換價碼,當場就飆升到了五百比一。

    從那以後,亞、美兩軍都知道「瘋子將軍」王亢的大名。這一次,美洲人顯然踢到鐵板。雖然不知道老將軍究竟想要用何種方式進行報復,但是只要想到有關他的種種傳聞,邢、鄭兩名中將就會覺得不寒而慄。返回基地的十七小隊,獲得了二十四小時的休整時間。與其它人不同,隊長雷成在剛剛跨出枇艙的一剎那,就被早已守候在飛行中心的一名軍官,帶到了位於基地深處的軍工維修中心。堆積如山的受損機械兵,在一條條巨大吊臂的牽引下,從地面被輕輕抓起。彷彿垃圾一般被放入信息掃瞄庫中,進行現有狀態評估。終端電腦將根據評估數據,對掃瞄對像做出是否修復的決定。被肯定的機械,將進入高端輸送機房,接受流水線維修作業。至於那些被否定,已經被確認為殘骸的部分,則直接進入回收車間處理。在挑選出其中可重複利用的零配件後,剩餘的部分才能進入熔煉車間。無奈地接受被通紅鋼水所吞沒的命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具正擺放在重型維修平台上,擁有鋒銳鋼鐵劇齒,以及螺旋銳狀突起的圓柱形機械。這就是叛民用於攻破基地南大門,令守備軍頭疼不已的特種鑽機。現在的它,已經失去了那種強悍無比的衝擊力量。其車體後部的推進器,已經被數十條機械臂拆開。被磁暴損壞的核心部分已經被取出。除了最前端的螺旋鑽頭,整台鑽機看上去,活像是一條面目猙獰,卻已經被開膛破肚的可憐鯊魚。莫遠章背負著雙手,面色陰沉地站在能夠俯瞰車間的指揮塔上。以一種難以言表的複雜眼神,默默地望著窗外的忙碌景象。在他的身後,則是剛剛走進房間,神情平淡的雷成。以及矮壯敦實,面色和善的作戰部主官上校王振東。他們是在副司令柏年、自殺身亡的情報處長劉俊松後,在莫遠章看來最值得相信的人。

    「這種鑽機,是聯邦科學院機械工程研究小組最為出色的一款設計。」望著遠處正在維修的鑽機,莫遠章輕輕地歎了口氣:「當時,這種鑽機主要是用於地下油井的掘進使用。由於造價高昂,且需要特殊材料均被軍方控制。因此,從設計到完成,這種鑽機只有四台成品。其中的試驗樣品,在一次事故中被毀。剩下的部分,一台被火星地質考察隊徵用。一台被拆裝成新型掃雷坦克的試驗機。最後一台,作為研究展示樣品,陳列在聯邦科學院展覽館。至於我們面前的這一台,我查過鑽頭中央的相關編號。與館中的陳列品完全一致。」「有人盜取了展品?」王振東似問非答地說了一句。至於雷成,則不予任何回應。他明白,這東西的來

    歷,顯然不是莫遠章所關心的原因。果然,將軍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心中所想。「既然這東西出現在這兒,也就不難解釋叛民手中的武器來源。」說著,中將轉過身來,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婿:

    「基地周邊的平民居住區內,肯定有著一條能夠與地面直接連通的管道。如果能夠把它找出並重新堵塞。那麼,殘餘的叛民將被迫接受改編。基地周邊的確安全問題,也將徹底解決。」「這的確是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雷成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條件這麼做。」兩名聽者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整個平民區太大。隱蔽的角落無法計數。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絕對優勢的兵力,在攻佔各區域的同時,修復所有被破壞的警戒控制線路。在所有進出閘門自由關合的同時,切斷叛民的逃生出口。最終逐步縮小這一範圍,進行最後的圍困。

    只不過,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這麼做。我計算過,投入其中的所有兵力,至少也要三萬以上。」「還有一種方法!」頓了頓,雷成繼續道:「可以將某支實力強悍的精銳部隊作為前導。以少數警備人員逐步防禦。在確保安全的同時,快速修復相關係統。以現有部隊的綜合戰力來看,只有我的十七小隊能夠承擔這一角色。不過,我們目前屬於軍部特轄編製。二十四小時內必須隨時隨時侯命出發。無法投入到這樣的清剿戰中。」「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莫遠章臉上,仍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利用食品進行招攬。是一種非常不錯也行之有效的辦法。但是,在與外界有聯繫的前提下,食品已經無法應有的作用。如果真想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叛民的威脅。除非……」雷成看了看中將,咬了咬牙道:「把他們全部殺光。」「殺光?」王振東失聲道:「不,不,不!這絕不可能。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擁有聯邦國籍的公民,怎麼能,……」「從他們決定參與暴亂,向我們的士兵開槍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聯邦公民的資格與身份。」雷成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目前的局勢極為混亂。擺在叛民面前也只有兩條路。一是投降,一是死。他們的數量太多。而且擁有的裝備也極強。不把他們徹底殺光,到時候,死的人,就有可能是我們。」「那麼多人,那麼大的區域。怎麼殺?」沒有表態的莫遠章忽然開口道:「按照估計,整個平民區內,至少還有十萬以上的叛民。我們沒有實力,也沒有足夠的軍隊圍剿他們。」「沒有必要使用軍隊。」雷成面無表情地答道:「只要您願意,殺光他們其實非常簡單。」「哦?」「以基地化學車間的生產能力,可以在在一周內產出數噸強化凝和型光氣。利用小型運載機器人進行區域式投放。並且封閉通往中央基地的所有管道,很容易就能殺光他們。」「你是說……毒氣?」王振東不由得一陣顫抖。「在不願意損失兵員的情況下,只能這麼做。」雷成淡淡地應道:「當然,也可以進行廢氣輻射塵的擴散。只不過,這樣做,整個平民區就算被收復,也得在全面防化清理後才能繼續使用。」能夠擔任作戰部主官,王振東當然擁有不俗的實力。作為一名老軍人,他並不懼怕死亡與鮮血。只是,當這種瞬間決定數十萬人生死的話,從雷成口中輕描淡寫道出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似乎在晃動著一具具仿密林般的血肉殘屍。

    莫遠章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只是死死盯著雷成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看出某種令他感興趣的東西。直到數分鐘後,他才以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會再做考慮。」望著雷成走出後重新關上的房門,王振東不由得有些焦急:「司令官,難道真的要對那些叛民動手嗎?」「不動手,又能怎麼辦?」中將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陰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