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再現驚華獨步搖 文 / 行素愈
本是同寶涼一道往承央宮裡趕,途徑御花園時,卻遇到了賢妃。
我的分位低,這般見到當朝賢妃,定當沒有迴避的道理,這招呼是不得不打了。
走進了卻聽見了故人的聲音——
「這宮中的春色別有一番精緻,大姐好是閒情。」
原來是莫家嫡二女莫滌蘊。
賢妃面色柔和,輕笑一聲:「傻妹妹,在這宮裡頭太閒可不是什麼好事。」
蓮步嬌移:「妾身景氏覆雪見過賢妃姐姐。」
想來賢妃正同家妹聊得盡興,沒想到我卻出現了。
「原來是景妹妹,許久不見妹妹可是清簡了不少啊。」
禮過起身:「多謝娘娘關懷。」
「還記得本宮初次見你,就是喜歡你這張巧嘴。」
往事湧起,那日她道我這張嘴比皇貴妃要討喜,也是我二姐這般欺壓於她,她如何能夠放下。
餘光中,莫滌蘊已是一身婦人裝扮。
「這位便是家妹滌蘊,如今已是出嫁了。」
只道莫滌塵尚是不知道我同她妹夫顧傾源的交情,做著這番介紹也是正常。
我道:「許久不見,莫二小姐愈發靚麗了。」
我素來羨慕莫二的滿身豪情,今日再見她已為人婦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滌蘊看景修華面色堪憂啊。」
我心中一悶,且道:「家姐鳳體違和,自然費了一些心力。」
聽我這麼說來,莫滌蘊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可是莫滌塵卻不這麼想。
「咱們大凌閔顏皇后這病真是說來就來,最憂心的就是不見好啊。」
聞言,眉間微微一皺,這女人當我是只軟柿子任她揉捏呢!
「娘娘許是不知,皇上每日早朝過後都上晴鸞殿小坐,皇恩在上,長姐的氣色逐漸轉好了。」
莫滌塵吃了個啞巴虧,怪不得近日皇上都沒上她的拂熙宮去。
「哦……」
她思慮著將話拉長,又道:「本宮尚不知那難以啟齒的病症能好的如此之快。」
我還擊道:「賢妃姐姐倒不如說說皇后娘娘得的是什麼病症?」
只要皇貴妃這邊的人,那都是她莫滌塵的敵人,那我又何必用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呢?
只見她面色一沉,我又道:「賢妃姐姐若沒什麼事,覆雪便上承央宮去了。」
氣氛微妙,她不做聲,我便只顧走開。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結了,莫滌蘊卻追了上來。
「景覆雪。」
她從背後看我,我當即旋身問她:「何事?」
「你不好奇我為何進宮嗎?」
「賢妃招家妹入宮相談甚歡,其樂融融,還能為何事。」
「你可不要這般篤定,皇后的事讓你忙的找不著北,偏偏不知這西北開戰了吧?」
心下一驚,我確實是不清楚西北開戰一事。
「此番進宮,也就是同大姐昨個別,我要同顧傾源上戰場了。」
「莫滌蘊——」我出聲。
盯著她滿是自信的眼眸道:「莫家征戰在外,你大姐是有資本在後宮作威作福了,可是——這一回迎接風浪的是我景覆雪。」
「如果你勢必堅持景莫二家仇深似海,那麼我景覆雪自然接受你的宣戰,還是你要同我說,你要與顧傾源雙宿雙飛?抱歉,我還不曾放在心上。」
莫滌蘊知道景覆雪心思極為緊密,顧傾源帶出來的人能差到哪裡去。
「希望我同夫君得勝歸來,還能看見你景覆雪笑顏如花才好。」
她發現景覆雪變了,變得更加敏感,骨子裡不服輸的那股勁兒終於出來了。
「承你吉言,再會。」
其實,一聽西北開戰一事,我心下擔心的根本不是什麼賢妃將會在後宮中作威作福,而是毓清帝穆重擎,他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是步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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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覆雪的動向一直都是一分不落的被景亦雪掌握著。
此刻她正趕往御花園。
春日漸暖:「侍黛,你說本宮這麼做,覆雪能承受的住嗎?」
一聽此言,侍黛心中已有不安,卻道:「奴婢不知,但這三小姐卻是人中龍鳳,一切自有定數。」
「那我就要看看,上蒼給她的定數到底如何,好的,我景亦雪功成身退,壞的,自有本宮扭轉乾坤。」
見到皇貴妃來了,賢妃匆匆起身,盈盈一拜道:「臣妾見過皇貴妃娘娘。」
「本宮聽聞你家小妹今日入宮,倒不見人在哪裡。」一邊散漫地說著話,一邊卻是做到了方才賢妃做的椅子上。
莫滌塵自然是極有眼裡界的,對於這般的挑釁,心下雖是不滿,但哪能看不出景覆雪前腳剛走,她景亦雪後腳就來了,想要拿她開刀,那她偏偏就是不能著了她的道。
女子手撫發頂的金步搖,巧笑嫣然:「方纔碰上了景修華,二人既是閨中故識,自然是遊玩相談去了。」
