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3章 歸家有喜 文 / 何俊樺
趙氏跑遍了每一個房間,甚至連埋在茅房的瓦罐之地都去看過,可惜,家中埋藏糧食的地方,沒有一處逃脫被偷走的下場。
完了,這些徹底的完了……
趙氏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絕望得連哭都已經哭不出來了,如此亂世,即便是有再多的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救命的糧食了,她們一家七口可今後可怎麼辦?該怎麼辦?
「佩慈,佩慈……還有沒有沒被偷的……」夏子安和周氏以及清遠三人在短暫的被驚呆了後,第一反應也和趙氏差不多,抱著最後一絲僅剩的希望,想要查看一番是否還有漏網之魚,哪怕是只有一缸糧食,至少也能緩解這個家的燃眉之急。
可惜,三人一衝進屋,僅剩的最後一絲僥倖希望,也瞬間破滅了。
「是誰幹的?這究竟都是那個黑了心肝的畜生干的……這簡直就是把我們一家往絕路上逼啊!老天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啊!」周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萬般委屈的叫罵哭訴了起來。
面對老娘的撒潑哭泣,這一次夏子安,沒有再選擇同以往多年來的習慣性上前勸慰,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絕望,無措,害怕…。
他害怕面對清瑤和父親回來後,看到支離破碎的家。
他害怕面對因為他自己的懦弱,引來了這一場災難,導致一家七口面臨或許會被餓死的悲慘畫面。
若是他在面對落井下石的二叔一家前日的惺惺作態之時,第一時間便出言打消老娘開門的決定,若是他當時不那麼憂鬱,不懦弱的沉默表示贊同,若是他堅持站在妻子那一邊,今日的家中,也就不會招來這樣事情。
可惜,此時此刻,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了。
他應該怎麼辦?他究竟應該怎麼辦,才能彌補他犯下的如此過錯?夏子安備受煎熬的心,一遍遍在心裡自問著。
被剛才周氏等人的高聲尖叫聲音引來的二叔婆一家,一走進院子,二叔婆便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擠兌了起來。
「喲!我說子安啊!你們家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瞧瞧這一副天翻地覆的景象,你們是在挖寶藏呢?還是準備把囤積埋藏的糧食給轉移了呢?」
夏子安聞聲頓時就衝了出來,用從未有過的憤怒,仇恨眼神死死的盯著二叔婆一家,那眼神,好似凶殘的餓狼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會衝上去撕了對方,二叔婆頓時就被嚇得一個激靈並避開了夏子安的眼神,假裝四處張望起來。
「說,這是你們幹的嗎?」夏子安滿臉煞氣的走向二叔婆。
「你……子安,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我們幹的,我們也是剛才聽到你們這邊叫聲不對勁,這才過來關心一下,想看看你們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助而已,真是好心當成路肝肺,沒了良心的狗東西,虧得你還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連長輩都敢吹鬍子瞪眼的,真是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二叔婆眼神閃了閃,隨即便罵罵咧咧的責罵起來。
「我再問一遍,我們家的糧食,究竟是不是你們偷的?」
二叔婆一見居然連她最拿手的殺手鑭都制服不了這個侄子,再看看夏子安一步步朝她逼近,頓時嚇得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好幾步。眼見周圍越來越多的村民湧入院子,二叔婆的膽子便不禁再次大了起來,肥胖的臉上,儘是尖酸刻薄。
「什麼?你家的糧食被偷了?你家的糧食被偷了管我們什麼事?我看你們家就是活該,明明囤積了這麼多糧食,卻都捨不得拿出來救濟一下你二叔二嬸一家,如今招來了賊人,糧食被偷,那都是你們活該,報應……」
周氏雖然有時候拎不清,搞不清事情的嚴重性,但至少還不是個蠢笨到極點的,從兒子三言兩語中,瞬間就明白了這偷兒十有**會是這個好弟媳一家干的,想到自家老爺子那嚴厲的眼神,想到老爺子要是知道她才害得家中沒有了糧食,想到老爺子曾經說過要休妻的話,周氏心肝都不僅顫抖了好幾下。在極度憤怒和恐懼之下,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彪悍一幕。
