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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回太子府 文 / 意忘言

    第五十三章回太子府

    聶玄雖是東宮太子,十六歲開府後卻一直是長住在太子府的,東宮之中伺候的人並不熟悉他的性子,都不敢貿然進來打擾。m.樂移動網倒是蔣明珠心裡記掛著今日要給帝后二人請安奉茶,天才濛濛亮就醒了。

    聶玄本就是擁著她睡的,她一動,聶玄便也跟著「嗯?」了一聲,緊了緊手臂。蔣明珠看天還沒大亮,也不願吵醒了他,轉頭去瞧他的臉,見他只哼了一聲並沒睜開眼,不由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她真正與聶玄「見面」,也不過就那麼寥寥幾次,可是嫁給他,甚至與他同床共枕,心裡卻半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如今看著他,只覺得有種塵埃落定,倦鳥歸巢的安穩。

    聶玄睜開眼就見她正看著自己,不由笑了笑,把她攬過來親了下她散著的長髮:「睡不著了?天兒還早呢。」

    他的聲音還有幾分剛睡醒的低啞,蔣明珠覺得跟平日聽到的不一樣,忍不住笑了笑,撐著手想坐起來:「不是要去給皇上和皇后請安麼?」

    「該改口叫父皇母后了,」聶玄還睡眼惺忪的,往外頭看了一眼,見才剛有點魚肚白,便嘟噥了一句「還早呢」,一伸手又把人勾到了懷裡,親暱道:「早知道你一大早的就這麼精神,昨兒就不必心疼你啊。」

    蔣明珠聽懂了這話,頓時紅透了臉,惱道:「大早上的,殿下少不正經了,快起來!」

    聶玄和她逗了兩句,也徹底醒了,點頭扶了她起來,揚聲讓人進來伺候。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兩隊宮女魚貫而入,領頭兩人捧著太子和太子妃的朝服,輕手輕腳地伺候兩人穿戴。

    蔣雲官居尚書,蔣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但蔣明珠身邊常年也就是素和素月兩個丫頭跟著,穿衣洗漱這些事,平日裡也更喜歡自己來做,這一下被四五個人圍著伺候穿衣,還當真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束腰封的時候,更是覺得手腳都不自在了。

    聶玄瞧在眼裡,待宮女們伺候著穿戴洗漱完畢,也就揮手讓人下去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套衣服穿起來還是很麻煩的,規矩多得很。不過等咱們請過安回太子府裡住,行事就不必這麼拘束了。」

    蔣明珠知道他說這話是認真的,但即使在太子府能隨意,他作為太子,早晚有一日要入主這巍巍皇宮,她既嫁給他,就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聽他這麼說,心裡卻還是只覺得甜蜜,彎眉笑了下:「殿下,我能習慣。」

    聶玄點頭笑笑,伸了手遞給她:「走,去給父皇母后請安。」

    聶玄貼身伺候的人大多不在宮中,這會兒身邊跟的多半是東宮的太監宮女,只有他自己的內侍總管谷岳是平日得用的人。蔣明珠這邊素和素月都是第一次進宮,她怕她們不懂規矩犯錯要受罰,便只讓她們在東宮等著,帶了當時去蔣家教她規矩的兩位嬤嬤。

    兩人一前一後地錯開了半步距離,聶玄不時回頭看看蔣明珠:「我父皇上回你也見過,他對我們也都是不苟言笑,一會兒就算他板著臉你也不用緊張。」

    聶慎確實是個不喜言笑的人,且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更是沉默的時候居多,放下茶杯只揮了揮手,便有下人送上了一套金器。他似乎也不喜多待,只淡淡對聶玄說了兩句,就先行去御書房了。

    何皇后倒是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才喝了茶,又對蔣明珠道:「太子平日裡住在太子府,身邊也沒個可靠的人照顧,這回可算好了,往後我就把太子交給你,心裡也安穩些了。」

