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逃 文 / 七釘
出逃
夜半落雨聲,酒醉正酣時。
迷迷糊糊,有人推我腦袋,我撥!
再推,我再撥!
還推,我怒:「滾,別妨礙你爺爺…呃。睡覺!」
耳邊傳來人聲:「天歌,天歌,快醒醒!」
這是誰啊?聲音好熟悉。我強睜眼,但見床頭立著個黑影,「鬼啊!」我忙往後縮。
「天歌,是我,別叫!」黑影前傾欲來捂我的嘴。
這聲音,確實熟悉,窗外雨仍落聲很大,一道閃電劃過,眼前這人立時讓我看了個清楚!
「段凱!」我眼睛頓時瞪圓,心裡一時又悲又喜,「你們終於想起要來救我了!」
床前立的正是段凱,只見他一身夜行衣打扮,頭髮全部束起,乾淨利索。
「尋了你好久,才知你被擄來這鳳凰山了,辛大人派我前來救你出去。」
「太好了!我師兄人呢?」
「在山腳下!」
「那我們快住」說著我便下床,腳一沾地,頓覺頭腦眩暈不止,唉,喝酒誤事啊!
段凱忙扶住我:「你沒事吧。」
我定定神,「沒事!我們趕緊住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呆了。」
段凱怔怔望我:「你在這兒受苦了嗎?」
我一拍他肩膀:「沒有,好的很,快走吧!」
他醒過神來,拉著我便往外奔去。一出門,我見柳琴倒在門爆驚了一驚:「你將她怎麼了?」對我也算不錯,千萬可別傷了她。
「無事,只是點了睡。」
我點點頭,腳下不停,一股作氣向外衝去。外面的雨下的真的很大,冰涼的雨水灌進我的脖子,澆的我眼睛睜不開,身上長裙又礙事,腿是怎麼也邁不開!
段凱見我如此情況,對著我喊了一聲:「得罪了!」伸手便將我挾在腋下,腳下飛快,瞬間便掠過竹林,那速度,跟安了風火輪似的,我嚇的緊緊摟住他的腰,老大,你可千萬別腳下一滑把我摔出去。
一會兒功夫便到了大門,可能是雨太大,門口並無守衛,我暗道,正是閃人好時機。
段凱將我放定,看著我喊道:「門上了鎖,我們得從這兒翻過去!」
我抹一把臉上的雨水,抬頭看那院牆,竟有五六米脯沖段凱喊:「我翻不過去!」
段凱一把摟過我,我這廂一跳還沒嚇完,那廂聽他道:「抓緊我,我帶你翻!」
好嘛,輕功又出來了,我一手死死揪住他衣襟,一手緊緊摟住他脖子。只覺他一運氣,一跺腳,竟帶著我直衝上了天!伴著瓢潑大雨,摟著絕色美男,騰起在六米高空,相當有種……「過山車俠侶」的感覺!(yy)
落地站穩,已在牆外。兀自沉浸在那雨中一飛沖天的意境中,段凱已打斷了我的美夢:「現時雨實在太大,下山路滑膩難行,這裡山路陡峭,不小心很可能滾落下去。」
我驚道:「那怎麼辦?」
「只能找個地方稍作休息,待雨勢小些再行下山。」
「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們?」
「不會的,待他們發現你不見,恐怕也是明天早上了。」
我聽他說的有理,這樣大的雨,根本不可能出來尋人。尋也是尋不到滴。隨便往哪兒一躲,夜黑雨急,怎麼找我?
點點頭,喊:「那我們去哪兒?」
「前方不遠有個山洞,來時我在那裡歇過腳,不如就去那裡。」
說到立即行動,老被這大雨澆著滋味確實不好受。段凱扶著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洞行去。
山洞裡烏黑一片,段凱「唰」地點了一個火折子,看看周圍,啥也沒有,就是一很淺的小山洞,
我們依靠著洞壁坐下,只有火折子的一點點光用來照明。
濕衣貼的身上曲線畢露,段凱根本未將眼光看向我,我也不用不好意思,擰擰裙邊的水,直覺潮漉漉的粘著皮肉甚不好過,頭髮也滴滴答答淋著水,再看段凱的模樣,也是一頭一臉的水氣,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我笑:「終於跑出來了。」段凱沒作聲,只點點頭。
「你們怎麼才找到我?」
「大人一直不知你被何人擄賺尋了很久才知是鳳凰山。」
「那又怎知是鳳凰山的?」
「因為,他們派人送了信給大人。」
「哦?他們說了什麼?」
段凱稍頓了一下,道:「要大人交出燕匣,便放你回去。」
「燕匣是什麼?」又冒出一陌生名詞。
段凱一愣:「你不知?」
我:「不知,從沒聽過。」
段凱沉默半晌,低聲道:「那是一個裝寶貝的匣子。」
我心中奇怪,裝寶貝的匣子,分明不是說那個鐵片,鐵片薄的跟紙一樣,哪是什麼匣子呢?又問:「匣子裡裝了什麼寶貝?鳳凰山的人這麼重視。」
「唔」段凱似有猶豫,但見我滿眼期待的盯著他,便只得道:「裝了地圖。」
「地圖?」我更奇了。「什麼地圖這麼稀罕?」
段凱很久不出聲,定定的盯著火折子慢慢熄滅。
我推推他:「你傻啦?」
他轉頭,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得他沉重的呼吸。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心道,故弄什麼玄虛呢,還不是那些地圖寶藏之類的狗血把戲,以為我真不懂哪?我看過的尋寶劇可多了去了。
他不想答,我便不問這個話題,停了一會又開口:「我師兄怎麼不來尋我?」
「大人帶了兵已到山腳,派我先來探路,若是尋你不著,便預備發兵攻山了!沒想到那麼快就尋到了你。」
我點點頭,這鳳凰山看來也不怎麼樣,段凱隨便找一找就找到我了,若是猩猩上來,定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敢綁架我!
