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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8章 官兵上門來勢洶洶 文 / 何俊樺

    這一聲憤怒的吼叫聲,瞬間就把沉浸在喜悅裡的幾個婦人驚得一大跳,齊齊回頭崩了起來。

    婦人們結結巴巴,有點緊張的望著裡正試圖解釋著:

    「裡……里正,我們沒有偷懶,我們是,是……」

    「我們是,是在想著弄一個方便脫……」

    裡正雖然只是個主管一個村子的主事人,可是,也別不把裡正不當官,裡正在這些村子裡眾人的心目中,那地位還是頗高,具有威嚴和震懾性的。

    再加上這個周正虎,周裡正以前讀過幾年書,渾身帶著些鄉下人身上沒有的讀書人才有的高傲之氣,成日裡的,都是一副板著臉的嚴肅表情,雖然在處理村子裡一些事物上還算是公道,可是就這生人勿進的好似誰都欠他銀子似的靦腆老臉,誰看了誰發楚。

    別說是這些村民婦人了,就連周裡正家中的女人孩子們,都很是懼怕他得很。

    此刻看到看到裡正居然破天荒的帶著兩個衣著不凡的中年男子,且還一副小心翼翼彎腰伺候的架勢,眾人瞬間心頭就疑惑不已,好奇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兩個陌生男子。

    兩名陌生不是別人,正是西玉國農司寺正卿嚴易寬和他的副手搭檔朱良玉。

    感受到幾個村婦用看猴子般的視線盯著他們,兩人瞬間既不悅了起來,這不悅之情,不是因為兩個大男人被幾個婦人看幾眼而生氣,而是因為這幾個婦人,趁著這大好的天氣,不抓緊時間趕緊脫粒把糧食曬乾裝回家,而是躲在這裡偷懶。

    這季節的天氣,就如同小孩的臉一般,說變就變,尤其是這幾天他從欽天監哪裡得知,最近這五六天即將就會迎來持續好幾天的暴雨,若是趁著現在不趕緊把糧食脫粒曬乾,都是後,辛辛苦苦了一年種植出來的糧食,那可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發芽生霉了。

    糧食,這可是關乎到民生的大問題,所以他們這次才一邊派人趕緊發佈暴雨即將到來的消息,一邊趁機在皇城附近的鄉鎮親自來視察一番看看,親眼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

    「你們幾個爛貨,還不趕緊去做事,這天可馬上就要變了,欽天監可是預測到了,五六天後即將就有持續暴雨要降臨,再不滾去做事,你們今年全家難不成等著喝西北風去……」裡正一看兩個大官老爺臉上露出不悅,瞬間就對著幾個婦人氣不打一處來的呵斥了起來。

    要是官老爺因為這幾個人婦人的關係,覺得他管理下的村子眾人都是些爛貨,那可就糟糕了,裡正心裡很是氣憤這幾個不懂事,看不懂眼色的無知婦孺。

    雖然眾人心中都很想反駁,很想把清瑤剛才畫出來的那個什麼『連枷』說給裡正聽,可是又不知道這東西是否真的好用,萬一沒有清瑤所說的那般好用,此刻說出來,那可就讓清瑤難以下台了。

    姚嫂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決定說出來,只能同一干婦人一般,被罵得只能灰溜溜的低頭趕緊回到各自的曬墊處,拿起木棍認認真真快速的敲打了起來,不過,卻在心裡暗自決定著,等晚上回去,一定要讓家裡男人給做一個出來試試看。

    當眾人都離開圍著的清瑤去幹活後,獨自蹲在大樹下的清瑤,就顯得很是打眼了,由於是彎腰蹲著的,所以清瑤現在才五個多月的肚子,也就不是特別的顯眼了,看著清瑤身上那乾乾淨淨,沒有什麼過多勞作過的褶皺痕跡一張白淨的臉龐,司農寺的嚴易寬和副手,瞬間就對清瑤的印象好不起來了。

    看她一副農婦的裝扮,可是渾身卻沒有絲毫幹農活的跡象,難不成,這是個好吃懶做的婦人不成?

    就在兩人對清瑤進行目光打量審視之時,清瑤同樣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兩人。

    兩人渾身散發著『官味』,這兩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清瑤,天氣這麼熱,你懷著孩子不干趕緊回去,跑來這裡幹什麼?沒事就趕緊回家休息去……這段時間天天照顧家中三個病患還不累嗎?你瞧瞧你這張都蒼白成什麼樣子了……」人老成精的里正,瞬間就覺察到身邊兩個大人物對清瑤的誤會和不喜,於是趕緊厲聲的對著清瑤呵斥著。

    看似呵斥責備,實則卻是在變相的給兩個官老爺解釋。

    裡正雖然平日裡不苟言笑,難以讓人親近,不過,總歸他還是個普通凡人,更會有著凡人的五毒,貪嗔癡慢疑……

    之前清瑤花了高出市場價很多的銀子從他手中購買了兩處屋子,這就讓他很是大賺了一筆,更何況,這清瑤也很是會出事,就算旁人,甚至是他的家人很多都懼怕他,不敢過多的靠近他,同他說話,但是在清瑤這裡,清瑤卻絲毫不被他渾身的冷漠之氣給嚇退,每每見到他,都是周爺爺前,周爺爺後的甜甜叫著,比他家裡那些親孫子們喊得還要讓他舒坦。

    再加上清瑤家這段時間發生的糟心事,看著清瑤一個懷著孩子辛苦的操持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也真是不容易。

