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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情結 第九十六(終) 文 / 景蘭

    雲少卿趕回族中沒有多久,便聽到了景帝的急招。他族內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本來不能離開,可是看到景帝那信箋上面急切的語氣,雲少卿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擔憂。難道是清泠出事了嗎?

    想到這裡心中難免焦急,雲少卿狠了狠心,對著身邊的長老急道:「長老,少卿有急事非走不可,族中的事物我都已經清理過一遍了,剩下的事情就由長老們來決定吧。少卿會盡快回來的!」

    說著,便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白髮鬚眉的長老們面面相覷,無可奈何地歎氣一聲。

    「冤孽啊!」

    快馬加鞭,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第二天晚上雲少卿才到了雲翳的皇宮。沒有去稟報景帝,他下意識地朝著桃夭宮飛去。遠遠地,卻看見一個黑影從桃夭宮中出來,朝著遠處消失。雲少卿心生警惕,不著痕跡地跟著那個影子,卻發現那黑影居然在皇宮最偏僻的落花宮停了下來。可是,據他所知,落花宮是一座冷宮,並沒有人居住。那裡面的人是誰,為何會夜闖桃夭宮,而且,看那人的身手極為高強。在守衛森嚴的桃夭宮來去自如,難道,就連清泠都沒有發現他嗎?

    暗暗記下宮殿的名字,雲少卿急忙轉身奔去桃夭宮,他必須去看看清泠到底有沒有事。桃夭宮中的燈火已經熄滅,雲少卿悄悄地潛入了泠雪殿,看著床上沉睡安眠的女子,眼中掠過淡淡的暖意。

    沒事就好,不過,想到剛剛的那個黑影,雲少卿心中升起一抹異樣。景帝叫他回宮,到底所謂何事?深夜不便叨擾,雲少卿直接回到景帝為他專門準備的寢宮,打算翌日便去求見景帝。

    知道雲少卿連夜趕回宮中,景帝對眼前這個男人多了一番讚賞。他雖並不完全知道雲少卿與月清泠之間發生了什麼,卻明白這個神醫世家的少主對自己女兒的情誼。可惜的是,泠兒或許,並不會喜歡上他這樣優柔寡斷的男子。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

    「不知陛下急召少卿回宮,所謂何事?」

    「實不相瞞,那個給朕下蠱之人,已經在雲翳的皇宮。朕擔心他會繼續下蠱逼迫與朕,甚至傷害泠兒,這才急召雲少主回宮。有少主在,朕的心中才會安穩不少。」

    「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狂妄?」雲少卿有些不解,皇宮之中守衛森嚴,就算是那個人武功高強,也難敵眾人。景帝一代帝王,又怎麼會如此示弱?

    「白琦的攝政王,白洛。」景帝眼中閃過一抹惱色和殺意,他又何嘗想如此示弱。可是,那晚白洛出現之時,他竟然感覺到埋伏在周圍的暗衛都消失了,而在白洛離開之後,他的暗衛首領居然狼狽出現,告訴他周圍的一百個武功精進的暗衛竟然全部都被誅殺。而那些御林軍居然都不知所謂地昏睡,醒來之後記憶全無。若不是因為白洛深不可測的實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他又怎會如此隱忍。

    雲少卿自是沒有想到在他離開之後還發生了這些事情,聽完景帝的話,他的臉上浮現一絲嚴肅。

    「陛下,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微臣並不相信雲翳不助赤炎便能躲過一劫,如果那個攝政王的野心在與整個大陸。那麼,雲翳絕對就是赤炎滅亡之後的下一個目標。陛下您中蠱之事,不就是一個警告麼?為了避免成為下一個赤炎,雲翳必須和赤炎聯盟,這樣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更何況,白琦是三國中實力較弱的一方,赤炎和雲翳強國聯手,不見得會輸給一個小小的白琦。」

    「你說的不錯,朕正有此意。目前擔心的不過是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畢竟朕曾經中蠱,朕擔心若是被那人控制,會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情。不過,朕已經悄悄地讓太子加強警備,各地的軍馬都在調配之中。朕也早就準備好了詔書,若是發生意外,則由太子即位。至於與赤炎聯盟之事,朕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現在宮中被白洛看著,根本無法派人出去,到赤炎報信。」

