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8章 滿載歸來 文 / 何俊樺
這一聲不知道似怒，似驚的高呼聲，頓時就嚇得陳婆婆母子兩個面若死灰，心中一顫。
就在這時，房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眸光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屋子內的眾人，最後停留在孫掌櫃的身上，微蹙的眉頭，顯示了男子此刻的不悅。
「孫掌櫃，何事讓你如此失態。」
沒有什麼情緒波動起伏的一句問話，冰寒得就如同酷暑的六月突然間從頭上澆了一桶冰水一般，讓人從骨子裡感到不寒而慄。
前一刻還處於極度震驚中的孫掌櫃，瞬間就從之前亢奮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有點訕訕的走到男子面前，態度很是謙卑的湊近對方，悄聲解釋道：
「公子，這下我們不用愁酒樓沒有新菜品了。」
歐陽卿對於孫掌櫃如此距離的接觸頗為反感，本想推開對方的手，瞬間在聽到這一句話後，原本那好似沒有溫度的眸子裡，瞬間就劃過一道亮光。
望向桌子上盤中那散發著特殊香氣的不知名東西，歐陽卿在清瑤三人詫異神情中，快步的走到桌邊，拿起剛才掌櫃用過的筷子，便夾起一塊品嚐了起來。
面癱似的臉上，屋子裡的四人直直看著他把每一樣豬下水都給嘗試完後，都沒有能夠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對於這滷菜的絲毫滿意與否。
不過清瑤在經過剛才孫掌櫃和這個面癱男的低聲交談中，還是能發現一絲蛛絲馬跡，她相信，她這滷菜方子，一定會賣出去的，就是不知道這價格會不會達到她預期的那般。
「說吧！這菜方子你想怎麼賣？」歐陽卿放下筷子後，直截了當的便問道。
「姑娘，這位就是負責這個酒樓的歐陽公子。」孫掌櫃很是人精的適時開口向清瑤介紹著。
清瑤心中瞬間一喜，卻沒有及時的說出她心裡的低價，反而把這個話題拋了回去：
「剛才公子你吃的這些，可都是用豬身上最無用的豬下水製作而成的，這菜方子，連豬下水都能夠做出如此好吃的美味，若是換成其他的肉類，公子你覺得這方子的價值應該如何呢！」
歐陽卿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剛才吃下去的那些美味，居然會是那些連狗都不吃的東西，一股本能抗拒的作嘔之感，頓時就席捲而來，不過，多年來的隱忍性格，讓他終究還是抑制住了。
對於清瑤變相性的討價還價，歐陽卿聽聞後勾起一抹摸不透的玩味微笑，修長的手指好似不經意間的把玩著手中的茶蓋，久久不作回答，屋子裡頓時就陷入了詭異的壓抑沉靜氛圍。
陳婆婆和兒子面面相覷，很是忐忑，而清瑤卻始終淡定的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絲毫都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壓制住。
歐陽卿對於清瑤不卑不亢與他對視的氣勢，很是感到不解，一介村姑居然能有如此氣場同他對視，還真是少見，心中頓時就不僅就對清瑤的身份起了三分好奇。
「你這東西是不錯，但是，如今寒冬即將到來，你這東西太過於冷寒，不易當成主打菜品售賣。」
清瑤愣了一下，隨即很快便明白，這只是這個男人想要變相還價的伎倆。
「公子，這菜方子好就好在製作的菜餚，可熱可冷，你所擔心的，不是問題」
「五十兩。這方子我買了，但是你不能再賣給別家，違約的話，你就要十倍賠償。」
這價碼，比清瑤之前心裡預估的三十兩足足多出了二十兩，清瑤怎能不答應，於是爽爽快快的便答應了：
「成，五十兩賣給你，但是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若是別的酒樓自己探索出來，亦或者是你們自己保密工作不好洩露了出去，那可不管我的事。」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曉，孫掌櫃，去拿筆墨紙硯以及五十兩銀子來。」
接下來，簽訂保密協議，寫下滷菜的配料製作方子以及現場鹵制了一些肉類，方便對方驗菜之後，清瑤便高高興興收好第一筆賺來的五十兩銀子，恨不得即刻就拿著錢去大採購一番過冬所急需的一切。
「在下歐陽卿，不知姑娘貴姓，家住何處？若是姑娘你今後還有這麼好的『祖傳菜方子』，希望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在清瑤臨走之前，歐陽卿一貫面癱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微笑，只是眼裡那探究之色，讓清瑤警惕了起來。
清瑤自然聽懂了這話語裡的暗示性調侃，隨即也不甘示弱的隱晦回擊道：
「這就要看接下來你的誠意了……」
當清瑤三人激動的走出酒樓後，孫掌櫃頓時就急不可耐的朝著歐陽卿建議道：
「公子……這姑娘又沒有說明來處，要不要找幾個人跟過去，看看她所住何處，要是可以的話，我們同她多接觸接觸，說不定她手中還會有別的菜方子呢？」
「這個女人，可不單純只是一個村姑，剛才臨走時的最後一句話，你難道就沒有品位出其中所隱含的警告嗎？」
孫掌櫃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白，既無奈，又愧疚。
歐陽卿安慰似的拍了拍孫掌櫃的肩膀，隨即望向京城的方向，神情很是複雜的叮囑道：
「罷了，你先去著手準備要鹵制的菜品，記住，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這一個季度能不能讓酒樓的盈利上一個台階，能不能擊敗第一酒樓，能不能讓家中發配我們過來的老爺子另眼相看，成敗就在此一舉……」
……
雖然一下子賺了這麼多錢，按照清瑤的意思，是要請陳婆婆母子一起去找個地方吃點好的犒勞一下，可是母子兩個死活不吭，一個勁的說浪費，其實兩心中最最害怕的，則是一下子有了這天大一筆錢，時刻精神都緊繃著，生怕被周圍的小偷什麼的給摸了去，一心只想趕緊賣完東西就回家。
清瑤無法，只得匆匆買了十個大肉包子，三人吃完後，便急忙忙的去大採購，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到家。
在三人一路狂奔之下，天黑前，終於趕了回來，還沒有走到裡正家，就看到二叔婆同夏青妍婆孫兩個走了過來，一看到清瑤，清研原本艷麗的臉上，頓時就猙獰得宛如要吃人的厲鬼一般，仇恨的死命瞪著清瑤。
而二叔婆則趕緊安撫似的拍了拍孫女的手背，陰戾的倒三角眼中，冷光直直射向清瑤，用無比誇張的尖銳聲音，高聲朝著四周路上來往回家的鄉鄰們吼道：
「喲！才出去一晚上，就弄回來這麼多東西……我說清瑤啊！你該不會是出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叔婆可得警告你啊！咱們老夏家，可容不得那等敗壞門風之事的女子……」
這一大嗓門，頓時就讓眾人的視線，齊齊望向那滿載物資的牛車以及清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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