    農司寺的兩人,瞬間這才明白,這婦人原來是身懷有孕,怪不得一副完全沒有幹活的模樣,再聽說家中有三個病患,兩人雖然心中疑惑,不過卻也沒有開口過多的詢問。

    「周爺爺,謝謝關心……奶奶和娘親在老宅剛剛已經喝了安神的藥睡下了,爺爺看著呢!清熙也有爹爹和清遠看著,我剛才爺爺那邊出來,看到姚大嫂,就順便過來想讓她幫幫忙,我家裡之前買的幾畝地,培育好的菜苗,這兩天就能移栽了,想找幾個人幫忙給移栽一下。」清瑤笑著起身,淡定的笑盈盈望著裡正等三人,緩緩的解釋著。

    裡正一聽,瞬間也緊跟點了點頭,這移栽的事情,可是大事情。

    「都找到人了嗎?要是有困難的話,就給我說說,讓我給你想想辦法。」裡正皺起眉頭,頗為真誠的說著。

    「謝謝周爺爺,剛才姚嫂子說這事交給她,她會幫我找人明天就開始過來移栽的……對了,裡正爺爺,你過來看看,我剛才看到姚嫂子用木棍脫粒,覺得這辦法不僅速度慢,更是累人的很,我無意間想到了一個簡單又好用的工具,可以比用木棍脫粒至少要快上七八倍時間的工具,你瞧瞧怎麼樣?」清瑤感激的再次道謝後,隨即便邀請裡正過來瞧瞧。

    畢竟這東西要是有了裡正的推廣,相比很快,這個村子裡的鄉親們的糧食就能快速脫粒並在暴雨來臨之前,全部曬乾收回家去。

    畢竟農人辛苦了一年的收穫,要是打了水漂,全家可都得餓肚子了。

    這種舉手之勞,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為什麼不做呢!

    「什麼?你說,你說有辦法能比這木棍脫粒快上至少七八倍?你此話當真?」司農寺的嚴易寬瞬間就驚得不敢置信的長大了嘴,隨即激動的望著清瑤,並腳步踉蹌的朝著清瑤手指指著的地面快速的奔了過去。

    「清瑤,你……這事可不能胡亂拿來開玩笑的……」裡正在短時間的震驚過後,隨即便急的跳腳,替清瑤感到擔心起來。

    朱良玉也是被這消息驚得呆若木雞,視線愣愣的瞪著清瑤那張雖然蒼白,但是卻透露著自信篤定神情的臉頰,隨即也將信將疑的趕緊跟上上司的步伐,朝著清瑤地面上所畫的圖案走了過去。

    「周爺爺,你就放心吧!這東西只要按照我說的尺寸做出來,保證好用,這可是我小時候調皮之時,和幾個小夥伴琢磨出來並親自使用過的呢!」清瑤只得找出一個借口解釋著。

    「這,這圖案我算是看明白了,只是,這究竟應該怎麼使用啊?這叫做什麼?」嚴易寬左看右看了好一陣,卻都沒有完全的參悟透這個東西的使用辦法,於是蹲在地上,趕緊的抬頭對著清瑤詢問著。

    朱良玉也是皺緊眉頭,視線一會落在清瑤的臉上,一會又落在地面的圖案上。

    「清瑤,你這,這麼長一排東西,究竟怎麼使用啊?」裡正也趕緊湊過來,看了半響後不解的好奇詢問著。

    「這位大叔,周爺爺,這東西我稱之為『連枷』,使用竹篾把小樹幹編織起來,同這一根作為手柄的長竹竿鏈接在一起,轉動起來,就能敲打曬墊上的農作物了,這樣吧!光說也一時說不太清楚,得找個會編製的人做出來當面試試效果,你們自己就能一眼看個明白了……」清瑤解釋了一會後,覺得眾人好似更加的迷糊了,於是便自得提議當場做一個出來。

    看著圖案很簡單,裡正頓時就覺得可行,只是,此刻他覺得可行卻不一定行啊!他還得親自陪著這兩個大人物巡視整個村子呢!

    於是乎,裡正老爺子把目光投向了嚴易寬兩人。

    「成,那我們這就找人快速做一個出來,周里正,這事你來辦,去找個手巧的趕緊過來,編製一個出來試試效果看看,看看是否真如同這位小嫂子所說的那般好用……」嚴易寬是個急性子,趕緊就吩咐裡正去辦。

    「是,大人,小老兒這就去辦!」裡正趕緊點頭答應。

    得,原來這兩人還真是個官老爺。

    清瑤禁不住在心裡暗想著,只是,這兩人究竟是個什麼官呢?

    看到裡正即將就要轉身離開,清瑤趕緊把製作這東西所需要的東西全都一一說給裡正聽,裡正一一快速的記住後,便匆匆的轉身離開去找人並準備東西了。

    幾個婦人一看裡正這卑躬屈膝,任勞任怨的被人差遣使喚的場面,更是對清瑤感到擔心了起來,擔心萬一到時候,這東西弄出來不好用,清瑤那可就麻煩了。

    「小嫂子別怕,我們是司農寺的,主管農務這一塊……要是你說的這東西做出來,真的有那麼好用,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放心,就算是做出來不好用,我們也不會怪罪你的,畢竟你能吐故納新的思考,便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嚴易寬看著嘴唇緊抿,視線直望著他們的清瑤,以為這是嚇到對方了,於是禁不住溫言解釋並勸說著。

    司農寺?

