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章 女人可殺不可辱 文 / 楠雅傾城
有些頹廢地仍了毛巾,他丟下一句話,甩門而去:「自己洗,爺還從來沒伺候過女人!」
超大的摔門聲,猶豫砸在舒靜的心上,讓她的心好一陣抽痛。
到底這個男人是嫌棄她了。
在他的心裡,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光看男人的反應便已明鏡兒似的。
她很想對著他嘶吼:她不是他想像中那樣的女人,她也今天會放下自己的尊嚴與驕傲,那純粹是為了他!
但,似乎一切都沒有那個必要。
自始至終,一直都是她在使勁兒纏著這個男人,而他,壓根兒就沒拿正眼瞧過她。
她本來以為,只要她經常出現在他面前,只要她耐心地等待,他遲早會對她敞開心扉。
似乎,她是真的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君雨馨在他心中的地位。
或許,她這輩子也等不來這個男人眷顧她!
他的冷臉,他的嘶吼,他粗魯的動作,他鄙視的眼神……無一不是鋒利的匕首,刺劃著她已經殘破不堪的心。
舒靜,從來就是個好強的人。
以前,她總是那麼自信滿滿,相信,天底下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但是,魏漠這個男人,似乎是她生命中的例外,或許,是該她放手了麼?
呼啦啦,水依然噴灑在女人嬌小的身體上,小洋裝已經完全濕透,裹覆在她的身體上,飽滿的身體曲線,玲瓏有致,若隱若現。
女人閉目呆怔著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一點生氣。
良久,閉合的眼眸睜開,眼珠通紅一片。眨動了幾下眼眸,看了一眼旁邊剛剛男人扔下的毛巾,忽地,她顫抖著手,抓過毛巾,不斷地擦拭自己的身體。
發瘋了一般,動作越來越快,下手越來越狠,本來白皙晶瑩的肌膚,毛巾所過之處,全都留下了,一道道紅痕,有點紅得觸目驚心,彷彿下一秒便會滴下血珠來。
站在落地窗前,魏漠夾著一支煙,嘴裡吐出的眼圈,裊裊上升,將他的臉隱在了一片煙霧之中。
街上早已經成了燈的海洋,光的世界。
魏漠深深蹙著眉,不斷狠狠地吸著煙,深幽的眼眸,盯著街頭的華麗絢爛,但,似乎,他並沒有被華麗的夜景所吸引。
他的眼前始終晃動著女人顫抖的睫毛和佈滿淚痕的臉。
其實,他不討厭她,但,他很清楚,他不愛她。
曾經,他所深愛的女人,如今,已經成了他的親妹,他一直都在努力,糾正自己變態的迷戀。
他自認為,他的感情已經拐回了正常的軌道,他對君雨馨只有兄妹之情。
他不愛舒靜並不是因為君雨馨,到底什麼原因,他自己也弄不太明白。或許,他們相識的時間太短了吧。
然而,不愛也罷,可為什麼,看見她哭,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摟著,他就莫名暴躁?
不懂,太多的不懂。
人都說,最難懂的人便是自己,他亦然。
忽地,煙頭燙到手指,男人反射性地一抖,摁滅。
抬眸望去,屋子裡漆黑一片,靜悄悄的。
那個女人……都一個小時了,難不成那個女人還在洗?!
眉頭一擰,魏漠臉色一變,起身往衛浴間而去。
隔著門,他都能聽見嘩嘩的水聲,側耳傾聽,並沒有聽見女人的任何聲音。
心底的弦一緊,男人聲線緊繃:「舒靜,開門!」
回答他的依然是連續不斷的流水聲。
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心底一跳,魏漠開始大力地踹門,大聲呼喊。
好不容易,門踹開了,眼前的情景卻嚇壞了他。
浴缸裡的水滿了,嘩嘩地往地上流,女人躺倒在浴缸裡,裙擺漂浮在水面,她的短髮也隨著水波不斷蕩漾。
搭在浴缸兩邊的手臂,已經胸部以上的脖頸,露出觸目驚心的紅痕。
「舒靜!」男人的聲音充滿了顫抖。
伸手到女人鼻前晃晃,感覺到還有呼吸,魏漠這才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女人睡著了。
眼瞼下方還有沒干的淚痕。
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擦自己?
她當自己是搓衣板了?
眸光落在女人的手臂和脖頸,魏漠火大得直想將女人拍醒,問問看,她是不是長了一個豬腦子!
