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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3章 梁泉死了 文 / 銀杏黃

    眼看車子就要撞上李遠之,周圍的人群驚恐的尖叫起來,有些膽小的人甚至捂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而就在車子撞上李遠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像是被人從背後拉了一把,直直的後退了兩步,剛好與那輛失控的車子擦身而過。

    若是有人仔細的看的話,會發現剛才李遠之後退的時候,腳根本沒動,而且他整個人向後退,雙腳有那麼一瞬間是凌空離開地面的,那樣子用向後飄應該更確切。

    李遠之垂著頭,站在原地,片刻後,眨了一下眼睛,周圍的驚叫聲,呼喊聲蜂擁著衝進腦海,腰被人扣在懷中,動不了,他轉頭,發現白乙清冷著一張臉,眼睛望著不遠處停下來的車子,李遠之痛苦地皺了一下眉,問:「白乙,你怎麼在這裡?」

    「你方才差點被車子撞上。」白乙語氣冷得直掉冰渣,用碗接起來,能做一碗透心涼的刨冰。

    被車撞?梁泉呢?李遠之愣了一下,轉頭四望,周圍密密麻麻一圈人,有舉著手機拍照的,有還未從剛才的事件中緩過來尖叫的……只是所有的人中,就是沒有梁泉的人影,那輛失控的車子停在路邊,司機的頭伸出窗外,見李遠之沒事,罵罵咧咧地罵道:「同學,下次走路長點眼睛,找死的話,可以回家喝農藥,上吊,或者割腕,別出來害我。」

    說完,司機狂按喇叭,踩著油門,在一片叫罵聲中離開了,周圍好心的同學立刻蜂擁上。

    「同學,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學長,你沒事吧?」

    ……

    李遠之頭痛欲裂,謝絕了所有人的關懷,腳步虛浮的往老校區的停車場走去,白乙回頭看了一眼人群已經疏散的馬路,不遠處的路基上,一張黃色的符紙被風吹了起來,飄飄忽忽的落進了下水道口,白乙冷哼了一聲,濃墨黑沉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走到停車場,李遠之腿軟得差點摔了一跤,他把球拍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已經汗濕的後背又出了一層汗,甚是黏膩,但他卻沒注意這些,腦子想的全是剛才的情景。

    梁泉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次若不是白乙及時出現,他肯定已經被車給撞得飛上天了……李遠之趴在方向盤上,咳嗽了兩聲,滿肚子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煩躁地扯了一下衣領,見白乙已經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問:「你剛才看見梁泉了嗎?」

    白乙抽了一張紙巾給他,說:「我沒看見。」

    李遠之面色又白了一分,嘴唇哆嗦了兩下,露出一抹乾澀的笑容,低聲歎息,自嘲地說:「是嗎?大概是我幻覺了。」

    白乙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便把視線轉向了車前方,好一會兒才出聲,說:「很晚了,回去吧。」

    李遠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捏了一下抽疼的眉心,說:「好。」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子不急不緩的滑向八寶寺的大門,李遠之對一群尖叫著逃開的野鬼視而不見,已經八點半了,寺裡的齋堂已經過了供飯時間,不過李遠之因為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胃口。

    回到禪房,他便脫掉衣服,進了浴室,之前的冷汗,浸得他渾身冰涼,根本沒有緩過來,乍一接觸熱水,皮膚像被針尖刺過一樣,疼得他直打哆嗦。

    李遠之煩躁地揮手,拍了下牆壁,心想,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天天見鬼,糟心死人!

    一個半小時後,李遠之差點在浴室裡昏睡過去,浴缸裡的水已經涼了,他趕緊起身,擦乾身上的水,裹上浴袍出來。

    屋裡一室清冷,白乙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走到書桌邊,拿起手機翻看,上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沈煜打過來的。

    李遠之心驚,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忙回撥了過去,鈴聲剛響,就被接了起來,沈煜焦急的聲音傳來,「遠之,你怎麼到現在才回電話?出了什麼事?再晚一分鐘,我就要給你報警了。」

