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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一二章 忠人之事(二) 文 / 支點的天空

    中秋夜的餘杭是不關城門的,熱鬧與狂歡要持續一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會散去。此時城內的街道上都是人頭湧動,人們從各家各戶走出來,道路上花燈如織,如同浩浩蕩蕩不滅的流火,小販們高聲叫嚷,舞龍舞獅的隊伍走過,敲鑼打鼓,也有雜耍賣藝的表演者聚集街頭,一家家青樓妓寨中傳出招攬客人的渺渺歌聲,有時也能看見裡面的舞蹈,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常。

    稍有名氣的青樓女子今夜都已有了去處,大廳之中偶爾還能找到座位,街道上不時會傳來某某詩會某某公子有某某新作出爐的消息,這是今晚的重頭戲之一,隨後便能聽見某間青樓之中某位名妓將這詩詞唱誦一番,隨後便又能聽到另一首佳作在某某詩會出爐的消息,才子們互相較勁,佳人們將這些才華飾上一層美麗的緋色氣息,大多數人賞著花燈、看著熱鬧,這樣的氛圍當中,便可感受魏晉遺韻和風雅,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自古青樓多舊夢,長袖青衣舞千秋。霸王別姬意消然,輕歌曼舞永無休」。詩的內容雖然虛浮,卻是應了當前之景,話音剛落便迎來一片喝彩叫好聲。那人象徵性的拱了拱手,便滿面笑容的坐下。

    就在這時,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虛詞連篇,毫無意境,哪裡好了?」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錦緞長衫的俊俏男子,手持酒杯,自飲自酌,很是逍遙快意。那俊俏男子眾人並不陌生,當即便有人將其名字喊了出來:「沈雲。」

    沈雲是沈氏布行的少爺,在餘杭城中也小有名氣,剛才聽到對方作詩,忍不住嘲諷出聲。那人也不真生氣,笑著對沈雲道:「小弟拙作既然入不了沈兄的眼,想必沈兄必有大作,還望沈兄賜教」。眾人看一場文爭筆斗又要開始了,能在七夕佳節見識一場精彩的文鬥,也不失為一大妙事,於是眾人都不說話了,興致勃勃地看著熱鬧。

    沈雲倒也有些才華,放下手中的酒杯,大走到書桌前,毫不遲疑地筆走龍蛇起來。過不多時將手中的筆放在一邊傲色地說:「這才能叫做詩」。眾人立即圍攏過去。

    李寬此時正低調地跟楊廉在一旁談笑,其實時間到這裡,一般來說,真正的好詩詞就都已經出來了,此時兩人便在議論著這些。

    「……陰魄最晶熒。好是生滄海,徐看歷杳冥。層空疑洗色,萬怪想潛形……楊公,西子詩社的李公浦可謂是才華橫溢了,雖說文無第一,但照我看,今晚怕是這首詩要最出風頭了。」

    「又是陰魂又是鬼怪,可算是劍走偏鋒,但卻給人以大氣之感,只令人思緒激盪,這詩有魏晉遺風,李善李公浦的確是登入大家之列了,不過國公你怎麼還這樣沉得住氣,今天不打算展示展示嗎?」楊廉笑著說道。

    「哈哈,楊公,我的情況您都知道的,勉強略懂一些,平日裡只能寫寫打油詩而已……」李寬一向低調,今夜幾乎沒有公開作出點評,只在朋友閒聊之間說說這些。

    「照老夫看來,國公也太過於自謙了,權當嬉戲之舉」。正當二人小聲說話時,蘇舜卿在王媽媽的陪同下開始了四下應酬。首先便來到李寬所在的地方,因為此時這裡不但有餘杭當地行政官員,還有像楊廉這類的大儒。只是王媽媽看到李寬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的表情。

    她現在還不知道李寬的身份,她猜想李寬或許是哪位大儒的弟子,看著又有些不對勁,從未見過那個後輩學子在這些大儒面前談笑風生的,就是那些成名已久的著名才子也不敢這般放肆。

    「來,舜卿姑娘,老夫給你引薦一下,名門天下的永濟公。國公這位便是回夢樓的蘇舜卿蘇姑娘了,在餘杭城中可謂第一才女,人稱蘇姑娘是色藝雙絕」劉光彥相互引薦著。蘇舜卿優美地斂衽一禮:「永濟公好,奴家有禮了」。頗有才子佳人的感覺,李寬用手相扶道:「舜卿小姐不必多禮」。蘇舜卿瞬間紅了臉,後退半步,臉上像是要燒起來,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看看李寬又立刻晃到其它地方,有點找不到歸所。「國、國公……」。一時間蘇舜卿不知說什麼才好。