好吧,這會兒不是他該生氣的時候,也不知道女人這樣睡著多久了。之前他怕燙著女人,水溫開得較低,這會兒,浴缸裡的水已經徹底冰冷。
愚蠢的女人!
豬一樣的女人!
魏漠的心底不斷地冒出責罵的字眼,但惱怒歸惱怒,長手一伸,直接將女人從浴缸裡撈出來,浴巾一包,直接丟到了床上。
轉身大步離去,想想,又折回來,無奈地坐下。
女人就是麻煩!
他在心裡
念了一百遍。
他也想就這樣離開,可是,如果這女人真出了什麼事,他會更麻煩!
好歹,人家也是舒氏的千金,倘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往後別想過清靜的日子了。
魏漠試著搖晃了舒靜幾下,可女人完全陷入了昏睡中。手觸到的地方,似乎一片滾燙。
探了探女人的額,果然,女人發燒了。
看來,這個麻煩還得他解決。
將女人的浴巾打開,濕漉漉的衣服,裹覆著玲瓏的身體呈半透明狀態。但凡正常男人,看見女人的身體誰不會衝動?
魏漠倒抽了一口冷氣,挪開了眼。
女人的身體他不是沒有看過,可,這樣幫她去除身上緊裹的衣物,實在是個技術活。
看著女人因難受而緊蹙的眉頭,魏漠顧不得那麼多了,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動手。
他不斷地默念,這女人就是塊搓衣板,根本沒有什麼看頭,沒有男人會感興趣……
好在衣服順利剝除,男人卻已弄得滿頭大汗。
叫來醫生,開了藥,給女人掛上了水,再以最快的速度,去附近商場,弄一套女人衣服回來,魏漠這才得以坐下來喘口氣。
女人就是麻煩!
他再次感歎。
拿了電話,想通知舒靜的父母前來,可又覺得不對。這是賓館的房間,萬一,舒祖瀾要問起來,他女兒怎麼會和他在酒店,再一問舒靜脖子上,手臂上的紅痕怎麼弄的,他要怎麼回答?最後,還不得全都怪在他身上?
罷罷罷!
既然他已經招惹到了這個麻煩,索性就好人做到底。
拿了藥膏,塗抹女人身上的紅痕。
他無法想像,這個女人是有多狠,竟然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昏昏沉沉,暈暈乎乎,女人至始至終沒有睜開一下眼睛。
時而擰眉,時而咂嘴,偶爾還嘟嘟囔囔地囈語,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麼。
直到後半夜,女人的溫度才慢慢退了下來,抽掉輸液管子,魏漠早已疲憊不堪。
匆匆洗漱一番,將女人挪了挪位置,稍微猶豫,大手一抄,裹進懷裡,掖好被角,便呼呼睡去。
橫豎,他和舒靜這個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沒什麼可講究。
熱!
熱!
熱!
舒靜覺得自己被放進了一個大烤箱,溫度高得嚇人,她就快被烤熟了。
雙手開始亂揮,想要把大烤箱揮開。
好沉,揮不開,索性,她開始掙扎,想要遠離烤箱。
「不要亂動!」
渾渾噩噩之際,一個男聲竄入耳際。
男人?!
這個認知讓原本綿軟無力的舒靜倏地睜開了大眼睛。
窗外明亮的光照進來,男人的面容清晰可辨。
嘎--
娘的媽呀!
她,她,她正被魏漠緊緊摟抱在懷裡。
前一秒,她感到驚悚,還有一絲絲甜蜜,和這個男人這樣相擁而眠,也不知她做了多少回夢。
下一秒,昨兒發生的一切,又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心一下子彷彿被棄入了冰窖。
既然他那麼嫌棄她,此刻為何又如此?
眸光下垂之際,她驚悚地發現,自己的身上何時換了一套睡衣。
昨晚她的最後記憶,就是在浴缸裡,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壓根不知道。肯定是這個賤男把她撈上床的,更加肯定是這個賤男拔了她的衣服。
因為之前,她也拔過他的衣服,他這是在報復嗎?
想之前,她趁拔男人的衣服之際,好好把男人猥褻了一把,那昨晚,這男人在脫她衣服的時候……
唔--
舒靜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流氓!」
啪--
怒罵著男人,手臂一揮,一個巴掌早已經飛上魏漠的俊臉。
還跟周公下棋的魏漠,下意識地撫著臉,睜開朦朧的睡眼。
女人齜牙咧嘴的樣子變得清晰了,魏漠的意識也清醒了。
「蠢女人,你打我?」
嗤!明知故問!