段凱突然開口:「你想喝水嗎?」
我不渴,灌了一肚子酒,淋了一晚上雨,我能想喝嗎?:「不想。」
「那你坐著,我去接點水喝。」說著他便出去了。
只獨坐了半分鐘不到,就聽外面一片乒裡乓啷的吵鬧聲,我驚!難道我們被發現了?慌忙探出頭去,雨仍嘩啦啦的下著,只見離山洞口十幾米處,鬼一般的多出了十幾個人,段凱正持劍與幾人戰在一起。還有幾人正向洞口移來。段凱殺了一氣,回頭向我大喊:「天歌快跑!」
這分明不是猩猩的人,而是鳳凰山的追兵!我心中大慌,怎的這麼快就發現我們的行蹤了!
跳出洞口,我拎著裙子便往左側下山的斜坡跑去,剛到斜坡邊上,便踩著稀泥滑了一跤。眼看追兵步步逼近,已到身爆我翻起身來驚的大叫:「段凱救我!」
段凱聽我呼救,忙又回身衝向我這方,那幾人一見段凱衝來,唰唰唰全亮出兵器揮了上去,我繼續往那斜坡下滑著,腳剛踩到了底,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被一個混蛋一把揪住了頭髮拎了上去。我雙腿亂蹬,嘴裡不停呼嚎。段凱見我被擒,更是心急萬分,數人圍攻之下,劍也舞得不甚爽利,閃身露出一個空檔,被人朝著前胸一刀劈了下去。我駭得嘶喊一聲:「段凱!!!」
眼睜睜見他在我面前俯身倒地!!
腦中一片混亂,心中更是大慟!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至於露出破綻讓人砍了去。我閉上眼睛抬起頭,雨水沖著我的眼淚,直覺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全身發燙,四肢麻木,腦袋昏昏沉沉,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迷糊著想睜開眼睛,眼皮怎麼也抬不起來。
手似乎被人握著,那掌心溫暖乾燥,有繭磨著我的手指。好像猩猩的手掌。
「師兄……」我輕喚出聲。
手上一涼,溫暖沒了,我無意識的張了張手指,什麼也沒有抓到。腦中混沌又一次覆蓋了我的意識。
待我再次醒來,眼前忙碌的人正是柳琴,我哀歎一聲,終還是被抓了回來。柳琴聽到動靜,回頭看我:「你醒了?」
「唔,我怎麼了?」
「你喝了酒又淋雨,發了高熱,睡了三天。」
三天?我竟睡了三天?猛地想起那晚的情景,心一下揪了起來。段凱呢?他死了嗎?我趕緊欠起身子抓住柳琴的手:「來救我的那個人呢?你們抓他了嗎?他死了嗎?」
柳琴輕輕推開我的手,淡道:「沒有,他下山去了。」
我先喜後驚,喜的是段凱被人砍了一刀還沒死,命真大。驚的是被人砍了一刀,他竟然還能下山?不過,沒死便是最好的消息。總算讓我放了點心。
倒在,看柳琴不住的忙碌,眼睛卻始終未再看過我一次。我心道,莫不是因為我那晚逃跑害她挨了罵?歉意頓生,忙道:「柳琴,對不起,那晚點了你的睡,實在是逼不得已,我只是想…。只是想離開這裡而已。」
柳琴轉過身,一雙狐目死死盯著我,一陣涼意爬上脊樑,柳琴這眼神……可沒什麼善意。
「柳……」
「你不想呆在這裡,我正好也不想伺候你,何必跟我說對不起!」
我呆,柳琴一向溫婉嬌媚,怎的突然對我生出這麼大的火氣。
「你怎麼了,是不是我逃跑害你受了責罰?我去跟你們寨主解釋,都是我的錯。」
柳琴眼中火氣更重:「這鳳凰山中,還沒人能責罰我!不需你多此一舉!你的願望就快實現了,早些歇著吧!」
說完掉頭就走。
我徹底愣住了,她…。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躺在,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床帳,思緒一片亂糟糟,柳琴說,我的願望就快實現了,什麼意思?
我躺了三天,若是猩猩就在山下,為何還不上來救我?猩猩手中是否真的有那什麼燕匣?他願意拿匣子來換我嗎?木乃伊難道不是想要那鐵片的嗎?怎麼又打起燕匣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