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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尷尬 文 / 景蘭

    三日之約,轉眼便到。

    按照二十四小時來算,月清泠每日都要訓練到下午六點,也就是戌時以前。而慎雪,卻在酉時便悄悄出了宮。他本就是故意讓自己的隱衛修改了邀請帖上面的時間,目的便是要在月清泠之前,見到雲少卿。

    華麗的馬車停在了京都最為奢華的竹心樓,這本是慎雪秘密建立的基地,主要用來查探消息和賺錢,就連月清泠都不知道這個地方。慎雪並不是有意要隱瞞一些事情,對於他來說,不想做月清泠手下的那人,他想要有自己的力量。飄零宮,長生殿,影部,那些東西都是屬於他的皇姐,而不是他的。而他更加明白,要做能夠與她並肩而立的人,絕不可能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他的力量,主要是在於查探和死士隱衛的存在。身為一個皇子,他並不缺錢,缺的,只是力量而已。

    打發走下人,靜靜地等在蓮字雅閣。淳於慎雪想著關於雲少卿的資料,眉峰微蹙。根據他得到的情報,這次長生殿和神醫世家出現的矛盾和事故,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雲少卿雖然身為神醫世家少主,最近卻一直在雲翳王朝奔走,因此並不知道發生在赤炎國的事情。而司弦月,卻是被赤炎某股神秘的力量給攔截住了。這股力量,卻似乎和赤炎的皇室有著某種聯繫。這也是為什麼月清泠沒有查到,而他的隱衛卻能夠知道的原因。月清泠建立的力量完全立足與江湖之上,身為一個皇室公主,身份雖然尊貴,卻無法接觸到皇室的力量。而慎雪則不同,他是皇子更是男子,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要比月清泠多很多。

    「公子,客人來了。」

    門口的小廝輕聲通報,淳於慎雪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眼神看向那扇門後。樓層響起沉穩的腳步聲,進來一個身形高大,俊朗不凡的男子。一張黃金面具遮住了一張容顏,卻無損他的一絲風華。鳳目含笑,這個男人,一舉一動都是一番沉穩溫潤的做派。那晚夜色太暗,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今日一見,淳於慎雪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由內而外的讓人對他放鬆警惕,那溫潤如玉的氣質,渾然天成,不是自己那樣假裝的溫和可以比擬的。這種男人,是很得女子的好感吧?

    雲少卿一進門,便感覺到一道審視而銳利的目光掃來,抬頭一看,卻是一個錦帶玉冠的玉面少年,正用不善的眼光陰沉地盯著他。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眉宇間還帶著點點青稚之氣,一張臉更是傾城絕世。然而那眼神,卻是如此深沉,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該有的。而那少年的面容卻讓他大吃一驚,不由喃喃道:「竟然是你!」

    然而細細看了看少年的眉眼,雲少卿又搖搖頭,「不對,不是你、、、、」

    淳於慎雪見他這副模樣,,有些不耐地皺起了眉頭,「雲家主,請坐!」

    雲少卿只見了少年的眼神,便已經確定他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然而想到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容顏,他心中似乎有絲明瞭。淡淡一笑,君子如蘭,坐在了慎雪的對面。

    「不知公子是誰?找我來所為何事?貴姐可安好?」

    說著,視線便在屋中淡淡掃視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慎雪看他失望的眼神,心中冷笑,然而也不表現出來,開門見山道:「鄙姓月,叫我月公子便可。雲少主不必如此,我姐一會便會過來,只是在這之前,我有些話要對你說罷了。」

    雲少卿看見對方那嚴肅的眼神,便知道對面的少年不是在開玩笑。淡笑著點頭,「願聞其詳。」

    「不知雲少主可曾聽過長生殿?」

    「自是有所耳聞。」長生殿迅速發展於最近幾年,雖說其煉製的藥丸卻是搶走了神醫世家的一些生意,然而並無大礙,甚至就連他自己感染小疾,都寧願吃長生殿藥丸而不想喝苦苦的藥汁。再加上長生殿主打養生養顏之道,與神醫世家的醫館並無衝突,他行走於三國,聽聞過不少對於長生殿的讚美之語。私心裡自己也對這長生殿的幕後之人大為推崇,自然是知道它的名氣的。

