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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七十七章 安撫李翠花 文 / 夢楓薇

    李漁聽後生氣地大喝道:「怎麼?爹的租子你也想分一份子?」李稻笑著一邊搖頭,一邊道:「哪能啊,只是這是爹及娘的房子,這租子,怎麼說娘也是有一份的。爹、大哥、三弟,大姐的租子是不是要分一份給娘。」

    李老爺子一聽,氣樂了,大笑著道:「分一份子,人家一個大院子,一年兩銀子,你還想收你大姐家多少銀子?分一份子,你娘往日的用途,是不是要與村裡的老人一樣?你大哥和你三弟每月給的是不是要減一減?」

    李稻聽後勃然變色,吞了口口水,心裡憤憤地想:爹與大哥、三弟住了一陣子,心都歪了。(薇語:不知道誰是歪的?別人是壞的,自家都是好的。)

    李稻怫然不悅地道:「爹,你這心不可以這樣偏的。就算大哥是你以後的主要依靠,三弟又是家裡的啥?」李諸一聽,整個人氣得直發抖。李海哥仨聽後都握緊拳頭,嚼齒穿齦。濱濱看著二伯,心思百轉,心想怎麼也要整治整治二伯,光這張嘴,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濱濱拍拍李海哥仨的拳頭,小聲地對李海哥仨道:「海哥、濤哥、波哥,生氣只會傷及己身,咱們想想方法出氣才是正經。」

    鄧熾看著古靈精怪的濱濱,真是越看越歡喜。

    李海哥仨顯然是聽進了勸,拳頭都鬆開了。

    李稻一點也沒有留意到李諸家的情況,正確來說,他從來不將李諸這家放在心上。

    李稻自顧自地說道:「三弟給這個家,帶來了什麼東西?我李稻,對得住天對得住地!少年秀才,為家裡撐得功名,風光無量。現在,我一心伺候娘,大哥、三弟這幾年,就只送糧。娘四季衣裳、傷痛病伺候,只我一家,床前床後的忙活,為著娘,勞心勞力。你們,不體恤,不幫忙,長年不探望。大哥、三弟,在家裡,不止種著爹娘的地。還收著爹娘屋裡的租子。我一人在鄰鎮。無依無靠。還要養著一大家子。現在,我來收娘的幾兩租子,你們都擺個臉色給我看。怎麼說我也是秀才老爺,在鄰鎮也是一先生。不是這樣任你們放肆羞辱的!」

    李諸一家,因著戰亂時將地窖藏人的法子分享給全村裡的人,村裡的人都打心裡地敬重他的。鄉里人想法僕實,你對他好,他也是真心待你好的。

    裡正李開泰不止敬重李諸的為人,更是對其一家心存感激的。因著是李諸的法子令李家村比十里鄉村富裕,村民都免受戰亂之禍。這一平安事,使李開泰獲得縣官衙的獎賞,得以一輩子做李家村的里正。這是一輩子的榮耀。

    李稻算盤打得「嗶哩叭啦」響,想著李諸也是秀才,自己的秀才身份佔不上便宜,本來是想請裡正過來,想以裡正長輩的身份向李漁及李諸施以壓力。向家裡撐多份租子。可惜其長年沒有回家居住,也沒有打聽清楚情況,算漏了李里正。

    裡正李開泰聽到這裡,臉上顯出薄怒,略有粗音地對李稻道:「稻,你三弟怎麼了?什麼叫是家裡的啥?他是你至親的弟弟,你怎能起這樣的想法?你大哥及你三弟,每個月給你娘的用度,在咱們這個村上,甚至放到鎮上比,那是不少,都可以養一大家子的。」

    李稻奇怪地看著裡正李開泰,吹鬍子瞪眼地想:李諸一中了秀才,這裡的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也不想想,李諸現在只是一個種田的,自己可以在鄰鎮的學院裡教書育人,隨便一個舉人學生,也不是這些鄉野農夫可以得罪的。

    李翠花雖然沒有肝膽欲裂,但怒目切齒地盯著李稻。

    張然心痛地、失望地看著李稻,一字一字地道:「二弟,你憑良心說話。」李稻不屑地看著這位從大地主侖為種地的張然。

    李漁怒髮衝冠地向李稻吼道:「李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你大姐的體己,大姐一年幾個節的向家裡送的東西,咱們家裡地裡的收成,我與你三弟打短工的零錢,都是緊著你的。你現在住的院子、你考秀才的銀錢,哪些不是家裡湊的,家裡給的。你口口聲聲說伺候咱們娘,口口聲聲說你在娘前敬孝。好像受著天大的委屈一樣。你真覺得委屈,將娘送回來,家裡有我、你大姐、三弟,咱們三兄妹,一定將娘伺候妥當,也不需要你每月送什麼孝敬。」

