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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6章 玩與被玩的關係 文 / 楠雅傾城

    老人的頭髮有些白,一雙眸子犀利有神,面容並不顯蒼老,從他深邃的五官線條,可知,他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英氣逼人,氣度不凡。

    讓人吃驚的是這老頭也有著英倫風般的高挺鼻樑,而緊抿的唇和看人的眼神倒是和某人隱約相似。

    君雨馨心裡嘎登一下,雖然她猜不出他的準確身份,但可以認定此人必是司空家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

    心裡狂跳了幾下,她預感這人找她並不是好事!從進入司空家的第一天起,她就是見不得光的女人,而司空家的其他人,除了司空羽菲,她一無所知。

    看了看面前的保鏢,再看向面容威嚴的老人,似乎好像容不得她拒絕!她便知趣地上了豪車,在老人的正對面坐了下來,嘴角扯了抹淡笑對著老人微微歉身。

    她不是想討好,這只是出於待人接物最基本的禮貌。

    比起對商務豪車的震驚,老頭子不怒自威的氣勢,更讓人不寒而慄。

    他並沒有啃聲,一雙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君雨馨,光用眼神就有本事把人逼到崩潰的地步。

    君雨馨正襟危坐,斂住心裡的緊張與慌亂,表面上努力表現得鎮定自若。

    豪車駛出了繁華的街道,在一個綠化樹下停了。

    「君小姐是吧,我是司空烈的爺爺!」老頭開門見山表明了身份,一雙眸子,直逼著君雨馨的反應。

    儘管猜對這人的身份早就猜出了幾分,可對於他的身份,君雨馨還是不由得一震。

    「爺爺您好!」勾唇,她有禮貌地喊了一聲。

    老頭因君雨馨的一聲『爺爺』,眉頭微微一皺,不過他沒發怒,銳利的眸子直逼君雨馨的臉龐。

    「想必君小姐也知道我今天的來意?」心裡微微有些疑惑,這女人表面看上去,並不如想像中那樣不堪,反而矜持有度,氣質清秀優,一雙清明的眸子裡乾淨得沒有任何雜質。這樣的姑娘在現下還真不可多見。

    如此這樣靈氣的姑娘,卻怎麼和那不省心的臭小子鬧出了那樣不堪的醜聞?

    君雨馨心裡暗忖,長輩出動親自找上了她,能有什麼好事?嘴巴裡謙虛地回話:「司空老爺,您請明示,我一平凡女子確實愚鈍。」

    她還是挺有那個眼力見的,知道老爺子不悅她喊他『爺爺』,於是便知趣地換了稱呼。

    像他這般年紀,走在大街上,也是被人稱呼『老爺爺』,不過,既然人家不喜,她也不會上趕著看人擺臉色。

    暗暗讚歎這女子的機靈,司空傲不動聲色,對她也不轉彎抹角,直入正題。

    「你應該明白,你和我孫子的婚事那是迫不得已,也只是暫時而已,讓君小姐遭受了莫大的委屈,我深感抱歉。」

    老爺子說話分寸把握極好好,那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聰明人立即便能明白。他看得出這個姑娘並不愚鈍!

    犀利的眸子觀察著君雨馨的表情,伺機想看出她露出點諸如貪婪的蛛絲馬跡。

    君雨馨有些驚疑地抬頭,這個事實她一直都明白,可是親耳聽司空家的長輩這樣說,她還是忍不住震驚,還有……一絲絲抽痛。

    這意思是她們的婚姻到頭了麼?不,是君彤和司空烈的婚姻到頭了麼?本來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應該為自己即將解脫了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不住地往下沉?彷彿置身於一個大冰窖,瞬間覺得很冷很冷!

    強壓住心裡的湧動,君雨馨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明白,以我的身份,怎麼可能做得了司空家的少奶奶?司空老爺不必擔心,我還是有那個自知之明的。不會賴在司空家不走。」

    她應該要笑啊,開心地笑啊,可是,為何,她做了那麼大的努力,嘴角就是翹不起來?

    君雨馨的傲氣讓司空傲感到一絲絲訝異。在君雨馨的眼裡,他並沒有看到他想像中的貪婪,反而看到了心痛!對!是心痛!這種心痛無關金錢財物,而是情感!

    畢竟是過來人,這種眼神,他一看就明白。

    難道,這女人對他孫子生出了情愫?!

