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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金像獎」主辦權入手 文 / 霍當天

    張紹平搞了紙質傳媒,一段時間下來,早就不是初哥了,他對當前香港的影視雜誌不說瞭如指掌,但起碼也知道各家刊物的受眾定位各是什麼。

    除了五家流行的電影雜誌外,還有旗下超八卦的綜合性娛樂雜誌,旗下打著時尚幌子、實際跟風的,以及小眾發燒友性質的。

    哦,還有一家很牛叉叉的雜誌——。它另僻蹊徑,走出了一條與所有香港電影雜誌大相逕庭的路子——面向「大中國」。

    張紹平一直以為自己是頭個吃螃蟹的香港刊物公司,孰知在內地呆久了才發現,早就進入北邊了,在廣九直通車上和中國圖書進出口公司就有得賣。只是因為資金問題,再加上這本雜誌也專業了些,雖然廣受內地電影人的歡迎,但訂閱上,每期也就七八萬本左右。

    這本雜誌是79年7月創刊的,到現在三年多了,可對上張紹平的幾個營銷手段時卻是徹底完敗。

    「這個」面對張紹平不解的眼神,陳柏生硬著頭皮解釋,「現在撰稿人都投稿給了貴公司的,我們的便少了很多稿源。」

    「不會吧?我記得你們的雜誌,撰稿人、作者包括編輯,不都是自家人嗎?稿子來源穩定,應該挖不到牆角吧?」

    「最近搵食困難」陳柏生一臉無奈,娓娓道來。

    說到,必然繞不開影壇奇女子唐書漩及她辦的雜誌。

    唐書漩是民國著名軍閥唐繼堯的孫女,早年在香港定居,後考入美國南加州大學電影系,1966年回港後拍攝自編自導的電影,大獲好評,並榮獲數項金馬獎。她是香港影壇學院派導演的先驅,並深深地影響著後來群起雲湧的香港**潮電影。

    1975年唐書漩出資創辦了雙週刊。

    這本週刊完全迥異於市面上的其它雜誌,對開的八開規格,用普通紙印刷,不以明星艷照而是以劇照或黑白人物相片作為封面,而是以文字內容為主導,成為一本可讀性最高的電影刊物,讓香港電影雜誌不再只是翻看的畫報,而是可以閱讀的書籍。

    此書刊甫一誕生,立馬廣受新一代電影人及電影愛好者的歡迎,紛紛充當義務編輯、免費撰稿者。

    然而畢竟只是同人志的小眾讀物,找不到廣告,管理營運又一直處於業餘狀態,屢屢虧損,縱然是無須支付稿酬、薪資,但刊印成本也是一筆莫大的支出。所以當唐書漩遠嫁美國之後,雜誌最終在1978年上半年停刊了。

    停刊後,不少青年電影愛好者都為之惋惜,於是一批原的中堅編輯及作者,發起創辦了。該雜誌由多人合作集資出版,人人都是股東,並無大股東存在。

    的秉承了的路線、風格,不走通俗電影雜誌之路,繼續關注投向年輕的、新的電影、電視作者,著重推動、介紹本土電影及電影人。

    本來這樣一本不合「商業化」的另類雜誌,很快就會步的後塵,但恰是「生逢其時」,傳統香港電影開始步入低谷,而大批新的電影人出現,帶來新現象,屢屢嶄露頭角,正迎合了所鼓吹的港片本地化的路向。

    只是成也**潮,敗也**潮。

    一直是同人志模式,許多編輯是兼職的,撰稿者也幾乎都沒稿酬。**潮盛起的時候,徐客、許安華、方育評、嚴皓、章國明、譚嘉明等,哪位不是又做編劇又做導演,四處拉投資,一拉一個准。過了這股熱勁兒,這些人忽然發現,拍片找不到投資人了,不由盡皆傻眼。

    沒戲拍,意味著沒收入,但沒收入總得吃飯吧,這些人一看不錯,專業不說,還給稿費的,於是乎全投稿到去了。這下輪到的編輯傻眼了,這些可全是自由供稿人啊,這一走,就沒稿源了。

    陳柏生絮絮叨叨地解釋了一通,張紹平總算是明白了的窘境,他直問:「你們不是搞了個香港金像獎,正和香港電台合作嗎?手上掌握著這麼大的利器,難道就搞不來半點廣告費?」

    陳柏生說:「香港電台的作風太官僚了,電影是很藝術的東西,他們政府官員卻要作頒獎嘉賓,摻雜太多政治考量,我們抗拒之下,便鬧掰了。」

    聽到這種文青的說法,張紹平差點罵娘,尼瑪的,怪不得這雜誌搗鼓了那麼久,始終上不了檯面,原因在這裡。不借助政要的影響力,怎麼可能做大?不做大就沒影響力,沒影響力就擺脫不了政治的影響。這幾乎是個沒解的循環怪圈。