    景帝讚賞地看了一眼雲少卿,眼中又浮現擔憂之色。白洛忽然到訪,必定做足了準備。中蠱之後,景帝就暗中加強了戒備,然而景帝沒有想到的是白洛的親自到訪。

    「陛下,那位攝政王在皇宮?可是被安置在落花宮?」雲少卿心中忽然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

    「不錯,雲少主為何會知道?」

    「陛下,雖然清、、、四公主的實力我們都很清楚,可是,微臣覺得還是應該多派遣一些人手安排在桃夭宮。實不相瞞,我昨晚就到了,暗中去了桃夭宮,卻發現有人從桃夭宮出來,最後消失在了落花宮。」雲少卿沉聲開口,眼中無限擔憂。他最在意的,始終是月清泠的安全。

    景帝眼中閃過一抹陰沉,他早就猜到白洛會對他身邊之人下手。所以早早遣走了太子,對於泠兒身邊也是加強了防衛,他在桃夭宮中安排的暗衛是最多的。

    「泠兒可安好?」這個時候,景帝不敢去看月清泠,就怕把白洛的視線引到了她的身上。

    「陛下放心,四公主無事。陛下,我想親自跑一趟赤炎。我不是皇宮中人,而且那個白洛並不知道我的存在,若是由我去找炎帝,應該不會被他發覺。何況,我在赤炎也與炎帝有些交情。陛下只要給我一封密信,我即刻便能出發去赤炎。」

    雲少卿眼中閃過一抹堅毅,白琦始終是個巨大的威脅。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雲翳,他都不能讓白琦的野心得逞。

    「如此甚好!雲少主,朕在此,多謝你了!」景帝大悅,他本就有這個想法,而雲少卿主動提出來了,他又怎會不高興。而且,雲少卿的一身武功也是神秘莫測,他絕對不會擔心他會被發現。迅速在書桌上寫下一封密信,景帝慎重地交給雲少卿。或許,雲翳的存亡,就在此一舉了!

    「請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負聖意!」

    看著雲少卿堅韌的身影慢慢離去,景帝緩緩吐出一口氣,若是泠兒沒有失去記憶依舊和他親近,有她的奇思妙想,雲翳又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可是,想到月清泠眼中對他的戒備,景帝眼中浮現一抹哀傷。有些事情,終究是勉強不得。不是不能,而是不捨。

    白琦對赤炎用兵,目前並沒有做出攻打雲翳的跡象,而且,白琦也沒有那個實力!如果等到了雲少卿的回信,到時候淳於暮槿會在白琦權利攻打赤炎的時候對白琦突襲。這樣的話,白琦的陣腳必亂,不得不抽出兵力回國解圍。可是,景帝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住在皇宮中的白洛會有所動作,如果他控制了自己,那麼,這後果,不是他們能想像的。只希望太子早些完成兵力的部署,在白洛起疑之前。那個時候,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為之所迫了。

    「來人,去把四公主的手下寒月帶回皇宮。要他片刻不離地守著四公主!」白洛擅長幻術,一般的暗衛是奈何不了他的,或許,有了寒月,一切會好一點吧。更何況,憑借清泠的身手,景帝其實並不擔心她的安危。那個孩子,最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讓他擔憂。

    「暗影,去白琦查一查這個白洛的底,朕倒要知道,他憑什麼這樣猖狂!」

    眼中閃過冷光,景帝伏案,他還有自己的後路。白洛想要威脅他,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高大俊美的男子慵懶地撐著自己的額頭,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聽著來自屬下的回報,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讓他去吧,本宮倒要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揮手讓那人退下,男子起身,眼中出現暖意,看了看外面黯沉的天色。是時候,去看看她了。

    如同往常一樣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悄悄潛入了桃夭宮,傍晚時分,天空的霞光照在人身上,有些淡淡的暖意。涼亭中的靠椅上,伴隨著紛飛的桃花,絕美的少女慵懶地躺在那裡,清冷的面容隱藏著淡淡的銳利。慎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時間彷彿退回到他們以前。那個時候,還有自己靠在她身邊,說著趣事討她開心的樣子。想起那晚她昏睡之前吐口而出的囈語,慎雪心中一驚,難道,她想起了什麼,恢復了記憶?如果是那樣,會不會不管他如何,她都只當他是弟弟?

