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 十 四章 政 治 與... 文 / 支點的天空
深秋時節,枝頭黃葉被一夜秋風吹盡,遍地都是,好像鋪了一條黃色的地毯。長孫皇后看著眼前的景色,感覺和自己心情差不多,自從有了給李寬選妃的打算開始,到現在將近一個月了,還是毫無頭緒,找了些名門望族的千金,都不能讓長孫皇后滿意。
夕陽西下,太陽為京城撒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在這天晚上,有兩伙人在聚會。第一夥是在蕭丞相的府邸,參加的是蕭瑀族人,有蕭瑀的長太常卿子蕭銳,次子虞部郎中蕭鍇,孫子蕭守道等人。第二伙是在長孫無忌的府邸,參加都是朝廷的主要大員。
在蕭丞相的府邸後宅,這些人分別落座,可是目光卻都集中丞相蕭瑀在了的身上。「父親大人,不知你這次將大家都叫來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說話的是次子虞部郎中蕭鍇,雖然大家同屬蘭陵蕭氏,可是蕭鍇對這些遠在江南的族人很是不以為然。每日不想著怎麼樣為國出力,總是想如何增加自己手中的權力,實在是有違讀書人之道。
「好吧!那就說說。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皇后娘娘最近正在為楚王選妃的事情頭疼,老夫叫你們來是合計一下,我們應該怎麼辦。」蕭瑀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了,因為他相信這些人能夠聽得懂他的話。
「不用合計什麼了,那是個病秧子」一邊的蕭守道迫不及待的說道。
「病秧子不假,但他卻是新老兩代帝王的心頭肉。」蕭鍇的話剛說出來,大廳裡面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不知道二郎有什麼想法?這裡沒有外人,不妨說一說。」蕭銳輕輕的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緩緩的說道,臉上的表情絲毫不變,也沒有人能看出這位嫡親長子在想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這些人為了家族而聚到一起,如今朝堂明顯分為,******、魏王黨及蜀王黨,我們必須謹慎」蕭鍇的話雖然短,也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在場的的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此時的魏王黨羽翼已經豐滿,這不只是選出楚王妃那麼簡單,而是事關整個家族今後數十年得命運。
蕭鍇的話說完大廳裡就安靜了下來,稍稍沉靜一下後,蕭守道大聲的道:「孫兒看。還是在等幾年,讓若蘭妹子嫁給魏王的好,畢竟那是嫡出,而且魏王很的陛下聖寵,至於若芷妹子,孫兒還是覺得和世家聯姻為好,說道楚王,在朝中並沒有根基。」隨著蕭守道的話音,屋子裡面頓時熱鬧了起來。
可是無論這些人怎麼爭吵了,有三個人始終一言不發,這三個人分別是蕭瑀,蕭鍇和蕭鍇。看著三人不說話,屋子裡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人的身上。
「父親對這件事情怎麼看?」蕭鍇將目光看向了蕭瑀,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有一句忠言要說。正所謂君子朋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說完蕭瑀也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繼續等著眾人的議論。蕭鍇想了想說:「我還是看好楚王」。
蕭守道一愣,可是他一向不大把李寬放在心上,蕭守道認為李寬自幼只會耍幾分小聰明,除了名聲比較好之外,其實在朝堂上沒有多少話語權。
「前不久魏王剛剛進獻了一枚經考證,乃是上古天子祭祀禮器的玉器!陛下看了甚是歡喜,對魏王大加褒獎」蕭守道瞇起眼睛說道。
蕭鍇冷笑一聲:「是好事啊!可不是陛下的好事,不知多少大臣在那替魏王鼓吹,彷彿就因為有他,禮器才能重見天日,隱隱有說魏王乃是天命所歸之意!簡直是大逆不道!」
蕭銳輕蔑地道:「魏王這次是自作聰明了,陛下還在上面看著呢!而且,他一個親王,結交普通文人還能說他是人品風流,可是,在朝堂上公然結黨營私,已經要觸犯陛下的底線了,若是如守道所講,跟隨魏王弄不好,就要連累整個家族!」
蕭鍇說道:「我大唐立國不過十餘載,玄武門之事,已然歿了一位太子,陛下為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穩定,定然不會再輕易動易儲的心思,況且殿下本身便無大錯,陛下對太子應該是十分滿意的,日後太子只要時時刻刻記住,本分,仁孝,便可保無恙。()」
蕭守道聽著父親和伯父的分析,自己是越聽越後怕,冷汗直流。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家族將來的處境堪憂。蕭鍇看見兒子此時的樣子,安慰道:「守道還是太年輕了,遇事思慮不夠周全,也是難免的。」
