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3.求婚1 文 / 禤紫楓
自從安之若失憶後，這是他們第二次並肩睡在一起，她安靜純潔的樣子，好像育嬰房內的小baby。
安之若醒來的時候，離霍熠煬的臉不過十多厘米遠，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的睫毛，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那是一種對過去擁有過的美好的懷念，即使已經遺忘，心中卻還殘留著絲絲感覺——那種彼此擁有過的美好感覺。
十年後醒來，與霍熠煬的婚姻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夢，一場不真實，好像編造出來的夢。她從來沒有真的相信過這個男人，即使在他口口聲聲說著愛，說著給他一個機會的時候，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就像此刻，他們近在咫尺，可是，這只是一份對逝去回憶的紀念。她知道她心底還留戀著某些已經被她遺忘的東西，所以才沒有把他推開，可是理智告訴她，不管他們靠的多麼近，兩人中間始終隔著一張看不見的隔膜。
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她的人生跟霍熠煬就該是不同的。
察覺到霍熠煬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安之若趕緊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聲變得很均勻，聽上去好像依然在熟睡中。
霍熠煬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澈，並無一絲一毫剛剛睡醒的朦朧。他知道安之若醒了，也知道剛才安之若在看自己。經過一夜的熟睡，她的臉頰呈現出一種淡淡的令人感到愉悅的粉色，面色很柔和，就好像溫暖的春日夜裡那淡淡的月光。
他慢慢的伸出手去。卻在即將觸及她的臉頰時堪堪停住，不過是一寸的距離，卻好像有千里遠，那一步始終沒有邁出去。霍熠煬頹然地放下了手。
安之若一邊裝睡，一邊時刻留意著霍熠煬的動靜，心裡微微有些緊張，掌心冒汗。想著自己應該以怎樣的表情和動作起床，才能將彼此的尷尬減到最低，她不明白昨天怎麼就在一起睡著了的？畢竟是離了婚的人，安之若為自己的「豪放舉止」而心生愧意。
霍熠煬好像起身了，安之若終於鬆了一口氣，正想著也來一個自然而然的醒來到起身的過程，卻聽見霍熠煬離開的腳步又突然近了起來，她感覺霍熠煬似乎是在床邊坐了下來。安之若悄悄將眼睛掀開一條縫，還沒看清什麼。更沒有來的合上。便聽霍熠煬道：「我知道你醒了。」
既然已經被戳破了。再裝也就沒有意思了，安之若索性睜開了眼，大大方方地坐了起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霍熠煬悶聲笑了起來：「從你偷看我的那一刻起……」
「你！」安之若正要開罵。忽然見到霍熠煬將一直銀色的小盒子遞到自己面前，她對著盒子看了半天。似乎是沒有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解地看著霍熠煬。
霍熠煬沒有說話，只是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將小盒子打開。
通常看到這種體積和造型的盒子，便很容易讓人猜明白裡面是什麼東西。不過因為對方是霍熠煬，此刻又是這麼個情景，安之若倒也沒有太過自我，眨了眨眼，看向霍熠煬，遲疑著沒有伸手。
霍熠煬再次揚了揚下巴。
安之若狐疑地伸出手了，猶豫了一下，眼睛一直盯著霍熠煬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來，可是他的眼中卻是平淡無波，什麼都沒有。
那隻小銀盒有著綢緞般的質感，拿在手裡也有些重量，而這重量，幾乎讓安之若猜到裡面是什麼了……
她坐起身來，將盒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隨後一邊看著霍熠煬，一邊打開了盒子：「你別跟我開這種玩……」
儘管心裡隱隱約約猜到一些，但猜到畢竟是猜到，那是一種沒有得到證實的懷疑與不解，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安之若連話都忘記說了。
居然，真的是一隻戒指！
「如果我現在跟你求婚，你會說什麼？」霍熠煬的聲音很平靜，彷彿說的不是求婚這樣的大事，而是平日裡閒聊喜歡吃什麼一樣。
安之若定定地瞧著手裡那只漂亮的鑽戒，應該是……鑽石吧？竟是……粉鑽？霍熠煬莫不是昨天跌傻了？她猛地抬起頭，滿臉同情地看著霍熠煬。
霍熠煬好似聽到她的內心旁白，道：「來法國之前，我就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我是想著應該找一個正式的地方，來一次正式的求婚……可是剛才……我改變主意了……反正我也沒有想過一次成功。不過我還是想說，我希望，在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能在我的身邊看到你，就這樣簡簡單單就好。」
