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此禽不可待

《》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不去 文 / 一半浮生

    本以為可以感動他,誰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一個蕭子蕭。面對肖小小時,她有的是耐力。但面對蕭子蕭,她便亂了陣腳。因為她太清楚蕭子蕭在凌墨的心中的地位。

    凌墨為了她甚至能棄公司於不顧,堅決同肖小小解除婚約。連肖小小都不是蕭子蕭的對手,那她更不會是。

    所以,她才會先去找蕭子蕭,她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之間的誤會一點點的解開。因為,那樣她更不會有機會。

    現在蕭子蕭對他如陌生人一般,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可他為什麼還是不將她放在心上?

    凌墨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早已知道薛饒對他的特別。只是,她一直都沒有點明,他就裝作不知道。畢竟,他知道單親的媽媽有多麼不容易,能照顧就幫忙照顧一下。

    他在失去雙親之後,曾經很渴望父愛母愛。童童從小便沒有父愛,他知道父愛對孩子的重要性,所以才會對童童有求必應。他本來以為薛饒是聰明人,不會將事情挑破。但是卻沒有想過,人的**都是會膨脹的,總會有不知足的一天。

    薛饒確實是對他付出了,但他同樣的給了她相應的回報。不然,他也不會將凱歌交給她打理,並且擔心她不能好好的照顧童童讓林崇明從旁輔助。

    他以為他給的這些已經夠了,誰知道,她並不滿足。他不欠她的,他對她的好,僅僅只是因為她可憐而已。他那時候會破例用一個孕婦,僅僅是因為只有一面之緣的她說他和蕭子蕭很配。

    回想起往昔,他的心中有片刻的寧靜,深吸了一口煙,他平靜的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裡一直都只有子蕭。」

    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道,「我從未喜歡過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你應該知道,我一向都是公私分明。佟樓那邊需要一個經理,你明天過去吧。」

    他向來都是冷漠的,總裁室的秘書中凡是有對他產生其他想法的,結果都是開除。只有曾經益暉的柳葉是例外,不過,那也只是各取所需。

    他沒有直接開除薛饒,不過是想著她帶著童童需要生活。

    聽了凌墨的話,薛饒不敢相信的後退了一步。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半分的感情都不帶,直接讓她去佟樓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用力的搖著頭,不相信這是事實。凌墨卻看也未看她一眼,拿起外套直接的走出了辦公室。

    「你和蕭子蕭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能在一起。她放不下過去,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在門被關上的瞬間,她歇斯底里的對著那冷漠的背影大喊。

    凌墨的背影微微的頓了頓,厚重的楠木門隔絕了她的視線,她滑倒在地上,摀住臉放聲大哭。

    因為喉嚨不舒服的緣故,蕭子蕭一下班便回到了公寓。保姆準備的飲食很清淡,她現在的狀態只適合吃清淡的。

    不知道是因為飲食的緣故還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她竟然沒有胃口,只吃了半碗飯便放下了筷子。好不容易沒有公事煩擾,她找了碟片坐下來看電影,本來挺適合她胃口的片子,卻不知怎的提不起一點兒興致。

    時間不過才八點多,她在沙發中窩了一會兒,拿起外套關上門準備去超市買些零食,以便在晚上肚子餓的時候隨時都有東西吃。夏夜的風很涼,樓下的亭子中小道上有老人在散步,有孩子在玩鬧,有人在遛狗,比起樓上冷淡的樓道,熱鬧了很多。

    超市離得並不遠,走路不過五分鐘就到了。她沒有開車,慢悠悠的散著步。公路旁黯淡的路燈下,新開的店門口掛著大大的紅燈籠,給清冷的夜增添了幾分溫暖的色彩。

    已經是晚上,但超市中打折,人來人往熱鬧到了極點。蕭子蕭推著推車走在超市中,認真的選購著商品。將清單上的東西全找齊,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推著一堆東西往外走去。

    她看見凌墨的時候,他正在出口處抽著煙。在熱鬧的人群中如鶴立雞群一般,讓人想不注意都很難。

    蕭子蕭愣了愣,隨即推著車開始排隊。臨到她結賬時,她才發現身上的現金竟然不夠,正翻著包找卡刷時,一隻修長的手突然將手中的卡遞到了收銀員手中。她本想說不用,回頭看了看身後排著長隊的人群,閉上了嘴巴。