    清瑤皺起眉頭,想了好一陣,這才聯繫到主管務農這一塊幾個字,推測猜想著,這很有可能,就如同現代那些在農業部任職的職位差不多。

    可惜,她猜的差遠了,眼前的這兩人,那級別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任職的小職員,而是司農寺的老大,相當於現代的農業部部長。

    「多謝兩位官老爺的體諒。」雖然清瑤內心絲毫都沒有害怕,可是,卻還是低調的對著兩人規規矩矩行了一禮,隨即感激的說著。

    司農寺,聽說古代基本上是不參與政事的,這就好,這就好……

    清瑤心中剛才懸吊著那一顆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嚴易寬覺得眼前這個小婦人很是有趣得緊,看似一副害怕的外表下,實則他那一雙閱人無數的眼睛可是能輕易的看出,這婦人內心,壓根就好似沒有害怕二字,從他表露身份開始,他在她的眼中,在她的身上,就沒有看到過一絲對於朝廷官員的畏懼反應。

    從始至終,臉上都表露著得體的淡然微笑,這可不是一般村婦,能夠有的氣度。

    雖然她剛才臉上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可是,那只是表象而已。

    「小嫂子,剛才聽裡正說,你家中有三個病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嚴易寬看著裡正還沒有來,便禁不住試圖同清瑤嘮嗑交流幾句打發時間。

    話剛一說完,嚴易寬和朱良玉,便看到這小婦人的眼眸中,飛快的劃過一絲無奈以及複雜的悲傷之色。

    「哎……這,這也是家門不幸……。奶奶和娘親先後得了瘋癲之病,娘親,娘親更是……更是在半個月前,一時糊塗,把我才兩歲的小弟給打得,打得吐血暈死了過去,現在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大夫說,這是傷了腦子,能不能醒來,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清瑤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的拿起手絹抹起了眼淚,低聲抽噎的傷心哭泣了起來。

    一聽這話,嚴易寬兩人瞬間就很是尷尬,又很是同情眼前這個叫做清瑤的女子來。

    雖然兩人心中很是不解,為什麼一家人婆媳兩個都得了瘋癲之病,可是,無奈剛才對方都說了,這是家門不幸,難不成他一個活了四十多對的老男人,還要查細的去一再追問別人家的隱秘之事不成。

    於是,兩人只得尷尬的勸說讓清瑤放寬心,別傷著身子之類的話。

    不得不說,裡正這辦事的效率,還真是挺高的,就這麼會功夫,就已經帶了兩個村子裡編製手藝最好的男子過來,兩人的手上,還抱著清瑤之前所提到的製作材料。

    「讓,讓兩位官老爺久等了……。東西已經全部找來了,現在就能動手製作了。」裡正有點氣喘吁吁,滿頭是汗的說著。

    「沒事,你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趕緊過來樹蔭下坐會吧!小嫂子,現在,就輪到你來指點他們製作出來了……」嚴易寬前一句對著裡正手,後一句則是明顯的待著點激動的顫抖和期待,對著清瑤說的。

    兩位剛從地裡急慌慌被拉過來的漢子,一看眼前這是兩個官老爺,是裡正都要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伺候的人,瞬間就覺得肩膀上的擔子無不的沉重,一向對編製好手藝全村出了名都認為不錯的兩人,侷促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矗立在原地,很是無措的緊張看著清瑤。

    「白大哥,安大哥,你們別緊張,這東西很容易就能弄好的,不是什麼精細活,最多兩刻鐘就能快速的弄好一個。」清瑤看著兩人身子都禁不住哆嗦的樣子,只得出言安撫著。

    「真……真的那麼容易?」白小兵很是不敢置信的望著清瑤,哆嗦著確認道。

    一旁的安福雖然沒問出口,但是雙眼也是緊緊的盯著清瑤,不是他不想問,而是因為他實在是緊張得緊張的連嘴都張不開了。

    「真的很容易,若不是考慮到女人們力氣小了點,不容易把小樹幹折彎並編製起來,連枷這東西,女人們就能編製出來。」清瑤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好似有一股神奇安撫人心的魔力一般,兩人再聽到這話,瞬間就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比剛才放鬆自在了不少。

    在清瑤的指揮下,點燃了一堆篝火,把成年人大拇指粗的小樹幹給按照她的要求,在制定的位置處,放在火苗上炙烤,讓鮮活的樹幹能變得更加容易折彎,更有韌性,當樹幹的溫度達到了清瑤要求的彎折程度後,清瑤便讓他們把一個女子手掌寬筷子那麼長一點點的扁形木軸用連接折彎的小樹棍,再用弄好的竹篾給編製起來。

    當編製好上面的用於敲打脫粒的部分後,再用長竹竿給固定起來,這一個簡單的脫粒連枷,便製作完工了。

    「這,這就弄完了?快,快讓我試試看,對了,這個東西應該怎麼用?」嚴易寬心中那叫一個疑惑,那叫一個激動啊!

