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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十年蹤跡十年心(六) 文 / 妖噬

    所謂的無垠蜃樓,顧名思義,就是在這兒整個世界除了銀河以外便全是大片大片的水澤。

    水光倒影著漫天星光,就像兩條銀河兩兩相望。

    這兒本姑娘還是第一次來,將折骨蕭收入懷中,被眼前的景色驚艷了不下小小之餘,還是忍不住將容兮如此小資貪圖享逸的少女情懷腹誹了一番,這才堪堪從一塊倒影著流光溢彩的淺溪中爬了出來。

    眼下只能希望容兮此時千萬不要在此沐浴啊,本姑娘心下祈禱。

    可是我似乎忘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迄今為止,本姑娘心下的想法,在危機關頭,永遠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是以,當本姑娘看著前方不遠處某男那頗具誘惑力的美背時,不得不悲催卻又有些小激動地仰起腦袋,以免鼻血噴濺有礙觀瞻。

    情急之下還不忘捏了個隱身訣,當然,以我的道行還是被容兮看穿了,不,應當是察覺了。

    待本姑娘捂著眼睛的手露出一絲縫隙在向容兮所在之處看去的時候,那廝已經抬手披了件白色的襲衣,迎著月光,淡淡回眸,露出好看的側臉,將本姑娘迷的不得了。

    背著月色,他老人家慵懶地攏著襲衣,濕著頭髮,踏著一地清輝向我款款而來。

    走的近了,我都能看見他濕潤的髮絲貼著面頰絕美精緻的輪廓,蜿蜒至精緻的鎖骨,沒入衣襟。

    這種場面委實香艷,任憑本姑娘意志如何堅定,情操如何高尚,一時間竟然都有些難以自持。

    難免嚥了口水退後一步,心下念叨著: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妖精,所以天上那些神仙並沒有聽到我的祈禱。所以,事與願違,當容兮抬手觸碰到我倍感凌亂的髮髻時,我那微薄的結界瞬間崩裂,化為這漫天溢彩中細小的微光。

    假如時光能夠靜止在這一刻,那該多好。整個世界安靜的,像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一樣。

    「容……容兮……」在他的眼睛裡,都能看到我的影子了。不自覺退後了一步,明明不想讓他發現,卻還是忍不住去喚他的名字。

    「是不是知道自己闖禍了,所以才捨得回來?」容兮的聲音無論是冷若冰霜還是溫聲細語,無疑都是極具磁性彷彿穿透了漫長無盡的阡陌光陰似的。

    我一時無措,我的師父容兮,總能一眼就將我看穿,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無所遁形的。

    「是。」

    聽聞容兮輕聲歎了口氣,然後他牽起我的手,帶我走向那倒映著漫天銀河的一處。

    輕微的碰觸讓我一時竟紅了臉,不明所以地跟著他。

    我看著他雪白的衣擺淌過流光溢彩淺灘,看著他乾淨修長仿若不然紅塵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怔,直到他將我帶到一塊倒影著星芒璀璨的清潭時,他方才輕輕鬆了手。

    他道:「這潭水清新靜氣,身上的戾氣太重,還是洗洗吧。」

    「哎?」聞得容兮此話,本姑娘只覺得面上發燙的更是厲害了,想必此時一定紅的也很厲害。

    容兮大抵猜到本姑娘已經習慣性的思緒飄遠,輕笑了一聲抬手過來刮我的鼻尖,算是解釋吧,他道:「你闖了你們大的或,先別說天闕那些神仙如何徹查此事,但就哮天犬那一關你都只怕是過不了。」

    「你都知道了?」

    不用低頭看潭水上的倒影,我都知道此事自己的模樣扭捏的就像是一個做壞事被抓了現行的猴孩子。

    「我說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

    「好了,衣服的話我等會會讓羽柒送來。」容兮摸了摸我的腦袋,轉身準備離開。而我卻不自覺地抬手拉了他的衣角不肯鬆手。

    他回頭看我,那一眼,百轉千回。

    其實,我很想問問他,萬萬年前的時光中,他是否就已經見過我?