    司空烈是司空傲最愛也最驕傲的孫子,是他親手將司空烈帶大並培養起來的接班人,因為家庭環境,造就了他太冷,也缺少了人情味。

    其實在他們這種豪門家族談人情味,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司空傲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性情中人,因此,撇開別的不談,司空傲還是希望自己的孫子像人一般活著,不要像個機器。

    他孫子桀驁不馴是真,但遊戲花叢是假,他心裡明鏡兒似的,畢竟,在他們這個家族裡,關係太過複雜,要想上位做了集團的龍頭不是那麼容易。

    司空傲為了能扶植自己這一脈的孫子當上總裁,可沒有少費心血。司空烈上位的時候,家族的人就頗有微詞,只等尋了機會就將他拉下馬。如今,司空烈行為了有些出格了,已經引起家族的蠢蠢欲動,一個個摩拳擦掌,暗中較勁,等著接手集團總裁之位呢。

    若不是這個女人影響了他孫子的睿智的決斷,他也許真放任她在他孫子身邊,豪門裡的男人,哪個沒有幾個女人?

    但是,這個女人卻是萬萬不能在他孫子身邊了,他不能因這個讓他的苦心付諸東流。

    司空傲輕點頭,也不去挑明君雨馨的思緒。他輕歎:「烈那小子,太意氣用事,為了打擊最強的敵人魏家,他不惜

    花一百個億將魏家只花了區區十幾億的地皮搶過來拱手歸公。而這前兩天更是離譜地設計黎陽一把手陸銘毅,陸家那邊也不是不好啃的一塊硬骨頭!再這麼下去,這小子非得把自己給毀了!」

    君雨馨太過震驚,真的有點不敢相信。陸銘毅的事情她清楚,但是司空烈花一百個億打擊魏家她卻不知。

    一百個億?多大的天數字!那個男人真的瘋了!

    魏漠僅僅是挑釁了他,抱了下她而已!

    難道這全都是因為他寵她麼?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大影響力!

    應該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嗜鬥成性吧!

    雖然司空老爺一句話都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是她明白,其實那就是一種很高明的責怪!

    他的意思不是說司空烈把自己毀了,而是她會把司空烈毀了!

    看著君雨馨驚疑不定的反應,司空傲歎了聲,一句話緩緩出口:「君小姐受委屈了,你想司空家怎麼補償儘管開口。」

    斂住心口的悶痛,君雨馨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念著他從頭到尾都好言好語,她便有禮有節:「我想,司空老爺您想多了,這段時間,司空烈給我好吃好住,讓我生活無憂,我應該感謝司空家才是,怎還有臉問司空家要補償?您放心,等我們的離婚手續辦妥,我會盡快離開司空家!司空老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起身微微鞠躬,君雨馨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商務豪車。

    挺直脊背,倔強地往前走。

    沒有誰看到她淚水已經氾濫,成了一條線,順著臉頰往下流。

    抬手輕觸,摸到濕漉漉的一片,她也有些驚異,她這是在哭?

    縱是司空傲識人無數,對君雨馨的反應,他還是大大的訝異,沒有誰會傻得拒絕他司空家的補償,那補償,必將是市井小民,窮其一身也追求不到的榮華富貴,而這個倔強的女人,卻不屑一顧!

    心底忍不住讚歎。

    當商務豪車從身邊飆過,君雨馨再也驕傲不起來,靠著路邊的大榕樹,她才能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對於離開,明明就望眼欲穿,可是真讓她離開的時候,她反而難過了。

    她這是怎麼了?是貪上了司空家優越的生活,還是……對那個男人心動了?

    不!不!她連退了好幾步!

    她不可能會對司空烈心動,他只是把她當作玩物而已!她已經枯竭的心,不可能為這樣一個男人而心動。

    是了,她是真的被男人一擲千金的舉動迷惑了。

    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對金錢財物也不可免疫!

    真是太可笑,她差點被自己嚇到了,司空烈那樣的男人,只要是他寵的女人,誰會沒有那個待遇?

    她差點可笑地把司空烈的舉動當成了特殊的對待!