    舒琪倒是聽出了張紹平的弦外之音,忙插口道:「聽張生的語氣,莫非對金像獎有意?」

    「呵呵呵,香港金像獎的創設,很有必要,我覺得做大它的話,應該可以成為繼金馬獎之後,我們華語電影的又一大重要獎項。」

    「那太好了!張生既有意思,何不和我們一同舉辦香港金像獎?」舒琪趁機說出了來意。

    張紹平笑道:「如果主辦權給我的話,我倒是很願意。」

    「香港金像獎是創設的,主辦權怎能交出去呢。我們是絕不會同意的。」陳柏生斷然拒絕道。

    「那就沒法談了。總不能我花費人力、物力、金錢,把它做大了,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好處全給你們那去吧?」

    對這種冤大頭的事,張紹平就算錢多了拿去燒,也絕不會幹。而且最主要的是,後世香港金像獎越玩越小眾化、本地化,到最後竟連籌辦的錢都找不到贊助,這與陳柏生的港片電影情節是分不開的。或許說,很多香港電影人都想保留住港片的特性,抗拒外來的浸染及吸收菁華。

    沒拿到主辦權,對張紹平而言,香港金像獎就是個雞肋,哪怕搗鼓得再好,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被糟蹋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創設電影電視獎項呢,何況張紹平心裡早已有了盤算,計劃都差不多做好了。

    被張紹平拒絕了,陳柏生毫不著惱,而舒琪更是笑道:「主辦權當然不能交出去,但張生你可以收購嘛。這樣一來,香港金像獎豈不就等於張生自家的孩子了?」

    原來是打這個主意,張紹平算是徹底明白這兩位的算盤了。聽到這個提議,張紹平有點心動,既可以把金像獎收歸囊中,又可以全盤接收的人才。

    張紹平想了想,說:「這個提議不錯,但我的旗下已有雜誌了,如果我經手的話,必須改版,以避免兩本雜誌同質化。」

    「怎麼改?」陳柏生問出了大家關心的問題。

    迎著三人關注的目光,張紹平慢條斯理地說:「怎麼改,這可以商討,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要保證兩本雜誌的路向、風格、內容一定得迥異,面向不同的受眾。你們兩位回去後,可以先問問其他人,再給我個答覆,也不遲嘛。」

    「我說兩位老兄,張生和北邊的關係不錯,如果被併購了,就可以直入神州了。這對你們而言,既可以拋掉包袱,又可以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業,不是個好事嗎?」陳冠忠拍著兩人的肩膀,樂呵呵道。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我倆就可以作主的嗎?併購了倒無所謂,但改版事大,我們要商量過才能下決定啊。」陳柏生沒好氣地瞪了陳冠忠一眼。

    「你們就是死腦筋,既然願意賣出去,還管別人怎麼搞?」

    陳冠忠無語了,搖頭走開。

    「真的要賣嗎?」陳柏生仍是不捨,「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商人,就怕雜誌被改得面目全非啊!」

    舒琪看了一眼正和霍振霆、劉灤雄等人談笑風生的張紹平,歎氣道:「不賣能行嗎?我還可以靠著拍戲寫劇本搵啖飯吃,你呢,你連大會堂的工作都辭了,身上沒錢,怎麼過日子?」

    陳柏生欲言又止,舒琪繼續道:「再說了,就算你也找個兼職,寫劇本、寫影評之類的混日子,但沒人供稿,很快也是撲街的收場。還不如趁著它有點影響,找個識貨的好買家,既為你們找個出路,也為週刊提供資金做下去。」

    每遇到難決的事時,陳柏生都會打個電話給唐書漩,這次也不例外。

    「唐姐。」

    「是柏生嗎?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爽朗的女聲。

    「有個事我猶豫不決,想讓你給點意見。」

    聽著陳柏生把事情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電話那頭的唐書漩問了句:「柏生,我們以前辦雜誌的初衷是什麼?」

    「不以媚俗為手段,而是把電影的藝術性提供給真正喜愛電影的人。」

    「這只是淺顯的,雜誌的真正目的是培養和影響更多的本土電影及電影人。當電影人成長起來了,香港的電影自然會雅俗共賞,百花齊開相爭艷。

    雜誌怎麼辦沒所謂,關鍵的是這個平台還在,精神沒變,那就行了。」

    掛掉了電話,陳柏生不停地抽著煙,一根又一根。

    在2月22日的時候,陳柏生、舒琪、羅維明等的中堅聯袂找上鼎盛文化公司,終是把雜誌並香港金像獎打包賣給了張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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