    禁不住就要即刻第一個親自去試試看。

    真是個急性子啊!看這人對農事如此上心的份上,估計應該還是個不錯的官員吧!至少這樣的人,會懂得去為百姓考慮,難怪西玉國之前皇位更替之時,內亂動盪弄得很多百姓都背井離鄉,遠離皇城這邊,搞得這邊很多土地都成了荒地,直到一年多前,西玉國太子強勢的擊敗皇帝心目中最寵愛的兒子,登上了皇位不說,更是在一年的時間裡,就讓西玉國安定了下來。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不得不說,這新皇還是有幾分能耐和手腕的,據說朝中各個職位大換血後,還沒有引起恐慌,反而比以前老皇帝治理得更加有聲有色,這就是本事。

    「大人,你先別急……你雙手要往下握一點,要不然這揮動起來的連枷長排,可是會打到你自己腦袋的,對,就這樣拿好,然後雙臂用力揮動讓連枷上的這一長排轉動起來,並使勁的擊打在麥穗上……。」清瑤趕緊上前一一的指點起來,生怕一不小心,這司農寺的大人,一個使用不當,腦門上就被他自己打出一個包來。

    畢竟她小時候剛使用這連枷之時,一不小心,便自己把自己腦袋給打了無數個包。

    雖然清瑤講解得很是清楚,可是,這嚴易寬協調性很是不好,一會不是打歪了,便是力氣不夠,是那一長排轉動不了,可把嚴易寬給急得,腦門上儘是豆大的汗滴。

    嚴易寬自己著急,旁人看著也很是心驚膽戰,提心吊膽的。

    折騰了好一陣,這嚴易寬,嚴重協調性不足的他,注定最後只能無奈的對這個連枷妥協認輸。

    看到嚴易寬臉上的挫敗氣餒表情,清瑤也很是識趣的趕緊上前主動接過連枷,然後輕聲的解釋著,並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大人,這東西對於從來沒有使用過的人,還是會有一定難度的,還是讓我來給你們示範一次,等多練練,很快就能上手了……」

    得,都這折騰了這麼就,都沒有駕馭了這所謂的連枷,嚴易寬也是個識趣之人,有了台階,此時不下還等何時,於是也就把手中的連枷遞給了清瑤。

    「清瑤,你……這東西這麼重,你大著肚子,還是別示範了吧!」一旁姚嫂子看著清瑤居然挺著肚子要親自示範,嚇得也顧不得會不會引起兩個官老爺和裡正的怒火,禁不住瞬間就趕緊出來阻止。

    投給姚嫂子一抹趕緊的微笑:「姚嫂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這東西也不算太重,我只是給你們示範幾次,沒問題的。」

    清瑤這話,頓時就讓剛要開口出言阻止的裡正也嚴易寬兩人,只得暫時閉嘴了。

    右腳在前,左腳在後,這樣就能固定好身子,不讓身子伴隨著連枷的揮舞而晃動或者是摔倒,也更能控制揮動連枷時,彎腰和直起腰。

    右手握住連枷主幹前控制力道,左手在後控制上下的高度,連枷在清瑤的手中,快速的揮動起來,伴隨著富有規律的啪啪聲,連枷極大在麥穗上,一下,就能敲打很大一片面積,麥穗伴隨著連枷被再次揮起來時,朝上抖動著。

    金燦燦的麥粒,從麥穗上脫粒了下來。

    「我的個乖乖……這,這連枷,這連枷可真是好用啊!照這麼個速度下去,估計一曬墊的麥穗,不出兩刻鐘,便都能很快的全部脫粒了……」心直口快的大牛嫂子,瞬間就驚得長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清瑤很是優雅好看的揮動著連枷,發出一聲感歎。

    「這是個好東西,那啥……清瑤是吧!清瑤,你可是立下了一大功勞啊!你放心,這東西等我回去後,一定上折子給聖上,給你請功……里正,快,快讓這兩人再照做這個連枷,趕緊在多做上兩十多個,我得把這東西快速的推廣到附近所有的村子裡去才行……」嚴易寬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踱步的對著裡正急切的吩咐著。

    清瑤連續揮舞了十多下,便被一旁那些看著很是眼饞,明顯一副躍躍欲試的婦人們的眼神給弄得只得無奈停手,把連枷交給了最先衝過來的姚嫂子手中。

    不得不說,長年累月幹活的姚嫂子,身子這協調性和平衡性,還是很不錯的,剛才只是在一旁看了清瑤揮舞連枷的姿勢,自己試探摸索著揮舞了兩三下後,便即刻上手了。

    「啪……啪……。」一聲聲的響聲,傳進眾人的耳中,真是無比的美妙動聽。

    婦人們,爭先躍躍欲試,嚴易寬兩人更是忙著一邊記時,一邊查看著連枷究竟能一刻鐘脫多少麥穗的計量,裡正忙著招呼兩人編製心的連枷,一邊給兩人打下手。

    清瑤看著眾人都在忙活著自己的工作,她也就笑笑的無聲轉身回家去了。

    對於這司農寺所說什麼給她向皇帝請功什麼的,清瑤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和期待,反正這又不是她的目的。

    她之所以把連枷拿出來,只是為了能幫助一下眾位相親,以及能順便還能給她夏家在村民中,留下一個好的口碑和影響。

    畢竟今晚過後,夏家便會接連走失兩個女人,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免會落入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給夏家留下讓村子裡眾人病垢的飯後談論話題。

    這連枷也算是間接的幫她收買一下村民們的人心。

    清瑤帶著愉悅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

    當天夜裡,白日裡歐陽和靈珊兩人都做好的送離周氏和趙氏離開這裡的最佳線路,等到夜半三更之時,靈珊用銀針幫歐陽把封鎖住的內力給解開,兩人如同鬼影一般,一聲黑衣,分別扛起已經完全失憶了的周氏和趙氏,避開那些僅剩在這個村子裡兩個探子的眼線範圍,消失在沒有半點星光的黑夜之中。