    不,絕對不會那樣!他現在不是淳於慎雪,他也不再擁有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容顏,就算她知道了他是慎雪那又如何!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

    「既然來了,站在那裡幹什麼?」月清泠淡淡的聲音響起,他雖然同樣具有強大的靈力,但是對於現在恢復如常的她來說。看破一個小小的隱身術,不是什麼大的難題。

    慎雪微微一愣,隨即展開笑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走到她跟前,習慣性地將她摟進懷裡,發現月清泠並沒有任何不愉的神色,慎雪心中更是歡喜。

    「你知道我要來?我很想你,你那日還好吧?」有些試探地開口,慎雪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神色。

    「忽然頭痛而已,最近總是這樣,醒了就沒事了。」

    看到月清泠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神,慎雪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嘴角的笑容愈發邪肆和自信起來。只要她沒有恢復記憶,對他的印象還是弟弟那樣決斷,他就有把握能夠得到她的心。先入為主的念頭是很難改變的,他苦苦追尋十幾年,不是一樣輸給了雲少卿嗎?既然她現在失憶了,這樣絕佳的機會,他又怎麼會放棄。

    「沒事就好,那日你忽然暈倒,我很擔心。」他的確很擔心,卻也知道是金針封腦的後遺症罷了,只要她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就不會頭痛。他的大事就快成了,到時候,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而他現在,唯一要確定的,是她的願望。

    「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要帶你出宮。駕一輛馬車,無拘無束,自在天下。你可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慎雪忽然起身,深深地看著她,堅定地說出很小的時候,月清泠曾經對他許下的諾言。如今,他終於可以辦到。只等大事一了,從此碧落黃泉,與她相伴,永不分開。

    月清泠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將自己埋進他的懷中,卻沒有言語。慎雪猜不透她所想,心中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著急了。她的心思一向比別人重,不可能這麼快就信任與他。而背對著月清泠的慎雪,沒有發現月清泠眼中,閃過的那抹複雜之色。

    「或許你會認為我在騙你,可是我對你發誓。我是真的真愛與你,清泠,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霸道地開口,慎雪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等到事情結束,等到去掉她身上赤炎皇后的枷鎖,等到三國都匍匐在他腳下,他便會帶著她離開。他一直記得她的願望,無拘無束,自在天下。

    忽然,慎雪的神色驀地一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來,今天是不能多呆了,清泠,你等著我。」

    低頭,在月清泠唇上印下一個吻,慎雪滿意地看著她微微呆愣的神色,眼中浮現出寵溺。愛發呆的皇姐啊,他最喜歡她那副少有的呆滯模樣,褪去了冷漠和銳利,迷迷糊糊的可愛。

    轉身,消失在原地,居然是寒月嗎?父皇,你倒是謹慎,枉費我找了那麼多事情絆住他們。

    不過,最後的勝者,依舊只會是我!

    桃夭宮裡,月清泠摸著自己的唇,眼中的神色無比沉痛複雜。她聽見空氣中傳來的一股氣息,格外熟悉。明顯的可以覺察到,桃夭宮四周的守衛多了許多。她定定地看著遠方,臉上的神色變化莫名,最後化為一股堅定。

    ——

    雲少卿快馬加鞭,三日之後,終於到達了赤炎的京都。皇宮之中,烈狂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一分一分的戰敗奏章,憤怒地將它們全都打落在地。

    「該死的,你們這些傢伙,平時只知道歌功頌德,現在敵人都打到城門了,怎麼一個個的都不吭聲了!都啞巴了嗎?你們到底給朕拿出個主意,否則,朕養你們這些蛀蟲做什麼!」

    朝臣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來自烈狂的怒火,卻沒有一個人敢站起身來說句話。因為大臣莫名其妙的失蹤,赤炎的朝廷之上幾乎已經沒有了有實力的武將。這也是為什麼赤炎總是戰敗的一大原因,再加上陸戰屢敗終究是磨掉了赤炎軍隊的氣勢。面對白琦勇猛的攻勢,赤炎只能節節敗退。

