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201如果我們都可以糊塗一點 文 / 唐小小
卓璟雯並沒有執意讓卓威給自己一個期限，因為她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會一起回去的，並且這一天也許不會太遠了。然而，卓璟雯自以為是的認為，卻成了她這一輩子的錯失，就像他們說的，出來混的，最後都是要還的，她也不例外。
她敲了敲喬褚辦公室的門，在門口立了一會，才推門走了進去。此時，他正坐在老闆椅上，仰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卓璟雯只立在門口，說：「董事長有事找你。」
聲音響起，喬褚恍然睜開了眼睛，默了一會，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看向了依舊立在門口，已經打算離開的卓璟雯。抬手，衝著她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思忖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輕輕的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走至辦公桌前，問：「什麼事？」
他垂下了眼簾，拿起了桌上的鋼筆，輕輕的敲打著桌面，許久之後才問：「晚上約了人沒有？」
「沒有。」她稍稍有些疑惑，暗暗抬眸瞥了他一眼。
「嗯，我要回家吃飯，你做。」
卓璟雯有些條件反射的抬起了頭，看著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唇，笑道：「你確定？」
「嗯。」他依舊淡然回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將鋼筆放在了一側，站了起來，看了看她稍稍有些窘迫的模樣，笑笑道：「我可以幫你炒，但你要在旁邊看著，指揮一下。」
喬褚這一超乎尋常的舉動，一直到她站在菜場裡買菜，還是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一切統統不過是一場幻影。如果不是做夢，那一定是喬褚吃錯藥了。
她提早了半個小時採購食材，而喬褚按時下班，剛剛好兩人在小區門口碰上了，喬褚一定是吃錯藥了，起碼卓璟雯是這麼想的，如果換做以前。在路口碰上，他一定會加速油門，從她身邊飛快的開過去，就算是良心發現了，停下車子，也一定是非常不耐煩的樣子，催促她快點上車。
可今天，他彷彿充滿了一顆愛心，不但停下了車子，還下來幫她把手裡的東西提上了車子。上了車，她忍不住問：「你腦袋被門夾了？」
他並未動怒，只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道：「犯賤？」
她低頭淡淡一笑，側目看了看他淡然的側臉，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停住，最後消失的一乾二淨，轉回了頭。他不是吃錯藥了，而是真的吃對藥了，這才是真正的喬褚，不會莫名其的發脾氣，不會出現一些怪異的舉動，淡淡的表情，不喜不怒。
「是我的腦袋被門夾了。」她笑了，不過這次，她是對著車窗外笑的。
喬褚沒再說話，車子緩緩的駛向了停車位，他一手提走了所有的東西，沒讓卓璟雯提任何一樣東西。
他們的家，廚房不大，兩個人站在裡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喬褚顯得有些高大了，顯得十分擁擠。卓璟雯一面對廚房的事，就手忙腳亂，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喬褚站在中間，看著她在身邊轉來轉去的。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衣領，將她一下子拉了回來，問：「你在幹嗎？」
「準備啊。」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呆萌，喬褚心頭一癢，腦子裡的念頭才剛剛閃過，另一隻手就已經掐上了她的臉頰，稍稍用力的捏了捏。
「原來以前都是表演給我看的，我不說，你就不做，廚房的事情還停留在最初。」
卓璟雯拍開了他的手，略有些不爽，「進步很多了，好不好，你又不知道我第一次進廚房是什麼樣子的。」她說著，繼續自己的事情，買菜的時候，她已經把今天的菜單想好了。
準備好了食材，菜刀，砧板，再加一本已經被她翻了無數次的家常菜食譜，完完全全按照上面說的，把該切的都切了。喬褚則一直站在邊上，看著她拙劣的刀工。
「卓璟雯，你說說看，除了我能忍受你的所有，誰還能忍受的了你。」
她笑了笑，大概是不想被他看不起，回了一句，「有啊。」
喬褚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容淡了一些，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嗯，我忽略了梁辛。」
這話，卓璟雯手一抖，差一點就割到了手指，忽然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正當她強迫自己繼續的時候，手上的菜刀被喬褚拿了過去，將她擠到了身後，按照她剛才的樣子將剩下的豬頭切成絲。
「不用怕，你的私事，我不過問，也不管我的事。」