蕭守道冷靜下來,又仔細想了想說:「即便如此,咱蕭氏不考慮魏王,可楚王不是最好的,畢竟他在朝中沒有根基,就算將來不會拖累蕭氏一族,但也不能為蕭氏一族提供什麼幫助。」
蕭銳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心說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蕭鍇只得繼續為兒子指點迷津,「楚王不但是新老帝王最寵信的人,而且也是皇后娘娘和太子也對其信任有加,守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蕭守道想了很久,他當然知道新老帝王對李寬的寵信意味著什麼,但說到皇后娘娘和太子,他就沒有不知道了。蕭銳看見侄子懵然的表情,只得解釋道。「這就意味著,皇后和太子的勢力必然要死保楚王,因為楚王是太子的死黨,所以保住了楚王就是抱住了太子,太子的地位自然而然無法撼動。加之太上皇和陛下的力量,這股勢力不是任何都能小覷的」。
蕭守道恍然大悟,蕭鍇看見兒子終於開竅了,接著說:「楚王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不驕不躁。故意取弱勢,讓大家忽略他的存在,這是自保之道。讓所有人對他放心,讓人知道他沒有非分之想。」
蕭鍇接了過來,「楚王一再示人以假象,收起了鋒利的虎爪,興致勃勃地去扮守門獅子了,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把他當成一個石頭做的擺設,大搖大擺地在他旁邊進進出出,那什麼時候露出噬人的牙齒,就全看他的心情了」。
蕭守道忍不住問道:「但是楚王,現在畢竟沒有自己的勢力,更加沒有職權,頂著一個親王的爵位和一個沒有權力的中大夫,守道實在是看不出楚王那有傷人的本事?」蕭鍇正色說道:「當今皇上的絕對信任,就是他楚王爭奪權力的資本。」
「祖父、伯父和父親您,不是常說不能光看誰有寵信嗎,要持久下去最重要的人脈和政績嗎?」
蕭瑀聽著二個兒子的見解很是滿意,不但見識明理,還能做出如此詳細的分析和準確的判斷,只要具有了這些,以後二個兒子就不會輕易的跌倒。至於孫子沒有關係,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磨練他。
蕭瑀終於說話了,「楚王有政績呀,就在那裡擺著呢,不但是政績,而且還有軍功吶!」蕭守道這下更蒙了,「楚王還未入仕呀,那來的什麼政績,什麼軍功?」
蕭瑀父子三人相對笑了起來,蕭銳耐心地解釋著,「守道,你不會不知道數月前的那次蝗災吧。」
「知道呀,皇后讓組織募捐和拍賣,這事我知道,與楚王何干?」
「募捐也好,拍賣也好其實都是楚王出的主意,楚王不但解了朝廷錢糧短缺的局面,還贏得陛下的欣賞,這就是政績」蕭守道又問道,「那軍功呢,軍功從何而來,雖然歲月前有突厥人襲擾邊關,但是並未楚王見有什麼政見呀。」
蕭瑀見孫子蕭守道如此溯源求本,便讓蕭鍇來解釋。蕭鍇說:「早在貞觀元年,楚王便提出了積極防禦的理念,並依此作為根據做出了詳細的防禦辦法,各個邊關重鎮也是根據這個防禦辦法而佈置的,結果不但是大大減少了因突厥人襲擾所帶來的損失,而且還消滅了萬餘突厥人,守道呀,你說這算不算是楚王的軍功呀!」
蕭守道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蕭銳說:「正是因為這些事情,不但贏得陛下的首肯,還贏得了天下的民心,現在百姓們中間流傳著,楚王殿下為了早日街民於倒懸,而累到吐血,有不少地方更是為楚王建立生詞。」
「楚王不但收了天下百姓之心,正在準備收了天下寒門士子之心。」蕭瑀喝了口茶,慢慢地說了出來。這件事情連蕭銳兄弟二人都不知道,急忙向父親詢問。
「前幾天,我下朝後遇見了孔祭酒孔大人,隨意聊了起來,孔祭酒先是誇獎了若芷的琴藝了得,後又說起了楚王那篇名動京師的《長相思》來,得意之色不言自明,也難怪楚王是孔祭酒高徒嗎,說著說著孔祭酒便有些吹噓了,說是楚王正在為一件大事煞費苦心。身為師長的孔祭酒看著頗為心疼等等。」
「難道孔祭酒孔大人所說的大事,是和收取寒門士子之心有關?」蕭鍇問道。蕭瑀說:「嗯,正是此時,後來為父找人在宮中打聽到,原來楚王正在改編《說文解字》一書,若此事真的能完成,莫說是寒門士子,就是我們世家閥門的子弟也是受益良多。」
蕭銳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楚王其志不小呀,難道楚王是……」蕭銳不敢往下說了,蕭鍇和蕭守道也警覺起來。
蕭瑀看了看他們,接著說「當時為父也有同樣的擔心,又怕楚王有了奪嫡之心,就暗自派人打探楚王以往所有的情況,發現楚王只是為了鞏固太子儲君的地位,楚王不但不居功,而且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太子,為父一時也沒有想明白,後來揣度楚王的意思,或許也為自保而已。」
蕭銳閉眼勾畫著楚王的輪拖,感到這那裡是弱不及冠的少年郎,事情做了,名聲得了,還讓人不能懷疑他有非分之想。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