    掏出紙巾,擦乾了臉龐,她不禁嗤笑起自己流淚的愚蠢。

    電話響了,屏幕裡跳動著『老公』的字樣,她勾唇嗤笑了一下,心裡透涼一片。

    「喂……」她的喉嚨有點澀澀的啞啞的。

    「你去了哪裡?」司空烈站在百合藝術中心大樓前,給君雨馨打著電話,樓上不見女人的身影,令他英氣的眉頭擰得很緊。不覺間,語氣裡便染上了一抹怒氣。

    「我……」君雨馨向周圍看看,「不知道。」沒有多說一句話,君雨馨掐斷了電話,依然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黎陽那麼大,她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看著路邊的標記,這應該是榕樹大道,可是她不想告訴他。

    現在這一刻,她不想見到他!

    她是怕麼?不知道!

    她完全鬧不懂自己的複雜的思緒。只想自己一個人走走,靜靜,讓涼爽的秋風理清她雜亂的思緒。

    當邁巴赫『吱』一身停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訝異地轉身,穿過搖下的車窗便看見司空烈有些黑沉的臉。

    她清楚地記得,她明明沒有告訴他自己的位置,他卻能這般迅速地找到她。

    小小的驚訝一番之後,她又不覺得奇怪了,在她的印象中,他都是這般從天而降的。

    這些豪門裡的有錢人,有的是辦法!

    丁川給她拉開車門:「少奶奶請上車。」

    輕歎一聲,她有些無奈地上車。

    接觸到男人探究的眼神,她不自覺地想要避開。

    「你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這是一條通往高速的大道,大路上除了樹,也沒個可逛的店面,這女人就算要回家也不應該是往這個方向走。

    「隨便走走。」她雲淡風輕地說著,眼睛看向前面卻不去看司空烈。潛意識裡,她怕看男人的雙眼,這雙眼睛,彷彿電子顯微鏡一般,能瞬間將她的一切看過通透。

    司空烈心裡一堵,這個女人明明就是在敷衍她!他送給她百合藝術大樓的時候,他明明看見了她眼裡的欣喜,可是那種欣喜轉瞬即逝。而對他,也就隨便,他要親熱也可以,不親熱也行,終歸,她無所謂,似乎身體裡換了一個靈魂。

    而此刻,她分明挨著他坐著,他卻感覺她似乎飄然遠去,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漠讓他心裡很不爽!

    />鉗住女人的下頜,將她的臉轉了過來,薄唇輕掀:「你哭過了?!」她的眼裡有水霧的痕跡。

    君雨馨心底一陣慌亂,她怕他看出更多,倔強地冷了一張臉,唇角微勾:「我為什麼哭?真是好笑!」

    輕輕拿開男人的手,她看向了窗外。

    駕車的丁川,那心裡一個著急啊。

    少奶奶這又是鬧哪樣?

    就不能好好順著少爺嗎?討好少爺一點嗎?少爺為了她付出了那麼多!

    司空烈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養神,黑沉的臉,緊抿的唇,可見,他真的在生氣。

    邁巴赫在一個酒店面前停了下來,丁川拉開了車門。

    君雨馨向外面瞄了瞄,這是要帶她來吃飯嗎?

    光看這酒店的外觀,貌似很高檔的樣子。

    回眸睨了自己一眼,她這身份似乎與這裡格格不入。

    由不得她多想,司空烈已經抓了她的胳膊將她往裡面帶。

    超大的落地窗前,是君雨馨最喜歡的位置。

    而剛好司空烈也選了這樣的位置,以現在食客爆滿的情況來看,若不是提前預定,根本就尋甭想坐這個好位置。

    兩人面對面坐下,不一會兒色香味俱全的餐點便上來了。

    君雨馨不知道司空烈今天為什麼帶她來這裡,他銳利的眼神總是在她臉上晃過來晃過去。

    平時在司空家餐廳裡吃飯,她也沒今天這樣侷促,心慌!

    也許是第一次單獨和他吃飯,她真的有點不適應。也許是這裡的環境氣氛似乎更適合情侶約會用餐,而她只是怕自己不受控制又胡思亂想而已。

    他給她夾著她最喜歡吃的菜,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而自己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吃,瞬間,彷彿變了最溫柔最貼心的情人!

    君雨馨頭也不敢抬,不敢去看他的臉,揣測著男人抽風的奇怪舉動,拔拉著碗裡的飯菜,完全變了提線木偶一般。驀地,司空烈傾身,抬起了她的下頜,她有些被嚇到。

    驀然撞進男人深幽如潭的黑眸裡,她忍不住心底一跳,晶亮的眸子情不自禁慌亂地閃爍。

    他眉宇間染著一抹怒氣,但是在極力隱忍,她從進來到現在,一眼都沒看過他。彷彿他長得有多麼慘不忍睹。

    定定地望著女人,他的黑眸如同漩渦一般,似乎快把她吸進去,這種眼神看得人心慌。

    他們有過太多的肌膚之親,而現在他僅僅是鉗住了她的下頜,看著她,她都覺得如同情侶般太過親暱!