    「左相,你來說說,該怎麼做?」烈狂陰狠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一群人,眼神陰鷙。被點名的左相額上冒出汗水,顫抖著身體諾諾道:「以老臣之愚見,不、不如求、求和為上。」

    左相話音一落,其他的幾個朝臣也爭相附和道:「是啊陛下,我們求和吧!」

    「混賬,混賬!」烈狂氣的全身發抖,「來人啊,把這些廢物都給朕拖出去!」

    幾個大臣面面相覷,目露驚恐,被侍衛拖下去的時候忍不住大聲哭喊道:「陛下饒命啊,老臣也是為了赤炎的百年基業啊!」

    「百年基業?若是求和,赤炎還有什麼百年基業!全部都給朕拖出去斬了!滾,你們都給朕滾!」

    朝臣們迫不及待地離開,諾大的房中,只剩下烈狂一人。雲少卿見狀,悄悄地走了進去。

    「朕說了都給朕滾,沒聽見嗎?」

    感覺到有人靠近,烈狂不耐煩地大聲喝道。雲少卿溫和的聲音響起,「炎帝,是我。」

    「雲少卿?你不是回雲翳了嗎,怎麼會來?」見到是雲少卿,烈狂的神色緩和了一下,臉上依舊佈滿陰霾。

    「我是為了結盟的事情而來的,這是景帝陛下要我帶給你的密信。」

    烈狂眼中浮現出一抹驚喜,如果雲翳肯出手幫忙,赤炎絕對有機會反敗為勝。可是,當烈狂看完那封密信,臉上的神色又開始變得沉重。原來,雲翳也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白洛,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雲少卿,朕要與你一起去一趟雲翳!」烈狂忽然眼神堅定地開口。一直交換書信終究是太過麻煩,更何況說不定會被白琦的人截住發現。他是最瞭解赤炎現狀的人,他必須親自去一趟雲翳,和景帝制定一個完整無缺的計劃。也要會會,那個叫白琦的男人!

    「這、、、」雲少卿看著烈狂那般的神色,終是點了點頭,「好吧。」

    「你等朕一天,朕要好好交代一下赤炎的國事,那些昏庸無能之人,朕實在是不想去見他們了。這一次,朕要親自出征!」

    烈狂眼中閃過一抹凌厲,雲少卿點了點頭,卻也微微歎息。希望,一切都還能來得及。

    與此同時,一直幻鴿飛向了雲翳的皇宮。落花宮的偏殿,慎雪看著手中的信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自投羅網嗎?也好,省的我打到京都去,費時又費力。」

    低低一笑,慎雪坐回桌上,開始寫信。看來,他也得好好地謀劃另外一個計劃了。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不覺,已過三日。慎雪看著來自下屬的回報,所有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看來,今晚將是一個不眠夜,也將是一個道別夜。慎雪心情大好,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緩緩起身,準備走出落花宮。然而,在踏出房門的第一步,他忽然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

    這麼點人啊,父皇,是不是太看輕他了?緩緩凝聚掌力,白光一閃,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悶哼聲。慎雪勾起嘴角,無比輕鬆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宮中的燈火星星點點,遠遠看去,夢幻而又美麗。慎雪一到桃夭宮,便發現四周埋伏著十幾個幻術高手,其中也包括最強的寒月。只要他動用隱身術進去,產生了靈力波動,便會被他們發覺。高傲一笑,慎雪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對付他們,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緩緩散發靈力,施展了最強大的攝魂術,暗處的守衛全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而守在泠雪殿中的寒月也支持不住緩緩倒了下去。

    解決了一切,慎雪輕飄飄地進入了泠雪殿,床上的人兒已經安睡,靜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覺。慎雪坐在床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輕輕開口。

    「一切都會在今晚結束,我會帶你走,從此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清泠,你是我的。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們,再也不能。」

    有些激動地抓住月清泠的手,慎雪的情緒在這一刻有些釋放,他等了許久,謀劃了許久。為的,不過就是這麼一刻。那段昏暗的日子裡所受的苦楚,只要想到能夠帶著她離開,就再也不會想去記得。皇姐,我的皇姐,我的清泠,你可知道,我有多歡喜?

