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 四章 戰略與戰術 文 / 支點的天空

    雲中城的吊橋慢慢的放下來，城門緩緩的打開，一隊入馬飛弛而出。在得勝鉤上將自己的馬槊拿了起來。伸手高高的舉起馬槊，王強大聲的喝道：「弟兄們，和我沖阿！」

    「沖阿！」跟在王強身後的唐軍也發出怒吼，向著撤退中的突厥人衝了過去。由於這次突厥人準備的是攻城戰，很多人都沒有騎馬，等於放棄了他們最擅長的作戰模式，加之慌忙的撤退中本已有些混亂。王強這次類似反突擊的衝鋒又是相當的凌厲，一下子就楔了進去，造成了突厥人不小的傷亡。

    布和是見慣了騎兵，看到這支人馬讓他吃驚不小。這支人馬的不但是裝備很精良，作戰勇猛。他注意這些唐軍騎兵動作嫻熟，攻守轉換非常迅速而有效，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布和知道這些人是百戰餘生的老兵，而且都是精銳。

    沒有絲毫的憂鬱，布和決定要消滅這只騎兵部隊，親自帶著三千騎兵衝了過來。

    王強勇猛無比，片刻間已將十幾個突厥人斬於馬下，身邊一個眼尖的親衛叫道：「大人，突厥人的騎兵來了」。

    王強一抬頭看到布和已經向自己這邊衝了過來，揮舞著手中的馬槊，口中大喊道：「沖阿！」說完，領著身後的騎兵，也向著布和衝了過去。

    伴隨著隆隆的馬蹄聲，頓時煙塵四起，兩隊入馬很快的絞殺在了一起。

    揮舞著手中兵刃，王強將一個突厥人砸到了馬下，鮮血直接濺到他的臉上。似乎被激起了血性，王強興奮的吼叫了一聲。

    布和看見王強的盔甲，就知道他是一個級別不低的將領，心想只有先殺死這個帶隊的將官，讓唐軍群龍無首，才能更快捷地殲滅這只騎兵，減少自己的傷亡。布和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砍向王強。

    王強興奮的大吼一聲道：「來的好！」說著用手中的馬槊向上一磕。頓時馬槊和彎刀就碰到了一起，布和覺得自己的手一麻，手中的彎刀險些被磕飛了。見王強力大，布和也不敢再和王強硬砍硬殺了。只能仗著自己刀快靈活，不斷地展開搶攻。和王強打了一會，布和覺得自己快頂不住了。

    在遠處觀戰的古爾泰，見布和力戰唐將不下，不滿地叫道：「布和這個廢物」，說完帶著二千人馬前來助陣。

    王強非是有勇無謀之輩。見遠處又有一隻突厥人的騎兵想自己奔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揮舞著手中的馬槊，大聲的喊道：「撤，撤，快撤！」說完調轉馬頭，向著遠處跑了出去。

    看到對方跑了，古爾泰的心裡頓時無比的舒暢，大笑了幾聲，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大聲的喊道：「追！」伴隨著滾滾的塵土，很快幾隊人馬就消失不見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崔亮，李寬面色沉重的道：「希望王司馬能夠平安的歸來」。

    崔亮點了點頭沉聲道：「殿下，放心吧，王司馬一向是膽大心細。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文白，你把事情和王司馬都說清楚了嗎？」

    「回殿下，下官說清楚了，而且王司馬走之前又對他叮囑了一遍，萬無一失！」崔亮嚴肅地說道。

    返回頭再說布和及古爾泰，二人率領著五千騎兵緊緊盯住王強的人馬不放。讓二人鬱悶的是明明自己的馬要比唐軍的馬快，就是無法接近，稍一接近就會被唐軍的弩箭射了回來。沒有辦法唐軍弩箭的射程優勢太過明顯了，只得遠遠地尾隨著唐軍。希望能拖垮唐軍的戰馬。

    漸漸的突厥人的追兵卻被唐軍越拉越遠，古爾泰暗自著急，連連下令催促人馬加速前進。

    王強不時回頭觀察一下追兵的距離，看見突厥人正不斷地被自己甩下，暗自高興心想，「這個楚王太了不起了，相馬的眼光十分獨到，難怪他堅持讓我使用腿短，跑不快的川馬、滇馬突圍了。真的像殿下所講的那樣，川馬、滇馬後勁奇長。只要是能堅持在十里路之內不被追上，突厥人就沒有辦法了」

    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王強大聲叫道:「兄弟們，再在堅持一下，突厥人的馬已經不行了，再堅持一下，就安全了！」

    後面正在奮起直追的布和，突然輕輕的拉住韁繩大聲喊道：「停，不要追了！」非常不解的古爾泰也拉住了韁繩，大聲質問著布和道：「怎麼不追了？為什麼不追了？」

    「你自己看！」布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部下，有些頹然的道。

    古爾泰不禁抬頭看去，只見很多馬匹已經被累的氣喘噓噓，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看著揚長而去的唐軍，憤怒的古爾泰用彎刀直接路邊的小樹斬成二段。