    「實不相瞞,這長生殿,乃是我們家的產業,而我姐,便是這長生殿的家主!少主行蹤不定,可讓我姐一路好找。若不是聽聞這薛家出了一枚白玉令,而少主恐怕不久就會出現。我姐也不會紆尊降貴,到這地方做一個低賤的樂師!最近我們在赤炎的生意遭到神醫世家的惡意誹謗,已經嚴重損害了我們長生殿的聲譽。就連在雲翳也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身為神醫世家的少主,我在這裡,想要討一個說法!不知道雲少主能不能將此事,解釋個清楚?」

    慎雪眼神灼灼,咄咄逼人,哪怕以長生殿的能力,根本沒有資格與神醫世家的家主這樣說話。然而,他更是皇族,與生俱來的高傲與不屑,哪怕是在這個三國都要忌諱的勢力面前,他也不會低頭。他的話句句不離月清泠,不過是為了提示雲少卿,月清泠接近他另有目的,希望他最好有自知之明,也好斷了對皇姐的念想。哪怕,只有一絲一毫,他也要將它斬斷的乾乾淨淨!

    雲少卿眼中微微閃過驚訝,隨即瞭然。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幾天的事情也有了一個說法。心中微微黯然,想不到那個女子,居然那般出色。即使早就知道對方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心還是微微痛了。自己,卻總是強迫自己不要去在乎。然而雲少卿還是那個雲淡風輕的雲少卿,微微一笑,對於慎雪的咄咄逼人視而不見。

    「這件事情我確實未曾聽說過,一般族內有大的事件變動,長老便會通知與我。而現在看來,似乎這消息被有心人給封殺了。我神醫世家與長生殿並無仇怨,一直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想,這其中必然是有某種誤會。我會將此事調查清楚,也會還彼此一個公道。」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慎雪一時間,倒是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原本以為這人會極力否認,或者以此爭取更大的利益,不想居然這般配合。

    「既然如此,我們便敬候佳音了。少主的聲譽我還是信得過的,不知少主有沒有想過與長生殿結盟?這樣一來,那些流言便會不攻自破。而且,我相信這同樣也會為我們彼此帶來更大的利益。」

    慎雪神色稍稍緩和,收斂了一開始的銳利。他本就是為了警告雲少卿,而現在,則是談交易,兩者,互不相干。對於他這樣的轉變,雲少卿心中倒是哭笑不得。這個少年,果然不簡單。然而他也不是一味忍讓的人,雖然雙方結盟聽起來似乎有好處,其實依神醫世家如今的實力與底蘊,那些所謂的名利財力,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若真是在乎這些,他們族人又何必隱世起來不理世事,一心只為專研醫術。

    「月公子,和長生殿的糾紛我定然會處理妥當,給你一個交代。然而我並不覺得,我們有那個必要結盟。對於神醫世家來說,那種虛名根本就不重要,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理由,接受你的提議。」

    嘴裡吐出的話,是毫無轉圜餘地的拒絕,雲少卿依舊笑得那麼雲淡風輕,想要成為神醫世家的少主,靠的不僅僅只是醫術而已。若是自身沒有實力,遲早都會被人取代。他從來不會草率的去下一個決定,因為他的身後,代表著整個神醫世家。

    淳於慎雪早就料到了雲少卿的反應,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惱,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神醫世家並不需要這些所謂的名利,而我想要承諾給你們的,也不只是如此。一個以醫術為榮,世代繼承的的家族,定然對於專研這醫學之道十分在意。雖然你們家族盛名流芳,不過我想,也到了一定的瓶頸了吧?你們的醫術已經停滯不前了,甚至研究不出新的藥方,水平還停留在十年前。神醫世家固然有能力,然而長久的故步自封,卻讓你們無法在醫學的領域上繼續突破。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想,少主也應該明白,神醫世家再這樣下去,走向的不會是長久的繁盛,而是盛極而衰。沒有對手,就永遠不會有新的突破與進展。在生意上我們可以是對手,然而同樣的,我們也可能成為朋友。」