    低頭在月清泠的額間印下一吻,慎雪臉上浮現滿足的笑意。輕輕為她蓋好了被子,轉身慢慢離開。

    而原本在安睡的月清泠,在他離開之後,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緊緊地抓住床單,漆黑如墨的瞳孔裡,一抹複雜之色閃過,眼神驀地變得無比幽深。

    慎雪走到涼亭,一道凌厲之氣對著他的後背襲來。邪肆一笑,他以極快的速度轉身避開,看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男人。

    「想不到,幾年不見,你的修為倒是大有提升。竟然這麼快便破了我的攝魂術醒來。寒月。」

    半空中的寒月眼神一斂,探究的神色看著他,眼神中充滿戒備和疑惑。

    「你是誰?」

    暗啞的聲音響起,寒月全神戒備,對著眼前這個帶著白玉面具的男人沒有絲毫放鬆。

    慎雪低低一笑,眼中帶了一絲嘲諷,「我是誰?寒月,短短兩年,你居然,都忘了本宮是誰了?」

    那樣的眼神,兩年不見,寒月猛地抬頭,震撼地看著他。不敢置信地開口道:「二宮主,是你!」

    ——

    雲少卿帶著烈狂,兩人不眠不休地趕到了雲翳,匆匆忙忙地進了皇宮。景帝一直都在御書房等著他們,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通報便悄悄走了進去。看著面色沉穩的景帝,烈狂只覺得心中一動,驀地對著景帝鞠了一躬。

    「參見景帝陛下!」

    「好了,你也算是朕的女婿,坐吧。」景帝朝著烈狂和雲少卿點了點頭,雲少卿聽見這話,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兩個國家的帝王,在御書房討論著與白琦作戰的計劃,景帝指著地圖,眼中多出一抹冷意。

    「白琦出兵對付赤炎,後防必定有所空虛,朕會讓太子帶領一部分軍隊去襲擊白琦的邊城,以此對他們作戰的兵隊形成牽制。另外,朕會派遣一些擅長作戰的將軍帶著十萬軍馬去幫你。前後夾擊,朕不信白琦還能囂張到哪裡去!」

    烈狂帶著崇敬的眼神看著景帝,比起他來,自己確實遜色不少。不過,他相信自己也會成長為這樣的一個帝王!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外面忽然傳來「拍拍拍」的掌聲。一旁的雲少卿神色一變,戒備道:「誰?」

    書房的門忽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打開,景帝和烈狂都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遮面。漆黑的夜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修長的白色身影,在這黑色的夜中,顯得更加醒目。夜色和燈火下,他的容顏漸漸清晰。一張水晶般的白玉面具,一張精緻無暇的容顏,唇角勾起略帶嘲諷的笑意。

    「果真是完美無缺的計劃呢,不過很可惜,它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實施了。」

    「白洛!」

    景帝大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明明派人守好了落花宮,甚至每天都有在落花宮中安放無色無味的毒藥。而今天,更是派了整整一百個高手將落花宮團團圍住,為的就是不能讓他走出落花宮一步。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的他,竟然毫髮無損?

    烈狂聞言,看著白衣人的眼神帶著仇恨。四周潛藏的暗衛全部都出現,守衛在景帝三人身邊,戒備地看著忽然出現的慎雪。

    因為有雲少卿在身邊,再加上這麼多的暗衛,景帝對於白洛並不是那麼擔憂了。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糾纏著他,恐怕,也沒有那個空隙對他下蠱。

    「是嗎?恐怕要讓攝政王失望了,朕的計劃,絕對會沒有一絲阻礙的進行!」景帝冷冷一笑,太子早就在出發的路上,給赤炎的援兵也早就準備妥當。所有的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絕不可能出錯。

    「來人啊,給朕抓住他!」

    現在,只要解決了眼前這個攝政王,就算不能抓住他,也要重創他!

