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9章 文 / 曲落無痕
洞外細雨連綿,如絲繾綣,斜陽透過密葉照射在地面,晚霞似一片潮紅的翡翠斑斕，寂寞的掛滿了天邊。
然而,晶紅的霞光卻比不過她一雙剔透的眼眸,晶瑩的瞳宛如紅玉石般璀璨,似是一汪醇厚的深潭，映照著世間最美麗的風景。
「你的眸,很美。」雪楓盯著她的眼眸觀看了很久，竟忍不住用手去觸摸。
沐水雲任她用那只纖手溫柔的撫摸，可以感覺指腹間的清涼如絲，又蘊含著一種熱烈純質的綿長,她淡淡的笑了一聲,笑中有些苦澀,「你喜歡就好。」
「為何會是這種笑？在我看來很傷感。」雪楓的眼眸中泛著一縷細密的光澤,是一種柔韻般的嫵媚,經過方才一番激烈的**，她突然對沐水雲有所改觀，那份淡然的執著卻是一種美好的掩飾，漠然的風姿更像一道炫美的彩光，是足以讓一顆心都為她沉迷的風華。
沐水雲輕撫她光滑的肩，黯然一笑，「我的世界變了，變成一種古舊單一的色彩。而你，卻是這色彩中唯一讓我心悸的風景。我們可以永遠不分開麼？我捨不得離別時的感傷，更不願承受孤單的傍徨。」
雪楓沉默半晌，長歎一聲，「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你，也有你自己的命運要掌握。既然雲五洲已經與你對立，你就先去藥仙谷奪取靈珠。」
沐水雲思考片刻，唇邊浮起淺笑，「好吧，靈魂元珠是必須要得到的，此刻縱然不捨，我卻更想與你地久天長。等諸事塵埃落定，我希望能夠與你攜手。」
「一種淡然之風卻也抗不過分離二字，水雲，你注定脫離不了俗世，成不得佛。」雪楓瞇眼調笑，縱使她的冰冷與生俱來，可在水雲的面前，她甘願拋卻一切，為她綻眉顏笑，情已定，心不移。
沐水雲緊緊抱住了她，唇邊的笑意溫柔絕美，「成佛是一種觸之不及的夢境，而我卻始終是個夢外人，注定凡俗而已。我不想成佛，只想與你共享人間歡樂。」
「真的不想回家了？」雪楓瞇眼道，感受脖頸間的溫熱呼吸，心卻早已騰飛在連綿海洋中，肆意暢遊，永遠不想分離。
沐水雲將淺吻印在她的腮邊，寵溺道：「父母若是知曉，我尋到這麼一個美麗的媳婦，他們也會為我高興。」
「你確定是高興？而不是其他的情緒？」雪楓任她柔吻，唇邊浮起玩味。
沐水雲一怔，歎道：「只是期望而已，我此生是回不去了。在這個世界裡，我只有你了。」
雪楓將她摟緊，唇齒相融在一瞬間，細細品味她清潤的滋味，起先溫柔如細雨輕撫，漸漸卻如一縷流竄火苗般，在搖曳之中炙熱了起來。
「唔…」沐水雲輕喘著回應這個吻，素手撫上了她的銀絲，柔柔的撫摸，靜靜的感受。
終於，嘴唇上的肆虐停止了，只剩下一抹輕如細潤的體貼，沐水雲睫毛微顫，原本急促的喘息逐漸平息下來，與近在咫尺的容顏相對，彼此的眼眸中，隱含著情意綿綿。
「留在這裡，我會陪你。」雪楓輕聲細語，眼中波光宛如春水般柔潔，蕩漾著一種神采飛揚的意境，只要水雲留下，她會用一生的愛來彌補。
沐水雲吻著她雪白的銀絲，淡笑道：「好。這句話我記在了心中，這是你實實在在答應過我的承諾。」
「對了，你得到了伏魔譜？」雪楓想到了封玉湖山壁裂開那一幕，水雲當時舞動的，應該是全套的伏魔劍訣。
沐水雲點頭道：「當時山壁裂開的一剎那，我經脈之間似侵入一股陌生氣力，之後便看到了山壁上的流動畫面。讓我震驚的卻是這畫面之中的內涵，整套伏魔譜分上下兩個部分。上部是一系列的劍法招式，下半部則是將這些招式經過綜合而凝聚出一個龐大的陣法。可惜我天資有限，只能記住劍法招式，那個陣法卻有些複雜，需要日後在行琢磨。」
雪楓哭笑不得，拍著她的肩頭，挑眉笑道：「你只看一眼就記住了那些招式，還說是天資有限？我是該說你太謙虛，還是該說你太狂妄。但凡換了另一個人，必定超越不過你的成就，你還不知足。劍陣是那麼好凝結的麼，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天下早就大亂了。」
沐水雲瞪大眼睛，突然摀住了肩頭，淡漠的表情覆蓋了一絲痛苦，「你太狠了，不知道那處牙印還沒消麼。」
「快讓我看看。」雪楓緊張的拉開她的手，只見那圓潤光滑的肩頭異常精緻白皙，哪有什麼牙印，她恍然一怔，竟忘記自己咬的是她另一邊的肩頭，這下被她逗了。
見沐水雲獨自嬉笑，雪楓瞇上了眼，妖媚的眼波頓時迷的水雲心神俱蕩，一張口咬在了她的肩上。