    放下手中的茶盞,淳於慎雪絕世的容顏勾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眼神卻是銳利無比。

    「怎麼樣?少主真的不要考慮一下嗎?」

    雲少卿心中一震,面上卻依舊毫無表情,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有這般本事,居然能夠查到神醫世家最近幾年的情況。不錯,這十年來神醫世家的的確陷入了醫術毫無進展的窘況,也正是因為如此,神醫世家最近幾年廣發白玉令,他這才頻繁出世,在三國間遊歷尋找病患,搜尋齊症以想出良方。然而事與願違,他所獲不多。不得不說,淳於慎雪這樣的條件和想法,確實讓他動心。雲少卿本身就是一個癡迷於醫術之人,能夠有所突破,對他來說是挑戰,也是驚喜。

    「你憑什麼保證,你能給我想要的?」

    微微瞇起眼睛,雲少卿顯然已經是在考慮了,淳於慎雪看著他這樣,心裡也是一喜。

    「我這樣說,自然有所依仗。」

    慎雪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本裝訂好的青色書本,遞到了雲少卿面前。雲少卿接過,好奇地翻閱起來。隨著他的翻閱,雲少卿的眼神也漸漸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將整本書概括地看完,雲少卿再次抬起頭來,微微笑道:「好,我答應。待這次事件處理之後,我會回去向長老們商議此事。」

    「這些東西,都是月公子自己所創?」猶豫了一下,雲少卿還是開了口。其實心中卻有些懷疑,寫這書的人有一手極為漂亮的小楷,然而筆法纖秀,顯然是女子所寫。

    「不,這是我姐平時寫下來的,我並不擅長醫術。」

    雲少卿覺得自己心中的某個大石似乎落下來來一般,說不出來的輕鬆,果然是她!那個清冷如玉的女子,真是越來越讓他好奇了,也越來越讓他驚喜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要戌時了,慎雪計算著時間,也是時候該走了。

    「雲少主,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什麼?」

    「一會我姐會來親自勸你與長生殿結盟,希望你不要告訴她我已經解決了此事,更不可對她說我來過。今天你就當沒有見過我,還有,別對我姐抱有什麼想法,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講到最後一句,淳於慎雪已經是變了臉色,眼神中是滿滿的警告與威脅。

    「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結盟是一回事,而我姐,又是另外一回事。戌時一到,我姐便會過來,麻煩你再等一會了!我先走了,告辭!」

    看著少年離開的身影,雲少卿無奈苦笑,這少年,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呢!看樣子他很是排斥自己與半月的接近,只是,他堂堂神醫世家的少主,又豈會被人威脅。他對那個女子好奇,甚至是有點喜歡她,既然如此,他便會順心而為,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沒有呢?

    月清泠趕到竹心樓的時候,發現雲少卿居然已經在裡面等候已久了。她剛剛訓練完,雖然換下了華麗的宮裝,但是平時素顏的面容經過宮女的悉心裝扮,更是顯得明艷不可方物。甫一進門,雲少卿的視線便緊緊鎖在了眼前的佳人身上。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她衣著女裝的容顏,一時間,只覺得連呼吸都要停滯。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絕世佳人,遺世獨立,以花為容,以月為肌,只需回眸一笑,便可傾國傾城。雲少卿覺得,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都無法用來形容眼前女子的美麗。那一張無暇的絕世容顏,那清冷出塵的如仙氣質,讓她一見到她,便想到雲煙繚繞的仙境。

    心已動,人已醉,那潔白面紗下,竟是如此絕代的風華!