「我……你……我想你這個玩笑真的開大了！」安之若將盒子關上，將戒指盒伸到霍熠煬面前。一覺睡醒就遇到求婚，她該說他太別出心裁還是什麼？
霍熠煬輕輕笑了起來：「我知道。」
安之若愣了一下：「你知道什麼？」
霍熠煬扭頭看向窗外：「我沒有要你現在就答應，你可以替我把它先保存起來……」
「這個東西太貴了，我可不敢保存……」安之若說著就把東西往霍熠煬這邊塞過來，「還是你自己保存吧，要是放在我這裡弄丟，我可賠不起，再說……再說就算你想讓誰保存，也不應該是我。」
霍熠煬看著她，眼睛幾乎未眨，看的安之若頭皮發麻，就在她快要抵擋不住時，終於見霍熠煬那面無表情的表情忽然變得明麗起來：「如果你不要的話，可以直接把它扔了！」明明是有些生氣了，說出來卻還帶著點無賴味道，「反正我是不打算要了！」
「哎，你怎麼能……」
「安之若，你還要不要回巴黎，要回去的話就不要廢話，快點起床。」霍熠煬自顧自地往洗手間走，「一會兒遲了我可不等你。」
瞧著霍熠煬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的門背後，安之若捧著手上那只鑽戒，不明白這傢伙到底在玩什麼。如果說求婚，哪有這麼不用心的求婚？如果只是送她禮物，哪有人送人東西還送的這麼跩？要她把戒指扔掉，安之若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是她相信，如果自己把戒指還給霍熠煬，他真的會把它扔掉了，他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
「看來……我只能替你未來的主人先保管你一下了。」從昨晚開始，霍熠煬就有點不正常，這會兒尤其如此，她以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跟他爭執為好，何況她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當他們出了房門的時候，江叔已經找到了車，李文芳九點多鐘的飛機到達，看來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了，而在這之間，慕羽和泰臣都給她打了電話，泰臣更加關心的自然是李文芳，所以對於安之若的缺席，倒是沒有多少好奇或是疑問。
但慕羽不同，安之若跟霍熠煬在一起的畫面就好像帶刺一般，隨時可能刺痛他的神經。慕羽對安之若的回程詢問地特別清楚，如果不是昨晚安之若的堅持，他現在應該就在安之若身邊了。不過現在既然安之若已經在回巴黎的路上，他也不必急於一時，不過對於霍熠煬，慕羽還是存有一種本能的對抗。正如同霍熠煬對他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因兩人的身份不同，一個是需要考慮諸多的「前夫」，一個是是不想再考慮別人的年輕人，霍熠煬將這種對抗放在心裡，慕羽則是**裸地顯在臉上，以及，語言上。
「霍……」安之若看了一眼身邊那人，低聲道，「慕羽，回來再說好不好，你們接了文芳，找個地方等我，我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巴黎了……嗯……哪裡？哦，沒關心，我肯定能找得到，好，那就先這麼說了……」
掛了電話，安之若看了一眼霍熠煬，儘管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看霍熠煬一眼。
「知道心虛了？」霍熠煬見安之若如此模樣，忽然笑道。
「我心虛什麼啊！」霍熠煬前一秒還是冷漠無表情，現在整張臉都活潑了起來，安之若只覺得自己也像是鬆了口氣。
霍熠煬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還要在法國呆幾天，什麼時候你們有空，叫文芳一起，我請你們吃飯。」
「喔……」安之若答應的很順暢，彷彿完全是替李文芳答應的。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兩人時不時都會在對方不經意的時候偷偷瞄對方一眼，但表面上看，直到到達巴黎，一路再無交集。
慕羽說的地方在巴黎市內一處風景很好的大道，兩邊沒有現代氣息感太過強烈的建築，全都是較為古舊的法國老房子，最高的只有四層，別有一番味道。在這條在遊客中並不算很出名的大街街底，矗立著一棟兩色的紅色小樓，是一家名叫暮色的咖啡館。
車在暮色門口停下，霍熠煬看著安之若下車，自己沒有動。安之若跟江叔打了招呼後，就朝院子裡走，兩步之後頓了一下，回頭對霍熠煬道：「那個東西你想什麼時候拿回去，就什麼時候拿回去。」
霍熠煬面色淡淡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安之若覺得無趣，也轉身進門，卻遇上裡面一個手捧紅玫瑰的婦人，二話不說就把一大把玫瑰塞進安之若的手裡。在玫瑰花的頂端，放著一隻小小的紅色心形盒子。
安之若的神經立馬被拉的緊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