    「走吧，回去吧」布和落寞的說道。這次征戰以來，已經有太多的困惑和不解一直縈繞在他的心裡。就像是一塊的石頭堵在心中，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首先就是被人不斷提及，會飛的石頭和著火的瓦罐都是怎麼回事，雖然布和沒有親眼見到過，但從旁人的描述中，布和也能想像到那是一幅多麼可拍的畫面。其次還有這馬匹和弓箭又應該如何解釋。以往突厥人一能騎善射著稱於世。沒有想到現在竟然窩囊到如此地步。

    在返回的路上，看著士氣低落的勇士，布和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今天這只唐軍騎兵的行為十分怪異，完全解釋不通。自己攻城不利被迫後撤。唐軍趁機掩殺出來了，自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個沒有問題符合常理。但在自己和古爾泰率軍支援的時候，唐軍可是一點也沒有返城意思，而是直接向外衝殺。這是什麼意思呀？他們想要做什麼呢？不行這件事必須通知在附近隱蔽的可汗知道。

    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暉散落在大地上，宣告著這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了。今天已經是王強離開以後的第四天了，有所警覺的布和，把攻城的時間選在中午左右開始，畢竟現在天氣不是十分寒冷，每日到了中午城頭上的冰都會化掉。於是布和從第二天開始每天午時開始攻城，天黑就撤兵，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崔亮正在包紮傷口，他的胳膊上的羽箭剛剛被起出去。拉住一個兵卒，尤世功問道：「怎麼樣？換防得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兵卒對著崔亮施了一禮，恭敬的回答道：「大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楚王殿下正在上面指揮。」

    「你說什麼？」將郎中甩開，崔亮將布狠狠的繫上，就像著城樓上走去。

    當崔亮來到城上，果然看到了李寬，快步的走到李寬的身邊，尤世功施了一禮，大聲的道：「殿下，卑職失職！」

    走到崔亮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還在滲血的傷口，李寬道：「文白，好樣的，你和王司馬都是好樣的，鐵骨錚錚的真男兒。等到一切都安頓下來，本王上表為你們請功。」

    「謝殿下！」崔亮一抱拳說著。

    李寬:「也不知道王司馬現在怎麼樣了。」

    「殿下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最遲明日王大人也能達到太原府」

    雲中城外，布和端坐在馬上，看著面前的城池，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布和輕輕的歎了口氣，希望天隨人願一切都能順利的進行，不然自己這次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看著城牆的血跡，布和漠然的低些了頭。那些就是幾天前留下的，二千健兒死在了這裡，今後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雲中城頭上，唐軍正在積極為明天的戰事做著各種準備，刺史府的王主簿帶著將做好的飯送到了城頭上，吩咐侍從將飯菜分發下去後，自己帶領幾個侍從拿著精美的食盒來到李寬面前，恭敬地說：「殿下，您的晚膳送來了」說完就讓侍從將飯菜擺上，一共用五、六個菜，其中還有三個肉菜。

    李寬還真餓了，抓起筷子把飯菜都撥在一個碗中，一個勁往嘴裡劃了著。

    「吧嗒」一聲響，李寬一抬頭看見有三、四個傷兵，正在望著自己手中的飯菜發愣呢。一個年紀在十五、六的少年，一不小心將旁邊的東西碰到了。見李寬正在看著他們，嚇得他們急忙跪下請罪。其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麼罪。

    看著他們一邊請罪，一邊饞涎欲滴地盯著飯菜，李寬臉上掛起了笑容，制止住剛要喝斥的王主簿。把那個少年叫了過來，顯然是害怕極了，驚慌失措地望著李寬。

    「你想吃嗎？」李寬問道，少年顯然是被嚇傻了，先是點點頭，緊接著搖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李寬笑了笑又把那幾個傷兵都叫了過來，說道：「吃吧」

    一旁的王主簿又要制止，就李寬對他說：「從現在開始把本王都膳食，都發給傷員，讓他們補補身子」

    「殿下，那您可怎麼辦？」

    「本王？本王好說」說完李寬拿著一隻空碗，盛了一碗為普通將士準備的糙米飯，就著鹹菜吃了起來。這回倒是把王主簿嚇壞了，連忙阻止，就差上來將李寬手中的糙米飯搶奪過來了。嘴中還以一個勁地說謝罪的話。

    李寬正色地說：「王主簿，本王只是相仿衛青和李廣兩位古人而已。此事不是你的過錯不必請罪，也無須再言。」

    那幾個傷兵雖然坐了下來，還是遲遲不敢動手食用為李寬準備的膳食，李寬只得將飯菜遞到他們說中，用命令的口氣說道：「吃」。

    幾個傷兵心中非常的激動。覺得能為這樣的上官效命，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