「你個賤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啊!好心借給你糧食,你居然還不滿足,連借帶搶的一下子搶走了好幾十斤白米白面不說,現在居然還來偷…。我怎麼當時會迷了心竅,居然會答應給你開門接糧的啊!我打死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趙氏剛才一聽到二叔婆的聲音,便第一時間隨同丈夫和婆婆衝了出來,面對丈夫的質問,二嬸那一瞬間閃躲的眼神,讓趙氏明白,她們家的糧食被偷,必定同二嬸有關聯,就算不是直接關係,也會是間接的同犯關係,怒火中燒的趙氏,見罪魁禍首此時居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繼續囂張,氣得頓時就不要命了一般的衝了過去。
「你個餵不飽的白眼狼……吃裡扒外的老畜生,你還我家糧食來……你還我家的糧食來……」
口中一邊咒罵,雙手一邊全力的瘋狂朝著二叔婆的臉上招呼了過去,周氏和趙氏婆媳兩個聯手毆打二叔婆,三人廝打成一團,雖然趙氏和周氏氣勢高亢,可惜,她們兩個的身板和對方相差太大,片刻間的功夫,兩人便被二叔婆給撂翻在地。
「住手。」夏子安眼見老娘和媳婦佔了下風被打,頓時就怒目圓瞪的衝了過去。
「鄉親們啊!救命啊,侄子侄媳兩口子要打死嬸子了……」夏子安人還沒有走到二叔婆面前,對方便無比誇張的驚恐尖叫了起來。
聽到剛才的叫聲後,裡正急忙忙的衝了過來,還沒有走到院子,便聽到裡面各種辱罵,尖叫聲匯成一片。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裡正的一聲怒吼,並沒有絲毫讓趙氏有住手的痕跡,手中的動作,反而越發得厲害,即便是她此刻已經佔了下風,她也毫不罷休的繼續反擊著。
用嘴咬,用手抓,用腳踢,凡是能用上的,趙氏全都用上了,如此彪悍不要命的打發,讓想要試圖去拉架的婦人們都不敢上前靠近半步。
兩個女人打架,男人是不方面去拉架的,婦人們又不敢,裡正在走進院子看到眼前的這一片狼藉之時,心,頓時就一沉。瞬間就明白夏家遭遇的事情。
見呵斥分不開兩人,只得讓夏子安去拉架,子安也不想眼看著媳婦再受傷,此刻什麼也顧不得的走到兩人身前,一把扯開二叔婆,如同丟垃圾似的推得老遠。
裡正很是厭惡二叔婆一家子,對於子安的不敬長輩的舉動,也就沒有絲毫的表示,二叔婆見此,便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一個人哭泣著唱起了獨角戲。
就在這時,天還不亮清瑤就扛起鹿,拉著爺爺點著火把往家裡趕,剛走到家旁邊的山坡上時,視力極好的清瑤,便看到很多村民匆匆忙忙的直往她家所在的方向趕去,於是一手提起鹿,一手抱住爺爺,健步如飛的朝著家中趕去。
還沒有走進院子,便聽到二叔婆那特有的熟悉高亢哭泣叫罵聲,把鹿放在院門口,扶住爺爺走了進去,院門口,滿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所堵住。
「三嬸子,麻煩讓一讓。」
「清瑤……夏老將軍?夏老將軍和清瑤回來了……」三嬸子一見拍她後背同他說話的人腳居然是清瑤,頓時就吃驚的失聲驚呼出聲。
圍觀的人群的注意力,頓時就從二叔婆以及夏子安幾人身上,齊齊轉移到了清瑤爺孫兩人身上,人群主動讓開了一跳道。
當清瑤和老爺子看到那被挖得滿目蒼夷的院子以及渾身是傷趙氏和周氏時,腦子裡瞬間一聲轟鳴。
「糧食……我們家的救命糧食……」清瑤嘴唇不住的劇烈哆嗦著,鬆開扶住爺爺的手,氣得眼眶至發紅,無聲的淚水滾滾滑落,宛如失了魂一般,木然的衝向一間屋子後,又迅速出來再鑽進另一間屋子。
「清瑤……清瑤……別看了,別看了,全都沒有了……」趙氏看著女兒宛如她之前的瘋狂舉動,禁不住失聲痛哭並擔心的追了上去。
「夏——子——安——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爺子一聲暴喝,發出一聲山中百獸之王老虎般咬牙切齒的咆哮。
夏子安聞聲身子頓時一抖,鬆開妻子,滿臉都是無地自容的愧疚表情,走到老爺子的面前,什麼都不說的先咚一聲直挺挺跪在地上,揚起巴掌,便當眾狠狠的先扇了他自己好幾個耳刮子。
「說——」老爺子胸口不住的激烈起伏著,眼眸裡儘是看不出的幽深目光。
一個簡單的『說』字,讓夏子安的心,頓時如同刀絞般的痛。
同時,也讓一旁剛才還在嚶嚶啼哭的周氏,感覺好似墜入了千年寒冰冰窟窿一般,瞬間冷徹透骨。
清遠也嚇得緊緊的抱住被剛才外面人群的爭吵聲吵醒的弟弟,為爺爺從未有過的怒火以及面對接下去沒有了糧食的困境而害怕,而難受,同時內心也充滿了深深的自責,愧疚……
從夏子安的嘴裡得知了前天他們離開後,家裡便發生了所有事情後,老爺子的心,傳來一陣陣的針刺般的疼痛。
聽到這裡,清瑤心中已經明白,這事,必定是和二叔婆一家脫不了關係,二話不說,清瑤便衝出了人群,一腳踹開了二叔婆家的緊閉的大門,進入屋子到處搜尋,可惜,除了找到還沒有吃完的三十多斤糧食外,便什麼也沒有找到了。
「清瑤,你個死妮子,你闖入我們家又是打又是砸的,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破壞了這麼多的東西,你賠銀子來……」躺在家中床上數銀子數得正是歡騰的二叔公,見到清瑤居然闖進他的臥室到此翻找,頓時就氣得指著清瑤鼻子大罵了起來。
