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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表情 文 / 七釘

    表情

    昨晚的故事之裝殭屍

    我倒了,他……沒抱,扶我了。

    我裝殭屍裝白癡裝啞巴一句話不說,身子一動也不動,冒充自己腦子摔壞了。

    猩猩一點不緊張,慢悠悠的扶我坐下,自己也坐下,給我倒了杯水,又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開口道:「燙著沒?」

    我眼珠一動不動定在一點,假裝沒聽見,心裡怒火翻騰,燙著沒,現在你知道問了,爺爺的小肚子都燙成紅皮的了,只不過好了就是。

    猩猩歎口氣:「我肥意忽略,只是怕你難堪。」

    我現在更難堪。

    「我對蓮兒……」忙豎起耳朵,「並非你想的那樣。」那到底是哪樣?

    「我與她一同長大,待她有如親妹,何況,她中意之人,也並不是我。」

    啊???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人家不喜歡你,就趕緊撇清自己的感情走向。那林憶蓮喜歡誰?難道是……項語!

    「至於那銅鏡,確實是我所贈,只為她一個姑娘家在山中多年也沒有件像樣的首飾。」嗯嗯,不錯,我也拭娘家,你啥時候這麼細心對我過?

    「我將碎片帶在身邊實在是睹物念人,畢竟是師兄妹,數年未見,不知她過的如何,心中甚室牽。」你感情真豐富,還掛牽呢,你掛牽過我麼?。呸,還不承認自己喜歡她,只不過沒喜歡成罷了。

    「那……那晚……」我像一個被停掉發條的木偶,眼睛瞪的發酸也不眨一下,完全僵硬。

    「那晚……我……我……」結巴已經深深愛上你了,它會纏你一輩子。

    「我見蓮兒落得如此慘狀還連連發病,心中已有難過,又將你誤傷,想向你道歉,你卻一直不願見我,才……才喝了點酒。」他難得的紅了臉。

    我進去的時候,你那瓶都空了,只是喝了一點?

    「其實我人雖微醉,腦卻清醒,見你來甚是高興,一時……控制不住才……冒犯了你。」

    你那叫微醉,語不成句的還叫微醉!跟我摟摟抱抱親親,為什麼要喊蓮兒!

    他半晌不再說話,靜靜瞅著我,我還在裝貼了封條的殭屍,已經快裝不下去了。

    他又道:「你怪我麼?怪我傷你之後又冒犯了你才要離開?」

    啊???這話打哪兒說起呢?他跟我在意的怎麼不是同一條線路麼?

    我不動,他一直盯著我,突然伸出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含你會裝酒醉,我不會裝殭屍嗎?

    他見我一直沒反應,才覺得不對勁,忙道:「天歌你……天歌?」

    我不理。他竟伸手過來搖我的肩膀,我強忍著眼睛的酸和後腦的痛,繼續堅持。

    他有些急了,起身站到我面前,嘴裡不住念著:「天歌?怎麼了天歌?」

    我心裡悻悻,天歌這兩字你現在倒是整天掛在嘴邊上,以前一次也不曾喊過。

    他突然伸手去摸我後腦又摸摸前額,喃喃道:「摔傻了?」媽呀,你傻也輪不到我傻,不過他的手……很溫暖。()

    見我不動,他不說話了,繼續不停的搖肩膀,搖啊搖啊搖,搖的殭屍再也忍不住酸痛,破功出聲:「哎喲。」

    我眨巴眨巴眼,好酸!殭屍不是好裝的,他微笑:「疼不疼?」

    我垂眼看地,不說話。

    「你……是不手我?」猩猩見我醒神了,竟在一旁又坐了下來。老大,你趕快走吧,我無地自容了。

    「天歌,我知你生我的氣,若你覺得我冒犯了你,隨你處置便是。」

    我緩緩抬頭:「你記得那晚的事?」我的聲音也有點沙。

    他點頭。

    「每一個細節都記得?」

    他臉色潮紅頓起,還是點點頭。

    我心中悲憤叢生,你全都記得,好,很好!那你也一定記得你說過什麼話!

    「你記不記得你抱著我喊蓮兒?」我問出口了,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我看你怎麼狡辯!

    他一驚,疑惑道:「蓮兒?」瞧瞧,開始裝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兩個字深刻在我心裡的痛,你忘我可不會忘。

    他想了又想:「記得,那時我只想對你說一說……蓮兒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想……想向你……抒我心中對她的憐憫之情」他開始吭哧,「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已跑了。」

    ……我不發一言,輕輕站起,到他面前施了一禮,款款登上樓梯。他在身後又慌了:「天歌,我說錯話了麼?」

    我回身朝他一笑:「師兄,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息吧。」說完手提裙爆優雅步上二樓消失。

    站定二樓樓梯口,靜聽樓下動靜,許久無聲,方才傳來一聲淺淺歎息,他的腳步遠去了。

    一聽得他賺我急手慌忙衝進房間,衣服未脫,直接跳上床。

    來來,我是一隻鴕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鳥!