    驚艷的神色一閃而逝,雲少卿雖然沉醉於她的美色,卻絲毫不癡迷。對他來說,眼前的女子,是那個為他撫琴彈奏,下棋聊天的半月。不管她生的是一張如何的容顏,她,不過是半月而已。

    「你來了。」

    溫和一笑,如沐春風,雲少卿緩緩起身,拉開旁邊的椅子,「請坐吧。」

    月清泠微微一愣,眼前之人,對她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即使看到了她的容顏,也只是一閃而逝的驚艷。然後,便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他果然是敏銳的,從紙人送出去那封邀請帖開始,他其實便已經知道了吧。

    依言坐下,月清泠與雲少卿面對面,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雲公子,我、、、」

    竟是無言以對,月清泠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看著對方含笑的眼睛,月清泠頓了頓,還是決定直言。

    「其實,我這次邀公子來,是為了長生殿一事、、、、」簡單地講了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想法,月清泠停了下來,發現雲少卿還是用哪種含笑的眼神看著自己,竟忽然生出一份不自在來。

    「我答應,此事對我們來說都極為有利,等薛府的事情一了,我便會回去處理此事。」

    驚訝於雲少卿的爽快,月清泠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此刻竟然全都派不上用場。張了張嘴,卻是沉默。

    第一次看到月清泠這番模樣,雲少卿忽然笑得更開心了,面具下迷人的嘴角勾起,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

    「半月姑娘,我到底該叫你什麼呢?不知道雲某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

    「月清泠。我,我叫月清泠。」

    是的,她是月清泠,下意識的,她想要這樣告訴他。即使知道眼前這人,和記憶中那人無關,可是,那樣相似的神情,竟讓她忍不住這樣開了口。

    「月色清冷,泠然如雪。很美的名字。」

    也很適合,這個月一般皎潔卻散發著淡淡冷漠的女子,清清冷冷,卻是如此神秘而深邃。

    走出竹心樓,月清泠心中竟還存著一絲迷惑。沒有預想中的反應,雲少卿居然就這樣輕鬆地答應了和長生殿的結盟。然而太過順利的事情,只會讓月清泠產生懷疑。她從來不相信,會有這樣輕而易舉的好事,亦或是,雲少卿還有別的想法?然而他答應了,對自己來說,也沒有損失,目前且先這樣吧。

    至於雲少卿的反應,她也沒有時間去想了,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那人男人看似溫和,實際上,從來不會容許自己吃虧。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月清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認為。

    結盟的事情告一段落,對於司弦月那邊毫無消息的情況,月清泠總算是能放下一絲懸吊的心。她的及笄之禮在即,根本無法出宮,行禮之前,她還必須到皇陵祭祖,齋戒三日才可出來。而在齋戒之後,便會由景帝親自支持她的及笄之禮。這樣盛大的儀式,向來只用於皇子,而景帝寵愛四公主已經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弄出這樣的場面來,也無可非議。

    而此刻,在皇宮的某處隱蔽角落,一場曖昧的春宮秀正在上演。面容嬌艷的女子,小鳥依人地躺在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懷裡,任由男子的雙手在她身上游離。男子埋首在女子的頸間肆意親吻,女子閉上眼睛承受,然而臉上卻滿是隱忍厭惡之色。

    「你、、你別這樣性急、、、啊!你、你會幫我的吧?嗯?」

    一邊推拒著男子不規矩的手,女子一邊輕喘問道。男子卻彷彿沒有聽到一半,劇烈的呼吸聲,狂熱地親吻著女子的香肩。一雙狼手,幾乎要把女子的衣衫撕碎。然而女子又豈會讓他如願,用力阻攔那雙大手,聲音帶了一絲凌厲。

    「你到底幫不幫我?」

    「幫,幫,幫!我的公主,你就算是叫我去死我也願意!」

    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急切地抬頭,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甚至有些醜陋的容顏,猴急地朝著美艷女子的紅唇啃去。女子本能地推拒,卻擔心男子看清楚她的不願起了疑心。痛苦地閉上眼睛,將自己埋首於男子肩膀。纖纖十指,卻幾乎將手心抓出道道血痕來!

    承受著男人的無禮和想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心情,女子強笑著,忍受男人噁心的親吻自己,一雙眼睛,隱隱射出怨恨的光芒。

    今日她所受到的恥辱,他日必要千倍萬倍的討還回來,而這個男人,她會讓他永遠的消失,再也無法出現在她面前!

