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二章 封印 文 / 景蘭
整整一夜,月清泠源源不斷的為慎雪輸送靈氣。當初桃夭創造慎雪的時候,付出的不僅是她全身的靈力,還有她的生命。再加上慎雪沉睡的太久,月清泠不敢大意。她的靈力就算用盡,只要好好修煉便會回來,所以對於月清泠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黑暗的房間裡,月清泠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水,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蒼白。而相反的,慎雪原本冰冷的身體漸漸開始有了溫度,呼吸也濃重了起來,面色也開始了紅潤。
時間慢慢流逝,當最後一絲靈氣耗盡,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月清泠漸漸不支地倒了下去。
景陽宮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暗影,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卻抱著一個東西迅速地離開了。而在寢宮的床上,只有月清泠一個人昏迷的身影。
清晨的陽光溫暖而耀眼,而在景陽宮中,卻宛如修羅地獄一般陰風陣陣。所有伺候的宮人都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承受著來自月清泠狂暴的怒氣。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赤炎的皇宮,月清泠恐怕早就大開殺戒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憤怒和充滿殺意。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慎雪竟然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眼皮底下,這叫她怎麼可能接受!
「陛下駕到!」
門外響起太監的傳喚聲,烈狂焦急地走了進去,看著地方跪著一堆的人。嚴肅道:「這是怎麼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所有的宮人都鬆了一口氣,慌慌張張地退下了。一時間,景陽宮中,只有烈狂與月清泠二人。
「怎麼、了?」
烈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股巨大的掌力攻擊,他來不及躲開,重重跌倒在地。站起身來,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淳於清泠,你在幹什麼?」
「我早就說過,要是慎雪沒有向來,或者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可能做你的皇后!自然,更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你!慎雪竟然在你的皇宮裡失蹤了,烈狂,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你休想我會放過你!」
月清泠冷漠地開口,眼神帶著凌厲的殺氣。剛剛那一掌,如果她用了全力,烈狂必死無疑。維持著僅剩的理智,月清泠極力壓抑著自己暴走的心緒。慎雪,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醒過來,如果他醒了,那麼他為什麼會消失?慎雪如果見到了自己,怎麼可能會離開,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有人悄悄潛入景陽宮帶走了還沒有醒來的慎雪!
而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除了烈狂,她想不到還會有誰!
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烈狂憤怒地看著月清泠,「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朕偷偷的帶走了淳於慎雪?朕如果要故意殺了淳於慎雪,那又何畢要與你做交易,甚至還為你取出了血鳳凰?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對朕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好!就算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既然事情是在你赤炎發生的。我警告你,三天,我只給你三天,要是你再不能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冷冷開口,月清泠努力控制住自己暴走的殺意,該死的,不管那個人是誰,她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朕知道了,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也是為朕洗刷冤屈,朕沒有做過的事情,就絕對沒有做過!」
「你少廢話,烈狂,如果慎雪出了什麼事情,我會讓你用整個赤炎來陪葬!」
冰冷的話語,帶著勢不可擋的決絕和殺意,月清泠這一次,是真的怒了!離慎雪的清醒明明就只有一步之遙,卻變成了無法觸及。為什麼她和慎雪之間會有這麼多波折,好不容易確認了自己的心,那個人卻不能對她溫柔的笑著。再也不能陪在她身邊,甚至都不能聽見她真正想要對她說的話。
慎雪、、、、
指尖深深地陷入了手心,月清泠眼中的情緒翻湧,恍然有淚。
不惜一切代價,她一定要將慎雪找回來!
烈狂十分憤怒,他沒有想到居然會被月清泠冤枉,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在乎她的冤枉。不過,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到底是誰竟然敢在景陽宮中出現,還悄悄帶走了淳於慎雪。能夠接近景陽宮的,必定是皇宮裡面的人。
「來人啊,昨天有誰去了景陽宮?」
「回陛下,早間的時候雲美人曾經去過,想要見公主一面。可是被公主拒絕了,雲美人很生氣的走了。」
「去把景陽宮的太監宮女全部抓起來,嚴刑逼供!還有雲美人那裡,你馬上去!」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烈狂來到了景陽宮。月清泠冷冷地看著他,她這幾天也到處去查探了慎雪的消息,可是依舊一無所獲。只是,她隱隱有著感覺,這件事情絕對和烈狂脫不了干係。
「對不起。」烈狂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月清泠的臉上佈滿陰雲。難道,事情真的、、、、、、、
「是我後宮的妃子雲美人,那日你與我說的話,要是淳於慎雪在我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你是絕對不會答應做我的皇后。門外有宮女偷聽了我們的談話,那個宮女是雲美人的人。所以,她花錢找了一些殺手。所以、、、、、、、」
「你閉嘴!」
月清泠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碎掉一般,雙眼迸發出強烈的殺意。不,不可能!
