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公主難嫁

正文 第十六章 靈虛之境 文 / 百鬼阿莫

    那時我就覺得,阿莫應該是荀師父這輩子的心頭念想了,只是阿莫貌似還沒有斷,不知道荀師傅有沒有辦法把他掰彎。

    在我分神時荀師父轉身倒了一杯熱茶給我,讓我暖暖手,我接過杯子,眼皮跳了一下,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忘了,想了想問道:「我剛剛是不是有話要和你說,我要和你說什麼?」

    荀師父伸手將我睡散的發理的整齊,無言的想了半日,而後聲音放的輕輕:「你是要問我為什麼在這裡,而這裡又是哪裡!」

    我愣了愣,瞧了他一會兒,點點頭道:「是了,我原是要這麼問你的!」

    他伸手將藕荷色的被子往裡掖了掖,轉頭瞧了一眼窗外,殘陽散去,只餘片片猩紅映在天際,撫角的晚風吹開屋前盛開的薔薇花,門外有琉璃燈罩乍然撞擊門欄,發出悶的聲響,但除了這些,便沒有了別的聲音。

    白瓷杯中的綠水倒映出荀師父的俊美側臉,出來的聲音是冷淡無波:「這裡是靈虛之境,不要多問,因為以你的智商我解釋了你也聽不懂,所以你聽聽就行了,而我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麼,是因為我現在有件事情讓你做!」

    我研究他的神情半晌,收起玩笑的神色,坐直了身子,點點頭:「是什麼?」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繼續深沉地說道:「先前的境夢坍塌,是因為這境夢是那主人夢魘心結之處,大抵是不願再憶起過往,才會將那夢給毀掉,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修夢!」

    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並不記得繁弦調中有什麼修夢之說,但看了看對面的荀師父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摸著小心臟顫顫巍巍地問道:「你那個樣子感覺很像是在將笑話給我聽,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他將手搭在我肩膀上,笑的很莫名:「小葉子,如果前進一步是死,後退一步則亡,你該怎麼辦!」

    我遲疑道:「我往旁邊去!」

    荀師父默了默,許是不知道這個話題怎麼接,將話鋒一偏道了一句:「要在這個世界上獲得成功,那也就是必須堅持到底,至死都是不能放手的!」

    我說心頭一顫:「這都和死掛上邊了啊!我這人生還沒享受,我這朵小花蕊還沒綻放,我……」

    荀師父抽了抽嘴角,將手搭上眉骨,順勢揉了揉:「我只是借這個理,沒讓你真去死!」頓了頓,又無可救藥的看我:「且不說你這知識水平處在什麼水平層次,但這邏輯水平和智商果斷是三歲以下啊……」

    我笑的輕輕,將臉靠近了些:「坊間有句俗話叫,教不嚴師之惰……」

    荀師父似是被明火燙到,瞬間從床邊跳開,口中不自然的辯解道:「那個嘛,我只是偶爾,偶爾不在家裡,但是也有請其他長老教你啊!還是你的智商問題!」

    我撇了撇嘴沒再搭話,因為即便我現在逞了一時之快,但後半生就基本與幸福無緣了。

    房間了又是一陣靜默。

    低頭斜眼看他半晌才道:「這修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會!」

    說罷,將手裡的茶杯遞給他,拉起被子兜頭罩住,悶在被子裡。

    荀師父似是一下來了精神,將蓋在我身上的被子掀開,而後覺得不妥,又重新幫我掖好,側身坐了床頭,笑嘻嘻地道:「急什麼?你萬能的師父,什麼都會!」

    我從被窩裡探出頭來,訥訥道:「……誰說的,生孩子你就不會!」

    被荀師父丟進這忘我之境已過了三日,每日裡要做的就是跟在白靈嬈身邊,過的倒也清閒,看著窗外的薔薇花有了零落之意,瓣瓣櫻紅被濕熱悶成了暗紅色,傍晚陡起的一陣涼風將花瓣吹散,落的精緻。

    那日裡荀師父同我說,因為白靈嬈的夢境是我開啟,所以某種意義上我與她的思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修夢的最佳機會便是由我來入這忘我之境,以神思度化煉夢,將坍塌的夢境給修復好。

    我問荀師父如果修不好怎麼辦,他瞧了我好一會兒才說,那就陪他在這裡種種花,樣樣草,曬曬太陽,那樣的日子想想都覺得一定是慘絕人寰,於是我十分堅定說:「我會修好夢的!」

    四月十八,是白靈嬈出嫁的日子,天上有陣陣的喜鵲迎門飛過,叫聲清脆動聽,花樓裡的媽媽們說,這是個吉照,白靈嬈抬頭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卻輕輕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貼身的丫鬟瑾兒將大紅的喜帕兜頭蓋下,聽到屋外的人一聲高喝:「吉時到,新人上轎!」

    白靈嬈被花樓中的人從裡面攙扶到門口,流照往日的白色長衫如今換成了喜慶吉利的紅色,紅綢的綾羅打成了一個花結綁在了胸口,看著從裡內被攙扶出來的白靈嬈時,嘴角不經意間彎了彎,迎了上去伸手接過新人,攙扶著送進了花轎內。

    花鼓聲,銅鑼聲,聲聲震耳響天,驚的門口停下的喜鵲驚叫而飛,四處逃散。

    花轎在城裡繞了一圈,被送進了卿歌坊附近不遠處的一座別院處,一番繁瑣的拜天拜地禮儀結束後,已是暮晚時分,鬧洞房的姑娘和媽媽們也紛紛笑鬧著走開,因為卿歌坊開業的時間到了。

    之所以白靈嬈可以和流照順順利利的把這婚事辦了,一半是這卿歌坊裡的媽媽們還算是個有心的人,最終也希望手底下的姑娘們可以找個好歸宿;二者,白靈嬈雖然嫁做人婦卻並未從花樓裡把頭牌撤去,依舊是以歌姬的身份待在裡面,只是賣藝不賣身。

    總得算下來,一方面撈了個好名聲,另者又沒有太多的損失,所以這婚事歌坊的人也沒太多反對的聲音。

    四月的天不算熱,卻也不算涼,微微的風拂過垂下的五色珠簾,出來陣陣的脆響,屋外的天似是被墨色的布給兜住,不漏半點星光,漆黑一片,一陣一陣的蛐蛐兒叫聲,將夜襯的更加死靜。

    突然,一聲吱呀,門扉被打開,屋外的風趁機溜進,將明火吹的一搖,昏暗的房內,顯得幽幽暗暗。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