    等第二天。

    都快要正午十分,清瑤從家中燉好了雞湯,在和路上遇到的那些忙著幹農活的鄉親們熱情的招呼過後,便端著碗朝著老宅走去。

    當清瑤進入了老宅沒一會,突然,外面的真忙著用連枷脫粒的人們,便聽到夏家老宅傳來老爺子和清瑤驚恐的呼喊聲:

    「奶奶……娘親,你們快出來,你們又藏到哪裡去了?」清瑤急忙忙的在屋子四處查找撈起來。

    「周氏……。老婆子,你這又是想要幹嘛啊!快出來吧!我這昨晚守你守到後半夜才睡下,怎麼一睜開,你就又跑不見了……」老爺子那帶著害怕,憤怒,自責的顫抖聲音,也緊隨著清瑤的急切呼喊聲響起。

    聞聲趕來的幾個鄉親們,一跑過來,便看到爺孫兩個在院子裡面,慌亂得如同沒有了腦袋的無頭蒼蠅一般,到處焦急的翻東翻西尋找著。

    「老爺子,清瑤,你們這是,這又是在尋找趙氏和周氏婆媳兩個嗎?」水根老爺子皺起眉頭,很是擔心的詢問著。

    老爺子和清瑤爺孫兩個,聽到這問話,一副都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怎麼辦?你們,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周氏和趙氏跑出去?昨夜我守著哭鬧的周氏到後半夜,這不實在是困得熬不住,就用繩子捆好了她的手,並關好了房門想要睡一會,哪知道,一睡,就睡到剛才清瑤走進來,這才發現她們婆媳兩個居然都不見了……」老爺子急得直跺腳,目光望著眾人急迫的詢問著。

    「我,我剛才一直忙著給麥穗脫粒,真沒注意到周氏她們有沒有出來過……」

    就在水根老爺子的話剛一說完,頓時就傳來清瑤驚恐的尖叫聲:

    「什麼,爺爺,你說這,這院門不是你上午打開的?」

    一聽這話,眾人瞬間就腦補明白了一切,感情這又是那瘋婆媳兩個,趁著老爺子睡著了不注意,便掙脫開了繩子打開院門又偷跑了出來。

    「清……清瑤,快,快回去找你爹,找你爹回來,不,不讓他回來了,讓清遠看著清熙,讓你爹趕緊去上次找到你娘的地方看看,看看她們是不是朝那個方向跑了……」老爺子臉色煞白,哆嗦著嘴唇,老爺子明顯已經徹底慌神了的對著清瑤趕緊吩咐著。

    清瑤聽後,拔腿就要往她家的方向跑去。

    「清瑤……快停下來,別跑這麼快,危險……」村子裡一位大娘看著清瑤那踉蹌的步伐,又驚又怕的趕緊在清瑤身後提醒著。

    「鄉親們,我知道……知道大家忙著要把糧食曬乾收回家去,我這也是實在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能不能麻煩大家耽擱一會時間,一起幫我找找人……。我老頭子在此謝謝大家了……」老爺子臉色憋得通紅,滿臉的為難尷尬之色,可是,為了這兩個不省心的家人,卻不得不低頭求人。

    看著老爺子這樣,所有人心裡都覺得,最好周氏趙氏這婆媳二人,今天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留在這個家裡,不僅把全家人折騰得夠嗆,而且更是兩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尤其趙氏,犯起瘋病來,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往死裡打,這要是一不小心跑出來,遇到村子裡的那叫小孩子,眾人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裡便害怕得慌。

    不過想歸想,老爺子都已經開口求人了,再說清瑤昨天弄出來的那個連枷,可是大大的省了減少了他們不少的時間,處於這兩個因素,他們怎麼著,都不能置之不管。

    「老爺子,你放心,我們這就分頭去幫你在村子裡找找,反正村子不是很大,人多很快就能找過遍了……」水根老爺子是此刻這十多個人中,輩分算是最高,年紀也是最大的,也是最有發言權的。

    「多謝,多謝水根兄弟,多謝鄉親們,那就勞煩大家了……」老爺子感激得再次朝著眾人拱手道謝。

    在水根老爺子的帶領下,十多個人很快,就兩人一組,分成把隊人馬朝著各自負責的方向搜尋過去,只要有人發現了周氏和趙氏,就大喊幾聲,別的小隊人馬就會趕緊趕過去。

    畢竟兩個瘋子的武力值,那還是不容小瞧的。

    搜索人馬很眾多,至於搜索結果嘛!

    當然就是什麼都找不到,這婆媳二人,早在昨晚,就被靈珊夫妻兩個,給丟在了距離這邊七八十里遠的另一個縣城郊外去了,能找得到,那才奇了怪。

    大半個時辰後,十多個鄉親們滿頭大汗的分別陸續歸來。

    「夏老兄,這人……估計是沒有在這個村子裡了,我們都找遍了,也沒見著個人影……。」水根老爺子皺起眉頭,很是凝重的對著老爺子分析著。

    「夏叔,我們也沒有找到,估計真像水根叔猜測的那般,她們說不定已經早就走出村子了……」另一名年輕力壯的強子也緊跟著符合說道。

    清瑤和老爺子聽到這話,眾人明顯的看到,兩人的身子不僅便很是不穩的晃了晃。

    「爹,娘和趙氏被找到了沒有?」此刻,急匆匆趕過來的夏子安,人還沒有到,便急切的高聲詢問著。

    當夏子安走到人群中,看到人群眾人臉上的沉重臉色之時,臉色瞬間就變了。

    「子安,你,你娘和趙氏,有可能已經走出村子了,你趕緊帶上些家裡還剩下的幾兩碎銀子,出村子去一路打聽,一邊托人尋尋看吧!這人,無論如何,都得找回來不是……都是爹不好,要不是爹昨晚上睡得太死沉了,也不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老爺子哽咽吩咐夏子安離開去找人,最後禁不住一張老臉愧疚得落下了眼淚。

