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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鄭氏,翡翠古行 第十七章 契機 文 / 彈指

    隱約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長相猙獰的女人,帶著滿身的透明黏狀物從瓷片裡往出爬,她拼了命的伸手抓向我的面門,卻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

    皺著眉頭,我沒搭理那只朝我抓來的手,而是轉頭安撫了一下小傢伙,它眼中驚恐的神色漸漸散去。

    這個瓷片果然招邪,沾過紅,也不知道是哪個東西循著這破碎的迷幻鏤空瓷片來找我麻煩。它就像是一個引子,不光勾來了別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還將我房內幾個沾紅的物件給驚得鬼哭狼嚎了起來,屋裡空氣驟冷,隱隱約約的聲音聽著滲人。

    「真是麻煩!」我嘴裡念叨,起身從床邊的架台上將黑布拿在了手裡,將房間裡擺的幾個老物件都齊齊擦拭了一遍,它們頓時安靜了下來再不敢做聲。專門擦沾紅物件的這塊黑布,對這些沾了紅的物件中鎖著的東西,威懾力很大。

    深吸了一口氣,我再看向桌子上扔著的碎瓷片,此時它安安靜靜躺在那裡,完全沒了任何聲息,好像剛才我看到的那些景象都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將瓷片拿在手裡看了看,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頭。那個女人已經從這塊瓷片上跑了,她沒理由還有膽量繼續循著這塊瓷片來找我麻煩!但是今晚這情況卻是我的確遇到了麻煩,雖然這對我來說無關痛癢。

    閉目想了很久,始終沒個所以然,然後我嗤笑了一聲,想著自己都拿著這玩意看了幾天了,要是真能發現什麼早就該發現,哪裡還差這一時半會的?

    再次熄了燈,我沒管在房間黑暗裡走動的幾個影子,直接扭頭睡了。

    我給房間擺紅物件,並不是跟爺爺一樣因為很喜歡所以貼近了觀賞,而只是為了夏天時候能起到個降溫的作用。

    倒在床上直接一覺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我是被范存龍的鍛煉聲驚起的。他在院子裡做跳蹲,鬧騰出的聲響跟地震一樣。我趕緊洗漱完畢,而後跟著范存龍開始鍛煉,直到自己徹底撐不住了才退到一旁觀察著他鍛煉時候的種種技巧。就這短短兩天時間,我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好像提升了一大截,這倒是個意外之喜,頗令人欣慰。

    又送走了兩個客人,我看著有了不少空位的台架,心中琢磨著要是按這樣的速度繼續下去,那我的計劃或許可以提前實施了?鄭氏終究是要重新邁出它的第一步,不但要邁出去,而且還得走的安穩,更得走得漂亮!只是還差一個契機,一個能令人將目光瞥向鄭氏的契機。

    將目光重新投到了迷幻鏤空的瓷片上,我恨不得這能是一個完整的東西,哪怕它會跟爺爺臨走前說的那一枚鳳翠一樣紅得滴血,那我也認了!因為只要能有一個迷幻鏤空,就意味著鄭氏能用一個驕傲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

    鳳飛走了,鄭氏便真的再也飛不起來了麼?我一直不信這個邪,於是便想要給曾經高傲翱翔在天空的鄭氏古行,重新安上一雙能帶動它所有底蘊的有力翅膀。鄭氏習慣了有鳳翠的存在,但並非無它不可。

    事情的轉機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就如我所說,這段時間我的運氣真的是好的有些過分了。從山裡出來,便一天比一天好,好像所有的愁苦所有擋在前面路上的障礙,都會很自覺的為我敞開一條朝前走的康莊大道來。

    范存龍眼神疑惑的盯著我手裡一直拿著的迷幻鏤空的碎片,他大概是不明白,這麼一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為什麼會一直被我拿在手裡研究吧。

    我看著范存龍,笑著說道:「怎麼?認識我手裡這東西?」純粹是一個玩笑話,可令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范存龍竟然點了點頭。

    他說道:「認識啊,扁擔溝的土裡埋了很多刻著這種花紋的碎片,當時還覺得挺好看的,可是看的時間久了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范存龍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拿著抹布轉身將那些放著古玩的架台擦了擦,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但是這句話聽在我的耳朵裡,卻猶如驚雷一般的炸響。

    有很多的這種碎瓷片,這代表了什麼?隱約間我彷彿看到了那個我盼望已久的契機,心情便不由得有點激動起來:「存龍,你是說你在山裡,見過不少刻著這種花紋的碎瓷片?」

    范存龍轉身點頭道:「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種的,不過的確有不少好像跟鄭哥你手裡拿著的這種瓷片上的花紋很像。」