淺淡的牙印沒有給她帶來半分痛意，沐水雲淺淺一笑，「楓兒，你是想讓我的雙肩，都殘留著你的印記麼。那我情願，你將我全身都咬爛，我不悔。」
這稱呼竟讓雪楓微微一怔，眼波流轉之間，一層水霧瀰漫在眸中，細細吻允著唇下的咬痕，「這兩個字當真是好聽，只因是從你口中喚出，卻成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呼喚。」
沐水雲淡笑道：「我只覺得這樣喚你很親暱。楓兒，我想知道你的袍子到底有多少件。」
雪楓華眉一挑，唇邊一絲玩味，「你猜。」
「猜不著。」沐水雲盯著她的眼神，清澈之中含著嫵媚，嫵媚之中透著深情，這是最真最深的情意，真好。
雪楓手一晃，抖出了一件袍子，將之披在了水雲的肩上，「要多少有多少，你只管使勁穿。」
沐水雲啞然一笑，任由雪楓親手為她穿著完好，淡然的唇邊不禁劃過調意，「你也很賢惠。」
雪楓瞟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繫帶繫緊，漫不經意道：「你現在可是與以前不一樣了，交友之時，要注意分寸。最重要是記住一點，就是距離。你為人淡，以為接近是一種友好，卻被別人當做了一種默許。我不在你身邊時，你要謹記。」
沐水雲暗笑一聲，瞇眼道：「你直接說你吃醋了就好嘛，幹嘛說的這麼委婉，以為我聽不出來麼。」
一抹紅霞出現在雪楓的雙頰上，為她的嫵媚添上了一種迷人的羞澀，兩縷銀絲淡淡垂落，卻也遮掩不住那份情不自禁的風韻，磁性的言語透著掩飾的慵懶味，「我不想多說，你只要記住我的話便可。」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沐水雲微笑著前傾，在她的唇邊印上了薄吻。
眉眼妖嬈如絲，雪楓被她吻的心蕩不已，可是身體經過一番激烈的運動後還有些疲憊，就算她是仙級，也經受不住那麼久的折騰，腰還是有些酸軟。
銀絲宛如雪白錦緞般鋪散在地上，卻未曾沾染半點塵土污垢，雅致的黑袍竟自主的套上了她的身體，雪楓盯著她的容顏，瞇眸淺笑，「如果捨不得，你在多留幾日吧。」
沐水雲淡下眼簾，搖頭道：「靈珠必要盡快集結，我不想你在經受那般撕裂的痛楚。藥仙谷暫時擱下，煉獄火已經與血佛珠融合，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決定回一趟煉獄崖。那裡靈氣鮮明，而且十分濃厚，借助煉獄火的力量，我想嘗試一下突破。」
「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尊級五境，已經是奇跡了。就算那天玄門的青靈，恐怕也比不過你的天賦。你儘管靜心修煉，我辦完事會去找你。」雪楓隔著衣料撫上了她的肩頭，指尖輕柔摩擦，彷彿感受到了那牙印的深度，唇邊不知不覺上揚了弧度。
沐水雲深吸口氣，痛並快樂著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只要是雪楓給的，她都心甘情願的接受，心中還在回味她們纏綿時的情景，體內的熱焰竟一度飆升，右手臂又開始發熱了，看來，她要靜心一陣子，才能減緩身體裡險些要爆發的熱焰。
時光一去不復返，春風洋溢著淡淡的情懷，靜靜撫摸著河邊楊柳，碧綠如絲，卻搖曳著孤獨綿長的風姿。
仙霧繾綣，像是一條舞動的游龍，渲染著磅礡連綿的身軀旋繞著巍峨的山峰，下方清晰的河流映著天際暖陽的照耀，閃爍著波光粼粼的色彩，就像銀輝下的長虹，冰冷而清澈，潔淨而醇厚。
暖風靜撫而來，幾縷烏黑秀髮隨風輾轉，光華的痕跡流連在女子那張清冷的面容上，將她眉間一絲憂愁撫潤，卻帶不走她唇角邊的黯然。
回到天玄門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半個月卻是華凝有生以來最為折磨的時光，飄忽的視線落在了遠處的矮峰上，她卻想起了那個夜晚的情景。
柔軟的唇沖刷著她的思緒，溫情的愛撫鎖緊了她險些出竅的靈魂，以及那攀登高峰時的戰慄與那一聲聲揮之不去的顫吟，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卻在她清醒之時，宛如墮入地獄般的殘冷。
給她溫柔，給她快慰，與她一起攀上那絢爛巔峰的人竟不是她心心唸唸的水雲，而是她的師傅青煙。
作者有話要說：凝姐姐也該有歸宿了。