    「我沒事,剛才不下心在浴缸裡睡著了。」李遠之哆嗦著打了一個噴嚏,問:「你那麼急打電話給我,有劉德英的消息了嗎?」

    「劉德英的消息我還在查,不過有一個人出事了。」沈煜頓了一下,說:「梁泉出車禍了去世了。」

    「誰?」李遠之驚得差點甩掉手中的毛巾,急問:「你確定是梁泉出車禍了?」

    「嗯,確定。」沈煜痛苦地咳嗽了一聲,聲音嘶啞難聽,繼續說:「九點的時候,我從七號會所回去,經過永泰路的十字路口,剛好遇上她被一輛疾馳失控的車撞飛,我立刻叫了救護車,她……她是到醫院才斷氣的,去醫院的路上,她一直叫你的名字,說什麼你最近會有危險,有人想害你,我問她是誰想要害你,她一個勁的搖頭,說不知道,之後便昏……剛才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差點以為你掛了……」

    「我……沒事,白乙一直跟著我的。」李遠之想起今天傍晚學校門口發生的事情,心頭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沉的,直往下墜,他艱難的嚥口水,卻發現口舌乾燥,「沈煜,你現在還在醫院裡嗎?」

    沈煜說:「在的,梁泉的母親過來了,我正準備回去,怎麼?你要過來?你還是別過來了,若是想見梁泉最後一面,明天可以去參加她的葬禮。」

    李遠之看了一下桌上的鬧鐘,十點了,只好放棄,說:「好的,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掛上電話,李遠之頹然地倒坐在椅子上,梁泉死了,這太突然了,他以為沒了血玉,她應該不會再有麻煩才是,卻沒想到會遇上車禍。

    而且今天傍晚時分那件詭異的事情,是不是一個預示?若真是這樣,他當時就該給梁泉打個電話的,可現在晚了,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白乙一晚上沒回來,李遠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直到凌晨時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還做起了噩夢,夢裡梁泉站在他面前,笑著說:「遠之,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

    話未說完,整個人像是被人裝了炸彈,由內而外的爆炸了,碎成了一地的肉塊,鮮血噴了李遠之一臉……

    李遠之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加上濃重的黑眼圈,看上去簡直像個死人。

    下午,李遠之和沈煜兩人請了假,去參加梁泉的葬禮,梁家十幾天前剛辦過一場葬禮,今天第二場,這趕著去投胎,也沒這麼著急的。

    兩人對滄桑憔悴的梁母道了一聲節哀,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才離開,坐上車,李遠之一張臉可以直接去演喪屍片,他急促地呼吸了兩下,問:「沈煜,車禍肇事的司機抓住了嗎?」

    沈煜發動車子,打開轉向燈,說:「昨晚就被送進警局了,那傢伙喝了酒,交警測試了一下,血液的酒精濃度高達100毫克,妥妥的蹲大獄的節奏,其實我更想讓他把牢底坐穿。」

    酒駕,牢底肯定是做不穿的,拘留幾天倒是有可能。

    沈煜突然憤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突然響起,李遠之脆弱的神經差點斷了,對於沈煜突如其來的怒氣有些奇怪,問:「怎麼了?」

    「遠之,你是沒看見,那混蛋當時撞了梁泉之後,他居然又倒車回壓了一遍,簡直就是人渣,昨晚,我沒當場把他活剮了,已經算是對他客氣了,這樣的人不讓他在牢房裡待一輩子,簡直對不起社會,對不起人民,更對不起他爹媽。」

    說著,沈煜把手機甩給李遠之,說:「喏,就是這個混蛋。」

    李遠之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接過手機,只是看到照片時,他的臉色立刻變了,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昨天傍晚在學校那邊差點撞到他的司機。

    心裡的後悔之意立刻湧了上來,學校那場驚魂原來真的是個預兆,若是他打電話給梁泉提個醒,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沉默了一會兒,李遠之把昨天傍晚在學校門口發生的事情跟沈煜說了一遍,「當時那車子擦著我身體過去,撞上了梁泉,可是等我反應過來時,卻沒看見梁泉的身影。」

    沈煜沒想到還有這一回事,驚訝地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說:「遠之,這……也許真是預兆,不過你啥時候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了?」

    李遠之苦笑了一聲,說:「我哪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這段時間一件一件的怪事,那件不是超出我們的認知範圍的,要是我有預知能力,早就躲起來,避禍去了。」

    「也是,真他娘的操蛋。」沈煜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見前面路口的紅燈亮起,忙踩下剎車,降低車速,緩緩地滑向斑馬線,拉好手閘,說:「不過,說起來,你家那位白乙出現的真夠及時的,若是沒有他,昨天躺在地上的估計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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