    蔣明珠知道這是幾句場面話,但還是心裡一震,認認真真地點了頭:「是,謹遵母后懿旨。」

    何皇后看她恭恭敬敬的,也溫和地笑笑:「起來吧,這兒也沒外人,你既跟著太子叫我一聲母后,就不講這麼多虛禮了。以後也多進宮裡來陪我說說話。」

    蔣明珠自然是一一應了,卻並不敢當真失禮,何皇后對她的規矩有幾分滿意,招手叫過了一個中年嬤嬤,給蔣明珠介紹:「莊嬤嬤跟了我十多年了,也算是看著太子長大的,往後就給了你們吧,太子府不比小家小戶的,要管的事龐雜得很,莊嬤嬤也可以給你幫把手。」

    聶玄和蔣明珠都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就強行安插一個人到太子府來,一時也想不出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更沒有理由拒絕,只得笑著應了。何皇后又賜了一些金銀玉器給蔣明珠,這才讓他們回去。

    ***************

    兩人回到東宮時已快到正午了,索性便在宮裡用了午膳,這才往太子府去。

    太子府裡也是從昨日裡就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準備迎接女主人的到來。

    臨到要下車,聶玄卻是有點不安,伸手拉住了蔣明珠,嚴肅道:「咱們可說好了,一會兒你看到那幾位,可不能和我置氣。」

    能叫聶玄這麼鄭重其事拿出來說的「那幾位」,顯然就是他原先的妃子妾室了,蔣明珠心裡雖早就知道這幾個人的存在,這會兒卻還是覺得有點酸酸的,斜了他一眼,才默默點了點頭。

    聶玄略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情想到莊嬤嬤的事,一邊扶著她下車,一邊皺眉輕聲道:「這個莊嬤嬤倒確實是母后身邊的老人,為人也穩妥,平日裡你有什麼規矩不清楚的可以問問她,但是家裡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必讓她插手。在家裡到底你才是正經主子。」

    蔣明珠點點頭,跳下車來:「上回來太子府的時候好像都沒瞧見殿下的『那幾位』,公主假扮了殿下那麼久,她們也不起疑麼?」

    「怎麼能不起疑?只不過皇姐去了嘉平關好幾個月

    月,回來之後又一直忙著春闈取士的事,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她們也只當『太子』是有了新歡,雖明裡暗裡查探過幾次,但也不敢太鬧騰,也還算壓得住。」聶玄苦笑了下,知道這個問題也迴避不過去,索性解釋道:「她們平日裡住在西園,我的寢殿、書房大多在東園,你上回去的寢殿,自然不會遇到。」

    蔣明珠瞭然地點點頭,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那我住哪?」

    聶玄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在她腰上一攬:「你說住哪?」

    「西園?」

    聶玄被她氣得牙癢癢,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不住我的寢殿還想住哪?嗯?」

    蔣明珠笑著點了頭,聶玄這才鬆開手,改為牽著她,往裡邊走了幾步,對迎到門外的太子府長史蕭遠吩咐道:「去把家裡的下人都叫到正殿,我有事要說。」

    蕭遠在太子府伺候了四年,哪兒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立刻道:「幾位總管都已經在正廳恭候太子和太子妃了。另外……秦妃也帶著幾位主子在花廳等候。」

    蔣明珠聽夜雪說過這聶玄這幾位側室的大概情況。這位秦妃名字也正好叫秦緋,就是之前太子府中位份最高的,是嘉恩侯的侄女,後來過繼到他膝下,成了他的女兒。

    另外兩位庶妃,一個是南越族族長的女兒,名叫蘇朵兒;另一位叫梁盈盈,是刑部侍郎梁芳的老來女。

    而位份最低的妾室叫做金秀,原是東宮的宮女,伺候了聶玄七八年,後來聶玄出宮建府,便將她收了房。

    夜雪和她說過,聶玄這幾位側室裡頭,秦緋位份最高,脾氣卻是最好的,即使是待下人都十分寬容。金秀地位低,也不多話。反倒是兩位庶妃不是那麼好相處。

    聶玄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蔣明珠被他捏得一疼,連忙甩開了他的手,低聲笑著調侃他:「殿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聶玄似是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到底還是沒說,只一點頭認了,苦笑道:「是啊……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家裡的幾個總管,往後他們那裡的事就由你定奪了,你先認認人。」

    蔣明珠心下卻有些懊悔了,她雖不懂朝廷的那些大事,卻也知道聶玄其實並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來。他如今已過了弱冠之齡,若是後院乾乾淨淨的,只怕他成天能做的是就是面對各種質疑了。