景亦雪瞇著眼:「原是如此,太雎國邊陲來犯,莫老將軍請命領兵鎮·壓,不知賢妃如何看待?」
「雖是心疼父親年邁,只是他一生戎馬,為了大凌自當身先士卒。」
景亦雪道:「如此看來,妹妹這一當朝賢妃確實當得。」
賢妃甚喜:「謝皇貴妃娘娘讚譽。」
莫滌蘊折步回來,見到自家姐姐卻站在一邊,而坐在凳椅上的人,一襲茜雪紗外襟,神色雍容,魅惑懶散。
想必分位是在賢妃之上。
「臣婦滌蘊見過皇貴妃娘娘。」
景亦雪頂著眼前屈膝行禮的人已是站起,雙眼微微一瞇:「本宮讓你站起來了嗎?」
這般直接刁難,著實讓莫滌蘊沒有防備的嚇了一跳。
「小妹對這宮規不太熟識,皇貴妃莫怪。」
「既然知道她不太懂事,那你這個當姐姐的為何不教著點?」
「臣婦只是今日進宮小坐……」
「給本宮跪下!」呵斥出生,莫滌蘊直來直往慣了,哪能受的這般屈辱,遲遲不肯下跪。
莫滌塵站得筆挺走到景亦雪跟前:「好歹她也是將軍府的女兒,皇貴妃莫要太過分了!」
「呵——將軍府的女兒!你們將軍府就是以這種事姿態來跟本宮擺架子的嗎?」
她的一字一句皆是衝著這二人來的。
又聽她道:「前段時日工部侍郎入贅將軍府一事人盡皆知,想必做這將軍府的乘龍快婿甚是艱難。」
如果說莫玦是景亦雪心頭的一個刺,那麼顧傾源同樣是莫滌蘊心坎上的一枚針。
「皇貴妃這是要同滌蘊調笑莫府的家常嗎?」
「可別這樣看著我,你不肯跪,本宮便讓你姐姐替你跪。」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杯盞蓋飛了出去,莫滌塵的膝間中了一擊,哀呼一聲果然跪倒在地。
莫滌蘊眼明手快一把將地上的莫滌塵扶住,可那人兒確實是失了力氣,怎麼也站不起來:「這算什麼?動用武力?」
景亦雪輕輕一笑:「你這是說什麼話,有誰看見本宮對她用武了不曾?」
饒是賢妃的丫鬟也是搖頭,她們心底都清楚的明白,若是現在敢指控皇貴妃,那就等同於送命。
莫滌蘊撿起地上碎散的瓷蓋:「這是從皇貴妃手裡的下來的總不用我說了吧!」
「是啊,是從本宮手裡一不小心自己摔下來的,你大可以問問這個杯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這話說的不痛不癢,她又向杯盞裡吹了一口熱氣,茶霧瀰漫:「本宮倒是忘了請莫二小姐好好喝上一杯。」
莫滌蘊還沒來的及躲避,一杯茶水便傾倒了下來。
莫滌蘊忍著腿上的劇痛叫罵:「景亦雪,你欺人太甚!」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宮心情好的時候,一向如此。」
「本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打架,皇貴妃若是吃痛,可不要動怒,我們全當比試一番。」
說時遲那時快,細骨軟鞭就從她的腰間騰出,景亦雪眉峰一凜伸出手來,著著實實手上挨了一鞭。
只是這一鞭也不是白挨的,以身軀相抵,輕鬆旋身便是將細骨鞭纏繞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由此兩人靠得及盡:「本宮耍鞭子的時候你還在尿床呢。」
又聽『啪』一聲脆響,那女子笑道:「比試?呵,你服還是不服?」
賢妃親眼看見景亦雪甩了一巴掌在莫滌蘊的臉上。
這一巴掌不但是讓莫滌蘊臉色哀痛,就連頭也是被震的暈暈乎乎。
「珺姚!」
這聲音對誰都不陌生,皇帝來了。
「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得空來御花園一趟?」
言罷又是旋了幾圈,身上的細骨鞭自然落了一地。
賢妃從地上爬起,扶過莫滌蘊跪在穆重擎跟前:「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景亦雪動武傷人,他已是清清楚楚地看了一路:「莫要哭哭啼啼,愛妃請起。」
「顧夫人可有傷著哪裡?」
莫滌蘊摸了嘴角的血漬,又是在皇帝身前一跪道:「莫二同皇貴妃皆是性情中人,方才只是比試一番,既是傷著哪裡也是無礙的。」
聞言,景亦雪輕笑出聲:「趁著皇上在這,你倒不如直接說說你進宮來所謂何事。」
莫滌塵袒護道:「我家小妹只是進宮來看望姐姐能有何事。」
「看望姐姐需要帶著這細骨鞭進宮?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麼?」
是啊,按照宮規,家眷若是入宮,決計是不能帶兵器的。
「莫滌蘊,你將動靜弄得這般大,不就是想把皇上招來麼,現在如你所願了。」
又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在場所有人皆是盯著莫滌蘊看,皇貴妃縱然性情古怪,但誰都知道吃一吃啞巴虧便是過了,可她莫滌蘊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