烈狂不敢直視著她的眼睛,神色有些緊張。
「我把她帶來了,任你處置。」
說著,門被打開,兩個侍衛押著一個面容憔悴,早就已經被用過刑的女子走了進來。月清泠冷冷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殺意,卻強忍住了。
「你、把他怎麼了?」
她的語氣很平常,可是,雙眸中的冷意,卻似乎堅硬成冰。雲美人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哭喊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叫那人把他處理掉。我也不知道他最後怎麼樣啊!」
「你請的是什麼人?」
「是,是暗影盟的殺手、、」
「是嗎?那你可以死了!」
月清泠話音一落,一揮手,銀光一閃,雲美人便立刻倒地,氣絕而亡。
「我會馬上去揪出暗影盟,查出淳於慎雪的下落。你放心,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發生在赤炎,我也有責任。是我的疏忽,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見狀,烈狂急忙開口,眼神中滿是歉意。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
充滿殺意的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烈狂,月清泠轉身。她不需要烈狂就能揪出暗影盟,慎雪的下落,她不需要從別人口中聽到。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殺手集團暗影盟忽然在一夜之間覆滅,就連他們的秘密巢穴,也被毀滅的不留一絲痕跡。裡面一百三十個殺手,包括暗影盟的主人,一百三十一具屍體,竟然被人掛在了城門之上,死狀恐怖。
而在暗影盟的後山,忽然出現了幾批來路不明的人,每日每夜的在後山搜索著什麼,似乎有掘地三尺的嫌疑。不只是山上,懸崖,斷壁,幾乎每天都有人在那裡四周搜索。
赤炎皇宮之中,月清泠陰沉著一張絕世容顏,聽著下人的回報,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陰暗。
「公主,方圓百里的後山都被我們搜遍了,沒有找到五殿下的身影。」
戰戰兢兢地開口,跪在地上的男子身體微微的顫抖,在他之前,有好幾個下人都因為公主的怒氣而橫死當場。他很害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每一次帶著希望去搜尋,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她已經無法再承受這樣的反覆打擊,可是更加無法去相信那個悲傷的結局。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寧願從來都不曾帶他來到赤炎。就算是他永遠的沉睡下去,她也願意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不放棄希望地尋找可以喚醒他的方法。而不願意就這樣永遠的失去他,再也看不到他,這樣的痛,還不如隨著他一起死去。就如同他們當初的誓言,碧落黃泉,不管是什麼地方,永遠都要一起走下去。
「下去吧,不用再找了。」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疲倦,彷彿一切都沒有了意義,這個世界,月清泠忽然覺得,早就已經和地獄無疑。生無可戀,不如歸去,會不會就是這樣的感覺?從來都不曾對命運低頭的月清泠,這一刻竟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忽然明白了慎雪對於自己的重要性。那個從小陪著她一起成長,一起溫暖彼此,給予她笑容的男孩。其實,一直都是她在這個世界繼續生存下去的支撐。因為有他,月清泠才會將自己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因為有他,月清泠才會感覺到生命的存在,才會想要自由的活著。而當慎雪不在她的身邊,她忽然便一切都不能自主。她所有的野心和夢想,便沒有了繼續的動力。
原來,一直以來,從一開始,慎雪,才是月清泠重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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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冉冉,一年的時間匆匆飛逝。
要說在這一年裡面,發生的最大的事情,卻是雲翳與赤炎的聯姻。赤炎新帝烈狂,以百里紅妝的盛大場面,迎娶了雲翳皇朝,景帝最寵愛的四公主淳於清泠。這場婚禮舉辦了整整半月,雲翳和赤炎都是舉國歡慶。這場人人稱羨的婚事,炎帝的多情,清泠公主的美貌之名傳遍天下。而他們之間鶼鰈情深,濃情蜜意的相處,卻是讓天下女子羨慕不已。
然而流言終究是流言,到底這一切是真還是假,也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景陽宮。
