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一章 大戰之後 文 / 支點的天空
現實和布和猜想的一樣，想要殲滅這些唐軍絕非易事，甚至還要比他的猜想艱難些。那些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草原勇士，在唐軍面前一直處在下風。被唐軍魚死網破的打法，逼得後退不止，功夫不大就是一片死屍。
雖然唐軍英勇無畏，但人數畢竟相差太大，而且基本上都是人人帶傷，在布和的指揮下，慢慢地又將局面搬了回來。
正在布和即將這些人全部殲滅時，不遠處，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布和抬頭一看，不知道哪裡冒出了大量唐軍，正源源不斷地衝殺過來。這使得布和吃驚不小，立刻分出兵馬前去阻截。
新來的唐軍一窩蜂地衝上前舉起弓箭射擊，突厥人頓時死傷一片，弓箭雖然射不死戰馬，可是被擊中的戰馬吃痛，不肯再向前衝，四下奔逃自相踐踏之下，死傷者幾乎不在被弓箭擊中的人數之下。騎兵則從兩翼包抄過來向突厥人進攻。但是最前沿撤退不及的唐軍已被突厥人的弓箭射死射傷不少。
隆隆的戰鼓聲、喧囂的廝殺聲震天，唐軍把突厥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後續軍隊源源不斷衝了過來。布和一看就知道自己的願望再次落空。不過有一件事他要必須做，那就是必須殺了李寬。
通過一個月的交手，在布和的眼中，李寬是突厥長久的威脅。布和猶豫再三，還是從箭壺中抽出了一支箭。在馬鞍子上抹了抹，開弓搭箭瞄向了李寬。
此時李寬早已殺的力竭，呼！一支箭正射在他的左肩窩上，李寬當時栽倒在地，布和一看：「上！」五百個兵手裡都拿著彎刀呢，這邊二百五十人往前衝，那邊二百五十人往後衝，要把李寬來個亂刃分屍。二牛一看急忙奔了過來，抱起李寬就向後跑，邊跑便大叫：「保護殿下」，四周為數不多的唐軍迅速圍攏過來。奮力的向回殺。
王強和潘峰見狀，連忙率軍衝殺過來，這時王強對潘峰說：「你在前，我在後，保著殿下快走！」有兵將保著，李寬這才被保護到了唐軍自己的陣營。
布和現在還想趁機奪了雲中，指揮者人馬不斷向唐軍展開攻擊，不過唐軍的援軍越來越多，沒有辦法。布和下令撤退。王強指揮唐軍追擊了一陣，把突厥人趕出了雲中城，因為心中惦記著李寬的傷勢，傳令鳴金收兵。
王強回來正好看見軍醫官來給李寬治傷。()李寬躺在床榻上，軍醫官拿著鐵鉗子把箭頭從李寬的身上拔下來一看，傷口的肉已發黑了，上好金瘡藥包好了，給李寬吃了點兒安神止痛的藥，可李寬頭上大汗珠子還往下流。
「殿下，你感覺怎麼樣？」軍醫官問道。
「不知道傷口為什麼這麼疼！」
「殿下，你躺一會兒，等藥力發作就會好一些了。」軍醫官走了。
潘峰和如畫在旁邊侍候李寬喝水，喝不下去；給李寬端上飯來，也嚥不下去。這可讓潘峰和如畫著急了，趕緊稟報馬周。
馬周又把軍醫官叫來了：「殿下為何疼得這麼厲害？」
「馬大人，殿下中的是一支毒箭，箭頭上有毒，雖然能好，但萬萬不能著急，只能慢慢養著。」軍醫官又對李寬說：「殿下，您中的是毒箭，可千萬不要生氣。傷肯定能好，但您要動了真怒，生了真氣，金瘡迸裂，可就不容易好了。殿下可千萬記住我的話。」
「好吧，你放心，我記下了。」
王強跟李寬說：「殿下，你安心養傷，軍中大事自有我們操心，你千萬不要著急。」
「好吧，一切就交給賓王和王司馬了。」馬周和王強退出李寬的住地，來到刺史府，一看現在還有什麼刺史府呀，原來的刺史府早就讓李寬扒光守城了，二人無奈只得來到中軍大營，一合計傳令，全軍堅守不戰，等待秦瓊到了再說。
返回頭再說秦瓊，在這場交戰之後，便帶著人馬不停蹄的趕奔雲中，現在一定藉著大勝之勢，一舉收復武泉。其實頡利在唐軍還沒有到的時候，便帶著人走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秦瓊帶著唐軍又進軍收復了沙南、北輿。