    暗衛得令,紛紛朝著慎雪撲去,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是景帝暗部裡面最為精悍的力量。如今,全部拿來對付慎雪一人。然而,面對這些人的攻勢,慎雪只是冷冷一笑,眼中閃過輕蔑之色。

    只見他緩緩伸出雙手,凝拳,掌心忽然出現一個白色的圓球。雲少卿看著他的動作,眼神驀地一變,大叫不好!這人身上,竟然有著比月清泠的半神之力還要強悍的靈力!不同於月清泠半神之力的純淨,這種力量,竟然隱隱帶著一抹黑色的陰暗。這些暗衛,恐怕都要身首異處了!

    果然,黑夜中強烈的白光一閃,景帝暗部精心訓練的五十個高手,沒有一個還站在原地。這樣強大的力量,連一支軍隊都無法匹敵的力量。景帝臉色一沉,忽然明白了眼前之人的狂妄!

    烈狂的面容變得有些蒼白,此時此刻,他們三人都不可能是眼前之人的對手。而計劃已經被識破,這到底,該如何是好?難道,是天要亡赤炎嗎?

    「父皇,你總是這樣驕傲。可是這一次,你還是敗在了兒臣的手上。」慎雪看著眼前幾人不自然的臉色,忽然對著景帝開口。

    「你,你叫朕什麼?」

    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景帝的眼中漾起波瀾。白琦國的攝政王,竟然會叫他父皇!

    慎雪彷彿沒有瞧見他的震驚,自嘲一笑,「也對,兒臣都已經死了兩年了,父皇怎麼還會記得我。不過沒有關係,這一次我回來了,父皇你會一輩子都記得我的,對不對?」

    「慎、慎雪?」驚訝地睜開雙眸,景帝不可思議地開口,「你沒死?」

    慎雪淡淡一笑,並沒有回到景帝的問題,而是緩緩說道:「父皇恐怕要失望了,太子哥哥是不可能帶著軍隊去攻打白琦的,現在的他,恐怕還在床上睡覺吧!至於父皇你那十萬軍隊,可能也沒有辦法繼續行動了。他們在森林裡轉了一整夜,昨晚似乎下了雨,淋了一晚上,這些軍隊也不是鐵打的吧!至於父皇你的那幾個得力干將,很抱歉,兒臣請他們去白琦做客了。」

    慎雪沒說一句話,景帝的臉色就白上一分。然而對於慎雪來說,卻是很驕傲的一件事情。如果,他連景帝都可以戰勝,那麼,這個大陸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有什麼難事!他是故意讓這一切都在雲翳的皇宮裡面發生,景帝雖然是他從小崇敬的父皇,卻也是他這輩子,最想戰勝的敵人!

    「至於你?」慎雪冷冷一笑,看著烈狂的眼神充滿陰沉,「竟然敢娶我的皇姐!憑你,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配得上我的皇姐!她竟然嫁給了你,這簡直就是對她的玷污!本宮第一個拿赤炎開刀,當赤炎不復存在,便也不會有什麼赤炎的皇后了!」

    將視線轉到一旁沉默而有些低落的雲少卿身上,慎雪的眼中有著嫉妒和憤恨。這個奪走皇姐的男人,讓他在痛苦中掙扎了兩年的男人,他對他的恨意,是最深最濃的。最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慎雪臉上的神色無比邪惡。

    「雲少主,你可真是悠閒。不知道此刻你正在遭受屠殺的族人,會怎麼看待你這個丟棄他們離開的少主呢?你說,你那隱藏在蝴蝶谷的五千族人,現在會剩下多少?」

    當慎雪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雲少卿的神色就驀地一變,身體微微顫抖,就連臉色都變得無比蒼白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臉邪惡笑意的男子,雲少卿只覺得肝膽欲裂。族人,屠殺?難怪最近神醫世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難怪竟然有人闖進了神醫世家的基地,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皇姐並沒有嫁給你,不過我很慶幸。否則,我給你的禮物,恐怕比這個還要『貴重』。皇姐的金針封腦是你的傑作吧?雖然恨你讓她受到傷害,可是皇姐失去記憶了也好,至少,她不會再只將我當成弟弟。我會重新得到她的愛情,作為對你的謝禮,我會為神醫世家留幾個後人的。」