夏季的荷花開的正艷,涼亭邊上,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放置著一架長而大的躺椅。旁邊還有一張漢白玉的桌子,上面擺放著新鮮的水果和糕點。躺椅上面,慵懶地躺著一個一身紅衣的絕色女子。女子披散著黑亮的長髮,看起來嫵媚而又性感,一身紅衣,襯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讓人見之忘魂。更別說女子那無雙的容顏,高貴而冷漠的氣質,所謂絕代佳人,也不過如此。
在女子的腳下和左右,竟然匍匐著幾個白衣男子。她的左右兩個男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極為俊秀,在這個世界,可謂是翩翩美少年。只是,這兩個俊美的少年,竟然只是站在女子左右,為她打著蒲扇。看向女子的眼神,充滿了癡迷和仰慕。
還有兩個同樣裝扮的男子匍匐在女子腳下,他們都是難得一見的俊美容顏。一個男子取出白玉桌上的水果,細細剝好喂到女子嘴裡。另外一個則是按摩著女子晶瑩如玉的小腿,手法輕柔而純熟,從女子愜意的容顏就可以看出來。
這樣一幅香艷旖旎的場景,所謂左擁右抱也不過如此。只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這樣的舉動未免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不得不注意到眼前這個絕色女子是何等的身份,竟然會有這樣的膽子,在皇后娘娘的寢宮之中,做出如此失德之事。
正在這時,一個一身龍袍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一張容顏如雕刻般絕美而霸氣,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直直地走到涼亭中,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暗含的嫉妒。
「你們都給朕下去!」
指著四個俊秀的少年,男子憤憤地開口,少年們雖然有些害怕,卻依舊只是將視線轉到女子身上沒有任何動作。等了一會,女子才睜開眼睛,輕輕揮了揮手,四個少年這才起身,緩緩退下。
「淳於清泠,你究竟想要這個樣子墮落到什麼時候?朕知道,你答應嫁給朕為的都是報復!報復朕當初的失誤,報復朕的皇宮裡面弄丟了淳於慎雪、、、、、、、、、」
「閉嘴,我不想從你的嘴裡聽到那個名字!你最好不要惹惱我,烈狂。」
絕色女子猛地起身,銳利的眼神冷漠而又無情。烈狂狠狠一滯,停頓了一下。
「好,朕不提他!你嫁給朕一年,從來都不曾與朕同房,這也就算了。你找男寵,甚至養在景陽宮,故意羞辱朕,侮辱皇室的尊嚴,這也算了。只是,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振作一點,你還要這樣墮落多久?他已經死了,難道他死了你也跟著他一起死了嗎?」
「你說的沒錯,從那天之後,淳於清泠不過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我這樣做,為的不過就是報復你。現在我這個樣子,與你有什麼關係嗎?」月清泠淡漠開口,眼神卻連看也沒看烈狂一眼。
「每天來這樣吼上一句很舒服嗎?我現在也已經聽過了,你可以走了。」
漠然地下了逐客令,那樣的表情彷彿在趕一條狗。烈狂心中氣急,卻無可奈何。狠狠地一摔衣袖,轉身離開。這個可惡的女人,為什麼他會娶了她,甚至面對她對自己的種種挑釁和漠視,竟然還是無法放手。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找罪受!
月清泠重新躺會靠椅,眼中一片荒原般的冷漠。在那樣無波的眼神裡,彷彿是冰凍千年的寒玉,找不到一絲溫度。
涼亭裡,忽然出現了一青一紅兩個身影,緩緩地走近了她。兩個男子都擁有絕世俊朗的容顏,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熱烈如火。只是,看著女子的眼神,卻都透著愛戀和哀傷。
他們遠遠地看著女子的身影,並沒有上前。即使上前,那個女子,也再也不是他們記憶中的人。她變得更加冷漠無情,卻不再對任何事情在意,每日暢飲杯中之物,與男寵尋歡作樂,醉生夢死。他們忽然明白,淳於慎雪對於她的重要性。雲少卿想到自己,當初背叛她的時候,她只是漠然平靜,然而轉身就將他放棄。原來,是真的不在乎吧,所以,才會走得那麼乾脆。
可是,依然愛她,不悔。看著這樣的月清泠,他們痛心難過,卻也無法勸說阻止。
司弦月狠狠地握緊雙拳,他很想衝上去對著月清泠大罵一頓,可是他知道,這樣根本就沒有用。這樣無力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沮喪。
「司公子,我有話想對你說。」
雲少卿忽然開口,眼神中帶著堅毅和決絕,司弦月看著他,疑惑道:「什麼,你說。」
「與其看著她沉浸在這樣痛苦的回憶裡,每日醉生夢死,宛如行屍走肉。我寧願她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忘記,從此以後,只是她自己。」
「你,難道?」
「是的,我打算用金針封腦,讓她忘卻所有的記憶。哪怕她會恨我,忘記我,只要能讓她不再這樣痛苦,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