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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人間如寄 文 / 妖噬

    白鬍子自知無論是氣勢還是人氣都沒有辦法壓住容兮,索性不去理他,反將過分凌厲的目光跟劍氣似的掃向我。

    白鬍子一步步地蹭過來,他道,「那隻畜生同你一道是綠蘿山上出來的,即便是在人間有些至交,說到底卻也不過是些凡夫俗子,而今也早就化為一攤白骨。」

    說話間,他已經行至本姑娘面前,質問道,「劫走他的若不是你,還會是誰,,」

    「你這個老不死的,小狐狸不是畜生!」

    「你!」

    本姑娘兩手一攤,翻了個白眼送他,雖然此前容兮已經隱晦地告訴我這樣做似乎很不雅觀。我道:「我糾正你而已啊!」

    白鬍子氣結,指著我看向容兮:「你教出來的好徒弟!」

    「我師尊教出來的,自然都是好徒弟了。」

    極是突兀的一聲,聞聲望去,便見到大師兄身形凝聚。一襲追星流月法袍,氣勢張揚。

    「寂遙!你不好好在東海守著那只青木蛟,跑到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這兒很熱鬧嗎?比起四海的海市,明顯差得遠呢?」大師兄抬步走來,還一邊擺手道:「所以說你們這些老東西沒事就要到處走走,別說鍛煉身體,單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十一這邊很是激動,心中大喊了一聲:「師兄好帥!」

    當然,由於是傳音入密,這四個字大師兄沒有聽見,卻深深傷害了我們剩下的三個。

    只見大師兄走到容兮面前,恭恭敬敬地抬手鞠了個深躬。

    「寂遙見過師尊!」

    容兮頷首,表示受用。

    接下來師兄抬起頭,將那大白鬍子上下打量一番,開口道:「我聽凌霄老君的稱呼似乎很有問題,方才叫我什麼?」

    「黃口小兒!」白鬍子袖子一甩,怒不可遏:「當真放肆!」

    「以老君現下的階位,似乎還要稱我一聲神君呢。」大師兄劍眉一挑,無比睥睨。他道:「更何況我師尊位及尊神,說道放肆,老君還是照照鏡子再來批判一二吧。」

    「酷斃了!」無疑,這花癡道極致的語氣,還是我那突然短了路的十一。

    這邊,慕少白甩著扇子衝我擠眼睛,密語道:「早前聽聞師叔門下,最有他真傳的便是寂遙師兄。師祖常說,寂遙師兄同師叔年輕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先前還以為是仙術品行,現下看來,說不定連言辭嗆聲都如出一轍呢?」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慕少白則不動聲色撇開了眼睛去看我大師兄。

    被慕少白這麼一打岔,那邊水深火熱的對話余到我耳朵裡就只剩下白鬍子老頭氣急敗壞的一句:「難道你們能一直護著她嗎?」

    「大祭司早有語言,一萬年之內魔主現世。折骨蕭一旦認主,魔族勢必崛起!到時候,一場惡戰……」

    「夠了!」白鬍子將的陰陽頓挫吐沫橫飛,卻被我師父直接打斷。只聽容兮冷聲道:「即便如此,同我,同我蓬萊,早就已經沒有半點干係。」

    「你!糊塗啊!」白鬍子摀住胸口,全然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憐模樣。

    容兮失去耐心,轉身便走。期間還不忘提醒了句:「送客。」

    這些天,在大師兄寂遙的建議下,我和十一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在蓬萊門口立一塊牌子。上書:天闕眾神與哮天犬不得入內。

    不過這想法很快便胎死腹中了,首先提出異議的是風騷怪俞子夜,據說是為了在司命府任職的黛黛。後來直到同容兮相好的某位帝君發出抗議,這才作罷。

    自小狐狸出逃,四海八荒幾乎所有的妖魔鬼怪都直到折骨蕭一同被盜的事情。我想容兮是知道與我有關的,可是卻從來沒有問過我什麼。所相所處還是同往常一樣,並無半分不同。

    我身份特殊,用十一的話來說,到現在還是鎖妖塔連同折骨蕭事件的頭號嫌疑人。不便外出,更不便與小狐狸見面。是以,讓慕少白轉告黛黛,讓她抽空幫我把小狐狸送到綠蘿山,由老龜照拂。

    不是以為天兵不會去搜查綠蘿山,而是在綠蘿山上其實還有個不為人知且不易察覺的結界。初化人形不久,本姑娘便發現了這個地方。之所以之前沒有告訴小狐狸,是因為早在沒有遇見他前,我便摸著膽子進去過幾次,奈何走了三天三夜,還是一條大路走到黑,一點驚喜也沒有。