    夏子安眼眶紅紅的,看著老爺子很是憤怒,又很是心痛的複雜神色。

    眾人看到這一幕,估摸著,這夏子安在趙氏沒有發病之前,夫妻兩個關係還是挺好的,現在妻子和老娘由於老爹一個照看不周跑得沒有人影了,一方面既擔心妻子和老娘,另一反面,對於這個老爹卻想要責怪,又不忍心責怪的矛盾心情。

    「子安啊!你也別……。別生你爹的氣,畢竟這事誰都不想發生的,你爹年紀大了,熬夜自然就不如年輕人了,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再說你娘和你媳婦的情況,你也知道,就算是讓人成天十二時辰的看管著,一個人,也不一定看管得住啊!」問詢趕來的里正,一周過來,便看到夏子安看向夏老爺子那很是不友善的埋怨目光,禁不住就出言全解了起來。

    雖然夏子安這對待父親的態度不對,可是,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家裡老娘和妻子都一下子跑得沒影了,一時之間不著急,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

    兩人在家裡都尚且能把夏家鬧得雞犬不靈,人仰馬翻,更是差點就鬧出了人命,跑到外面去,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滔天大禍,最後弄得丟了小命,也難怪子安著急上火。

    「叔,我沒有生我爹的氣,我只是,只是太著急害怕了,所以才……。才……」夏子安紅著眼,哽咽窘迫的分辨著說。

    說完後,便又把視線看向清瑤,很是愧疚的叮囑著清瑤:

    「爹,那我去簡單收拾一下,這就出去找人去了,我出去的這段時間,爹你一個人也被太累著了,地裡能種多少就算多少,千萬別被累倒了……清瑤,你爺爺和清遠,還有……還有清熙,就拜託你照顧一下了……」

    「爹,你放心吧!我會看好家的……清遠也長大了,能幫我分擔一些家務,你一個人出去外面,萬事小心……若,若萬一實在是找不到,你就……你就還是回來吧!畢竟爺爺和清遠清熙和我都需要你回來撐起這個家……」清瑤滿臉籌措之色,忍了又忍,最後禁不住失聲痛哭的央求了起來。

    鄉親們看著這一家子,真是無比心生憐憫。

    「子安啊!清瑤說的沒錯,你若是實在是找不回來,也別太強撐著了,畢竟這個家,你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清瑤馬上都要生了,清遠又小,清熙還昏迷著,老爺子年紀也大了還要照顧幾畝地的莊稼,這些……你都得好好考慮,好好衡量一下才行啊!」水根老爺子也禁不住勸說起夏子安來,生怕夏子安這一走,就是好幾年,留下這家裡老老小小的,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夏子安臉上明顯就露出了被這殘酷現實打擊到了痛苦表情,滿眼為難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隨即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爹,給我半個月時間,若是半個月還是找不到她們,我……我無如何,也會返家回來的……爹,時間不早了,我這就進屋去準備,然後趕緊出發了……」

    在相親們一片歎息中,在清瑤以及清遠的不捨中,在老爺子的愧疚眼神中,夏子安踏上了尋母尋妻的路途。

    ……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距離夏子安已經離開家整整五天的時間了。

    在這五天的時間裡,周氏和趙氏自然還會不可能會自己回來這裡的,同時,在這五天的時間裡,夏家雖然看似一片愁雲慘淡,但實際上,卻難得的過上了寧靜沒有吵鬧的安穩日子。

    在歐陽每天一小杯血液的作用下,清熙的脈搏和呼吸,越來越有力,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清瑤家的幾畝地,也在鄉親們熱情的幫助下,用了短短三天的時間,便全部移栽上了辣椒苗,就等著迎接雨水以及陰天的到來,能讓辣椒苗恢復並適應移栽後新的生長環境和土質。

    夏老爺子的那幾畝地,一半被栽了清瑤的辣椒苗,一半播種了花生,至於糧食什麼的,老爺子在清瑤的建議下,一點都沒有栽,只是在屋子後面,撒了些蔬菜種植下去,供一家人下半年自家人使用。

    清遠這段時間,成長得很快,做飯,殺雞,打掃房間,給清熙擦洗身子,每樣都能熟練的上手,幫清瑤分擔一些家庭瑣事了,活兒雖然幹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細緻,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少,性子也越來越沉悶了。

    清瑤知道,清遠經歷了家中這段時間發生的這麼多事,心裡面承受的過多,需要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天上的烏雲,越積越厚,眼看著,一場瓢潑大雨即將到來,看著明明才正午時分,可是天烏黑得已經堪比傍晚時分。

    清瑤不得不感歎,任何一個時代,都不能低估了這個時代人的智慧,明明沒有任何預測天氣的各種精密儀器,可是欽天監,卻還是能如此準確的預估到五六天之後未來天氣的變化,這讓清瑤很是佩服。

    那司農寺的人說欽天監說有雨,果然,今天剛好第六天,便有開始下暴雨的徵兆了,這可比前世她聽到過的很多天氣預報準確多了。

    幸虧村子裡每家每戶,基本上前天就把所有糧食曬乾給進了櫃子,要不然,這持續性的暴雨一下,沒有曬乾亦或者沒有脫粒的麥穗和油菜,準得發芽生霉。

    就在清瑤感歎的同時,天空遠方突然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雷鳴之聲。

    「清瑤,快開門。」伴隨著雷聲的想起,突然間,外面傳來了歐陽急促的敲門之聲。

    即將下大雨了,歐陽怎麼過來了?尤其還是歐陽上午剛剛才又給清熙放了一酒杯血液,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每天都大量失血的歐陽,身體情況明顯的變差了不少,此刻應該在家裡臥床休息,怎麼就又過來了呢!