卓璟雯的解釋被他一句話堵了回來，站在他的身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哦。」
之後，兩個人一直沉默了很久，直到喬褚把卓璟雯擺在上面能切的東西全部都切完了，開始到炒的階段，兩個炒菜小白癡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爭了起來。他們並肩站在一塊，卓璟雯身上的圍裙，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喬褚的身上。
花色粉嫩的圍裙掛在喬褚身上，顯得特別好笑，在加上他一本正經的拿著鍋鏟，就更是引人發笑。而卓璟雯拿著菜譜，站在一旁指揮，大概是前兩次出了錯的問題，喬褚已經不相信他了，好幾次都是我行我素的。
廚房裡時不時的引起卓璟雯連連的驚叫聲，還有喬褚強作淡定的聲音。
「別別別，你放那麼多，一會鹹死的。」她咋呼。
「不會的！」他淡定。
「呀呀呀呀，油到多了！」
「沒關係！」
「等下等下！喬褚，你剛才放的是醋啊！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到底聽不聽我的！」
「閉嘴！」
「那你自己玩吧！我先去找找有沒有外賣單。」她一甩手，把書放在了一旁。
他沉默了兩秒，當她走到廚房門口，才忍不住，「你回來，我聽著！」
…………
最後，他們還是叫了外賣，兩個人，一人一碗番茄雞蛋面，並排坐在餐廳裡，整個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吃麵的聲音。廚房裡一片狼藉，到現在還有一股焦味，從裡面飄出來。
圍裙還掛在喬褚的身上，他的額頭上還布著細密的汗珠，卓璟雯吞下最後一口面，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笑道：「好吃。」
「你倒是容易滿足。」喬褚也放下了筷子，往後一靠，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下廚是這麼累的一件事情。
卓璟雯雙手支撐在桌面上，抵著自己的下巴，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時候才注意他身上吊著的圍裙，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聲音很輕，並且還是背對著他的，可喬褚還是聽見了。
眉梢輕輕一挑，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稍一用力，將她一下子拉了過來，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身子往後側一靠，仰著頭，腦袋一下子抵在了他的胸口之上。笑容還沒完全消散，這姿勢不好受，她掙扎了一下，可喬褚卻變本加厲，往上移動了一下，直接抓在了她的髮根上，又往下扯了扯。
腦袋往後仰了仰，一抬眼，就能看清楚喬褚一張倒著的臉，映入眼中的便是他一雙黑亮的眼睛，不知道他是不是笑了，反正從她的角度來看，他是在笑的。
卓璟雯的腰有些支撐不住，脖子也有些酸，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道：「你放手。」
「你笑什麼？」他十分淡定，低眸看著她的臉。
「反正不是笑你。」她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子。
喬褚笑了笑，忽然坐直了身子，整張臉出現在了她的上方，手臂擱置在她的腦袋後面，笑著，那種笑容引得卓璟雯心砰砰直跳，蹙了眉，道：「放手，我要去收拾廚房了。」
「放著吧。」他的嘴唇動了動，動的卓璟雯心跳速度更快了。
她瞥開視線的瞬間，眼前一暗，嘴唇一軟。今天，他的身上少了煙草的味道，多了一股油煙味，她看到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有淡淡的青色，有細細的鬍渣鑽出來。
不自覺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然後閉上了眼睛。
晚上，他將她抱在懷中，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卓璟雯聽著他的心跳聲，睜著一雙眼睛，黑暗中，眼眸已經逐漸變得清明。
餘溫未散，他們彼此的溫度卻慢慢的退卻。
「爸爸打算什麼時候買地皮。」
「過了這個雙休，週一早上過去，簽合同。」喬褚睜開眼睛，鬆開了環著她身子的手，伸手開了床頭的燈，靠在了床頭，拿了煙盒，取出了一支煙，但最終還是沒有點燃，扔在了一旁。
她平躺在床上，依舊睜著眼睛，看著床頭的燈，笑了笑，道：「挺快的。」
「不快了，其實可以更快的。」他說著，低眸，看向了她的臉，她卻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喬褚，微微蹙起了眉頭，坐了一會之後，關上了燈，躺了下來。
深夜，卓璟雯靜悄悄的下了床，出了房間。房門關上的瞬間，喬褚睜眼，在床上躺了一會之後，也跟著起身。
外面沒開燈，他將自己掩在暗處，在客廳裡掃視了一圈，才看到卓璟雯蹲在電視機前面，下面低矮的櫃子有幾個抽屜，她似乎是在翻找著什麼。
片刻之後，她才起身走進了廚房，亮起了燈，只聽到細微的倒水聲，片刻之後，燈又滅了，他才迅速的回了房間，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