    勾起唇角,冷冷地看著雲少卿無比蒼白的臉色,慎雪只覺得一陣暢快!雲少卿握緊了雙拳,苦澀一笑,上天為何要這樣懲罰他?只是因為被師傅所控制,他便幾乎失去了一切。而現在,竟然把災難帶給了自己的族人。看著面前一臉得意笑容的男子,雲少卿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他在慶幸清泠失憶了,不再把他當成弟弟?殊不知,月清泠的心中,早就只有他一人。失去了記憶,他還要重新讓她愛上他。可是若是恢復了記憶,清泠恐怕會立刻跟他走吧。雖然心中很想隱瞞這件事,對眼前這個邪惡的男子進行一點報復。雲少卿鈍鈍苦笑,算了,他還是不行啊。

    「五殿下,清泠她其實、、、、、」

    聲音嘎然而止,雲少卿愣愣地看著忽然出現在慎雪身後的月清泠,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而就在此時,原本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烈狂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了月清泠身後。狠狠地扣住了她的咽喉。

    在場的人忽然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烈狂的動作,景帝憤怒道:「烈狂,你在幹什麼?」

    「烈狂,放開她,不要做出讓你後悔之事!」雲少卿緊張地開口,心驀地提到了嗓子眼。

    而慎雪,則是那一雙陰沉無比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要你和你的國家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烈狂冷冷一笑,神色中帶著一絲瘋狂,然而卻更加扣緊了月清泠的喉嚨。

    「你敢嗎?若是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你不是很愛你皇姐嗎?你說我要是殺了她,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好過?」

    看著懷中一臉平靜之色的女人,烈狂忽然覺得一陣可笑,他的國家之所以要被白琦攻擊,竟然是因為他娶了眼前這個女人?紅顏禍水,果真如此,淳於清泠,居然連你自己的親弟弟都被你迷惑,為你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而現在,你居然一副冷冷清清,不為所動的樣子。我烈狂真是後悔,後悔竟然會娶了你!從你嫁給我,便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折騰我。明目張膽的納男寵,甚至還不肯與朕同房。我烈狂,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忍受你!而如今,已經忍無可忍,絕對不能因為你,賠上赤炎的百年基業!赤炎江山,絕對不能在他烈狂手上斷送!

    「景帝陛下,眼前這個人是你的兒子,可是他居然算計你,給你下蠱,陷害你的太子!雲少主,因為這個女人,淳於慎雪屠殺你的族人,甚至還讓你無法回去救他們!而朕,也要因為這個女人,失去朕的江山!而現在,這個女人是我們唯一的籌碼,你們說,朕能放開這個女人嗎?」

    有些失控地大吼,烈狂的一番話,換來幾人的沉默。

    慎雪陰冷地看著他,壓抑住自己想要殺戮的心思,「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會放開她?」

    冷漠地看著這一切,月清泠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目前的處境,她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注視著眼前的幾人。她的父皇,雲少卿,烈狂,以及慎雪。看著他們的反應,一動不動的,任由烈狂抓住自己的命脈。

    烈狂冷冷一笑,「五殿下會不知道朕要的是什麼嗎?」

    看著月清泠已經泛著青紫的纖細脖頸,慎雪眼中浮現一抹痛意。他陰冷的視線掃過眼前三人,冷漠而嘲諷地笑了。

    「好,本宮來和你們說條件!烈狂,要我不滅掉赤炎也可以,甚至把那些失蹤的臣子也統統都還給你。父皇,我也不會對雲翳下手,也會讓太子平安無恙的醒來。雲少卿,我會停止對神醫世家的屠殺,並且發誓有生之年不會做出任何對你們有威脅的事情!而我的條件便是,雲翳,赤炎,白琦必須許我一個承諾。我要成為凌駕於三國皇權之上的逍遙王,任何皇權都不能阻止我的自由!你們必須放了我的皇姐,我要帶她離開這裡。而且,我要你們發誓,尤其是你,雲少卿。我要你們發誓,永世都不能去見我的皇姐,更不能找她!烈狂,你別以為我動不了你,如果不是擔心皇姐會受傷,要收拾你,對我來說輕而易舉!這是你們唯一的選擇,也是我對你們最後的仁慈!」

    陰冷嗜血的表情,讓烈狂忍不住一抖。慎雪一個一個注視著他們,冷笑道:「我數十聲,如果你們都不開口,那麼便是默認了我的條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一!」

