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正傳之初入蘇府 第七十七章 文 / 夢倚闌柵
第70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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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三卷第七十章:
就在壽客園暗地裡鬧得雞飛狗跳、心驚膽顫之際,正院正房的靜室裡,也坐滿了人。
蘇老太太首當其衝,穩坐正位。
低下依次坐著五房的五太太、蘇錦悅及蘇錦賀夫婦。
對面兒是老太太的⼳兒蘇十老爺蘇懷興及妻子。
作為六房的代表,蘇錦歌同學列席一旁,位於蘇老太太的右手下方的小圓凳上。
蘇十爺眨著無辜的眼睛,咂摸著嘴,來回尋摸……這老太太大清早兒的,一個電話打過去,擾人清夢,弄得他還以為又是發生什麼大事兒了,結果,這大哥、九哥都沒有在,氣氛還挺嚴肅,也不知道要鬧哪出咧,難不成……自己胡鬧的事兒被老太太知曉了?
蘇錦歌也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本來她說不來吧,老太太非要她來;要她來吧,還不說因由,只說是她老爹既然沒有被逐出蘇府,自然有旁聽、瞭解的權利和義務,弄得她心裡惴惴不安的,雖說是不做虧心事兒、自然心不虛,可是……難不成,她老爹在她不曉得的情況下,又惹事兒啦?
兩個摸著下巴,略帶心虛的人,目光碰到了一起,「唰」!又轉瞬離開。
叔侄倆的小心臟同時「崩崩崩」的跳得厲害,幾乎是同一瞬間頗為「心虛」的以為從對方的眼裡,看到自己的「非理直氣壯狀態」。
……
手杖在地面上撴了撴,算是開場白。
老太太手裡把玩兒的兩個琉璃球兒,發出了沙沙的摩擦聲,在這安靜的一方天地裡,顯得特別清晰。
一時間,底下眾人不禁挺直了胸膛。
老太太閉著眼睛頷首,慢聲輕道:「今兒,給你們都叫來。不為別的,只是問一件家事,是故,並沒有將老大、老九喚來。可是,這事兒也不小。老太太我再糊塗。也萬沒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氣度』,這事情,也不能在一房一室裡解決……都說咱們嫡枝一脈。休戚相關,我就尋思著,這府裡,也就你們三房最為親密,必要讓你們心裡都有數兒才好。」
她頓了頓,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了五房:「九丫頭前些日子受了罪,說是二房二丫頭干的,那是對外面說的。」
「什麼?!」十老爺一反受訓的姿態。差點兒跳了起來,被十太太及時上手,照著後腰擰了一把,他這才沉住氣,重新坐回椅上,衝著他親娘乾笑。
老太太瞟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道:「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九丫頭能平安回來,這誰是誰非自有分曉。老太太我不糊塗,只是前些日子。有些瑣事兒煩身,故而沒有照顧到,正好兒,今兒時間充裕,咱們一家子好好說道說道。」
十夫人用手肘頂頂丈夫,眼神兒瞟向五房一側。她可不傻,老太太這不緊不慢的一番話,卻叫她聽出味道來了。她算看明白了,這齣戲是衝著五房去的,且不說十丫頭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就是能,動機呢?再言,她們這一房更是和九丫頭失蹤沒有干係,細細想來,那和九丫頭一直不和的五少奶奶的嫌疑可就大了。
她眼珠兒轉著,看向了蘇錦賀。
這個侄子,她一直就沒看透過。記得當初初嫁蘇府時,丈夫還誇過這個侄兒聰慧明理,後來卻不知為何,身子骨兒是一日差過一日不說,整個兒人都鮮少邁出院子,待到成親後,更是讓這個小妻子作為代理人,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想到這兒,十夫人心裡冷笑,小家出來的姑娘,就算沒成碧玉,也別淨招小家子氣呀!都說居移氣養移體,好歹在這府裡舒舒服服、順順心心的生活許久了,怎麼就淨幹這種不招人待見的事兒?也就是五嫂懦弱無能,若是她攤上這麼個兒媳,說不得早就休回去,落得個家宅清靜、人和心順呢!