    最終,我還是放了手。他對我微笑,身形飄散。

    自那次天劫過後,除了修為與神識較以往有所提升之外,我的身體似乎還發生了點別的變化。那便是在我左肩背後胛骨的地方,自那一日過後,便開出一朵紅蓮。起初顏色較淡,只是清淺的粉色,只能大致看清是一朵形似蓮花的輪廓。那是,我並不在意,可是後來,那朵蓮花的顏色愈來愈深,如今衣衫褪盡,藉著映了一池明輝潭水,方才看清。

    如今,那團如胎記般的顏色,一變成一朵栩栩如生的紅蓮,細看之下,似乎連花瓣上同血絲一般的輪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忽然有些害怕,因為,我背上的這朵蓮花,同折骨蕭上硃砂篆刻的圖案,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潭水明明因著容兮的法術變得溫暖舒適,那一刻,我將自己整個身子沒入水中,卻感受到無邊無際的寒冷與空洞。

    這種顯而易見的聯繫,讓我開始質疑自己本真的存在。

    小狐狸出逃,理所當然將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我。拋卻獨自在綠蘿山頤養天年的老龜來說,本姑娘確實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令我慶幸的是,當我換了衣服,隨著前來『拿人』的那幾個神仙,款款來到蒼雲殿的時候,俞子夜他們幾個,早已好整以暇的站在殿

    內一處。而且,光看慕少白那一副依舊金玉其外明騷其中的模樣,不難知曉,黛黛那邊應當是平安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容兮作了偽證。天上來的那些傢伙開口就問我昨夜入夜之後去了哪裡,我看了看神色如常了容兮,臉不紅心不跳的

    回答:「洗澡,睡覺。」

    那廝在殿內又問了:「可有人證?」

    我就知道所有面上掛著兩條大白鬍子的人都看我不順眼,斜了他一眼,我道:「我一個人睡,能有什麼人證?」

    那白鬍子的神仙眼睛一瞇,一看就知道在打鬼主意,他捋了捋鬍子看了看一旁同行的幾位神仙,復又看我道:「如此,入夜之後,便

    是沒有人能夠證明你是在自個屋子裡沒有出去咯?如此……」

    「我能證明。」

    說話的是容兮,他老人家總喜歡出其不意冷不丁地開口,委實有些嚇人。

    我和十一望了望他,白鬍子和殿內其他神仙也望了望他。

    於是,容兮走出兩步重複說道:「我能證明。」

    「你能證明?!」白鬍子吹了吹鬍子,指著我道:「難不成她睡覺的時候你也在她屋子裡?!」

    說實話,聽聞白鬍子這番質問,本姑娘有些想笑。可是容兮卻貌似瞪了我一眼,復又悠悠應道:「嗯。」

    好吧,我被這個嗯字嚇死了。保不齊聽到這個嗯字前因後果的殿內一眾,也被嚇死了。

    容兮依舊一派雲輕風淡,只留的白鬍子在原地瞪眼。

    座首的重虛老頭受不了這種震驚之餘的寂靜,分外莊嚴地喚了聲:「容兮。」

    並不算是嚴厲走走檯面的語氣。不過在我同俞子夜對望了一眼之後,更能確定,重虛老頭的潛台詞一定包括諸如:「你給我正經點。」這樣的一句。

    容兮輕笑,端華攜秀。

    他看了我一眼道:「我這個小徒弟夜半總愛生魘。」

    意思是我半夜總會做噩夢。

    容兮道:「夢魘之中飽受折磨,寐不安穩不說,掙扎之中還會踢被子。」

    「……」我說,本姑娘什麼時候做過踢被子這麼有損妖格的事情啊!我在心裡沖容兮嚷嚷,結果扔他飄來一記眼刀,便極沒要格地秧了下去。

    估計這眼神被白鬍子誤解成眉目傳情了,他吹了吹鬍子,質問道:「這又和上神你有什麼關係?!」

    於是接下來有聽聞我師父道:「我總要替她蓋被子啊~」

    絕對沒有聽錯,容兮這句話絕對如同慕少白以往那白,帶了**的尾音。

    「噗!」重虛老頭忍無可忍,最終還是噴了白鬍子一後腦勺的碧螺春。不要訝異,此時,本姑娘同這殿內的一眾一樣,受到了驚嚇。

    大白鬍子首先從震驚中收了魂來,褶子手往大桌子上一拍,喝道:「一派胡言!」

    容兮這邊桃花眼輕輕一挑,在旁者看來,疑似拋了個媚眼。未置一詞,但我同十一他們幾人傳音如密探討一番,覺著大白鬍子現下氣的滿臉發白,可以斷定容兮回他的那句話,一定也是類似於傳音入密這樣的法術。我們紛紛猜測容兮說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最後還是俞子夜模仿容兮語氣的:「愛信不信。」深受好評與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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