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倚華燈起照面 笑面帝君千絲眼 文 / 行素愈
許是顧傾源不在,我搓著手,在酒樓門前踱步,只覺得天愈發的寒了。
身上又空無錢財,換做是以往,我只管獨自回去了先,可是如今,我怕我們走散了,再沒了重逢的機會。
心想著,若是寶宸在我身側,她又該笑話我胡思亂想。
「這位小姐,我家公子請你上座。」
說這話的人,穿著皆非凡品,我抬眸看向他示意的地方,這下,心下全然亂了章法。
臨窗而坐的不是他人,正是當今能夠宰世人性命的毓清帝穆重擎。
他手裡捏著一枚小瓷杯,卻朝我露出深深笑意,彷彿,我不過就是他那手中的玩物,想必,他定是認出我了。
輾轉進了包間,方纔那小侍又給我看了座。
「果真是故人也,景三小姐可是在等什麼人?」
我再無能裝作不認識他的道理,真要起身下跪行禮,他卻踩住我的凳腳,示意我不要起身,好不霸道!
「臣女今日同貼身丫頭遊街賞燈,卻是被這人群衝散了。」
我不能斷定他是否相信我說的話,何況,他若一直在這酒樓中,難料他看到了多少。
只見他面無旁色:「原來如此。」
果不其然,可歎帝王心,海底針亦也。
我心下還想著顧傾源的去向,如今又有這麼一尊大佛抓著我不放,心急如焚,只覺得如坐針氈般難受。
「時候也不早了,見你也無心觀燈,念你一個女兒家處境堪憂,不如由朕送你回府可好?」
他雖是試探的語氣,但哪裡是容得我拒絕的。
故作心安,下跪言謝。
哪知他笑我一聲『矯揉造作』
我只得跟在他身後打碎了牙往肚裡咽。
入了南城官街,便也遠了人海,一路無話,也不知能把眼睛往哪裡放,生怕得罪了皇帝。
他倒是輕車熟駕,自動繞過相府正門,只管把我丟在角門處。
圓月高掛,他眉目清寒,許是我看花了眼,總覺得他的神色頗為紊亂。
「景三小姐,很快就會再見面的。」他帶著深深的蠱惑,還是他想掩飾什麼?
微暗的月色下,他的背影重疊,有一絲錯覺,我竟從他身上看到了顧傾源的影子。
這果然就是『日有所思』麼?
微微歎息一聲,推了角門。
是夜,等不到顧傾源的消息,我躺在**上翻來覆去,全無睡意。
輾轉到了天暮時分,寶宸點了燭火,將我搖醒,道:「小姐,方才女婢推門打水,只看到顧先生撐一把傘杵在門口,傘面上都堆了雪了,傘棒上也結了冰了。」
一聽是他回來了,寬了心,卻是氣道:「你倒是眼尖的,天都沒亮呢,隨他去吧。」
寶宸全然不知我生哪門子的氣,只管領了我的命,吹熄了蠟燭。
屋外,那男子的神色猶如這夜幕裡的蒼狼,握著傘的左手鬆開的略顯僵硬。
顧傾源將手放置眼前,微微運氣,手上的冰霜化成雪水,滴落到地上。
覆雪,是不是昨夜鬆開了你的手,順帶也鬆開了你的心?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是那少女成長歷程裡的音容笑貌,於是一心的寒冰得意瞬間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