    不,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這是玩與被玩的關係,而這樣的關係貌似也快結束了。

    她想要逃避。

    他不許她逃避,伸出另一隻手,抽了紙巾,在她唇角一擦。

    「你嘴角髒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染著磁性,竭盡溫柔的動作,似乎在呵護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不!她不是他的寶貝!君雨馨,竭力止住自己可笑的胡思亂想。

    隔壁鄰座傳來了聲音。

    「寶貝,來張嘴,啊……」男人在呵護自己的寶貝。

    「嗯,不嘛,那個太油膩了,人家怕長胖。」女人撒嬌的聲音。

    「乖,你長胖了也是我的寶貝,張嘴,啊……」男人柔聲哄著女人。

    「好吧……」女人扭捏著吃下了男人餵過來的食物。

    「寶貝兒真乖,麼麼!」男人的嘴巴似蜜糖,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吧唧在女人小嘴上親了一口。

    女人小聲地抗議,「這裡有人……別這樣……」

    「不用管別人,你只要乖乖接受我疼你就好。」

    「唔唔……」

    想來這對深情的男女已經吻到一起了。

    君雨馨驀地回神,男人的嘴唇離她很近,他這是想模仿隔壁這一對麼?意念剛起,可是還沒來得及逃離,他便吻了上來。

    她害怕這模仿情侶似的親吻,她抽風一般竟然抬手便拍開了他的臉。

    君雨馨自己也驚訝了。他們兩人那充滿激情的親吻還少嗎?看看自己的手,她有些無措,但見男人眸底的怒意倏地升騰,眉宇間跳起了火苗。

    他已經忍得夠久了。

    從電話撥通的那一刻起,他便在極力隱忍。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鬧哪樣!

    是她太貪心,還是她真的不知好歹?

    她只有在彈琴的時候,彷彿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靈氣,有心的女人,所以他費心費力給她打造一座藝術中心,想讓她隨心所欲地生活。

    而她卻是看在能救陸鳴毅的份上勉強收下!

    想著她可能對著司空家的傭人吃飯膩了毫無食慾,所以今天他想著帶她出來換換心情,哪知,她似乎更沒心沒肺,從頭到尾,當他隱形人。

    他所給予她的,她統統不要。

    女人,還想他怎樣?

    他給予她的寵溺已經超出了他的原則,但是,人

    家卻不屑一顧!

    今天若換了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恐怕對他巴結討好像牛皮糖那樣黏他還來不及!怎捨得給他甩冷臉?

    他是司空烈!

    他的身份,他的驕傲,沒有人可以踐踏!

    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上趕著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唾棄?

    心底著實噴了一口,看著女人的眼神變得凌厲。

    君雨馨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了,囁嚅著唇,想說點什麼,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出口。

    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在她面前憤然起身離去。

    心裡一陣鈍痛,她輕輕地忽略掉,跟著起身,睨了一眼桌上男人一筷子都沒動的菜,她無奈地掀唇。

    經過鄰座,男人和女人還在熱情相擁,她本沒有興趣看別人親熱,可眼角的餘光在瞟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部輪廓的時候,她不由得看過去。

    嘎--

    穆浩楠?!

    怎麼會?怎麼會?

    他懷裡的女人不是李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婭不是在拚命努力工作,為了和他結婚,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麼?

    胸腔裡湧起了一陣憤怒,她有種想要撕了這個男人的衝動。

    他竟敢欺騙她家李婭!

    捏緊了拳頭,但是最終她沒將拳頭砸向他的臉,因為前面的男人見她對別人親吻感興趣,帶著幾分冷漠的鄙夷停了下來。

    好吧!

    深呼吸,深呼吸,她生生將火氣壓了下去,趕緊跟上去。

    坐上車兩個人像不認識的陌生人那樣,各據一方,你不看我,我也不理你。

    君雨馨清楚地知道,她已經惹男人發怒了,她明明清楚其實男人就是好心一片,帶她去外面吃東西,而她卻因自己的胡思亂想抽上了他的嘴巴。

    橫豎她也是個不知好歹,沒心沒肺的下賤女人,她在司空家也沒兩天好呆了,遲早他們也會變了陌生人,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駕駛座開車的丁川,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跳過去,將兩個人揉作一堆。

    少奶奶啊,真是擰啊,少爺哪怕再好的脾氣也會被你給氣得吐血!