看著牆上的地圖，秦瓊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國公，下官回來了」。一個身著參軍的鎧甲的人走了進來，對著秦瓊施了一禮，語氣恭敬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秦瓊臉上帶著急切，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
「回國公，已經把底細摸得差不多了，咱們前面是犢和、沙陵、原陽幾個縣和武泉、沙南一樣沒有一個突厥人。頡利已經和攻打雲中的布和部合兵一處，他們將人馬埋伏在雲中、咸陽和原陽之間。」面帶喜色的像秦瓊稟報。
看著面前的地圖，伸手點了點地圖上的雲中，秦瓊臉上充滿了擔心，小聲的說道：「不知道這裡怎麼樣了，一定要堅持住啊
秦瓊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明天一早拔營，直取雲中」
「是，大人！」參軍恭敬的施了一禮，轉身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二日後，唐軍到了雲中城下，只見磚牆上傷痕纍纍，有的地方已經裸露出夯土，城頭箭垛也被砸壞幾處，可以想見曾遭受過怎樣激烈的戰鬥。唐軍很快便進入了雲中城，這座被圍困了許久的城池終於被解圍了，不過並沒有彈冠相慶的場面，大街上都顯得有些冷清。
走在街道上，秦瓊的眉頭都皺的緊緊的，很多人家的門外夠掛著白的靈番，大街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紙錢。雖然沒有遇上出靈的隊伍，可是秦瓊他們都能聽到城裡到處都是的哭聲。
司馬王強、馮參軍及一干雲中官員急步上前，躬身施禮道：「下官等參見翼國公」。
秦瓊一擺手道：「免禮，崔刺史呢？」他一動彈，自有一股身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概。
司馬王強、馮參軍等人紛紛站起，司馬王強躬身道：「國公，崔刺史已經殉國，目下是下官和馮參軍總負責城防。」
趙司倉呵呵笑道：「國公神勇，大軍一到，便收復了雲中城，首戰告捷，這真是可喜可賀」，司馬王強、馮參軍等人都用厭惡的眼神忘了過去。趙司倉卻不以為然繼續諂媚地拍著秦瓊的馬屁。
秦瓊沒有理會趙司倉的逢迎拍馬。對司馬王強、馮參軍道：「請二位將軍帶路，我想去看看城防情況」。看著尷尬無比的趙司倉，司馬王強和馮參軍強忍著笑意，陪伴者秦瓊視察城防去了，趙司倉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無奈只能紅著臉跟上眾人，只是不再輕易說話了。
秦瓊查看完了城防諸事，想著先回到自己的大營，把防務之事處理完了，再去看李寬。沒想到李寬和馬周早已在中軍大帳等著秦瓊了。
三人一見面，秦瓊忙先李寬行禮請罪說：「殿下，臣理應先去看望殿下，只是由於公務繁忙，未得登門拜會，望殿下海涵一二」
李寬忙擺手道：「不必了，大敵當前，軍中主帥豈可擅離。咱們先議議公事吧」。
秦瓊將李寬讓進大帳，分賓主落座後，李寬向秦瓊詢問戰況，秦瓊大致的說了一邊，見李寬皺眉不展問道：「殿下，雲中之危已經，為什麼殿下還悶悶不樂？」
「依李寬的瞭解，頡利此人志大才疏，在草原中雖有威名，刀馬嫻熟，但謀略用計實非所長，這一次突厥人一反常態，不再漫無目的的四處流竄，擺出對雲中勢在必得之勢，實則是圍魏救趙之計，看來已有高手輔佐，因此王國公千萬小心。」
「殿下所說正是，臣幾次想用計殲滅這些突厥人，可是到最後都讓他們逃脫了」
