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刀劍無情問有情 文 / 行素愈
「爹爹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
又是將視線放在戰場上,她實在是為顧傾源揪心。
那個人敢在兩國對立的時候送那些個女兒家的用具到軍營來,不但讓她在軍中的份量一落千丈,更是讓顧傾源面上無光!
於此莫笙也是感到好笑,他這二女兒自小是當做男兒散養著長大的,他雖不大照看但也小的她是個有方寸的,真可謂是一物降一物,偏生叫她遇到了顧傾源,這才一根筋嚷著要嫁給她,於是乎亂了方寸。
樓下打鬥的聲音愈發的激烈,莫笙將視線方向顧傾源的時候,不得不感歎這世界無奇不有,按說這顧傾源在成婚之前只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教書先生,收在景家門下,只因治理東地旱災一事受封為五品工部侍郎,這仕途之路真可謂是一帆風順,按說皇帝不可能會輕易動用一個新人,更何況近幾年來皇帝對景莫兩家都有設防,顧傾源不論是作為景家門徒還是作為他莫家的上門女婿在這個時間點上出來,都不太符合事宜啊!
沙霧迷濛——
「今日我姜夙為博美人一笑勢必是要拿你性命了,看招!」
顧傾源面上雖是放鬆之至,心下卻是緊繃的,要知道他二人在這之前從未交過手!
槍劍無眼,招招致命,他要的便是速戰速決!
雙方的觀戰的士兵皆是擂鼓以壯士氣。
這無遺不牽動著莫滌蘊那顆原本就是焦慮的心。
「下去準備準備,殺他個出其不意。」莫笙沉聲道。
「可是爹爹……」剛想辯駁這有違主將單挑的本意,但她爹畢竟一聲戎馬,憑他的經驗,難保對方不會殺出殼來。
有備無患!莫滌蘊心下一層,迅速從城樓上奔走而下,戰場上能指揮的上話的唯有顧傾源一人,而他現在又被姜夙攔住!
她剛騎著寶駒出了城門,兵士們主動為她讓出一條陽光大道來。
何等的英姿颯爽,顧傾源背對著她沒有看見,可姜夙卻是看到了,這個女人就是這麼要他驚喜!
就在他這眉目如畫之際,顧傾源從馬背上騰起,手中凝力,原本在胯下的馬屁吃了痛往前飛奔而去,姜夙可以躲閃,可他的馬卻是躲閃不及!
翻身直指,姜夙也是奮力相抗,終是以一個側身翻滾而過!
再起身是,他雖沒有受傷,卻是被顧傾源弄得灰頭土臉。
只聽他身後有人狂喝一聲:「殺啊!」
千軍萬馬就奔湧而來。
莫滌蘊沒有絲毫遲緩,騰鞭驚起一丘黃土:「殺!」
為一字爾,可她的英姿卻點燃了大凌軍士所有的熱血!
顧傾源退下身來,在看姜夙也是回到了馬上,那個女人猶如著了魔一般,眸光猩紅一片,一時間,她的鞭子使得極為出神,因而一時間不但蝦兵蟹將近不了她的身,而且可以說是一鞭掃千軍!
只有顧傾源一人心下是凝重的,在場所有的人都振奮了!包括太雎皇太子薑夙!
「女人,你比男人出息多了!」
他將銀槍收回跨前,當著廝殺著的兩君兵士的面挑釁著說道。
莫滌蘊只覺得他猶如富貴之家的紈褲之輩一般。
「你根本不配和他鄙視,少說廢話,接招!」
於是她今日所耍的猩氈沙蟒鞭猶如一條騰海而起的游龍一般,帶著噬魂的殺氣揮向姜夙。
那人眉峰一寧,陰狠之意不言而喻!
鞭鋒凌厲他亦能輕鬆躲過,顧傾源見此大吃一驚,原來這人剛才同他相搏只是隱藏了自己!
縱馬上前,飛槍而去,卻被姜夙回擊,就連槍頭也被削落了!
顧傾源護在莫滌蘊身前:「快回去!」
可那莫滌蘊也不是笨蛋,見到姜夙這般模樣,她說什麼也不能放下顧傾源!
又是一鞭揮退逐步畢竟的小兵,朝顧傾源吼道:「我不走!爹說過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她從不信奉她老爹的話,唯獨這一句,她早就想像顧傾源點明了!
「嘖嘖恩愛如此,可本宮偏生就叫你們做不成這亡命鴛鴦!」
大敵如此,顧傾源也不同莫滌蘊多做扭捏,像馬上的姜夙發起進軍!
可這姜夙的的確確是個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
胯間的長槍入了手去,已顯破竹之勢!
他活了這麼多年,於人心二字早有琢磨,難道還能看不出這顧傾源對莫滌蘊根本無意,可這莫滌蘊卻是一門心思的倒貼,更可笑的是還說什麼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真是笑話,只要他們兩個不是一心的,那便是一個致命的弊端!
這邊莫滌蘊也是看出來了這姜夙今兒是一門心思朝著顧傾源而去的,可她卻只能站在一旁不能輕舉妄動,戰場上最忌諱手忙腳亂幫倒忙的!