    唐朝雖然相對開放,但首次正式見面,便以手相扶多少有點不穩住的感覺。縱情聲色原本就是少年人的通病。李寬弱冠之年,這麼做有所失禮,絕不會引人別人反感,在場眾人也沒有覺的有什麼不妥之處。再者,風流韻事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國公,有人送了新的詩進來,你給看看如何」。王媽媽看見蘇舜卿站在那兒手足無措,便找了個借口給其解圍道。說著便將將新進來的詩眾人品評詩作分成三份由眾人傳看。眾人一邊笑著議論一邊各自傳去一頁。有一頁傳到楊廉與李寬這邊,李寬拿起來看看,卻是笑了起來。「呵呵,沒想到還能出一首不錯的,楊老,你且看看。」

    「哦?」楊廉倒也是笑了起來,拿著詩作看過一遍,又看看下方的名字「沈雲」,搖頭放下,「中平,可堪入眼,倒也無甚讓人新奇的。」

    事實上像西子詩社的李善那樣在餘杭久負盛名的才子的確不多,再著即便李善這樣的才子,也不能保證首首俱佳。平平無奇之作也是有的。這樣就給了那些小有名氣的才子,留下了些許想像空間,算名頭上比不過,但若真正在文辭上鬥一番,還是有點自信的,於他們來說這也是更添名氣的一種捷徑。更何況口頭上的氣勢總是要爭一爭的。

    王媽媽有著專業的交際手腕,自然也不會親近李寬一人,在這裡周旋一番後,便向帶著蘇舜卿等人去別處應酬。不想被李寬不懂音律,需要有人講解為由,將蘇舜卿直接強行留了下來。王媽媽無奈軟語央求了幾句,無論王媽媽怎麼說李寬就是不鬆口,蘇舜卿實時在一旁裝作左右為難的樣子。無奈之下王媽媽只得帶來眾人轉身而去。

    這個情況很快就被參見詩會的人發現了,於是眾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人忙過去打聽是誰敢這樣霸佔蘇舜卿不放。膽子不小,倒真不怕犯了眾怒。

    「那人是永濟公?」

    「想不到,留家竟連此人也請了來?」

    「那永濟公雖說是宗室中人,劉家和刺史大人交情莫逆,這面子怎能不給,只是……倒聽說此人沽名釣譽……」

    「他從不參與這等聚會倒是真的,不過他的詩集,我倒是拜讀了數次,我不及也,不愧被稱做李多變……」

    眾人小聲議論間,王媽媽笑著聽著。只是順著旁邊人的話頭說上幾句,偶爾朝李寬那邊看一眼。心中盤算著明日如何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還有現在怎麼才能把氣氛炒的更熱烈些,最好能逼著李寬為蘇舜卿當中作詩一首。

    窗戶邊,李善等人已然知道李寬強行蘇舜卿留下,沈雲面帶不忿之色道:「永濟公也太目中無人了,蘇姑娘又不是他家歌姬」。李善倒往沈雲看了一眼,「蘇姑娘也是應酬一下不久完了,我到不信永濟公真敢強行留人不放。」沈雲又開始埋怨起了蘇舜卿。

    旁邊一人探頭看了看:「沈兄事情怕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姑娘怕也是無奈。」又有一人道:「看樣子是這樣,你們看那蘇姑娘連個笑臉都沒有,滿臉都是不安之色。」他們這樣說著,李善一時間也在思量,過得片刻李善聽見有人道:「不如我等上去為蘇姑娘解圍才是……」沈雲說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還沒有見過這樣不自重的人,誰願意與我前去。」一旁有人說道:「我與你同去。」

    當下兩人與周圍眾人告罪一番,直奔李寬而來,廳堂裡一時儘是對李寬議論的竊竊私語之聲,有關對那李寬才學的種種猜測,更多的是對李寬霸佔蘇舜卿不滿。李善與身邊幾個熟人說幾句話,然後微感疑惑地望望李寬,這永濟公搞什麼鬼……當真不怕犯了眾怒?想了片刻,李善與眾人拱手回坐,微笑地與旁觀眾人交談起來……

    「國公一身才學,當日一首《長相思》驚艷四座名滿京師。今日七夕佳節,亦是劉家舉行詩會,國公何不再留下一首大作,也讓我等日後說起,與有榮焉哪。」

    「沒錯,國公若再留一大作,日後必成佳話。聽說當日國公夫妻二人在酒樓時,一人作詩一人譜曲成為一段琴瑟和諧的佳話。」在簡單的拜見後,沈雲二人便開始邀請李寬作詩,遠處的李善一聽便皺起了眉,這那是為蘇舜卿解圍。儼然是種**裸地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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