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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 山居(中) 文 / 米糕愛自由

    後院不大,約兩分地大小。除了東邊牆角有一棵掉光了葉子的老桃樹,餘下是一片荒蕪的雜草地。

    容淑藍用布條纏了手掌,跟在劉嬤嬤身後開始拔草。

    劉嬤嬤一邊叮囑容淑藍累了就歇會,一邊跟她閒聊起來。

    「那天,我上前院要菜種和農具時,王老莊頭說已經差人去挖田泥準備做泥磚了,估計要三五天泥磚晾乾才能砌牆。」

    容淑藍「嗯」了一聲,把手中的雜草拋向一旁。

    劉嬤嬤又道:「我提起要在東間隔出一個小間改建個澡室,王老莊頭猶豫著似乎想答應下來,但古嬤嬤立刻說青石板不好買,意思是不答應。」

    劉嬤嬤說起這事就有氣,她站起身指著村子四周的高山,道:「山中多的是石料,雇些人打磨出來即可。那老虔婆居然睜眼說瞎話!」

    當時,古嬤嬤聽了劉嬤嬤這話,睜大眼睛道:「那可得花費不少功夫!也不是一兩日就能辦妥的。」說完,又揚著一張老臉笑道:「要我說,少奶奶也太挑剔了些!我們鄉下人洗澡,都是在豬舍里拉一張簾子對付對付,哪裡要專門弄個澡室?!」

    劉嬤嬤就把這話學給了容淑藍聽。完了憤憤然地罵道:「真是黑了心肝的狗奴才,良心都讓狗吃了!竟然叫我們小姐在豬舍裡洗澡!」

    容淑藍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木桶裡悠閒的泡著鮮花澡,而一頭大白豬則在一旁吭哧吭哧地吃著豬食——那場景,怎麼想怎麼覺得滑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劉嬤嬤在一旁仍氣鼓鼓地生悶氣。

    容淑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再說了,入鄉隨俗嘛,那豬舍如今還空著呢,等天暖的時候,拉張簾子洗個澡也不是不可以。」說著忍不住又想笑。

    劉嬤嬤張了張嘴,對上容淑藍明媚地笑臉,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盯著她的臉讚道:「小姐,還別說,這老王莊千不好萬不好,可這兒的水土養人啊!您瞧瞧您,才住了幾天,這皮膚就變得水嫩光滑的!連毛孔都看不見!」

    容淑藍用力拔起一大把雜草,笑著附和道:「那是,來到這兒我覺得心氣都平靜了不少。」

    這點劉嬤嬤非常認同。國公府出事那幾天,容淑藍整天不言不語,就像個冰美人似地,對任何人都是冷漠又疏離,一度曾給劉嬤嬤錯覺:彷彿眼前的女子不是她從小奶大的孩子,像是換了個靈魂似地。幸好離開京城後,她所熟悉的小姐又慢慢變回來了。

    劉嬤嬤跟容淑藍說了幾段莊上三姑六婆的閒話,看容淑藍興致不高,又忍不住歎息道:「山水再好,小姐也不能在這兒久住呀。」小姐剛滿十七歲,總不能真的在這裡養老吧?想起老王莊距離京城路遙山高水遠,劉嬤嬤忍不住又唉聲歎氣起來。

    容淑藍最怕劉嬤嬤憶往昔歎今朝,把手中雜草扔掉,拍拍手道:「嬤嬤,我回去喝口水。」

    劉嬤嬤忙站起身道:「小姐,您累了就歇著去吧。」

    容淑藍慢慢往回走,路過那棵老桃樹旁,扭頭看了一眼,愣愣地頓住了腳步。

    那棵掉光了葉子的老桃樹,竟然枯萎了!原本丈餘高的樹幹,現在縮水了一大半,幾乎完全枯死了。

    容淑藍詫異極了,走上前伸手輕輕碰了碰,看起來還算堅固的樹幹在容淑藍的觸碰下,竟轟然坍塌,化作一堆朽木散落在地上。

    容淑藍看著如塵埃般灑落的朽木,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難道是因為秘密花園裡那株桃樹把本體的生機全都奪取了,這株老桃樹才會一夜枯萎?

    容淑藍站在原地,許久之後,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種明悟:原來生與死,不過在轉瞬間就完成了替換,死亡只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

    也許,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並不是蒼天不公,而是對自己的另一種磨煉?

    這麼一想,容淑藍頓時感覺心境豁然開朗,一直積壓在胸腔的一口郁氣也為之一清。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適坦然。

    容淑藍蹲下身,伸手把桃樹所化的朽木一點點收進秘密花園裡,打算埋在那株新生的桃樹下。

    主僕倆的工作效率不太高,用了兩天時間,才把一塊小菜地開墾出來,把菠菜種了下去。

    而秘密花園裡,菠菜都收穫了好幾茬,種子也收集了不少。只不過她沒有廚具,空看著滿地的菠菜流口水。

    忙了兩天,可把容淑藍給累壞了。第一天拔草第二天鋤地,接連忙了兩天,她的雙手都磨出了水泡。夜裡,劉嬤嬤挑燈幫她挑水泡,一邊挑一邊掉眼淚。

    容淑藍怕她嘮叨,水泡挑完,就問道:「嬤嬤,孝服裁出來沒有?」

    上次趕集,容淑藍讓劉嬤嬤買了一匹麻布回來。那天沒能替容父容母收屍,她一直心懷愧疚。所以決定為容父容母戴孝,並守孝三年,以全他們對原身的養育之恩。

    劉嬤嬤搖頭道:「這兩天忙著菠菜地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裁剪」,說著起身從櫃子裡取了做孝服的亞麻布出來。

    容淑藍道:「先裁一套趕出來穿著,另外換洗的慢慢做。」

    劉嬤嬤拿起剪刀裁布,想起一事,笑道:「小姐,這幾天在莊上走動,我把這裡的情況大致都打聽到了。」

    只要劉嬤嬤不掉金豆子,三姑六婆的閒話容淑藍也願意聽上一聽。她一邊分線,一邊裝作感興趣地抬起了頭:「嬤嬤說說看。」

    「這老王莊不過幾十戶人家,大部分莊戶都是沈、王、梁三家的佃農。莊上最大的地主就是沈家,有水田旱地共三百多畝,山林千餘畝;其次是王秀才家,有田地山林共八百餘畝;再次就是梁富戶家,有田地山林五百餘畝,再有十來戶擁有自己產田的村民,田產數目在幾畝至幾十畝不等……」

    也就是說,除去老王莊的有產階級,剩餘三十多戶人家都是靠佃沈、王、梁三家的田地過日子。

    王家人在老王莊繁衍生息,二三十年下來,早已根深蒂固。尤其是王老莊頭,因為厚道實誠,在村中威望頗高,屬於一言九鼎的人物。

    且這個田莊近三十年都交由王家人管理耕種,主人幾乎沒有出現過,所以在老王莊鄉親們心裡,王家人的地位比容淑藍主僕想像中還要重得多。打個比方說,如果容淑藍和王老莊頭起了衝突,毫無疑問,村民們只會偏幫王老莊頭,而不是容淑藍。

    主僕倆一邊縫製孝衣,一邊就這些事情聊了起來。容淑藍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

    兩人通力合作,熬到子夜就趕製了一套孝服出來。因裁剪的深衣款式,寬衣大擺的,式樣又簡潔,針腳也不講究細密整齊,所以縫製起來速度飛快。

    第二天,容淑藍換上孝服,開始給容父容母守孝。劉嬤嬤則把前日買回來的燈籠糊上白布,一大早就掛在小院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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