    「呼……很像……」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逐漸平復。「有時間的話帶我去看看,還有,你見到的都是碎瓷片?有沒有什麼完整的東西?」

    范存龍想了想,說道:「我只去過一次,完整的東西沒發現過。」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扁擔溝很遠,在山裡很深的地方,那裡可能三年五載的都不會有人過去,十分危險。」

    後面的話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所有的思維都集中在了這迷幻鏤空的瓷片上。我搖頭說道:「危險就危險吧,顧不上那麼多,我一定得進去看看。存龍,這事情對我很重要。」

    范存龍看我說的鄭重無比,倒也沒什麼猶豫,他毫不含糊的回道:「那行,但是如果就咱們兩個人的話肯定去不了,得再喊幾個身手好的一起,不然到了晚上,我們恐怕會成為那一群畜生肚子裡的食物。」

    范存龍從小在山裡長大,沒人比他更加瞭解山裡面的凶險。尤其是那個扁擔溝,他剛說過那裡三年五載都不會有人去一趟,這種越是沒有人跡的地方,越蘊含著隨時都可能致命的因素。

    聞言我心裡盤算了一下,認真點了點頭,看來這事情還得準備一番,不能光憑著心中的一種衝動就貿貿然而去。

    不過這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麼?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讓我頻頻交好運。抬起頭長舒一口,我看著在店門口邊喝牛奶邊有規律搖著尾巴的小哈,心頭忽然一動。莫非是這個小東西給帶來了這逆天的好運?

    聽范存龍的十二叔說過關於這小東西的傳說,也不知真假,但是它在故事中的確被描述的無比神奇。真是一不小心撿到寶了!我心中默默念叨,只是再看到小東西身上的打扮,我又一陣無語,太流氓了,真的是太流氓了。

    晚上歇業,我跟趙七九談了談最近的事情,他卻並沒有如我想像的那般為我感到高興,反而是臉帶憂色。

    「怎麼了?」看到他的表情我心中有些不解,趙七九搖搖頭,似乎是在沉思什麼,隔了好半天才跟我說道:「我害怕你運氣爆得太猛,會招來禍事。」

    「禍事?」我心中不解,趙七九點頭。「跟否極泰來是一個意思,好運不可能永遠持續,厄運總會想方設法找到一個合適的節點,將加持在你身上的幸運阻隔,那種時候怕是會摔得很慘。」

    被趙七九這麼一說,我頓時沉默了下去。其實這道理並不難理解,只是我這些天可能被接二連三的好運沖得有點暈,所以說話行事,總多了那麼一些肆無忌憚胸有成竹的問道。

    「天災?還是**?」我看著趙七九,他搖頭。「這個誰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天災,也可能是**。但是終究都不過是天欲禍之,到了那時候,怕很多事情,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了。」

    我越聽越覺得心中鬱悶,其實靜下心來想想,趙七九的一番話很有道理。

    長時間的好運能使人忘乎所以,忘乎所以便臨近了瘋狂。而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種被好運所折煞的例子在世間不勝枚舉,可能有人前一刻還是無比富有的富豪,而一刻之後就會變得傾家蕩產,資產為負比乞丐還都不如。

    尤其是在賭桌上,莊家總會借用『好運』來殺人。先讓你贏少一點,再慢慢地讓你贏多一點,越積越大,直到你紅了眼再不知晶體為何物的時候,他會將你從萬丈高峰推下,摔得你粉身碎骨。

    現在的我就處於這樣一種狀態中麼?我心中暗自盤算,如果真的如趙七九所說有個厄運降臨的節點,那麼那個節點在哪裡?是不是可以規避?

    想到就問了出來,趙七九搖了搖頭,跟我說他也不清楚。對命理這種東西他雖然有所涉獵,但也只是皮毛,隨後他告訴我其實可以找人算一卦,占占未來的氣運如何。

    「市井卜算者多為空言之輩,他們除了忽悠哪裡還能有半點的真才實學?」我對街頭的那群算命先生心中是一百分的不信任.鬍子拉碴擺個地攤,逢著過路的人就好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拉著就是一番忽悠。

    有些人不信這些,有些人不信這些人,但是偏偏就有不少的人很信這些,很信這些人。被他們三言兩語給忽悠的昏頭轉向不知東西南北,傻傻的被騙了錢還滿心歡喜覺得自己碰到了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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