    我對它不感興趣,想來小狐狸也是一樣。

    我讓小狐狸在裡面避避風頭,順便把那個裝有月無顏魂魄的淨水瓶交還給他,讓他在裡面好好養傷,好好修煉,等風聲過了再出來。

    禍國這事,咱晚個十年百年也不成問題。

    至於折骨蕭,我則在氣海裡辟出一個小千世界,成日裡用靈氣供養著它。這些都是按照歿水教我的來做的,我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想到這樣以來,就算有一天被天闕那幫神仙逮著了,他們搜不到折骨蕭,便是無論如何也拿我沒有辦法的。

    想想還是做了。

    畢竟因為夢裡面的一段因果,現下再看歿水,還是較之前順眼了不止些許。

    轉眼,又到了年末。

    我想起往年在綠蘿山,這個時候,我早就和小狐狸兩個相互拽著,跟放鴨子似的往人間掃蕩去了。

    現下,蓬萊上大多的弟子,都已經早早出島,回家過年去了。

    本以為今年會有些冷清,直到蕭落雪換上一身乾淨喜慶的紅襖子,包包頭上也纏了紅色的流蘇繩子,抱著一套同樣色兒的衣裳來找我時,我才發現,其實今年也應該會很熱鬧的。

    當本姑娘換好衣服被小落雪急不可耐地拽到庭園裡,在看到俞子夜與慕少白那一雙四海八荒好基友同樣也是一身紅色衣衫的時候,不禁拽著落雪笑岔了氣。

    我捧著肚子抹了抹眼淚,指著他兩問道:「認識的人自然知道你倆是師兄弟,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去入洞房呢!」

    慕少白甩了甩扇子,哼了一聲才到:「那你待會也只管同師叔走得遠些。」

    我眨了眨眼睛:「這和我師父有什麼關係?」

    俞子夜一語驚人,挑眉道:「提出去凡世過除夕的人,便是師叔,怎麼?你成日裡的跟狗皮膏藥死的粘著他,竟還不知道麼?」

    我看了看我們幾個一身紅,詫異道:「容兮他老人家該不會也穿成這個樣子吧?!」

    慕少白嗯哼了一聲:「喜聞樂見。」

    我揪著腦袋上垂下來的一根流蘇,滿臉嫌棄:「這究竟是你們誰提出來的餿主意?」

    俞子夜的神色便不自在了:「你說這是餿主意?」

    慕少白抱手,繼續嗯哼了一聲。

    「好吧。」俞子夜扶額:「我只是覺得這樣穿看起來能夠喜慶那麼一點。」

    「非也,非也。」慕少白擺手,指著我俞落雪道:「光看著他們幾個就已經很喜慶了。」

    俞子夜點頭,表示認同:「也是。」

    我:「……「

    落雪:「(*^__^*)嘻嘻……」

    如同俞子夜所說,見到容兮的時候,他老人家果真換上了一襲紅衣。

    容兮站在一樹白梨花下,我同俞子夜們站在一處,望著容兮皆有一瞬間的失神。

    始作俑者俞子夜率先回過神來,拿胳膊肘捅了捅我,挑眉道:「怎麼,驚艷吧。」

    我目不轉睛地點頭:「當真驚艷。」

    確實,自我見到容兮的第一面起,他便一直是以一襲白衣,出塵不染的形象遊走在我的世界裡。白衣清秀,一直都很襯他老人家的氣質。

    只是彼時,他老人家卻被俞子夜挑唆,換上了這麼一件紅到極致的衣袍,猛然一看,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紅衣黑髮,廣袖曳地。

    眉目如畫,他衝我微微一笑,恍若謫仙。

    我了咽嚥口水,堆砌一臉諂媚向容兮走去,小聲對俞子夜道:「何止驚艷,簡直妖孽。」

    是啊,以容兮的容貌。往好聽了來說是絕代風華,往不好聽了來說,就是禍國殃民。好在容兮這麼多年清心寡慾,拋卻我們這幾個倒霉孩子不說,也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不認若是讓他得了慕少白或是歿水那般張揚顯擺的性子,便更不知道要打碎多少芳心。

    容兮朝我抬手,乃是我們之間相處,再正常不過的一個動作。

    我笑著牽過他的手,湊近了道:「師父今天真好看。」

    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容兮他似乎有一瞬間黑了臉。

    「讓你師父平日你教你看些書你不看,好看這種詞,是形容男人的嗎?!」更令本姑娘訝異的是,重虛老頭竟然也換上一身玄色的袍子,不疾不徐向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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