    回到司空家,司空烈回了書房,而君雨馨則進了臥室。她拿了衣物準備梳洗,張嬸卻推開了門。

    「少奶奶,少爺吩咐,今天起,你搬出這間臥室。」一張臉冷漠嚴肅地宣佈著自己少爺的決定,嘴角微勾,嘲笑的痕跡很明顯。

    嗤!君雨馨也跟著自我嘲笑了一番,對張嬸的嘲笑視而不見:「知道了。」她開始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張嬸走出去不遠便開始幸災樂禍嘰咕:「什麼東西,敢給我耍狠!今天少爺讓滾出主臥,明天定然就是滾出司空家……」

    佯裝著沒有聽到一般,君雨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可笑的是她的東西沒有哪一樣不是司空烈買的!

    挑揀了兩件貫穿的衣服,整理了一些簡單的護膚品,她回到了初來司空家的那間屋子。

    說到底,她就是個玩物!

    男人要寵你,你便會飛上枝頭當鳳凰,不想寵你了,把你摔下地,你依然是只不折不扣的小麻雀!

    心底好一番嗤笑,摸出了電話,如今,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傷懷,現在她心心唸唸的是李婭。

    電話撥通了好幾次也沒人接,她心急如焚。

    要不是現在是晚上,她已經衝出去了。

    閉眼,她想逼著自己快點睡去,可腦子裡總是浮起男人那張染滿慍怒的冷臉。

    環抱住自己,蜷縮了自己,她總覺得到處都涼涼的,不禁她又想起了男人溫暖的胸膛。

    天!她這究竟是怎麼了?

    她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惜更清晰的畫面又會再次浮上來,如同放電影一般。

    她快要抓狂了,抱住自己的腦袋,腦子裡雜亂,暴漲得似乎會爆炸。

    她想,也許她去給男人認個錯,或者去討好一下他,說不定大男人的面子掙回來了,他就會原諒她。

    但是,她斷然不會這麼做!

    從第一天到這裡來直至現在,她從來就沒有主動巴結討好過他!都要離開這裡了,她更不會!

    即便在他們的眼裡,她是多麼下賤不堪沒有一絲尊嚴的人,她還是不會自找羞辱地去巴結討好。

    一夜浮沉,醒過來,頭痛欲裂,君雨馨不禁嗤笑,自己真的下賤,沒有男人摟著,居然夢魘不斷。

    起身洗漱一番,她得去找李婭,不然那傻丫肯定還在當牛做馬地努力掙錢。

    一夜之間,她被趕出主臥室的消息似乎宅子裡的人都知道了。一個個丫頭傭人,看她的眼神裡,滿滿的嘲笑與不屑。

    只是礙於少爺的性子陰晴不定,到沒有誰敢囂張地對她口出惡言,話語裡少了往日的巴結討好,多了公式化的冷漠。

    只有阿梅,焦急又心疼地看著她,君雨馨向她投過去安撫的眼神。

    草草吃了兩口麵包,喝了一杯牛奶

    ,她便出門了。

    等她找到李婭一看,李婭這丫頭已經累得瘦了一圈。

    姐妹好久不曾見面,高興地擁抱,噓寒問暖一番。

    話到嘴邊,君雨馨卻難以啟齒,因為她看到李婭眸子裡一片晶亮,那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如果可以,她都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可是,她不能眼看著李婭被那個混蛋欺騙而不告訴她。

    兩人尋了個離李婭工作點較近的咖啡廳,坐下來。

    「李婭你最近過得好嗎?」君雨馨試探地打著擦邊球。

    李婭撇撇嘴,喝了一口咖啡,有些誇張地表現著自己的爽快,看向君雨馨。

    「有什麼好不好,反正就那樣唄!」兩個人為了理想而努力,為了共建溫暖小家而奮鬥,既辛苦又甜蜜。

    穆浩楠個王八蛋!

    看著李婭嘴角勾起的甜蜜的笑容,君雨馨就知道那個畜生是瞞著她家婭兒的。

    親手打破別人的幸福,那是何等殘忍的事情!

