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休整，即將迎來的明天 文 / 醉夢三千
這場戰鬥雖然成功擊退了這五千騎兵，可己方的損失也是巨大的，五百護衛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而魯雨墨等人不同程度的受傷，又以逆水最嚴重。魯雨墨就這樣連續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直守在逆水身邊，他希望每次逆水醒來都可以安心的看到自己。
眾人就近在一處樹林中休整了五天，這五天陳瑜不停的在四周打探消息。本來按照魯雨墨的想法，最怕的是還有追兵，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安靜。從被趙大全擊斃的那名大將的腰牌上，眾人已經得知這批人馬的來歷，一個正四品直屬於廣寧的騎軍都尉，很明顯是埋伏在洪州境內的廣寧軍。相比較這些，最讓楚乾放心不下的卻還是始終沒有回來的楚長生。
十五天後，這批人在傷好的七七八八的狀態下，終於抵達了洪州城！而入城之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齊兵真的打過來了。鄱陽湖一場大戰，秦兵大敗，洪守正當場戰死。第二個消息就是莫長空帶走了全城的兵力奔赴前線，此刻的洪州城已是一座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力的空城了！
看著城裡十室九空，一副大難來臨的景象，魯雨墨不由苦笑道：「看來這次，我們又來錯地方了。」
秦負熙道：「二哥，既然洪守正已死，那我們其實也就等於暫時安全了。」
魯雨墨道：「是啊，難怪沒有後續的追兵，原來是報信的鴿子沒了。」
趙大全道：「其實，拋開政治立場，我觀洪守正為將還是很有能耐的，他帶的水師也確實很強大。數萬水師正面對敵，主將戰死，這讓我不得不想，這齊軍帶隊的將領到底是誰呢？」
楚乾笑道：「是啊，他替我們報了仇，下次見面，還得謝謝他呢。」
秦紫依白了他一眼道：「別口沒遮攔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齊國的，是敵人！」
眾人一邊說話一邊入城，忽然看見一人蹲在牆腳，渾身血污，如同乞丐一般。楚乾「啊」一聲大叫出來，又哭又叫的蹦下馬背，一把將他摟住，大哭道：「長生！你沒有死！太好了！」
楚長生勉強微笑道：「可算把你們等到了。」
楚乾用力想把他扶起來，觸手處卻抓到一隻空空的袖子。
「你的胳膊呢？」楚乾大叫。
楚長生一個個看過眾人，微笑道：「一條胳膊換得大家平安，值了！」
廣寧軍的斥候營，從來不以數量取勝，每一名斥候都是從各個軍營的精英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像這次這支埋伏在洪州竟內五千騎兵，也就只配備了四名斥候。這些斥候不單是用來採集軍情，他們更多是擔負著一些行刺、暗殺的任務，他們擅於隱藏，精通弓弩，而這次，楚長生在出來打探的時候，就偏偏遇上了這四名斥候。
楚長生不得不將他們引向相反的方向，只為了不讓他們獲得己方的確切情報。一路的長途追擊襲殺，楚長生用盡渾身解數才沒有讓這四人活下一個，可代價就是自己的一整條右臂。
由於有著張冠攜帶的公，眾人在洪州城的驛館裡安頓了下來。當洪州城的留守將軍王新得知隨行當中居然有六皇子秦負熙在內的時候更是大吃一驚，當即就安排人快馬加鞭的通知尚在前線準備迎敵的莫長空！
雖然大軍已經開去前線，但相比較而言，洪州城暫時還是安全的。既然已經在廣寧稱帝，總不能明目張膽的攻打同是秦國領地的城池吧。
此刻，眾人都擠在長生的房間裡，心情無比的低落。楚乾看著沉沉睡去的楚長生，忽然道：「我不想這樣下去，我想回家了。」
魯雨墨上前一步，輕輕扳過他的雙肩道：「你不是要當大將軍的嗎？這就放棄了？」
楚乾強忍住眼淚道：「可是，我更在乎長生的性命，我不想他再受傷了。如果不是為了我，他就不會失去一條胳膊！」
秦負熙道：「好吧，等莫州牧回來，我就讓他安排人，送你們回家。」