    刷完卡,正伸手去拿一旁的東西時,那只修長的手又搶先一步,擰起了兩大包東西。

    她默默的跟在身後,走出超市時,才開口淡淡的說道:「我自己來吧,謝謝。」

    凌墨的身影微微的頓了頓,回過頭深深的凝視著她良久,才開口道:「子蕭,我們能不能談談?」

    蕭子蕭不願意這麼逃避下去,於是點了點頭。氣氛不知怎的有些壓抑,兩人默默的穿過馬路,在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坐下。

    侍應生上了咖啡,蕭子蕭埋頭喝著,等待著他先開口。凌墨靜靜的看著眼前瘦弱的人兒,即便是早打好了腹稿,此刻喉嚨卻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怎麼也開不了口。

    沉默了良久,他低聲的說道:「對薛饒,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同情而已,沒想到她……對不起。」

    從那天薛饒的話中,他就知道她找過蕭子蕭。雖然不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不然,她怎麼會突然對他冷淡起來。

    蕭子蕭轉頭看著窗外,暖黃的燈光穿過茂密的樹枝,在鋪著青石板的小道上落下斑駁的陰影。不遠處的暴躁的出租車司機用力的摁著喇叭,催促著前面的車輛。碩大的廣告牌上小小的綵燈忽暗忽明,組成一句句的廣告語。

    她突然有些落寞,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傷感的笑了笑,道:「沒有什麼對不起,薛饒說的沒錯,我們,早已回不去曾經。」

    說完這話,她微微的有些恍然。回不去曾經?他們之間有曾經嗎?他們之間的曾經,是她死皮賴臉的追求,還是他無盡的羞辱?

    凌墨看了看窗外,慘然的一笑,道:「我在早已被你定死罪,永不能救贖。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子蕭,只恐怕我早已經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這是我的報應,子蕭,這是我的報應。」

    他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沙啞著聲音接著說道:「我知道我該死,可是,子蕭,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蕭子蕭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這東西沒有酒精,她卻希望自己能一杯醉倒。她悲傷的一笑,道:「我們之間橫亙了太多的東西,回不去,早已回不去。我的心早已死去,你放過你自己。」

    「不,你的心沒有死。只是,我再也不是你心中的那個人。我連不甘心的資格也沒有。」說這話的時候,凌墨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是語氣卻是悲傷到了極點。

    蕭子蕭見過他的很多面,或冷漠或瘋狂或溫柔或霸道,就是從未見過如此的悲傷的他。

    她硬生生的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給逼了回去,恍惚的看著窗外的清冷寂寥的夜景。

    兩人沉默的坐著,良久,她起身離去,未說再見。凌墨坐在木椅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抽出煙點上。

    她擰著兩袋零食走在冷清的道路上,夜風中冰涼的淚水一滴滴的打落在地上。

    她的心或許沒有死,但是,她已沒有精力再愛一次。她所想像的美好,不過都是鏡中月水中花。她迷戀,她沉淪,可是,終有一天會清醒。

    她曾經用盡所有力氣的去愛一個人,那是因為她還年輕,她有足夠的勇氣。現在,她已如遲暮的老人一般,再也沒有精力去縫合所有的骯髒與破碎。

    回到家中,將零食丟在一邊,像是被耗盡所有的力氣一般,她脫掉鞋子窩入沙發中,神色恍惚的看著窗外的冷清的燈火。她想要的,來得太遲,來得太遲。

    悲傷像是決堤的大水一般緩緩的將心臟淹沒,淚水滾滾而下。良久,她起身,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紅酒,仍由暗紅微澀的液體夾雜說滾熱的淚水吞入腹中。

    室內一片黑暗,樓下暖黃的路燈下,黑色的寶馬靜靜的停著。半搖下的車窗下,已是一地的煙頭。

    車內有聲音沙啞而感性的歌手低吟淺唱,胸腔中某處疼痛漸的蔓延開,鮮紅的液體無聲的流了一地。回不去,再也回不不去。

    一旁的手機忽暗忽明,已不知道響了多久。窗外的夜色漸漸的黯淡下來,燈影搖曳淒清。良久,他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撿起了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是閃爍的名字,用力的摁斷。

    他都快要死掉了,他還能顧得了誰?他靜靜的靠在車窗上,本應該寂無聲息的手機又一次的響了起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摀住了劇烈疼痛的胸口,一滴熱淚從眼眶中落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