李寬道：「突厥人用兵一直有一些特點，就是作戰凶悍狡詐，各股部隊時分時合，行蹤飄忽，而且居無定所，能戰則戰，不能則避，所以大軍無法實現擊其要害，行雷霆一擊、一鼓而平。而且，他們的物資全部是劫掠而來，朝廷大軍一旦圍剿，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所有的輜重、戰馬，甚至被圍的小股部隊，然後逃之夭夭。對這樣來去如電的敵人，我們想通過幾次作戰就將其殲滅是不現實的」。
「臣以為殿下說的很對，那些的卻是突厥人的作戰習慣，殿下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應對才好呢？」秦瓊問道。
秦瓊剛剛在檢查城防時，發現了一些特別之處，毫不起眼但非常實用有效。首先就在女牆上比較密集的射擊孔，在詢問了馮參軍以後得知，那些強弩手在射擊孔後面擊發，會大大減少強弩手對射時，己方的傷亡情況。還有那些原始的起重機，讓守城時用的滾木，收放自如，不但縮短了回收時間，還增加了有效攻擊頻率。
通過諸如此類的事情不斷被發現，秦瓊覺得這個楚王絕對不應小覷。所以現在秦瓊帶有考驗性詢問著李寬的應對之策。
聽到秦瓊的詢問，李寬低頭不斷地思索著。
大帳內一時安靜無比，秦瓊和馬周都饒有興趣地看著李寬，等待著李寬的回答。
過了良久，李寬說道：「國公，兵事非李寬所長，要是徵詢寬的意見，相當於問道於盲，只怕反而是會壞了國公的大事」
秦瓊說道：「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本國公剛才巡視了一番，發現整個雲中的防務之中，有不少獨特之處，由此可見殿下為了守住雲中也畫了不少的心思，據本國公所知，就是這些不起眼的東西，在防衛雲中城時起了不小的作用。怎麼能說殿下不曉兵事呢？」
「國公所言極是，下官也認為，沒有殿下的坐鎮，雲中早已被突厥人所攻破了」馮參軍大聲說道，他可不是故意逢迎，和李寬共同守城的近一個月裡，馮參軍早已是對李寬心腹、口服，外加佩服。現在在他心中，李寬已成為自己的主心骨。
李寬見推脫不掉，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非寬妄自菲薄，實在是能力有限」
「殿下儘管之言就是，本國公對殿下的能力多少還是知道些的」，秦瓊笑呵呵看著李寬。
「由於飼養戰馬的成本高昂，朝廷難以負擔，所以朝廷很少有完全的騎兵戰隊，縱有騎兵，也是以步騎混編為主，這就注定了朝廷大軍不夠靈活機動。若是派大量步卒追擊，不但難以追趕上突厥人的步伐，弄不好還會出現被分割圍殲的事情，還有各地官兵各有防守地區，調動困難，由於用兵事權不一，不相統屬，集中調度困難重重。如果以小股精騎追擊，縱然追上，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我們的長處是善於構壘築城，以防代攻。」
「那殿下認為我們應該如何以防代攻呢」
「寬以為在雲中周邊開始，建築一些堡寨。用作抵禦突厥人入侵的手段，由內而外逐步推進，其目的有以下幾個，一就是大幅壓縮突厥人的機動地域，限制他們的活動範圍。二確保大軍之間的聯絡與呼應，一點被攻擊，附近的堡寨就可以迅速支援。三是一但大軍在行軍途中被襲，也能就近佈防，以免被圍殲。總之就是想辦法變被動挨打為防守反擊，蠶食一地進築一地，蠶食是進攻，進築是下一次蠶食的依托和保障，諸路並進，突厥人首尾難顧，顧此失彼無從下口」。
秦瓊看著李寬說道：「殿下的法子雖然好，但短期之內是見不到成效的」
「國公，我早就說我不懂兵事，我除了這個笨辦法，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面呀」李寬苦笑著說道。
「哪裡哪裡，殿下的表現已經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一看就是經過深思熟慮。」秦瓊讚歎道。李寬也是客氣連連，後又與秦瓊、馬周等人一起討論起來。一直談了一個多時辰後，才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