楚乾點了點頭，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陪陪長生。」
趙大全帶頭，眾人魚貫走出了房間。
魯雨墨道：「現在大家有什麼打算？在這裡乾等那個態度不明朗的莫長空嗎？」
李逆水道：「其實，現在也不能的就武斷的認為襲擊我們的廣寧軍就一定是洪守正通風報信的，畢竟他是一個能為了大秦戰死鄱陽湖的人啊。」
趙大全點了點頭，道：「我也贊同。所以，應該可以對莫長空抱有些信心的。」
秦負熙道：「算了，不管怎麼說，現在走到這一步，也只有相信他了。」秦負熙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看來，我決定過來見見你們，還是很正確的！」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色絨皮大衣，頭頂一個白色絨帽的少女走了進來。一張古靈精怪的臉上滿是調皮的笑容。
「我叫莫小西，莫長空是我爹，我特地過來跟你們打個招呼，你們好啊！」
眾人看著這個笑顏如花的女孩，全都楞住了。
李逆水道：「你好！莫姑娘。」
莫小西將兩手背在身後，輕輕巧巧的走了過來，俏皮道：「這位漂亮的姐姐，你能告訴我，哪位是六皇子嗎？」
秦負熙上前一步道：「我就是秦負熙。你好，莫姑娘。」
看到秦負熙英俊的面孔，莫小西小臉不由微微一紅，道：「不用這麼客氣，其實，我今年也才十七歲，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大吧？」
r/>趙大全道：「那莫姑娘，你找我們有事嗎？」
莫小西微微一笑，道：「本來只是打個招呼，免得你們誤會我爹。但現在，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個人？」
秦負熙微笑道：「是說我嗎？」
莫小西嘻嘻一笑：「看來，你還不是太笨。我要提醒你的是，該爭取的時候，一定要爭取。以洪州的實力，只要我爹一去，九江，一定能守得住的。我看你不像你那個哥哥那樣那麼惹人討厭，所以就告訴你，大秦帝國在未來二十年一定是南北對峙的局面，所以，你要想活的好好的，就要去爭取更多的籌碼，來對抗你那個表面豁達實際卻最狹隘的哥哥，秦負晟。」
秦負熙道：「你見過我哥哥？」
莫小西小嘴一撇道：「當然，他親自登門來做說客，要不是戰局緊張，他估計現在還賴在洪州城不肯走呢。」
秦負熙吃驚道：「你是說我二哥才離開洪州？」
「是的，半個月以前的事。」
魯雨墨上前道：「多謝莫姑娘提醒我們。」
莫小西微微一笑道：「其實，你們也不用謝我。我這也是為了我爹。他一心忠於大秦，可是，又看不慣廣寧王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得幫他找條新的出路。」
秦負熙道：「你們看好我？」
莫小西糾正道：「是我，不是我們，我爹又沒見到你！」
秦負熙道：「可我除了一個六皇子的身份，其他什麼都沒有。」
莫小西將手一擺，道：「我學了十五年的星相風水，我能看的出你身上所隱藏的玄機造化。你們就安心住在這裡吧，等我爹大勝回來之日，再做決定。」
當眾人看著這個像一隻白色蝴蝶般的女孩翩翩飛舞而去時，一種強烈的方向感悠然而生。
陳瑜忽然道：「小欣子，你娶她做老婆吧。」
秦負熙俊臉一紅，道：「陳瑜，你胡說什麼。」說著，偷偷看了一眼逆水，卻發現她若有所思，好像根本沒聽到陳瑜的話，一時之間，心底又隱隱若有所失。
十天之後，第一道捷報傳來，九江江口誘敵深入，一次伏擊戰，幾乎殲滅了齊軍全部水師。十五天後，第二道捷報，在焚燒了齊軍的糧道後，一次夜襲，殲滅了過了江的全部齊軍，齊軍先鋒大將當場陣亡。一個月後，長江防禦工事完工，齊軍再也別想輕易渡江了！果然被莫小昕一語中的！
十數日之後，終於迎來了莫長空凱旋而歸。在街道兩側站滿了夾道歡迎的百姓。此次，陪同秦負熙等人來迎接的除了莫小西，還有他的哥哥莫小東。
當這員儒將大步走進洪州城的時候，百姓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習慣了安定生活的百姓，當然知道和平對他們的重要性。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任何人都不想面對的災難。