    清瑤在心中納悶的同時,趕緊走到院門處打開院門。

    「你怎麼不在家好好躺著休息一下,靈珊,你明知道他身體虛弱,怎麼還由著他胡來啊!」清瑤看到歐陽那慘白的嘴唇,瞬間就禁不住皺起了眉頭,責備的望著歐陽以及靈珊。

    「清瑤姐,不是我不勸,而是我勸不住他啊!他突然間想起來,說即將下大雨了,你這屋子修建的也有些年頭了,害怕屋頂有什麼地方不牢靠,所以要過來親自看看……」靈珊很是無奈,又很是心痛的埋怨望著歐陽。

    雖然明知道歐陽和清瑤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甚至是兄妹關係,可是,一想到這個呆子居然對清瑤如此上心,比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都還要上心和重視,心裡邊,真是吃味泛酸不已。

    「多嘴。」歐陽聽到靈珊的抱怨,頓時就沒好氣的瞄了一眼扶住他的靈珊。

    這兩個字,瞬間就把靈珊氣得腮幫子如同個青蛙般可愛的鼓起。

    歐陽見此,嘴角禁不住微不可查的微微上翹了一些。

    看著這夫妻兩個的互動,清瑤心裡很是高興,覺得歐陽這傢伙,終於慢慢對靈珊還是上心了,看來靈珊這一招滴水穿石的策略,對於歐陽還是頗有成效的。

    「咳咳……我說歐陽啊!別這麼看著靈珊……」清瑤禁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故意說得很有歧義。

    果不其然,歐陽聽到這話,瞬間就如同被抓包了小偷一般,滿臉通紅直到耳根子。

    「你放開我,去上屋頂去看看屋子情況如何。」歐陽聽到清瑤那揶揄的話語,以及玩味注視他的視線,頓時就趕緊要甩開靈珊攙扶著他的手臂。

    「歐陽你幹什麼呢!你自己的身體不愛惜,靈珊可替你心痛難受著呢!還不趕緊回去好好躺著休息一下,別逞強,我這屋子沒事的,十多天前那一場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別婆婆媽媽的瞎操心了……」得,清瑤這話一出,瞬間就又該輪換到靈珊一張成了關公了。

    靈珊很是羞澀的狠狠瞪了清瑤一眼,隨即趕緊找個理由準備遁走:

    「清瑤姐,你看好他,別讓他亂動,既然他不放心,我這就找個梯子上去查看查看……」

    「胡鬧……靈珊你……」還沒等歐陽擔心制止的話說完,靈珊便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門,並回頭對著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弄得歐陽真是又氣又怒又擔心。

    「看看,還不是你折騰出來的,真是個愛操心的傢伙……」清瑤不僅對著歐陽搖了搖頭,埋怨似的說道。

    話雖這麼說,可是,心裡卻是甜甜的,是感動的。

    靈珊雖然身上同樣被用銀針封鎖住了內力,可是,那長年上山爬樹翻越懸崖峭壁練就出來的靈活身子,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從柴房裡面扛出來一個梯子,放在屋簷出,如同個靈巧的猴子一般,手腳並用的很快就爬上了屋頂,在各處仔仔細細才查看著。

    單薄嬌小的身子,在暴雨前的大風中,月白色的衣服被吹得隨風飄揚,好似整個人就隨風而去一般。

    不放心的歐陽在清瑤的攙扶下,一走出院子,入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如同虛幻的仙女降臨人間,眨眼間,就又要離去。

    一想到這個念頭,心,突的猛然一緊,莫名的恐慌,逐漸蔓延至全身。

    「歐陽,歐陽你怎麼了?怎麼突的臉色怎麼難看起來了?」清瑤看到歐陽臉色不對勁,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了,於是趕緊著急的詢問著。

    屋頂上的靈珊一聽,頓時就驚得回頭一看,這一看,站在屋頂的身子頓時就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著就要從屋頂滾落下來。

    「靈珊小心……」歐陽驚得臉色大變,驚恐的呼喊提醒著。

    本以為靈珊會跌落下來,哪裡知道,那嬌小的身子晃了晃,隨即便又穩穩的站好,扭頭俯視著下方院子裡的歐陽,笑得異常的沒心沒肺,一副開心至極的模樣。

    這反應,頓時就把下方的歐陽氣得直咬牙!