    靜默的,彷彿能聽見呼吸的夜晚,忽然多了一抹深沉的壓抑。景帝,雲少卿,看著淡漠的月清泠,眼中都閃過痛意。再愛她,也不能將雲翳陷入水火;再愛她,也不能放棄族人的安危。因為除了愛她,他們都有責任,無法放棄的責任,這是他們的宿命。更何況,她的心中,也沒有他們。只有慎雪能給予她的幸福,自私而霸道的愛情,他們,永遠都做不到。

    月清泠看著他們眼中的掙扎和複雜,忽然微微地笑了。她輕輕地伸出手,烈狂猛地朝後倒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而景帝和雲少卿,眼中有著愧疚,也有震驚。

    月清泠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朝著一旁微笑的慎雪走去。她主動上前,牽著慎雪的手,在他驚喜的神色下,一步一步,離開了皇宮。

    風中傳來一聲輕輕地低語。

    再見了、、、、、

    元歷六月,白琦停止了對赤炎的進攻,歸還了打下來的半壁城池。與赤炎,雲翳三國共同議和,簽訂了一個百年和平的協定。唯一的條件便是,三國必須一起封白琦國攝政王白洛為逍遙王,不受其中任何一國的皇權約束。協議之後半年,赤炎國君忽然宣佈赤炎皇宮薨,以厚禮葬之,追封其為德月皇后。而那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就以這樣莫名其妙的方式結束。三國之間,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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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江南,風景總是獨好。一輛華麗的馬車出現在驛道上,卻無人駕駛。馬車裡面的的擺設無一不是精緻豪華,而在鋪著上好毛皮的車廂裡,慵懶地躺著一個絕世無雙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衣,不甚整齊地穿在身上,一頭如墨青絲也沒有扎冠,而是直直地傾斜而下。讓他精緻的五官忽然多了一份柔和,此刻男子手中拿著一本書籍,狀似認真的看著。另外一隻手卻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而在他那裡,卻躺著一個同樣青絲披洩的女子。女子半側著身子,長長的睫毛宛如小扇子一般低垂,姣好絕世的容顏上面一片沉靜的美好。

    男子寵溺愛戀的視線,不時落在女子的身上。他的嘴角噙著柔和的笑意,一隻大手在她的面部輪廓流連,惹來女子不滿的皺眉。男子卻似乎樂此不疲,輕如羽毛的觸碰不時落在女子的額頭,鼻翼,和那張嬌艷欲滴的的紅唇。

    「慎兒,別鬧了!」

    女子咕噥一聲,翻了一個身,卻讓男子瞬間僵立。他看著女子毫無防備的神色,滿足而安穩的睡顏,忽然露出一個幸福的笑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你的記憶,恐怕昏迷的時候吐口而出我的名字那一晚,就已經恢復。

    原來,那天晚上,不過是你對他們最後一次的試探。

    原來,你選擇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慎雪。

    原來,我真的得到了你的愛情。

    「皇姐,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你說,慎兒,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們便隱姓埋名。這世界如此之大,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等著我們去探索。到時候我們駕一輛馬車,看遍這世上的風景,逍遙自在,你可願意?」

    「你說,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碧落黃泉,我們都要一起走。」

    「皇姐,我不悔,永遠都不悔。」

    懷中的女子似乎聽見了什麼,清泠的嘴角浮現一抹醉人的笑意。慎雪看著她臉上的那朵笑靨,心中溢滿了幸福和溫暖。低頭,以吻封緘,從此以後,只願與你,抵死纏綿。

    完結了,終於完結了啊!撒花撒花,肉牛滿面、、、、、、我累了一個暑假,我要休息去。這個結局感覺不是很豐滿,但是景現在也只能抱歉了,最近實在是太累了。至於番外,景會休息幾天,然後在後面寫幾個甜蜜小番外啦。至於np,話說景覺得有點困難。可能不定時抽風會寫,也可能不寫。親們不要抱太大期望,景閃了,睡個懶覺去!話說,因為面臨畢業找工作,恐怕要等幾年才會寫文了。所以親們,景要對大家說聲拜拜了。謝謝親們一路以來的支持,鞠躬ing!(*^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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