    李稻聽後傻眼了,自家大哥大嫂子一家特別敬讀書人,從未在他面前發過火,這次是真的火氣上頭了。

    李稻看了看李翠花,想著大姐一向疼李稻,恐其一時想不開,拉了拉鄧氏,讓鄧氏安慰安慰大姐。鄧氏歎了口氣,將李翠花拉進自己屋裡,同時,將孩子們也帶回了家。

    李諸感激地看向鄧氏的背景,知道鄧氏這是對自己的信任及理解,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鄧氏給李翠花遞了杯花,對李翠花道:「大姐,你別傷心了,省得氣壞自己。上次的書,你還未看清二伯的秉性?這不是什麼大事。幸好現在大姐夫種地像模像樣,你的繡樣精緻、大娘打的紅結精緻,都是能來錢的。你就給一兩銀子二伯,當租子,就當打發叫花子。」

    李翠花聽到這裡,淚水不住的流,邊流邊哭著道:「敏,我不是不捨得那幾兩銀子,你知道我手裡還有地租子、鋪子,不缺那幾個錢。但是,我就是心裡不憤,我這幾年是養出匹白眼狼,餵不飽的渾畜啊。你不知道,我在那個院子裡,什麼都不捨得花,一心緊著家裡,緊著二弟,就怕他掉了身份去。可是,你看,你看,現在他竟然逼我們。我以前怎麼會那麼豬油蒙心的,一心為他的。」

    李翠花一邊哭,一邊捶胸頓足,哭著道:「我李翠花真是瞎眼了,瞎眼了。」

    李海哥仨看著這樣的大姑,抿著唇立在一旁。濱濱看著大姑,對李海哥仨道:「大姑,這是希望大、失望更大。殆又不捨,希望哭醒二伯的人性,在做最後的撐扎。」

    鄧熾聽後,看了眼濱濱,補充道:「濱濱不是挑撥,以你們家二伯的為人,是不可能覺得對不住家裡人的。他肯定是遇著事,缺銀子花了,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咱們及大伯家,肯定是得了大姑家不少好處,這是存心回家分大姑銀子的。」

    鄧氏聽著鄧熾的話,心想不愧是從那個大宮殿出來的人,想法深入透徹。比之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海撇了撇嘴,李濤不屑地道:「哼,想拿錢就算了,還要叫上李大伯伯,真是丟臉。」因著兔子的事件,李波一向不喜歡李稻,接著李濤的話,說:「他以為個個和大母一樣,心裡只有他,個個都要偏幫他。」

    李海看了看自家娘,對大姑李翠花道:「大姑,咱們家一向不得大母、二伯家的好,二伯連濱濱小時都沒有看過。咱們這心端得正,才不去為那些個早沒了親人的人傷心。你哭傷了自己,貴哥傷心,還要出藥錢,真真不值得的。」

    李翠花聽著孩子們的一人一語安慰,心裡不止驚訝,更是慚愧。李翠花心想,孩子們都懂的理,自己怎麼就想不開?

    鄧氏欣慰地想,孩子們明理,心正,是好的。但是這記仇的性子,要調整過來才成。也不知道像哪個?

    李翠花停下嗚咽,摸了摸李海的頭,對鄧氏道:「我婆婆,前陣子還與我說,李稻將祺析留下,就不是個好的。一個連自己親兒子,自己的骨血都不要的人,能好得到哪?歎,李稻怎麼也是我疼了那麼多年的弟弟,咱們不能為了那倆銀子,給鬧得不快不是。我算是看透了,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有事想著家裡,不可能是個出息的。歎,還是李諸好,有事就想法子解決,銀子不就手,也是想著賺,而不是貪墨家裡的。他就是個有出息的。敏啊,以後咱們還要靠你們家。」李翠花一邊說,一邊就要向鄧氏跪下。

    鄧氏嚇了一跳,忙攔著李翠花,道:「他大姑,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你這不是折我壽?」

    屋子小,鄧氏就著桌子,托著李翠花,急忙道:「他大姑,這如何省得,你快快起來。你這是怎麼了?」

    李翠花歎了口氣道:「敏兒,我這是看你們家,李諸是有出息的,你是有成見的。孩子們是有前途的,濱濱又是懂事,連收養的鄧熾也是驚為天人的。我知道你們家是重感情的,你不要說我勢利,你們家以後本事了,可要幫咱們一把。張家人多,張然又不是獨子,以後像咱們家這樣的事情,肯定比咱們家更操心,你們家可以幫我頂著,為我做主啊。」

    濱濱聽大姑說得不倫不類,有點搞笑,「撲哧」一聲笑出來。屋裡孩子個個是人精,雖然反應沒有那麼快,思了會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翠花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知道今兒的事是成了,心裡終於有點熱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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