    來來,我是一個傻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

    我捂著被子,從頭到腳嚴實合縫,一絲兒不露。

    沒有更好的地方讓我藏了,每次丟人現眼之後,我只能藏進被子裡。

    嫣然的叫聲有氣無力:「別憋著了。」沒有一點敬業精神,雖然我捂痱子次數比較多,但你也不能對工作敷衍了事!

    我不得不藏啊,我恨不得藏一輩子,再也不要見人。

    猩猩說是他親了我,給我留面子的吧,明明是我親了他!

    除了混蛋二字,我不曉得還能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他。

    最大的大狗血!是我竟然滿含悲憤的對他說,為何你抱著我還喊著蓮兒!!娘呀,若是猩猩回過味來,定會覺得我能可笑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啊。人家話沒說完,你就把人家推了個四腳朝天,然後自己恨自己,自己嘲笑自己,發神經,鬧出賺鬧彆扭,不錯,有長進。

    不行,我絕不能讓他有空閒回味這句話!絕不能!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梳妝打扮完畢去了前廳吃早飯,猩猩已經來了,見我出現,面上露出一絲微笑。我面色淡然平靜,自顧坐下開吃。

    猩猩道:「睡得好麼?」

    誰能知道我聽到這句話時心中的萬千感慨,誰能知道我聽到這句話時的火冒三丈?誰也不能!

    怎麼了,覺得昨天就算對我表明心意了?開始以戀人自居了?我呸!我跟了你那麼久,你除了在我遭遇重大危險時能說兩句好聽的之外,何時又來關心過我?整天不是沉默不語就適作神秘,不是吭哧就是結巴,我懷疑你是怎麼在人世間活了這麼多年,又是怎麼混到丞相這個位置的,怪不得你與項語關係好,乾脆你也自殘聲帶得了。睡的好麼?我感染你熏陶你一年了,你終於會說句生活用語了!

    我無,隨意點點頭,繼續吸溜白粥,小米路過,我喊他:「小米,吃完飯幫我備車!」

    猩猩忙問:「去哪兒?」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去宮裡。」

    「何事?皇上召你了麼?」

    「沒有,我只是去答覆他的話。」

    猩猩突然掉了一隻筷子,低聲道:「答覆什麼話?」

    我三口並兩口將粥吸溜完,手上抓了半個花卷,忙不迭的起身,「不跟你說了,我趕在皇上早朝前把事兒答覆了,回來再告訴你。」說完就往門外跑。

    身後乒裡乓啷一陣碗碟碰撞,手緊被拽住了。我驚詫的回頭看他:「怎麼了師兄?」

    他臉色陰沉的厲害:「答覆什麼話?」

    我垂下頭,咬了一口花卷,嘴裡含糊著道:「就是賜婚的事兒。」

    手驀然一緊,「哎喲!你幹嗎呀!」我疼的叫出聲來。

    他未鬆開我的手,眼睛緊緊盯著我,我甚至能看見他瞳孔裡的小火苗一竄一竄的。

    使勁抽出手,亂甩一通:「你到底拉我幹嗎啊?」

    他艱澀開口:「昨晚……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你……」

    我無辜的眨眼:「昨晚?你與我說話?」愣神對天想了一陣,「沒有啊師兄,我們從宮裡回來,我好像飯也沒吃就睡覺了啊?」

    他眼神一僵,小火苗沒了,只剩兩小堆燒火灰,口中吶然:「天歌你……你不記得了?」

    我搖:「什麼不記得了,我記得很清楚啊,回府睡覺,到天亮,沒漏下啥呀。」

    他頹然放手,眼睛裡滿是受傷,我冷笑,這最近姐姐我使用的比較多,你還得多練習練習,稍顯青澀。

    又咬口花卷:「那我趕時間先走了啊,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說,我很快的!」一步竄出了門,直向大門口奔去,身後無聲。

    奔到車前,我撩簾子進去了,屁股剛坐穩,「走」字未出口,猩猩居然已經落座了我的身邊。

    我驚異看他:「師兄你……你去哪兒?我們順路麼?」

    他怒氣盈眶:「我同你一起去!」

    「啊?你上朝麼?沒換衣服呢。」

    「不用!」

    我聳聳肩膀,脾氣不小!不去管他,兀自靠在廂壁上哼著小曲兒,臉上笑瞇瞇的。

    猩猩見我心情好,不但臉色鐵青,連脖子都青了,他開口同我說話:「你預備怎麼答覆皇上?」

    我捏捏下巴:「唔,其實還沒想好呢,想讓皇上給點意見。」

    猩猩聲音突然增大:「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

    我奇怪的看他:「那麼大聲做什麼?林中浩是你一手提拔的,自然也覺得他是個人才,你難道會反對麼?」

    他被我堵住了話,一時不知該如何對答,就僵在那裡無語。我覺空氣凝滯,又出聲唱起了小曲兒。

    眼見皇宮轉了彎就到了,他突然轉頭對我道:「你不能去!」我撇撇嘴:「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去!」好嘛,耍無賴你也學會了。

    我皺著眉,輕聲道:「師兄,你沒事吧,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呼吸急促,胸口不斷起伏。

    我又道:「我還是去吧,答應皇上要答覆他的嘛。」

    「你不能去!」老重複這一句有意思麼?