    這幾位側室都是聶慎賞的,有的是為了給老臣加恩,有的是為了穩固外族人心。雖說不娶也不見得就會釀成大禍,但總歸要多出許多麻煩事。聶玄自小受的是帝王儲君的教導,他務實,追求最快最穩妥地達成目標,以他的性子來說,會答應娶這幾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他也許諾從今而後再不會有別人,蔣明珠心下對他其實並沒有怨懟,既然在答應嫁給他之前就知道並接受了這件事,她就從沒有想過要拿這件事來為難他。見聶玄這個樣子,不由咬了咬唇,往前緊走了兩步,拉住了他的袖子:「殿下,我是開玩笑的……」

    聶玄沒想到她竟會這樣說,心裡一暖,一時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一點頭便重新牽了她的手,帶她一道進了正殿。

    蕭遠知道今日太子妃到府上,早已把一眾總管召集了過來。這會兒見了聶玄和一位宮裝女子攜手而來,便知這女子就是日後的女主人了。各個都規規矩矩地上前請安。

    聶玄「嗯」了一聲,對眾人道:「來見過太子妃吧,往後府裡和田莊、鋪子的事,全部都回太子妃,不必再來問我。」

    這些事原先都是秦緋帶著打理的,但聶玄兩三個月也會查看一次總賬目。畢竟這裡頭一年也有幾十萬兩銀子的來去。這會兒卻一股腦全都交給了蔣明珠。看來這位太子妃不是尋常的人物,至少現在是十分得太子爺歡心和信任的。一眾總管心下都是暗暗吃驚,紛紛上前把自己負責的事向蔣明珠回報了一番,又趕緊表了番忠心。

    蔣明珠初來乍到,對聶玄到底有多少產業還當真弄不清楚,一圈聽下來,不由有些咋舌。但還是溫有禮地和幾個總管說了幾句。

    聶玄說都交給她,便當真一言不發地在一旁等著,既沒有不耐,也沒有不滿,還端著茶喝得挺香,直等蔣明珠說完了,才衝她笑了笑:「這麼些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弄清楚的,回頭你先看看賬目,有什麼不清楚的再讓遠把他們叫過來問清楚。」

    蔣明珠點了點頭,聶玄這才讓幾個田莊店舖的總管下去,換了府裡的管家和管家娘子進來。

    這些事務蔣明珠就更熟悉一些了,只一會兒功夫就大概記下了各人的分工。

    內宅事務聶玄倒是幾乎從不插手的,只道:「家裡的事我是不問的,太子妃仁愛,但你們若有偷奸耍滑的叫我知道了,也休怪我無情。」

    眾人都齊聲應是。聶玄看蔣明珠也瞭解得差不多,便轉頭對蕭遠道:「讓秦緋她們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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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緋、蘇朵兒、梁盈盈和金秀原本就都在花廳等著,一見蕭遠過來,梁盈盈就首先迎了上去,探問道:「蕭長史,太子爺回來了麼?」

    蕭遠連連點頭:「回來了,方纔已經見過諸位總管和府裡的管家了,太子爺說了,請諸位夫人到正廳說話。」

    他作為太子府長史,是有官位和品級的,除了側妃秦緋外,對其餘三人其實並不必問安見禮,但他對幾人卻都是十分恭敬。彎腰引著這幾位進了正廳。

    她們四人是一道過來的,還未開口之前,蔣明珠便把蘇朵兒、金秀兩人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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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朵兒只有十五歲,且有著南越族女孩兒的特點,雖然穿著與旁人無異,飾品卻都是極具風情的銀飾。

    而金秀看著年紀長些,約莫有二十四五的樣子,衣著樸素,人也顯得更小家子氣,畏縮一些。

    另外兩人則有些難區分,兩人身段、年齡瞧著都相似,只是其中有一人面容絕美,只怕是丹青國手,也畫不出她美貌的一半,即使蔣明珠是個女子,也忍不住看得有些失了神。

    聶玄微微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秦緋很快便引著另外三人上前請安。

    這一下蔣明珠便把兩人區分開了,知道方纔那容貌絕美的,應當是刑部侍郎的老來女梁盈盈。

    四人分別說了自己的名字,蔣明珠一一對應,確實如方纔所猜。道了一聲「請起來吧。」,便也有點不知該說些什麼。

    理智再能夠理解,這幾人也到底都是聶玄的女人,她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這個坎,只得尷尬地沖四人笑笑,寒暄了兩句。

