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空洞 文 / 一半浮生
陳助理的病房就在蕭子蕭的隔壁,推開門進去,他正在看雜誌。頭上纏著紗布,腿上打著石膏,但是精神卻很好。
經歷了那麼大一場劫難,他對著蕭子蕭這個共患難的人一番唏噓。其實他未曾想過他門還能活下來,當那鋪天蓋地的泥漿捲著大小不一的石頭從遠處滾落下來的時候,他以為他們肯定是死定了。
還好他們的運氣好,躲過了這一劫。
「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逃生的勇氣。」想起當時的慌亂不知所措,蕭子蕭的腦子中仍然有些木木的。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些好像是一個冗長的夢,而並非真實的一般。
陳助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聳聳肩,道:「其實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如果不是你後來幫了我,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再說了,我們能那麼快的脫離那個人間地獄,還不是托你的福?」
他拋開上下級的關係同蕭子蕭說話,語氣很輕鬆,帶著隱隱的好奇。他和蕭子蕭認識也有兩年多了,從不知道有凌墨這號人物的存在。
聽andy繪聲繪色的描繪過當時凌墨抱著蕭子蕭進醫院時的情境,他要是一點兒好奇心都沒有,那才是怪事呢。他從前就覺得這位年輕的上司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帶有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滄桑。偶爾看見她一個人在呆呆的站在走廊外發呆時,背影竟然是落寞得讓人心疼。
他當時非常的不解,她的背後是顧氏的太子爺,前途光明坦蕩,怎麼還會讓人產生落寞這樣的感覺?後來經過漸漸的接觸,他又現她的毅力堅韌得非一般的人能比,別說是女人,就連男人,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她的。
她可以一連一個星期吃睡在辦公室,她可以將一個策劃修改幾十上百遍,力求達到完美。可以為了一個合同,將自己喝到住院。
起初,他不明白一個女孩子為什麼那麼拚命。以她和顧總的關係,大可以挑選一些拿著高高的薪水不做事的職位。直到有一次,她喝醉後對著顧易辰低低的呢喃除了靠自己,我早已找不到依靠時,他才隱隱約約的覺得她的身後有故事。
也許,就是因為過去的經歷,所以她的身上才會有大多數的人沒有的滄桑以及狠勁。
本以為蕭子蕭會或多或少的解釋一下她同凌墨的關係的,但是卻沒有,她勉強的笑了笑,坐了沒多大一會兒就回自己的病房了。
躺在病床上,蕭子蕭有些恍惚。她甚至不知道,凌墨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對她的好,是因為良心發現,還是,還是別有所圖?
他可以為他的仇恨隱忍五年,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她的愛來當作復仇的利器。他的內心,是暗黑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蕭子蕭忽的悲涼的一笑,他想要的,他早已得到,現在的她,已經是一無所有,他能有什麼圖的?
andy公司醫院兩頭跑,晚上她本來打算留下來陪蕭子蕭,卻被蕭子蕭給拒絕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這幾天都沒能好好的休息,在醫院中哪能睡得好,這樣熬下去就算是鐵人也撐不了多久。
而且她好手好腳的,生活完全能夠自理,根本不需要人照顧。andy在她的堅持之下將一切收拾妥當回了公寓醫院中的日子本來就無聊,尤其是白天睡夠了之後,晚上更是無聊。
找了一部電影看到十點多,睡意漸漸的上來,將電視關掉,躺入了柔軟的被窩之中。
蕭子蕭覺得非常的奇怪,經歷過生死劫難,她竟然的心中竟然沒有恐懼,空蕩蕩的一片。這樣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夜半被輕微的響動驚醒,睜開眼睛,凌墨正小心翼翼的移動著凳子。看見她醒來,微微的怔了怔,低聲道:「吵醒你了。」
他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拉椅子的動作尷尬的卡著,姿式說不出的彆扭。
蕭子蕭當然不會問你怎麼會在這兒之類的傻不拉幾的問題,將頭別到一邊緩緩的合上眼睛。
凌墨站了好一會兒,才將手中的椅子擺放好坐下,伸手關了床頭的小燈。
病房中陷入黑暗中,只聽得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蕭子蕭睜大了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無論她是否願意,都必須承認,是他救了他們。她無法再向以前一樣尖銳的抵制他,但也無法接受。
本來以為凌墨坐一會兒就會離開的,蕭子蕭睜大了眼睛等了很久見他都沒有動靜,她有些沉不住氣,打開燈時,他已經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大概是太累了,靠在椅子上就睡著了。眉頭舒展開,嘴角有淺淺的笑意。蕭子蕭伸手去推了推他,確定他是睡著之後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將一旁的薄毛毯給他搭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凌墨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床頭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薄毛毯。蕭子蕭怔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中午,還未出月子的小程來看她。一進門就嘖嘖的道:「蕭子蕭,你可真是夠倒霉的,你看,人家過百十趟的人都沒遇到泥石流,你才剛剛去就碰上了。這到底是倒霉到了什麼地步啊!」
蕭子蕭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安慰她而來還是為打擊她而來,不過那麼多年的朋友,她早已知道她的嘴裡是吐不出象牙的。
見蕭子蕭不說話,小程辟里啪啦像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後,終於說出了總結的話,「蕭子蕭,我強烈的介意你去寺廟拜一拜,你說你是不是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啊,怎麼會那麼的倒霉!」
蕭子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怎麼會覺得同小程說話比開一個上午的會還累呢?