    我有點不高興了,怨道:「你老說不能去不能去,我上次要走你也說不能賺卻始終沒給我個理由,你不讓我進宮答覆到底有何理由啊?」

    沉默又代替了結巴,回到他的身邊陪伴他。

    到了,我也沒理他,直接就跳下車進去了,他跟在我身後,腳步聲很沉重。

    我與猩猩請完皇上的安,他一見我抬頭就開始笑:「曹天歌,一大早就來給朕請安了?」

    我嘿嘿兩聲:「請安那是一定的,不過主要還是想請您幫我出出主意。」

    皇上道:「哦?你遇到為難事了?」

    「是啊,就是賜婚的事,我心裡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雖知如此小事要勞皇上實在太可笑了,不過您一向待我那麼好,我一有煩心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

    被人重視的感覺是很好滴,不論是皇帝還是平民。有人需要你,頓時覺得自己無比偉大無比能耐。

    皇帝朗聲笑道:「怎麼林將軍不合你的心意麼?」

    我還沒張嘴,猩猩就上前道:「是的,林將軍確實不合師妹的心意,還請皇上出面推了這事。」

    我張個大嘴看著他,貌似無比驚訝:「師兄你……」

    他猛瞪我一眼,我嘴閉上了。

    皇上道:「哦?曹天歌不願麼?林將軍似乎對她一往情深啊。」

    我連忙擺手:「不,不是的,皇……」

    「皇上,師妹對林中浩反感的緊,但又怕他被拒婚面上無光,所以還請皇上能與他談談。」

    皇帝點頭:「那是一定的,任哪個男子被人拒絕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既然你不願,那此事就且作罷,你們無須擔心了,朕來出面。」

    猩猩明顯全身一鬆,卸下了包袱。後退到我身爆無視我眼中的不滿,直接向皇上告退,拉著我便出了殿。

    我氣的牙根癢癢:「師兄,你什麼意思啊,我都還沒說話呢,你怎麼直接就給我推了呀。」

    他道:「你又不喜歡林中浩,為何還要在這件事上糾纏?」

    我叫:「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林中浩的?」

    「你早前就已說過了。」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懂麼?是在不斷變化的你懂麼?我現在對他有點好感了不行麼?」

    猩猩回身怒道:「你以前不喜歡他的,為何現在有什麼好感了?」

    我斜眼縮著腦袋看他:「你做甚發這樣大的火氣,我對他有好感難道不可以麼?他為人挺好,對我也不錯,肯為我做牛做馬的男人現在到哪裡去找?」

    他不說話了。

    我挺直身子又道:「我又不是嫌貧愛富的女子,不過是想尋個良人,對我好的,肯聽我說話的,這有錯嗎?」

    半晌,他喃喃道:「你身中奇毒,如何嫁他?」

    我嗤鼻一笑:「是啊,我快死了,所以我沒資格嫁人了,謝謝你三番四次的提醒我!」

    徑直前行,我倆竟在這皇宮大院裡為了嫁不嫁人的事吵了一通。

    他在我身後輕道:「天歌,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猛回頭:「那你是什麼意思?覺得林中浩不好?還是覺得你師妹我都要死了就別去禍害男人了?」

    他緊皺雙眉,緊握雙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道:「你趕緊上朝去吧,別再囉嗦我了,我聽夠了!」

    出了宮門我還怒了一陣才轉換了情緒,太入戲了。讓小米先回去,自己順著路溜躂溜躂,心情總得來說還是不錯滴!氣猩猩已經成為我的愛好之一了,他有愛好我也不能甘落人後哇。

    聽到他在皇帝面前強行推掉林中浩,我挺開心的,這人終於有點開竅了。情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定盡吾全力將猩猩改造成人類。

    我甚少逛街,第一次逛街被人盯梢綁架,第二次逛街揀了個情敵,總覺得命運之神好像特別注意我,即使我趴著不動,他也能給我編出點一波三折的人生情節來。就我個人而言,我寧願自己平淡一點的過活,有人愛,有愛人,就夠了。

    遛過兩條街,見一首飾買了一隻翠簪子,準備回去送給嫣然,這丫頭跟著我喜歡我照顧我,我好像還從沒送過她東西,內疚內疚。

    手裡把玩著翠簪,一邊走一邊看,晃到一條巷口,猛然斜刺裡沖了一人,跟我撞了一個正著,正歪倒在我身上,我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紅色衫裙,是個女滴,我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人抬眼看我,我一愣,這人是女的嗎?長得比她醜的也不多見了,心中尚未來及評價幾句,那人手中絲絹朝我臉前一揚:「無事,好的很哪!哈哈哈。」是女人的聲音沒錯。

    一陣濃香鑽入鼻孔,剎時無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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