    握了握拳頭,君雨馨心底火氣翻滾。

    「婭兒,穆浩楠……他對你好嗎?」

    「好啊!一如既往的好,馨,以前沒有男人我不知道幸福,現在我覺得我已經離不開男人了。真的!你別笑話我沒骨氣。等你有一天,有個男人哄著你,愛著你,有溫暖的肩膀給你靠,你就能體會!」李婭一張圓圓的小臉全是幸福的痕跡。

    君雨馨心裡一抽,愛她,哄她,溫暖的肩膀?腦子不禁浮起了某人的影子。

    她使勁甩開這種荒唐的想法,暗自嗤笑自己腦子進水了。她明明是來揭發穆浩楠的,差點就被李婭弄暈乎了。

    「婭兒……」

    看著君雨馨欲言又止,李婭放下了手裡的杯子,認真地看著她。

    「姐,你是有什麼話對我說吧。」神情凝重了些,李婭看過去,她隱約猜測到君雨馨即將說的話是什麼內容,看來她堅強的偽裝,遲早也得被拆穿,「說吧,我能承受。」

    「穆浩楠……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看著李婭瞬間發白的臉,但是君雨馨還是不想騙她,「昨晚,我親自看見!」

    李婭的臉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白,好一會兒,她稍稍緩過來,握著咖啡杯的手依然在微微顫抖。

    君雨馨以為,李婭肯定會氣得跳起來,剛烈的她肯定會拿了刀直接去捅人,可是她所擔心的一切並沒有發生。

    李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仍垂著眼瞼大口喝咖啡,她並沒有太多的激動,彷彿早就知道了一般。

    「婭兒,你不會……」君雨馨為自己的猜測心裡一抽。怎麼可能,李婭就算變了,也不可能變化這麼大。

    在她的瞪視下,李婭緩緩抬起眼瞼,眸子裡已經微紅,氤氳的水汽爬了上來。

    「我愛他,真的很愛!從大學那會兒就開始了!他就是我最理想的夢中情人!你知道嗎,當他向我表白的時候,當他說,愛我,要為我搭建溫暖的港灣的時候,我便已經著魔了!」李婭雙手交握顫抖,淚意已經泛了出來,她死死壓住自己哽咽的聲音,張嘴啃咬著自己的拳頭,彷彿那樣她便能阻止自己哭出來。

    「傻丫頭!」君雨馨喉嚨裡哽咽了,坐到了李婭身邊,抱住了李婭孱弱的小身板。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他外面有女人,他每一次都說業務應酬,可回來,一身全是女人的香水味,甚至我在他衣領處發現了女人的唇膏,他胸前有女人的抓……痕……」

    李婭已經泣不成聲,卻還強迫著自己把聲音哽在喉嚨裡。

    君雨馨心疼得不行,眼淚也跟著掉下來,抽著紙巾,她為李婭擦已經哭花了的臉龐。

    「婭兒不哭,那樣的畜生,咱不要,我們婭兒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

    李婭倏地抬起頭來,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一把抱住了君雨馨,在她懷裡抽搭。

    「可是,我離不開他!我愛他,我愛他呀!我的身體,我的感情,甚至我的這幾年的積蓄……全都給了他呀……」

    捶打著君雨馨的肩,李婭心痛如刀攪。對這個男人,她傾盡了她的所有,要她怎麼離開?

    除非,讓她去死!

    關鍵是她現在不能死!

    君雨馨眼淚跟著撲簌簌地往下掉,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畜生不如的男人?女人為什麼偏偏那麼傻,明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明知道他出軌,違背了誓言,可是,還那麼死心塌地愛他。

    抹了把眼淚,君雨馨扳起了李婭的小臉,讓她看著她:「婭兒,聽我說,這個世界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沒有他們咱也照樣能活,你看姐,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

    「可是……」李婭的臉有些扭曲,望著君雨馨淚眼婆娑,「他說過一定會娶我……我已經有他的……孩子了……哇……」李婭像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我不能離開他……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有,有孩子了!

    這消息太過震驚,君雨馨有些張口結舌。

    看著李婭哭得這般撕心裂肺,君雨馨痛得如同有刀子在剜自己的心。孩子,多麼神奇又脆弱的小生命。

    如果讓李婭離開那個混蛋,孩子怎麼辦?她深深體會過沒有

    爸爸的痛苦,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那心裡的健康肯定會受到嚴重影響。

    讓李婭流掉孩子,那更不可能!只要是人,都有那份悲憫之心,孩子是最無辜的,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誰能下得去手?