    「巫靈珊,你個……你個死女人,你給我下來…。下來……」一貫對女人文質彬彬,從不說半句粗話的歐陽,此刻卻被靈珊這個沒心沒肺的笑容,氣得火冒三丈只差跳腳了。

    靈珊看到歐陽突然間變臉發怒,烏黑圓溜溜的可愛眼眸裡,閃過一絲迷惑不解後,瞬間,就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兩邊的嘴角,就裂得更加開,只差一點,就要裂到耳根處了。

    「我就不下來,就不下來怎麼了……」靈珊在屋頂上衝著歐陽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直接毫無懼怕的挑釁著。

    歐陽本想繼續想辦法把巫靈珊這女人從屋頂上弄下來,誰知道,在感受到身邊清瑤那炙熱的玩味眼神後,瞬間就快速收斂起臉上的怒意,恢復成平日裡那一副正兒八經的冷面公子形象。

    「噗嗤……歐陽,你可真是太逗了……。」清瑤瞬間忍不住的失控笑出了聲。

    弄得歐陽臉上的正經之色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一甩袖子,氣哄哄的冷著臉,獨自慢慢的轉身朝著清瑤的屋子裡走去,獨留下清瑤那此刻怎麼可控制收斂不住的調侃微笑,以及屋頂上一臉看得莫名其妙的靈珊。

    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歐陽氣得在心裡不住的腹誹著。

    正在這時,客房裡面剛才正在這清熙擦洗完身子的清遠一走出來,便看到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歐陽,居然坐在桌子前明顯一副生悶氣的模樣,很是感到不解。

    剛才他在屋子裡,對於外面三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他也只是聽得七七八八,並不知道具體都發生了什麼。

    「歐陽大哥,你這……你這究竟是誰惹到你了?」清遠很是小心翼翼的關切詢問著。

    聽到清遠的聲音,歐陽瞬間就好似找到了同盟軍一般。

    「清遠,你說,這個世上,究竟什麼人最氣人,什麼人最難理解?」

    猛不冷丁的,歐陽直接問著清遠這個問題。

    清遠的視線在院子外瞄了一眼,隨即有點不確定的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

    「書上是這麼說的,說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我……」清遠還沒有說完不過以後的補充,便隨即被歐陽激動的一把握住了雙手,並使勁的搖晃了好幾下。

    「兄弟,還是你理解我……我覺得,這世上最氣人,最難理解的人,便是你姐和巫靈珊這兩個女人……。」歐陽頗為有感而發的訴說著。

    清遠聽到這話,瞬間就控制不住的滿臉黑線。

    難怪這哥們這麼生氣,原來都是被外面姐姐和巫靈珊給氣的啊!真是很好奇,究竟姐姐和靈珊姐姐都對歐陽哥哥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會把歐陽大哥起氣得這一副模樣。

    突然,屋頂上,傳來了一陣密集的雨點砸中瓦片的嘀嗒聲。

    暴雨終於來了。

    歐陽豎起耳朵,傾聽著外面的雨勢,視線也禁不住焦急的瞄向院子裡,凌亂的呼吸大口的喘息著。

    在清遠詫異的目光中,爆發出了宛如發怒獅子般吼叫聲:

    「你們兩個女人還不趕緊進來愣在外面幹嘛!想變成落湯雞啊!」

    屋頂上的靈珊,聽到歐陽的怒吼聲,瞬間心裡就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笑得宛如個傻子似的,清瑤在下面,只能看著靈珊的傻笑,無語至極。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其實這話把,清瑤到覺得,同樣適用於戀愛之中的男人,尤其還是那種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戀愛了的男人,歐陽卿。

    「靈珊,趕緊下來吧!你家相公擔心你了呢!」清瑤眼看雨點越下越大,禁不住也開始擔心靈珊的安全,畢竟屋頂被雨水打濕了,可是很濕滑的,萬一不小心一腳踩滑了,可就麻煩了。

    下去,那怎麼行,剛才歐陽又沒有喊她的巫靈珊的名字。

    她知道,歐陽剛才的呼喊聲,是在乎她的,只是,突然間,她想要確認考驗一下,歐陽對她的在乎,究竟有多深……

    要是歐陽很在乎很在乎她,就一定生怕她淋雨淋濕了,越是在乎她,就越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喊她下去,反之亦然。

    「清瑤姐,你先進屋去吧!我還剩下一小塊區域沒有查看完,等我查看了沒事,很快就下來的……」靈珊一邊繼續朝屋頂爬去,一邊頭也不回的說著。

    清瑤看著靈珊側臉上那怎麼也抑制不住的算計笑容,瞬間就無語至極。

    屋子裡面的歐陽聽到靈珊這話,更是氣得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直冒。

    巫靈珊,你這個不聽話的女人,真是欠收拾……。

    歐陽猛的站起來。剛想要走出去,忽然,便聽到院子裡清瑤那輕飄飄的話語聲:

    「靈珊,這雨可是越來越大了,要是還不趕緊下來,被雨水淋濕感冒了,到時候歐陽看誰來照顧,你可別指望我……。」

    得,一言戳中靈珊的死穴,瞬間就讓巫靈珊剛才滿腦子的美好想像,被清瑤一句話就給擊得粉碎。

    很是不滿的嘟起嘴,狠狠的瞪了清瑤一眼,發洩清瑤破壞了她驗證歐陽究竟有多在乎她的一次絕好機會。

    對於靈珊的頗為凶悍的目光,清瑤卻絲毫都沒有被驚嚇到,反而還朝著靈珊一副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可算把靈珊氣得夠嗆,差點就咬碎了一口銀牙。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只能認命的下去唄!

    轉身剛要走到梯子的地方去,突然,靈珊的看到距離清瑤家不遠處,大約二十多個帶刀的侍衛,氣勢洶洶的直奔清瑤家來。

    靈珊驚得差點一咕嚕從屋頂上滾落了下來,大驚失色的慌張望著清瑤,焦急的壓低了聲音對著清瑤顫聲訴說著:

    「清瑤,不……不好了,一大隊帶刀的官兵朝著你家衝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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