「色狼!流氓!從今往後,離我遠點!」舒靜的一根手指差兩公分就戳到魏漠的鼻尖。
掀開被子,舒靜想跳下床,男人長臂一撈,直接將女人捲回床上,迅速佔據有利地形,居高臨下,惡狼一樣盯著女人。
「誰流氓?誰色狼?你以為大爺願意?要不是怕你發燒死掉,舒家找我麻煩,大爺我才懶得管你!」
氣哪!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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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照顧這女人大半夜,完了沒句好話,流氓色狼作堆罵,上來就給他個耳光,這女人是打他的臉上癮了?還是他對這女人太仁慈了?
「臭流氓,誰要你的假好心?就算死也不要你管!別以為我好欺騙,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見了女人還不是飛蛾一般,死命去撲!」
「你!」抬起手臂,再看到女人臂間還沒有消去的紅痕,魏漠怎麼也揮不下去。
倒是舒靜看見魏漠高高舉起的手,心裡的火氣兒爆炸了。
「怎麼?想打我?被我戳穿了你這臭流氓的色狼本性惱羞成怒了?打啊,打啊,不敢下手就是孫子!」
吼--
魏漠的腦後冒起了青煙。
「閉嘴!」
「不!我偏不!敢做還怕人說啊?」
女人,咄咄逼人,喋喋不休實在讓魏漠厭煩。
「你說,我做什麼了?我怎麼流氓了?證據拿出來!」
「還用證據麼?你脫我衣服,趁我睡覺,猥褻了我全身!」委屈啊,光想想男人大放狼光的雙眼,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游移,也不知道還什麼更下流的動作,舒靜好想哭。
「不可理喻!閉嘴!」真tm好心當了驢肝肺,早知會如此,就等舒家今兒早上來收屍得了!
「我不!你心虛……啊唔……」
魏漠實在煩了,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讓這女人閉嘴,索性用唇堵住了她。
女人驚悚地睜大著雙眼,木偶一般,任由男人在他唇上肆虐。
他吻她!他居然吻了她!
他不是嫌棄她麼?他不是不喜歡她麼?幹嘛要吻她?
靠!
佔她便宜!
當舒靜這麼想的時候,她便開始劇烈地掙扎。
女人可殺不可辱!
既然不愛,她絕對不會成為他的玩物!
奈何,她哪裡是男人的對手?她掙扎得越厲害,男人的手勁越大,嘴裡的動作更加粗魯,甚至野蠻。
似乎,不把女人征服,誓不罷休。
舒靜都有點鄙視自己。
她明明是堅決不受侮辱,可男人不斷地親吻,幾秒鐘便讓她腦子裡一團漿糊。
她竟然很迷戀他對她粗魯的行為,更丟臉的是,什麼時候,她的雙手竟然環上了男人的腰,不受控制地開始生澀地回應男人的吻。
如輕風捲著落葉,如柳絲風中輕舞,如蜻蜓,頻頻戲水,如輕煙裊裊上升,如羽毛輕拂心尖……
好舒服,好纏綿!
好像一個很美很悠遠的夢,又好像一個大大的漩渦,深深地吸著男人女人,一輩子不願醒來。
身體著火了!
當男人開始下意識地去解女人的扣子的時候,男人倏地清醒了!
天哪!
這是唱得哪一出?
他,他,這是真的在對這個女人耍流氓麼?
他竟然吻著這個他不愛的女人,已經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就差一最後一步!
瘋了!
真的瘋了!
心裡一陣驚跳,魏漠推開女人,像火燒了屁股一般跳下床,往外衝。走到門口,又發現自己外套忘拿了,折回身抓了床頭的外套,沒敢看女人一眼,更沒有多停留一秒鐘,旋風一般捲出房間。
彭--
巨大的摔門聲,把舒靜拉回了現實。
屋裡只剩下她一人。
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忽地,她笑了。她舒靜到底怎麼悲催的一個人?被一個嫌棄自己的男人強吻,甚至還可恥地喜歡他強吻,不僅如此,她竟然還希冀他繼續下去。
如果他要繼續下去,她鐵定不會阻止他!