「老五,你和你媳婦兒站過來……」老太太沉聲說道,話裡帶著幾分怒氣,音調兒不重,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她抬起手杖,點著正中間的位置,吩咐,「跪下!」
「祖母!」蘇錦賀不可置信的看著老太太平靜的面孔,又扭頭看向五夫人,「娘……」
「別看你娘!」突如其來的怒氣,讓在座的諸人後背一凜,紛紛垂下眼簾、支稜起耳朵,老老實實的聽著。
「別讓我再說第三遍,跪下!」低沉的命令,猶如山間滾石帶著大片塵土快速滾過,那中風雷之勢,讓蘇錦賀夫婦不禁膝蓋一軟,乖乖的跪坐下去。
蘇老太太一抬手,旁邊半隱在簾後的甄娘遞上一摞紙箋,老太太似乎都沒有細看,指尖一抹,便分出若干股來。
老太太很有耐心的一股一股的拎出來,算賬:「這一份兒,是你爹分給老七的地契,攏共五間鋪子……這是委託變更函,以及當事人的口供。」
「這是你們兩口子銀行賬戶的最近變動單,很有不少銀元進出、轉賬、匯款。」
「這是老五媳婦兒娘家兄弟的近期行蹤,九丫頭失蹤當天,他和口.操.東洋口音的不明人士有過往來。」
「這是二丫頭蘇錦衣給老太太我的信函,裡面詳細講述了事發的過程,而她,這個背黑鍋的人,全程看到了,綁匪中有一批是倭國人。」
「雖然我不知曉,倭國人緣何做出這等事來,但是想來,跑不過一個『利』字!」
「侵吞胞弟財產、不顧家族名譽、陷害胞妹堂妹……這一樁樁一件件,證據就在眼前,你莫要想矢口否認!便是這些你不是主謀,也有縱容之罪!」
錦歌在老太太一聲聲質問中,眉頭直跳,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難不成,今兒真是旁觀來的?不對啊,老太太也不對質、也不審問,直接就定了罪,好像、好像……
錦歌在老太太一聲聲質問中,眉頭直跳,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難不成,今兒真是旁觀來的?不對啊,老太太也不對質、也不審問,直接就定了罪,好像、好像……
蘇錦賀在老太太的怒問聲中,始終低垂著頭,似乎是理虧、似乎是膽寒,倒是五少奶奶還記得「嗚嗚嗚」的邊哭邊給自己開脫:「老太太,這上法庭、打官司,法官還要問問被告、給他們辯解的機會,您、您怎可這麼就斷了案?我、我和五少爺如何能心服口服。」
老太太抬手一揮,冷笑連連:「笑話,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兒!你有時間和我攀纏,我卻沒工夫聽你狡辯!我且問你……這些證據是真是假!」
老太太隨手摔出幾沓照片:「這些就是證據的照片!莫氏,你若是非要否認,也好,現在我就綁了你去警署,到底讓那些警探們給瞧瞧真假,到時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鬆鬆口就能出來的了,老太太我定要讓你莫家將政府的牢底坐穿!」
這一通嚇唬還真管用,到底讓莫氏不再感否認,而蘇錦賀也端正了身子,直挺挺的跪著,垂落在身側的拳頭繃得發白。
老太太冷聲道:「怎麼?不否認了?也好……不否認,也算得證據確鑿了,既然證據確鑿,便是罪該萬死!你們這對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我蘇府,怎麼就養出你們這種孽障來!」
「婆母。」一直拈佛珠的五太太終於睜開眼,出聲了。她起身向前邁了幾步,掃視了跪在中央的兒子媳婦一眼,便幾近無視的踱步向前,於老太太身前一米的地方駐足,輕聲道:「婆母,媳婦兒愧對五爺……如今,既然證據確鑿,就請您老人家主持公道,將他們逐出蘇氏吧!」
逐出蘇氏!這可不同於趕出府門,很有從族譜上劃出名字的的意味。
這下,連同老太太都震驚了。
五太太卻神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她那雙黑幽幽如同墨潭的眼眸,直視著蘇錦賀夫婦:「我知道,自從你們的爹爹出事兒,你們心裡就惦記著那點兒產業,這幾年,你們日日為分家操碎了心,呵呵,真是難為了你們……既然你們這麼操心,我這做人家娘的,也不好辜負了你們的心思,這張單子,是當日整理產業和……和他遺物時,列出的單據,裡面兒的東西,從金銀產業到文件紙張,事無鉅細的,都列在上面兒,你們倆看看,與我分好的東西,一樣不?」
言罷,一張略微泛黃的、邊沿兒處裂出毛紋的反正面兒都有字的信紙,輕飄飄的扔到蘇錦賀面前。
「看清了?」平靜無波的聲音問出來,得到的卻是顫抖著、帶些激動和莫名情緒的回答:「兒、兒子,看、看清了。」
五太太深深的吸了口氣,很是欣慰的點點頭,輕道:「既是看清了,那麼,就帶著你的媳婦兒回去,收拾好行禮,滾吧……」
諸人張口難合,這……這趕人趕得也忒爽快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