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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酒樓吃喝 文 / 江南未雪

    趙曄回答很簡單,「我允你脫的。」說著就低頭將她濕透的繡鞋連襪一起脫了下來,然後看著她的腳,問道:「汾州的女子是不是都不纏腳?」

    沐景推開他,不悅道:「不是,都纏,就我沒纏?」說著就試著要將身後的火爐拖到自己身旁,趙曄見了,起身去幫她提了過來。

    隨後坐下,停了半天才道:「我並沒說什麼。」

    沐景「哼」了一聲兀自將腳往火爐旁伸,那火爐溫暖,若不是怕被燙傷,她都想將腳貼上去。然腳懸在半空中終是難受,才一會兒就受不了,又在地上踩了一下才舉起腳。

    趙曄一隻手從背後繞到她大腿側,將她拔了過來,「這樣容易燙傷。」將她擺正後,脫了自己腳下的皂靴擺在她凳前。

    「穿我的。」

    沐景遲疑一下,最終想溫暖的**佔了上風,毫不猶豫地將腳鑽進那皂靴裡面。

    老天,這麼暖?外面是皮革所制,裡面是厚厚的軟毛,腳才一碰上就覺得是從地獄上了西方極樂世界,無比暖和。

    「……官人,你……」

    趙曄正在脫身上的靴袍,抬頭看向她。

    「你做什麼?」沐景看了他的動作,有些納悶狐疑地問。

    趙曄脫了靴袍,隨後伸手過來解了她頸上的斗篷繫帶,正有人端了菜過來,見此情形,身子明顯震了震,站在外面不知是進還是出,直到又見他解了斗篷後將靴袍披在沐景身上才放鬆地進來上菜。

    靴袍也是很溫暖的……沐景感受著這溫暖,看看他,決定將剛才要問的話嚥下去。

    在客棧人放菜放火爐時,趙曄看向她問:「你方才要說什麼?」

    沐景輕輕一笑,立刻搖頭,「沒要說什麼。」uqnl。

    趙曄又看了她兩眼才移開目光。()沐景裹著他的袍子,看著腳下大卻暖和的皂靴,心想:他腳應該不是那種很臭的,她剛才沒聞到的有異味的……

    有「九爺」交待,菜果然上得快,不一會兒就是滿桌,沐景看著面前的大盆大盤的各類菜,心想自己恐怕連其中最小的那盤菜都吃不完……更何況那燉羊肉竟是一大鍋。

    可此時,她顧不了這些,因為香味撲鼻,熱氣直冒,聞著看著不吃便是煎熬,所以立刻就抓了筷子去夾肉。

    吃了四五筷後,她發現趙曄在看著她,側過頭,這才想起些什麼來,緩緩放了筷子:「我忘了,官人先動筷。」

    趙曄搖頭,「我吃過了。」

    沐景便又立刻拿過了筷子,夾過一塊兔肉,發現他仍看著自己,且那目光有些奇怪,未等她問出口,趙曄就說道:「你之前在家中用飯,是有意裝著大家閨秀麼?」

    這意思是說自己現在吃得太像窮人了,等不及是麼?哼,她本來就是窮人?

    沐景繼續夾了幾塊,當碗裡堆了可觀的一堆肉後才回道:「是啊,官人乃皇室宗親,身份高貴嘛,賤妾這樣一個鄉里出身的粗鄙村婦,本就是讓人笑話的,若是再吃飯時同在家裡一樣狼吞虎嚥,那不是更讓人笑話了。」

    趙曄早在她說皇宗室親時就扭過了臉去,在她說完後便是半天不說話,直隔了好久見她一邊吃還一邊搓手才道:「待會還要回去,此時要先喝幾杯酒暖下身麼?」

    這時另兩隻火爐似還未燒起來,沐景雖受了許多溫暖卻還是不如平時在床上躺著時那種從裡到外的暖,只覺心口身上還是凍人,聽說可以喝酒取暖,立刻點頭。

    趙曄叫了酒,沐景自斟自飲,發覺這酒入口味道竟還特別好,比她以往喝的酒都好喝一些,便問道:「這酒釀得這樣淡,能暖身麼?」

    趙曄回道:「這酒不辣,許多女子愛喝,但也有些後勁。」

    得就子他。「應是無事,我還沒喝醉過。」沐景豪邁道。

    趙曄狐疑地看她:「你常喝酒?」

    沐景搖頭,「沒有。」

    趙曄便一副了然模樣,「所以從沒喝醉過,因為沒喝過酒?」

    沐景想反駁,卻發現這正是事實,隨後又硬撐著回道:「成親那天晚上的交杯酒就很烈,我喝了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趙曄忍不住輕笑,心想那天的酒明明都是他喝的,她頂多沾濕了下口。