當眾人在莫長空的州牧府坐在一起時，莫長空絲毫沒有吝嗇對秦負熙的好感與笑容。
「殿下與十年前相比，依舊是能讓老臣如沫春風啊。」莫長空捋著鬍鬚笑道。
秦負熙轉頭看了魯雨墨等人一眼道：「莫州牧，我想問一下，現在北方是什麼情況啊？」
莫長空道：「北三州冀遼建、中州、晉陽州、豫州、徽州和蘇州，全國十六州，已經有一半全部被齊軍佔領了，北方現在就只剩一個西涼州了。說到底，畢竟那裡曾是大秦根本之地。而在攻打下西涼州之前，卜承鯤應該暫時不會再對南方用兵了。這次的攻打九江，其實只是那個號稱左膀劉洪喜一次的試探。」
魯雨墨插嘴道：「那西涼能守的住嗎？」
莫長空看了一眼魯雨墨道：「按道理說，以卜承鯤的老謀深算，西涼早該攻破了，可他直拖到現在只圍不打。這一入冬，西涼就更冷了，真不懂他又在打算什麼？更何況西涼主將屠牧歌以前還是威武的弟子！」
魯雨墨等人聞言，不由都想著遠在千里之外的家人，心裡充滿了擔憂。
莫長空道：「不過你們不用太過擔心，以我看來，入春前，應該不會再有戰事了。畢竟卜承鯤要把已經拿到手的領地消化整頓，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麼一說，魯雨墨等人稍微安心了一點。
秦負熙道：「我二哥那邊……」
莫長空將手一擺道：「別提那個廣寧王了。現在除了他老丈人孫能川和福州武陵峰，沒人承認他的皇帝身份。孫能川也就算了，那老兒鼠目寸光，用人唯親的，可你舅舅雄才大略的怎麼會認同他呢？」
秦負熙委屈道：「可能是因為謠言吧。」
莫長空笑道：「怎麼可能？哪種謠言連我都不信，更何況是那個看著你長大的舅舅。」
莫小西插嘴道：「爹，不如我們擁立六皇子也登基吧？」
莫長空瞪眼道：「胡說！古語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一天沒找到先皇遺詔，天下人就不會信服！如果再有人擁立五皇子負赫登基，那天下不就亂了！」
秦負熙苦笑道：「皇位什麼的，我從來就沒多想過，倒是我五哥，莫州牧你有他的消息嗎？」
莫長空搖頭道：「他和四皇子一直長住宮中的，四皇子遇刺，只怕他此刻多半被控制在卜承鯤手中吧。」
秦紫依小心問道：「那有沒有齊王的消息呢？」
莫長空道：「這個紫依郡主倒還真不用擔心，我剛才
見到你還想告訴你呢，你父王有高手護衛，已經逃亡至湘州了。我在九江禦敵時，湘州劉玉谷和你父王一起馳兵來援時，我們還見了一面。」
秦紫依轉身一把抱住李逆水，喜極而泣道：「這下我可算放心了！」
魯雨墨和趙大全對視一眼，魯雨墨道：「三弟，你此刻在洪州應該是很安全了，我和大哥想回趟西涼，無論戰事是否開打，畢竟我們的家人都在那裡呢。」
秦負熙聞言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雖然不捨，可卻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去挽留，一時之間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魯雨墨微笑道：「放心吧，只要安頓好家裡人，我們就回來找你，我們是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著，不對嗎？」
秦負熙只覺得心裡暖暖的，重重點了點頭。
秦紫依忽然道：「我也要和你們一起，我反正左右無事，正好順道回學校看看院長老師。而且，我也捨不得逆水姐。」說著，又抱住了李逆水的脖子。
李逆水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太用力，我的傷還沒全好呢。」
莫長空微笑道：「那好吧，我過兩天安排人手，送你們去西涼。」
趙大全道：「不必了，我們都是些小人物，沒人會注意我們。我們幾個人悄悄的走，說不定更安全一些。」
莫長空聽他這麼說，便不再堅持了。
三天後，趙大全、魯雨墨、李逆水、陳瑜、秦紫依，在和秦負熙、楚乾以及還臥在病床上的楚長生道別後，重新踏上返回西涼州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