「賠?你誰該賠我們銀子,既然你今天要陪,那我一筆筆算給你聽,今天咱們兩個結個總賬,你兩口子故意打斷我爺爺的腿,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費,共計三百兩。」清瑤冷笑一聲,用兩根手指一夾,二叔公的那指著清瑤的手指,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後,軟趴趴的掉落搖擺了起來,不用說也知道,他這根手指頭是粉碎性骨折了。
清瑤絲毫都沒有理會對方那如同將死之人的痛苦哀嚎聲,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啪啪快速報價著。
二叔公痛得臉都煞白了,又氣又怒又害怕,可是清瑤那如同看死人一般看他的眼神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用說那些膽敢反駁的話語了。
「裡正爺爺家的房子,是你暗中故意點燃的吧!」清瑤剛一說完,便從二叔公那詫異震驚的眼神,百分之百的肯定了這是便是他所為。
「裡正爺爺家修房子的錢,是我家彌補出的,所以,一百兩,你們多次詆毀我們一家人的聲譽,精神損失費,一百兩,這次你們強行搶了我們家糧食,一百兩,聯合外人算計偷盜我們家的糧食,五百兩,一共一千一百兩,你這裡只有五百多兩,所以,剩下的差額,就用你們一家十一口人的賣身契來抵。」清瑤剛才在腦子想了片刻後,這才做出了這個這決定。
既然他們總是想算計她們家,害她們家,那麼,她雖然做不到心狠手辣的弄死這一家,但至少可以用賣身契來把他們賣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這樣也算是對爺爺有個交代了。
「你,你……夏清瑤,您別太過分了,怎麼說,我也是你二叔公,是你爺爺的同胞兄弟,你怎麼能,怎麼能如此對我們一家?」二叔公聽到清瑤的話,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
他怎麼都沒有先到,清瑤居然會如此狠心絕情到這個地步。
清瑤絲毫都沒有理會對方,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個閃身,便來到二叔公的面前,瞬間割掉對方另一隻完好的大拇指的一個手指頭,用茶杯接住血液後,便用一根樹枝代替筆寫好一家人的賣身契後,只要讓二叔公一個人簽字蓋手印後,便能生效。
即便是二叔公有再多的不願,但在清瑤多番強勢的威逼之下,為了保命,只得不甘的簽下了名字,蓋上了手印。
做完這一切後,清瑤這才又回到家中,剛一走進家門口,整個人身子便不受控制的一軟,眼前一黑,便倒了過去。
「清瑤,清瑤暈過去了……」
「清瑤,你可別嚇娘啊!快醒醒……」
「姐姐,姐姐……」
「老李頭,快,快過來看看清瑤她究竟是怎麼了?」裡正焦急的朝著看熱鬧的老李頭,這個村子裡唯一一個赤腳大夫呼喊道。
老爺子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這才沒有暈過去,在村民的攙扶下,走到了清瑤的身邊。
「清瑤……我的乖孫女,快醒醒……別害怕,沒有了糧食,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快別氣出好歹來,別生氣了好不好……」老爺子吃力的蹲在清瑤的身前,曾經鐵骨錚錚的老爺子,流出了兩行擔憂害怕的熱淚。
老李頭把了清瑤兩隻手的脈搏後,渾濁的眼眸裡,儘是震驚於不敢置信。
「快說,我孫女她究竟怎麼了?」
「別急,讓我再把把看……」老李頭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老李頭這話,可把老爺子一家給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更是砰砰直跳個不停,各種不好的想法,折磨著一家人。
又過了片刻後,重複把了兩次脈搏的老李頭,看著眾人那迫切的詢問眼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硬著頭皮說道:
「她,她有喜了,雖然脈搏還有點微弱,但是我敢肯定,她這是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了。」
聽聞此話,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就在眾人紛紛揣測誰才是這個孽種孩子的爹時,院子門口卻再次走來了一位外表俊朗,衣著翩翩美——男子,只是這名男子的華貴衣服,略微顯得凌亂和沾染了些污跡,村民們看著男子目光緊緊盯著清瑤之時,頓時一個個就看傻了眼,腦子裡浮現出了各種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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