    聶玄見她這樣,心裡也很是難受,站起來按了按她的肩,對四人道:「這便算是見過了,往後太子妃就住在東園,咱們府裡也沒宮裡那麼多規矩,不必每天請安問禮的。大家平常日子怎麼過,往後也就還是怎麼過。只是有一條你們需記住。往後太子妃說的話便是我說的話,你們若是對太子妃不敬,就是對我不敬。」

    這話一說出口,底下四人便是神色各異。秦緋有點驚訝,但並沒有什麼牴觸。蘇朵兒則是一臉不服氣,梁盈盈維持著笑臉,只是有些僵硬,金秀則本本分分地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眼皮都沒抬一下。

    蔣明珠大致看了看,倒也沒十分往心裡去,聶玄這一句話是為了給她立威,就算換了她是底下那四人,心中定也是有不服的,分別只在於有人表現出來了,有人藏住了。

    還在新婚期就讓蔣明珠面對這一眾鶯鶯燕燕,聶玄也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讓她們打了個照面,就對蔣明珠道:「方纔那些賬目和契書,我再給你理一理,你跟我到書房來。你們也先回去吧,不必在這兒候著。等太子妃得閒,你們再敘話。」

    他一開口,自是無人敢反駁,秦緋帶著其餘三人彎腰一禮,便先行告退了。

    聶玄等她們出去,便拉著蔣明珠到小書房,有點手足無措,低聲道:「往後……再不會有旁人了。可是這些人,我也不能不管她們。」

    蔣明珠知道他在想什麼,親手關了書房門,伸手環了他的腰:「殿下待我的心意,我都知道。殿下從來沒騙過我,我相信殿下說的話。」

    聶玄眼中一沉,反手緊緊抱住了她:「我知道。我只是……怕將來有一日,你會覺得嫁給我是個錯誤的選擇。」

    「不會的。」蔣明珠堅定地搖頭,看著他俏皮道:「殿下還可以用以後的每一天,讓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決定。」

    聶玄不是一個猶豫畏縮的人,這一次再三再四地因為秦緋她們而糾結,實在是因為心裡記著蔣明珠當初說過的「一生只我一人」,但得了她這句話,便一掃方纔的不自信,一伸手便把她抱了起來,低了頭看進她眼中,承諾道:「好。」

    聶玄有三日可以不用上朝,還認真問了蔣明珠要不要「回門」,照慣例來說,太子妃是嫁進宮中,自然不必回門。但兩人現在都在太子府住著,要回去也是可以的。

    蔣明珠毫不猶豫地搖頭:「別,我爹巴不得湊上來巴著你好求陞官呢,再說老太太不是說了沒我這個孫女麼,回去做什麼?平白給他們臉面,還得看糟心的人。改天我回去看看娘她們就好了。」

    聶玄想想她家裡那點狀況,也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去,便依了她的意思:「好吧,等過幾天你娘的誥命封號下來,咱們一道上門去給你娘慶賀。」

    蔣雲是從二品的尚書,他讓人給宋薇請封的卻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整好壓了蔣雲一頭。

    蔣明珠笑瞇瞇地點頭,一邊回到賬冊上,想起沈瑤和宋清的事,又放下了手裡的事道:「表哥最近在忙什麼,怎麼總是不見人?」

    聶玄正斜靠在榻上,拿著一卷書隨意看著陪她,愜意非常。聞言便一挑眉:「嗯?」

    蔣明珠看他一臉「你找他做什麼」的神情,連忙笑道:「我娘還有事找他呢。下回咱們回去的時候你叫上表哥一起吧。」

    聶玄這才一點頭:「嗯,他最近忙著重編京畿衛,確實忙得腳不點地的。不過既然岳母大人要見,回頭我讓他先回來兩天。其實要是急著找他,你找我皇姐比較快。我傳他還得兩日呢,若是聽說皇姐要見他,多半晚上就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衛靈宮主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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