可姜夙的身後卻不斷有軍隊逼上前來,他們圍聚在顧傾源的一側,手裡或舉著長槍或握著刀劍,見得機會就衝上前來,顧傾源雖是泰然,可莫滌蘊卻怕他座下的馬會受驚!
甩出鞭子,揮退一個兩個倒也容易,可那麼多人,一門心思往死裡衝來,她也難以招架!
「顧傾源,受死吧!」就聽姜夙大喝一聲!
顧傾源正值應接不暇之際,可這奪命的殺招卻朝他的眉心而來!
「傾源,你沒事吧!」有人擁著他,顧傾源墜馬在地,在沙霧中被這一聲呼喚所驚醒,卻見眼前的女子嘴角慢慢溢出血來!
他心下莫名的已經,伸出手來,捏住她的雙肩,剛要開口,卻說不上一句關心的話來,只是瞪著她!
莫滌蘊淒慘一笑,他惱她!
她已為他擋下姜夙奪命的一槍,他顧傾源憑什麼還要惱她?
兩軍皆是圍攏過來,奮命廝殺!
姜夙從馬上一躍而下,紅褐色的戰甲襯得他威風八面。
「回爐重造吧,你的女人我要了!」
莫滌蘊已是留學過多,失了氣力反抗,只知自己被姜夙嘮叨懷中,那人並不溫柔,牽扯到她的傷口,是錐心的疼痛。
顧傾源翻身而起,卻終究是晚了一步,太雎又上來一堆人馬,以血肉之軀擋住了他的視線,待他殺出重圍,那人已是不見!
他心下一歎,大事不妙!
這一戰死傷無數,誰都沒有攻下誰的城門,不過大凌卻被虜走一個女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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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清後宮。
莫滌塵一把將手裡的玉盞摔了個粉碎,眼看著皇帝的壽宴明日就要舉行了,可她那親妹妹還在那敵營裡生死未卜,這小半月來,她聽聞這個消息,先是去皇帝跟前哭上一哭,能夠博個同情淚也好,卻叫那景亦雪出言相諷言她若是這壽宴出了嗎岔子要她好看!
「娘娘,奴婢扶您去園子裡看看,看您都瘦了一圈了。」
青芙取來銅鏡,讓莫滌塵看了個仔細。
鏡中那女子,眉目說不上妖冶,但畢竟是個美人,失不了萬種風情,這半個月為壽宴上的大小事情操心,再加上娘家在戰場上失力,這兩件事對她的還是有一定的消磨的,這不,這下巴都尖瘦了,看上去也不大有氣血。
「這個樣子本宮還怎麼見人!」
迎得她的薄怒,青芙心中一歎,恐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你設個法快去怡蓉居將常林招來!」
「娘娘,自從這常林辭了繡裳樓的事物,這皇貴妃便是對她輕易留心,奴婢這般輕易找她怕是……」
她的擔心都在這上面了,她想她莫滌塵現在正值氣頭上,便把景亦雪忘了個一乾二淨,可她這個倒霉丫頭尚是對皇貴妃不忘三分忌憚!
多留些心眼,才可在這後宮中活命。
一聽這青芙這話,莫滌臣也是靜下心來仔細尋思。
「你這話說得倒也沒錯,這樣你去雁寒宮走上一趟同顏詩韻說上一說,她總是有法子的。」
莫滌塵能想到這層已算不易了,要知道現在的時局真像青芙說得那樣,自從皇后落水之後,景亦雪便決心對她們多加『關照』了——
這會子,蘇期萱上我符海閣來小坐,自從她將常林收為幾用之後,我同她之間有走的勤了。
「今日到不見常林,她上哪去了?」
我心下疑惑,常林自從隨了新主子,可是到哪也要跟上的。
蘇期萱解釋道:「這不明日便是聖上壽宴了麼,我這小半月實在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住手,便叫常林同我一道秀了一副萬壽圖,昨兒個夜裡才出了樣,今日她留在怡蓉居裡縫邊呢!」
「原是如此,常林的繡功是極好的,姐姐也是有心了,皇上定會喜歡的。」
「也就這樣吧,倒是不知妹妹給咱皇上準備了什麼禮物,可不要藏著掖著,拿出來給我瞧上一瞧才好!」
剛歎她有心,這下便是打趣我來了。
我輕笑出聲:「皇上不喜奢華,就喜歡些素淨的東西,這可難倒我了……」
她打斷我:「有什麼好搪塞我的,快拿出來我看看!」
我支吾著不知說些什麼,身旁的寶涼卻是心直口快:「好貴人,你可莫再調笑我家小姐了,她的臉都紅的跟個猴屁股子似的!」
我心下一驚,惱她:「胡說什麼呢!」
「奴婢哪有胡說,平日就見你風雅著吟詩下棋,這幾日卻是動起女紅來了!」寶涼佯裝撇嘴的樣子,看來我又給她看了笑話!
蘇期萱也是故作驚訝:「妹妹莫不是同我一樣,秀了萬壽圖吧?」
聞言我連忙開脫:「不是,這禮物怎麼能和姐姐的撞上了,那豈不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