「你什麼時候開始信這些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印象中小程好像並不迷信,怎麼現在談起這些來和那些大師有得一拼呢?
「上次我們去寺廟你還記得吧?」小程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蕭子蕭,本來眼睛又小,這坐月子天天好吃好喝的她又胖了不少,一雙本來就小的眼睛在圓盤一樣的臉上都快成一條縫了。
蕭子蕭當然還記得,那次抽的簽,她曾耿耿於懷很久。見她點頭,小程當即興奮了起來,道:「我那時候向菩薩許的願望,包括我堂哥和那狐狸精分手,都實現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堅信世界上肯定是有神仙的,當然,神仙只會幫像我這樣心底善良的人。那些思想骯髒齷蹉的人,即便是拜了菩薩菩薩也不會搭理他們,所以啊,很多人才不相信。」
蕭子蕭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那照你的意思來說,像我這種人,就屬於思想骯髒齷蹉的那一類?」
「唔,比起我來,自然是。」程某人大言不慚,振振有詞的回答。
蕭子蕭無語,果然,臉皮這東西,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厚!
「那上次,是誰在宴會上偷偷的往包裡塞東西帶走的?又是誰喜歡對著美男yy?」蕭子蕭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那些都是小事情!不算數!」程某人回答得是振振有詞,沒有絲毫的愧疚。
臉皮已經厚道了無人能比擬的地步,蕭子蕭閉上了嘴巴不再做浪費口水的理論。
小程將從家裡帶來的小菜雞湯擺在小桌子上,放到蕭子蕭的面前。說真的,讓一個還在坐月子的人來做這些,蕭子蕭是很過意不去。
但今天身體有些不方便,不知道是因為受涼了還是什麼緣故,那玩意兒來得特別多,一站起來就在嘩啦啦的流,搞得她連動也不敢輕易動一下。
飯菜談不上豐富,都是些家常菜,每樣一點兒一點兒的,配上碎碎點點的紅干辣椒,光看就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比起andy帶過來的那些印有漂亮logo的精美套餐,小程的家常菜顯然更得蕭子蕭的心。吃完飯,喝了一碗鮮美的雞湯,她滿足的靠在床上打著嗝。
小程將碗筷收拾完畢,裝作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昨天晚上凌墨好像也在這邊,我聽倪潼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在醫院。」
蕭子蕭知道她是在試探她,假裝沒有聽見。小程見她不說話,又道:「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麼,問他也不說。」
不知道她會喋喋不休的到什麼時候,蕭子蕭皺了皺眉頭,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別那麼拐彎抹角的,多浪費你的口水。」
被蕭子蕭一語點破,小程也不覺得尷尬,大大剌剌的在床前坐了下來,直直的看著蕭子蕭的眼睛,問道:「昨晚上凌墨是來看你了吧?」
蕭子蕭的眉頭皺的又緊了一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你特意來醫院,不會就是來八卦的吧?」
小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子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凌墨這幾年過得多不容易我們大家都看著,這次你出事,他嚇得不輕,不顧一切的趕往j市,抱著你回來的時候,連倪潼都說他從未見過他那麼驚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