    任隨著李婭發洩著情緒,君雨馨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婭兒,離開那個混蛋,我和你一起養孩子!」她就不信,離開了男人,女人就無法活下去。

    等她拿到了離婚證書,往君彤那臉上一仍,她就徹底解脫了,自由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和李婭一起掙錢,一起迎接小寶貝的出生。

    她們一定也能讓小寶貝幸福快樂!

    從君雨馨的懷裡抬起頭來,看著她倔強堅強的臉,李婭很感動,但是,讓她就這麼離開了那個男人,她真的不甘心!如今她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和孩子!

    良久,她幽幽地說:「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真的不能離開他!我相信,只要我告訴他我們有寶寶了,他肯定會負起當爹的責任,不會在外面鬼混了。」

    「婭兒,你……真要這樣?」君雨馨無盡地擔心。穆浩楠那個混蛋,果真能像她說的那樣像個爺們擔起自己的責任嗎?

    儘管擔心,懷疑,看著李婭的倔強,君雨馨知道她無法說服她。

    同樣倔強同樣剛烈的性格,同樣要強的女人,她能理解李婭心裡的不甘。

    唉!

    女人!

    一個情字就會徹底迷失了自己!

    明知道後面的路荊棘叢生,偏要去闖;明知道自己心中的美好就是天馬行空的幻想,可偏偏還要去做那個夢;明知自己面前橫著的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可還是奮不顧身往下跳。

    直到有一天,自己傷痕纍纍了,心力交瘁了,粉身碎骨了,才會去想如果當初……如果當初……

    只可惜,明知自己會後悔,可還是一路勇往直前,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女人,你的名字叫傻瓜!

    女人,你的名字叫勇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讓人生氣又讓人敬佩!

    一路往司空家的方向走著,君雨馨心情滑落至低谷。

    她不知陪著李婭哭了多久,奇怪的是她竟然比李婭哭得更凶!

    雙眼紅腫得像兩顆核桃,腳下虛浮無力,她和李婭都很餓呀,可是她們什麼也吃不下,姐妹倆抱頭爽快地痛哭了一場。

    她不明白自己突然間哪裡來那麼多眼淚,嘩啦啦往下奔湧,像開了閘的洪水。

    曾經,爸爸死後,她好久都不曾哭泣了!她以為她的眼淚早在爸爸去世的時候便哭干了。

    無論多麼困難,多麼辛苦,她從不掉一滴眼淚。

    可是,自從進了司空家後,她似乎破例了。

    那乾涸已久的淚腺,彷彿突然間復活了!

    記憶中,她趴在司空烈懷裡哭過好幾次,每次究竟因為什麼而哭,她根本想不起來了。

    而今天,她究竟為了什麼哭泣?只為了李婭麼?

    也不知遊蕩了多久,司空家高大的別墅在望了,她勾了勾唇,漾起了抹嘲笑。

    眼前矗立的也不過是海市辰樓!

    遲早都會煙消雲散。

    擦了把眼角,往司空家的大鐵門上輸入自己的指紋,她這指紋還能輸入多久?兩天?三天?一個周?

    回神,她忍不住嗤笑自己竟然在想這個,狠狠地對自己啐了一口,推開門往裡面走。

    剛走到前花園,還沒有踏上進屋的階梯。

    一抹刺耳的譏諷便竄進了她的耳朵裡。

    「喲!司空家少奶奶回來了?稀客稀客呀!」這聲音熟悉可恨的令她抓狂!

    哪怕是她化成灰,她也認得。

    ------題外話------

    親愛的妞們,氣溫好高啊,碼著字,汗水直流啊!悲催的我還不敢用空調,吹風扇,感冒了!後面的劇情會有較大的轉折,妞們敬請期待!現在,無論訂閱高低,我只想把寫好!有的妞們可能會抱怨,沒有按照你所設想的往下走,但是,如果都按大家想的那樣往下走了,妞們,這看著還有意思麼?妞們想想是不是這樣?再次謝謝妞們的支持,謝謝你們熱情的留言,砸花花,砸石頭,投月票和五分評價票!謝謝!因為題外字數限制的關係,今天就不一一點名感謝了!但是我這裡都記著呢,隨時都能看見哪些可愛的妞最熱情。麼麼噠,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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