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房間的門被敲響,舒靜才起身開門。
「舒小姐,魏先生讓給你送的早餐。對了,魏先生說,今天給你放假,讓你好好休息。」
服務生小姐如是說,眼睛瞄向舒靜的脖頸和手臂,有些震驚。
臨出門前,瞭然地一笑,恭敬地掩門而去。
舒靜自然沒有忽略掉服務生別有深意的笑意,用指甲想,也知道服務生想歪了。
胡亂拔拉著粥,眸光瞄向了衣架上的新衣服,想來,這是魏漠替她準備的。
這個男人還算細心,可惜,她不是他的菜!
但,剛剛,他親吻她的時候,她感覺男人是真心在吻她。而他匆匆甩門而去,更像是氣急敗壞的逃走,難道……
停!
舒靜,不要再做無謂的遐想!
你怎麼可以撼動君雨馨在他心底的位置?
強迫自己靜心,舒靜收拾好自己,
離開了酒店。
話說魏漠,匆匆逃離酒店,剛走到酒店大門口,便碰上了熟人。
「二哥,你這是經過這裡……還是剛從裡面出來?」君雨馨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魏漠,旁邊,司空烈手裡抱著司空勁燁,也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到底是做了虧心事,從來不結巴的人,莫名其妙結巴了。
「我,我路過……你們……好早……」
搔搔頭,魏漠有些心虛,不敢去看司空烈那雙雷達似的眼睛。
「勁燁,叫舅舅,勁燁好乖!來給舅抱抱!」到底是腦子夠靈活的人,魏漠瞬間便臉不紅心不跳,從司空烈手裡接過了司空勁燁。
「路過?」司空烈才不吃魏漠轉移話題這一套,「我看你根本就是剛從裡面出來!」
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
「烈,你怎麼就那麼不信任我哥?」在君雨馨看來,司空烈就是對魏漠有成見。她相信,魏漠即便是再風流,接管魏氏以後,也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失了分寸。帶女人來這裡開房間,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我相信他路過?你沒見,他那身衣服,根本就是滾了一夜床單!」司空烈毫不客氣,一針見血。「馨,如果你還不信,我這就帶你進去看,到底是哪個女人!」
呃!
魏漠囧了!
他怎麼就忘記了司空烈就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不用了!我走了!」魏漠捏了捏司空勁燁肉嘟嘟的臉蛋兒,不承認也不解釋,掉頭而去。
他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再作解釋也是越描越黑!
「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對不起舒家那女孩!更不能讓爸傷心!」君雨馨衝著魏漠的背影吼,心底還是忍不住內疚。
如果當初,她不和他走那麼近該多好!
魏漠沒回頭,揮了揮手臂,消失在轉角處。
「走吧,老婆!讓他自生自滅!」司空烈永遠都是這麼沒心沒肺。
「他到底是我哥,烈,你太狠了!」
「怎麼?心疼了?老婆,我才是你最親的男人,不允許你心疼除我之外的男人!」
霸道永遠是司空烈的風格。
「行!就你最親!就心疼你一個!」
舒靜並沒有回家休息,換了件衣服,依然回到公司上班。
下意識地透過玻璃門看向魏漠的位置,是她在這裡上班以來的習慣性動作。
魏漠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埋首敲擊鍵盤。
他不喜歡她!
他嫌棄她!
舒靜提醒著自己,強迫自己收回眸光。歎了口氣,她坐下開始工作。
眼角的餘光瞄見魏漠起身,似乎有走出來的趨勢。
想到昨晚,想到早上的激吻,她突然間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迅速起身抓了水杯想去茶水間。
彭--
親媽呀!
好痛!
去死吧!裝什麼玻璃,害她忘記有一堵牆了。
飛蛾撲火一般,她直直地親向玻璃牆,不笑死個親爹才怪!
這洋相出大了!
沒看到!
沒看到!他是瞎子!
舒靜這樣催眠自己。
眼冒著金星,腦子裡的東西似乎震盪起來,她暈暈的,貼著玻璃牆不敢動。
「舒靜,你幹什麼?」驀地,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嗚——
舒靜好想哭。他還是看見了!
這個臭男人,她不知道女人出了洋相疼不疼是其次,關鍵是巴不得誰也沒看見麼?
老天,讓她死了算了!
「我說,舒靜,你到底在幹啥?」魏漠已經走到了女人身後。「你沒燒壞腦子吧?大白天的裝什麼壁虎?」
「我喜歡!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