    今日的桃夭宮不同與往日的清冷,送走了前來考核她女工婦德,皇室禮儀的三妃,月清泠只覺得自己似乎骨頭都散了架。萱妃和雪妃早就看她不順眼,兩人一直挑錯,故意要在今天明目張膽整她。而她偏偏有苦難言,也不能做出反抗。倒是太子生母麗妃對她多有寬厚,並未故意刁難。

    正打算休息一番的月清泠,此刻又聽到宮女的稟告,來人竟是嫁出去許久的大公主淳於泰妍。月清泠一直覺得,這後宮之中最聰明的女人,當屬麗妃母女無疑。景帝看似寵愛萱妃,其實最信任的妃子卻是麗妃,從他將宮中重要大小事情都交給麗妃處理便可以看出來。淳於泰妍如願嫁給了贏漠軒,三年來已是第二胎,而贏漠軒,至今還未納過一名妾。就連在淳於泰妍生育時期,贏漠軒也不曾尋花問柳過,這便是一種馴服男人的手段。很顯然,麗妃很成功,她將自己的女兒也教導的很好。

    看著淳於泰妍在侍女的服侍下挺著一個大肚子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月清泠趕緊上前攙扶她坐上了軟榻。那副巨大臃腫的身材,哪裡還有當初那個纖柔少女的影子。然而眉宇間卻是滿滿的幸福,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大皇姐你怎麼來了,注意你的身子要緊!」

    「呵呵,皇妹的及笄之禮在即,皇姐我又怎麼能錯過。來來,讓我看看,清泠妹妹果真是越來越美貌了!這天下間,恐怕是沒有能與你媲美的女子存在了!」

    淳於泰妍感歎道,眼中倒是真誠的讚美和羨慕。哪個女子不愛美,而今她這副樣子,恐怕都算得上是醜了。然而為所愛之人孕育子嗣,同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相比之下,容顏,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大皇姐謬讚了,寶寶幾個月了,可還乖巧?」

    月清泠淡笑著轉移話題,她並不喜歡別人過多的議論她的容貌。果然,一提到肚子裡的孩子,淳於泰妍眼中迸發出了母愛的光彩。

    「寶寶很乖,比昭兒當初聽話多了,我想啊,肯定是個女孩!」

    昭兒是淳於泰妍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贏漠軒的長子。兩人幾番寒暄,談論了一些女兒家的私話,淳於泰妍摒退了下人,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出來,笑道:「皇妹及笄,這是皇姐送你的禮物,可千萬不要嫌棄啊!我知道你眼中對那些珍寶是看不上的,太子哥哥幾乎把全國的好東西都搜集來送你了,父皇也賜了你許多的寶物。不過是皇姐的一番心意,妹妹千萬不要推辭。」

    月清泠打開盒子一看,卻是一塊血紅色的玉石,這玉石入手生涼,紅艷似血,裡面的紅絲形成了一朵曼珠沙華的形狀,竟是說不出來的好看。那拴著玉石的瓔珞子卻是十分精巧,顯然是花了心思編織的,月清泠一看便明白過來。這恐怕是淳於泰妍親手所編,寶石固然珍奇,然而身為一個懷孕的女子親手編織這瓔珞子,光是心意便已經足夠誠心了。

    「謝謝皇姐,清冷很喜歡。」

    看見月清泠臉上的喜色不是作假,淳於泰妍也微微笑了。然後忽然又想到什麼,湊到月清泠耳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妹妹可有來紅事?」

    紅事?什麼意思?月清泠微怔,迷惘地搖搖頭。淳於泰妍一看她那副懵懂的模樣,就知道是沒來,臉上不由一紅,小聲道:「妹妹也許來得晚些,不過也是遲早的事。這事本是由各自的母妃教導的,妹妹你身邊沒人,姐姐我就做了你這啟蒙了。也免得你以後慌了心神,手足無措。這女子啊,若是來了紅事,便表明她是一個女人了。」

    聽到淳於泰妍最後的一句話,月清泠腦子裡面轟的一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竟是破天荒地紅了臉,尷尬了起來。她重生之日起,便是由嬰孩漸漸成長,這麼多年來,竟然忘了還有這麼回事,此刻當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正要開口,卻聽得門外的宮女唱諾道:「大公主,四公主,二公主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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