    沐景早已開始一邊喝酒一邊吃肉喝湯,不再得空說話。

    他看著她,想到自己聽聞她失蹤時的急切擔心,忍住伸手攬她入懷的衝動,問道:「在相國寺到底出了什麼事?」

    沐景聽到這話,放了筷子側頭道:「你以前訂親的表妹姓林?」

    趙曄點頭,隨後未待她說話便道:「采月說你碰到了依媛表妹,她邀你同去聽智賢大師講禪?」

    「依媛?她叫林依媛?」

    趙曄點頭,「她是依冉表妹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你會單身一人留在相國寺是因為她麼?」

    沐景卻沒回答他這問題,而是急著問另一個問題:「依冉?那是誰?就是之前……與你訂親的表妹?」

    趙曄移開目光看向前方,臉上出現疼惜的神色,點點頭。

    看來他對這表妹還真有幾分情意呢……沐景在心頭想,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一口又將話題繞了回來:「你那個表妹先支開了夏媽媽和采曦,然後以上茅廁為由扔下了我,之後我……」

    沐景看看四周,湊到趙曄耳邊小聲道:「我看到有人和那什麼智賢大師偷情。」

    趙曄顯然吃了一驚,「智賢大師?他怎會……你確定那是智賢大師麼?」

    沐景肯定地點頭,「我就躲在智賢大師屋後,親眼看見有個貴夫人進他的屋子,然後關了門,而且……」想到那寒風中聽到的幾個時辰的魚水之歡,沐景有些臉紅,為自己的清白著想,決定隱去這一段,「後來他們在房中待了一個下午,有那智賢大師的徒弟在外面把風,我不敢出聲,也不敢出來,所以一直躲著。後來等那夫人走了我才敢離開往前面去,可又迷了路,最後在裡面轉得太晚發現寺中好幾道門都關了,我只得跑去翻牆。」

    「智賢大師是汴梁城有名的高僧,年少博學,還得過皇上召見封賞,怎會做出如此失行之事……那夫人是什麼人?」

    沐景搖頭,「我不認識,只隱約聽到那智賢大師叫她小曼。」

    「小曼?」趙曄一愣。

    沐景立刻道:「你認識?她是什麼人?」

    趙曄搖搖頭,「並不認識,但此事甚為嚴重,你最好不要再對旁人說起。」

    「我自然知道,那夫人行事有些狠辣,只怕弄不好她便要對付我的,我逃都來不及。」沐景點頭,隨後又道:「這小曼應是閨名,外面人也沒幾人知道,你不認識也正常。只是……」沐景凝神道:「我想了好久,只覺得你表妹把我扔在智賢大師門口最大的目的似乎就是要讓我撞到那夫人和智賢大師的私情,她難道是早就知道這事,然後想他們一起將我滅口?」

    趙曄回道:「大概,是想讓你撞到那夫人,那夫人是去會情人,若是在智賢大師門口撞見獨身一人的你定會心虛而對你生疑,既然她狠辣,那你便會有危險。」

    沐景回道:「要麼,我撞到那夫人,要麼,我直接撞到他們的私情,都沒有,那我也十之**會在相國寺裡迷路,她再在外面隨便一傳,人家肯定會說我仍了丫環僕人一個人跑進相國寺後院裡面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呢。」

    趙曄抬頭扶上她的肩,「沒事了,後面的事我解決就行了。」

    沐景心中氣悶,想到「舉杯銷愁」的句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趙曄勸道:「少喝點,會醉的。」

    「不要你管。」沐景沒好氣地說道,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開始更不顧身份地吃喝。

    趙曄扔扶著她的肩,臉上卻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都是你害的?」沒一會兒,沐景便說道,將手中灑杯重重放在桌上。

    她沉默了好久之後突然這樣一喊,讓趙曄微微一驚,隨後看向她正要說話,她卻接著道:「什麼表妹,又不關我的事,又不是我退的親,不找你竟然來找我?」

    「以後不會再……」

    「她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以為我多願意嫁麼?」

    趙曄住了嘴,將手從她肩上拿了下來,好久才看著桌面沉聲道:「我記得,我並沒有逼你。」

    「什麼王府,什麼十一郎,就是個惡霸,流氓?我怎麼說也是他嫂嫂,他卻當著那麼多人戲弄我,若他不是姓趙,我肯定去要去告官?」

    趙曄緩緩側頭去看她,只見她整張臉全帶著酒後的酡紅,撅著嘴,鼓著腮,十足的生氣模樣,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握成拳將一雙筷子一長一短不整齊地捏在手中,自己給自己倒滿酒,然後又灌下肚去,側過頭來喊道:「趙曄,我出身是不高貴怎麼了,既然成了親,那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覺得此事是你的責任麼?看不起我不理我就是了,我也不理他們,但他怎能這樣三番四次的調戲,說那樣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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